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云蘇面色微變，一臉驚訝的看著花月容道：“花小妹，你確定沒弄錯？”

    張牧云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們師兄妹的診斷結果一樣，說明不會有問題。而且，根據我的檢查，張道友中的應該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毒，名叫噬魂散。這種毒藥采用十二種毒物煉制而成，可以讓人的精魂慢慢流失，毒性非常強烈。正如你現在所看到的，張道友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但這只是噬魂散最初的效果，隨著毒性在她體內蔓延，她會出現更多癥狀，比如癡呆，身體軟化，一旦她的精魂全部流失，那她這條命也完了。”

    “云大哥，張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人，絕不會用這么歹毒的手段。”

    云蘇看了眼臉色平靜的張萌，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收留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張牧云沉吟了片刻，眉頭微皺道：“云老弟，這么說來，連你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一無所知！”說到這，云蘇見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頓時明了。張牧云肯定有話想跟他說，只是張萌在場，他不方便說出口。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張萌慢慢站起身，神色淡漠道：“花小妹，屋子里有點悶，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對方主動開口，花月容豈會不從，連忙應了一聲。

    “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透透氣。”話落，她沖著云蘇微微一笑，好像他們剛才討論的并非自己，而是別人。

    目送她二人走遠后，張牧云不再顧忌，沉聲道：“毒藥和丹藥的區別不大，都要通過鼎爐煉制，噬魂散便是一種頂級毒藥，不僅材料難覓，煉制過程更是難上加難。縱觀丹陽派上下，也只有我師父和長老們才有能力煉制。云老弟，你仔細想想，張道友會是什么樣的身份，才能惹來別人用噬魂散對付她。”

    聽完對方的一席話，云蘇緩緩吐出一口氣，默然不語的坐在椅子上。

    雖然他以前猜測過張萌的身份，料定她來頭不小，但沒有確鑿的證據。眼下，知道了噬魂散的存在后，他終于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只是，這種證實非但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起來，反而更加沉重。

    他現在不想深究張萌的仇人是誰，能夠用噬魂散毒害張萌，說明對方的身份很不一般，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接觸那個層次。

    思來想去，他抬頭看著張牧云道：“牧云兄，噬魂散的毒有解藥嗎？”

    后者點頭道：“世間萬物，一陰一陽，相生相克。既然有煉制之法，自然有解決之道。只不過，噬魂散的毒性太強，不是那么好化解的。”

    “沒關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云蘇的語氣透著一絲堅定。雖然不清楚張萌的真實身份，但這并不重要。二人在同一屋檐下相處那么久，拋開那些誤會不談，在他眼里，張萌早已是他的朋友，而他……是張萌在世俗界唯一的依靠。

    “不知道你聽說過百草仙靈液沒有？”

    見云蘇目露疑惑，張牧云說道：“百草仙靈液是一種解毒圣藥，能夠徹底化解噬魂散的毒性。”

    “牧云兄，哪里才能找到你說的百草仙靈液？”

    “這個……恐怕要看緣分。你要知道，百草仙靈液并非煉制而成，而是天然形成。不僅如此，百草仙靈液的形成對環境的要求非常嚴格，不僅要有山川環繞，更要有千百種靈草生長其中，集天地之靈氣，日月陰陽五行缺一不可，我們修行者稱其為洞天福地。”

    “那我只要找到所謂的洞天福地，便能找到百草仙靈液？”

    “哪有這么容易，百草仙靈液千年才孕育一滴，何其稀罕。更何況我剛說了，這要看機緣，并不是所有的洞天福地都會孕育出百草仙靈液。”

    頓了頓，張牧云又說道：“先不提世俗界，在靈界當中，這樣的地方也是極其罕見，各大門派為了爭奪洞天福地的使用權，經常明爭暗斗，大打出手。到后來，經過各大派的協定，把洞天福地的使用權加入到靈界大會中。哪個門派的弟子名次靠前，便能享有最好的洞天福地。靈界大會百年舉行一次，所以一些洞天福地的使用權也是百年更換一次。正因為如此，每一屆的靈界大會都異常激烈，為了獲勝不擇手段。”

    聽完這話，云蘇心中升起的一線希望再次化為絕望。這百草仙靈液如此難覓，那張萌豈不是沒救了。

    一念至此，他的臉龐上滿是苦楚之色。

    “云老弟，你現在不用太著急。從我剛才診斷的結果來看，張道友的修為應該很高深。不然的話，換做別的修行者早已經毒發身亡。以她目前的情況，應該還有兩年時間。兩年之后，一旦病情加重，那她將命不久矣。”

    “兩年之內找到百草仙靈液，你認為我的機會有多大？”

    “這個不好說，修行者講究機緣。無論是世俗界還是靈界，都遺留著許多修仙洞府，沒準那里面便有前輩高人留下的百草仙靈液，所以你不用灰心喪氣。”

    云蘇點點頭道：“希望如此！”

    從煉丹房出來，正巧張萌和花月容都散心回來了。看到云蘇舉步走來，善解人意的花月容沒有多呆，徑自返回了煉丹房。

    “我還有多久能活？”張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云蘇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別瞎想，沒事的。”

    “難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嗎？其實這種事情你不用瞞我，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沒你想象的那么差。”

    看著她那張平靜的臉龐，古井無波的眼眸，不知為何，云蘇感覺心底好像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

    他原以為張萌會很消沉，對未來失去希望。可是，對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淡漠之色，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包括生死。

    一個人究竟要經歷多少歲月洗禮和風雨打磨，才能擁有這樣的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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