¼¼剛才雖然極為兇險,其實動靜并不大。
¼¼那幾名黑衣人動作利落,行動間絲毫不拖泥帶水,所以除了從窗戶翻進來造成了些動靜,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太大的打斗聲。
¼¼之后那幾名黑衣人又流暢地中了秀秀所施蠱術,連個聲響都發(fā)不出來就化為了一灘灘血水,更沒能驚起任何波瀾。
¼¼二人將眼前的血漬簡單收拾了下,屋內又恢復了干凈的模樣。
¼¼趙烺此時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秀秀,道:“秀秀,既然你這么厲害,以前為什么要隱瞞自己的身份?”
¼¼“我怕給趙烺哥哥帶來災禍!
¼¼“災禍?”
¼¼“嗯!
¼¼秀秀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后說道:“苗疆蠱術世代單傳,這一代的蠱女就我一個。而我姥姥在我小時候學習蠱術的第一天就跟我說過,蠱是不幸的象征,每一個見到蠱的人,都會莫名招來一些禍端。
¼¼所以以前為了趙烺哥哥的安危著想,我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¼¼“姥姥?”
¼¼趙烺驚訝的說道:“秀秀,你有親人啊!”
¼¼“嗯!
¼¼秀秀看著窗外的某個方向定定出神,過了片刻才回道:“我有一個姥姥,我自小是被她養(yǎng)大的。
¼¼姥姥是一個很厲害的蠱女,她帶著我在那苗疆的十萬大山里生活。
¼¼她教會我了很多東西,當然包括蠱術。
¼¼她告訴我,我在今年出山可以遇到我生命中的貴人。
¼¼以前我以為是大少爺,但直到如今遇到趙烺哥哥之后,我知道那個是你。”
¼¼“呃……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¼¼“哼,那當然!
¼¼秀秀傲嬌的哼唧了一聲,使得趙烺看著她那嬌憨的模樣,止不住就笑了起來。
¼¼“趙烺哥哥你壞,你笑我!”
¼¼秀秀撅起嘴巴說道,眼見趙烺努力憋住了臉龐不再笑了,才問道:“趙烺哥哥,那我們之后該怎么辦?”
¼¼“之后……”
¼¼趙烺沉思片刻,而后說道:“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我們只能先去我二叔的警備部避難了。
¼¼不然的話敵暗我明,我覺得哪都不安全!
¼¼……
¼¼收拾一番,二人自京西旅社離開,來到了京城警備部。
¼¼守門的門警見是趙烺,便直接放行。
¼¼趙烺帶著秀秀向二叔的辦公室行去,只是一路之上,感覺這警備部的氣氛比起往常要凝重了很多。
¼¼恰至此時,趙烺看見了拿著一疊文件行色匆匆的嚴寬,便將其一把拉住問道:“嚴兄,今天這警備部是怎么了?”
¼¼“二少爺好!”
¼¼嚴寬“啪”地一聲行了個禮,而后才說道:“這警備部非比尋常的氣氛其實還跟二少爺有關!”
¼¼“我?”
¼¼趙烺心中奇怪,難道自己剛剛遇襲,警備部這里就知道了?
¼¼嚴寬看了看周圍來往的警衛(wèi),稍稍靠近了趙烺的耳邊說道:“此前冒充二少爺之名抨擊皖西軍閥的那人已經抓到了!”
¼¼“抓到了?”
¼¼趙烺聞言大喜,道:“快帶我去看看!”
¼¼“好嘞,就在亞父的辦公室,二少爺跟我來!”
¼¼嚴寬行至前方,趙昂跟秀秀緊隨其后來到了一間門鎖緊閉的房門前。
¼¼此時所聞,還能聽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暵暤膽K叫聲。
¼¼“看來二叔在里面動用私刑了!”
¼¼趙烺尋思著的同時,嚴寬已經將房門敲開了。
¼¼房門打開,此時所見是臉上濺著血沫子的趙溶。
¼¼“二叔,你受傷了?”
¼¼趙烺驚呼道,趙溶拿衣袖隨意抹了把臉龐,而后笑道:“能讓你二叔受傷的惡匪還沒出世呢!”
¼¼“那這血……”
¼¼“是里面這個家伙的,他開始嘴太硬了。我這心中憋著火氣,下手呢就重了些!
¼¼“讓二叔費心了!”
¼¼趙烺知道,尋常的案子二叔根本就不會親自來審問。
¼¼他如今下了這么大的力氣,是因為這件事情跟他趙烺有關系,二叔才會至此。
¼¼“哈哈,你這傻孩子,說哪里話呢!
¼¼趙溶大笑了兩聲,身子讓開,將門外諸人迎進屋內,而后又將屋門關上。
¼¼此時所見,屋內一個身材瘦俏的青年,身上的衣服支零破碎,滿身傷痕的躺倒在地上的血泊中。
¼¼趙烺湊近看了看,發(fā)現那人的面貌自己根本就不認識。
¼¼仔細探查了一番,發(fā)現那人還有微弱的呼吸。
¼¼只不過此時看起來雖然沒死,但其實跟死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¼¼趙溶拿起門邊的毛巾,將臉上手上的血污隨意的抹了幾下,冷冷的瞥了地上那重傷昏迷的青年一眼,而后才說道:“此人名叫柳南橋,說是大公報的記者。因不滿北洋政府暗地里的恐怖活動,又想借助趙家的影響力,所以冒名寫文。”
¼¼恰至此時,許是屋內動靜大了些,驚的地上那名叫柳南橋的青年醒了過來。
¼¼他首先對上的,就是此時又驚又氣的趙烺。
¼¼趙烺眼見他醒了過來,氣恨的罵道:“胡政知先生怎么會用你這樣的糊涂蛋!你真是氣死我了!”
¼¼“胡正知?”
¼¼柳南橋傷勢嚴重,但吐字倒挺清晰。
¼¼他喃喃自語著這個名字,眼睛里全是茫然之意。
¼¼眼見此狀,蹲在地上的趙烺臉上一愣,只因胡政知先生是大公報的主編,如果地上這青年連胡正知都不知道,那說明了什么?
¼¼說明了眼前的這個柳南橋是假冒的,他的身份肯定有問題。
¼¼趙烺本想再問,只是眼前這青年在說完了剛才那三個字之后,喘了幾口氣,吐了幾口血沫子之后,竟然又昏了過去。
¼¼眼見此狀,趙烺也頗為無奈。
¼¼別看二叔對自己家人很溫清,但在這京城的方圓之地里,他可有著“活閻王”的美譽的。
¼¼眼前這青年的慘狀,也只是二叔手段的冰山一角罷了。
¼¼趙烺剛起身子,趙溶此時也走了上來。
¼¼他踢了地上柳南橋幾腳,眼見其還沒有醒來的意思,對著嚴寬說道:“先把他押下去,明日處死!
¼¼“是!”
¼¼嚴寬將昏迷的柳南橋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¼¼趙烺看著那血痕,眉頭緊皺在了一起,回轉身子看著趙溶,道:“這事情處理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要不我等他醒了再問問情況?”
¼¼“快什么快,我還覺得慢了!”
¼¼趙溶握緊拳頭捶了身邊桌子一下,而后怒道:“他冒充你的名字發(fā)表不當言論,害的我趙家為此憑空招惹禍端,害的侄兒你數次遭遇險境,差點身死。
¼¼我覺得讓他多活這一天,對他已經是極為恩賜了!”
¼¼“這……”
¼¼趙烺還待再說,但趙溶不耐煩的將桌子上的幾份染著血色的文件拿起,而后遞到了趙烺面前說道:“這是柳南橋冒充你名字寫文的全部事由,他已經簽字畫押了。我這就著人送到大興警備所,李廣得以獲救,你從此以后也沒有危險,事情就這么定了,不必多言!”
¼¼趙溶話說完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空留趙烺跟秀秀無奈的留在這里,看著那道血痕相視無言。
¼¼……
¼¼趙溶行事雷厲風行,有關柳南橋污蔑趙烺的文件復件,當時就被嚴寬送到了大興警備所。
¼¼自此,所有的罪責都負在了那柳南橋身上,跟趙烺再無關系。
¼¼于第二日正午,那柳南橋就在京城菜市口被當眾處死,圍觀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得圍了好幾圍。
¼¼李廣也在柳南橋被處死之后就被保釋了出來。
¼¼看著身形消瘦,裸露的肌膚上泛著青紫的李廣,趙烺知道他在里面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¼¼“李廣,你辛苦了!”
¼¼趙烺鼻頭泛酸,緊緊把住了李廣雙肩。
¼¼“二少爺,毒不是我下的!”
¼¼李廣慘笑了一聲,卻是身子一歪,竟昏倒在了趙烺身上。
¼¼“李廣,李廣!”
¼¼趙烺見狀大急,只不過查看了一番才發(fā)現李廣只是暫時的昏了過去,才放下了心。
¼¼將李廣送至附近的醫(yī)院就診,醫(yī)生查看了一番說只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吃點東西補補就好。
¼¼趙烺讓秀秀在醫(yī)院照看,自己出門買了兩份烏雞湯還有些吃食回來。
¼¼只是等他剛剛走到醫(yī)院門口,卻是看見了兩個頗為熟悉的人影。
¼¼“樟壽兄,櫆壽兄,好久不見,你們怎么來醫(yī)院了?”
¼¼趙烺行至那兩人身前,兩人定身一看,驚喜地說道:“早上見著城門告示,才知趙兄含冤得雪脫離危險。
¼¼最近天氣冷了,偶感風寒,來這醫(yī)院抓完藥本想去趙兄府上請你喝酒來著,不成想這么巧竟然在這遇見趙兄了。
¼¼對了,趙兄來此為何,難道也病了不成?”
¼¼“沒,是李廣!
¼¼“李廣?那個挺壯實的小伙子?”
¼¼周樟壽皺眉說道:“上次我見其身體極為硬朗,怎么會病了呢?”
¼¼“唉,此事說來話長!
¼¼趙烺揚了揚手中吃食,而后說道:“我先去把雞湯送進去,你們在這等我會兒。這么長時間沒見了,我們好好聚聚!
¼¼“好,趙兄且去,我們兄弟二人在這等你!
¼¼趙烺去了病房,將吃食放下,給秀秀交代一番之后便跟周家二兄弟一起去了附近酒樓。
¼¼三人本就是新學之士,各種觀念都極為接近,因此就著滿桌的美酒佳肴,話題止不住的就說開了來。
¼¼酒至半酣,周樟壽再無顧忌,問起了關于冒充趙烺寫文的這件事情。
¼¼“這件事情說來說去,其實跟一個名叫柳南橋的人有關。根據我二叔說的,是那柳南橋對皖系軍閥極為痛恨……”
¼¼“柳南橋!”
¼¼趙烺話說了一半,周家二兄弟對視之后,齊齊的驚呼了一聲,讓趙烺止不住的就將話停了下來。
¼¼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滿臉驚駭痛惜的周家二兄弟,問道:“怎么,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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