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在正常情況下,是比人類走路要快的。
但是,如果只有兩個騎手,然后還要趕六七匹馱著行李的馬,結果就不同了。
沙蓓蓓親自跟了一趟馬幫,感覺他們真挺不容易的。
白色的小馬,第一次走烏孫古道,根本就不認識路,偏偏有拿第一名的心,上山下河,根本就不聽指揮。
黃色的馬,腦子不太好使,走一路,努力低頭吃一路的草,再一抬頭,它就把自己死死的卡在灌木叢里了。
隊伍中唯一的騾子,脾氣極大,動不動就往地上一躺:“不走了,你們愛咋咋滴吧!”
然后被兩個馬夫又拉又踹的扯起來,才不甘不愿的走幾步。
馬夫很哀怨:“這騾子真是煩死了。”
沙蓓蓓想起傳說中騾子的力氣大,比馬大,于是問馬夫是不是這么回事。馬夫哼了一聲:“說這話的人都是沒見過好馬的。”
接著,他向沙蓓蓓科普了各種馬的區別:
內蒙古的馬,個頭大,但是體力不如新疆馬,因為內蒙古是平地,一爬山,內蒙馬就。
昭蘇的馬,號稱天馬,個高腿長看著好,也是體力不行,他曾經花了六千塊買了一匹昭蘇馬,跑了兩趟,馬就跑廢了。
四川馬和云南馬“那么矮的馬,能用?”
不僅鄙視外省馬,這位北疆的哈薩克馬夫還鄙視南疆的馬。
“南疆的草少,南疆的馬力氣小,個頭小,還蠢,你們上達坂的時候,看見的摔死的那三匹馬,都是南疆馬,腦子不好!”
走著走著,路上出現了一些比山頂洞人住的房子還要簡樸的石頭推成的小圓屋,以及一些如同掛在晾衣繩上的床單的白色物體,還有在山洞前拉開的羊皮,像屏風那樣,擋在洞口。
馬夫說這是維族牧人的臨時居所,語言里還是各種鄙視:“哎,房子搭成這樣,隨隨便便,太能湊和,像我們北疆就不一樣了,用圓木搭得整整齊齊,收拾的干干凈凈。”
沙蓓蓓聽著覺得挺好笑。
南疆的維人看不起北疆的哈薩克族人。
其實北疆的,也看不起南疆的。
除了江蘇這個大內斗省之外,原來別家也有這愛好。
馬夫一路指點著懸壁上的雪蓮花,還有高高封土堆上的人工土堆,有人說這是過去的城堡,也有人說這是一座大型墓葬。
在下面的三座小型墓葬則沒有什么爭議,只不過連科考隊都沒有考查出來這幾個墓到底始于什么時期,埋著的又是什么人。
慢慢的,前方的風景已經與北疆有了巨大的不同,光禿禿的石山,稀疏的草地。
馬夫又是各種嫌棄:“只有石頭和水,羊都沒有我們北疆的肥。”
在沙蓓蓓騎馬的時候,顧淼則開始了他們的過河。
隔壁隊的人先過,此前因為照相而結下恩怨的人甩下一句:“你們這個垃圾隊,慢慢跟在我們后面走吧。”
當時其他人都不樂意了,老錢示意他們不要多事,跟這種智障斗氣沒意思。
“大姐大又不在,你們能說得贏她嗎?”
老錢此話一出,眾人開始懷念沙蓓蓓懟死人不償命的嘴。
康哥沉思:“她們會比我們早到嗎?”
小月月抓頭:“應該可以吧?”
斌哥慢悠悠的冒出一句:“不一定,萬一大姐大半路把馬給懟死了,她得自己扛著馱包走過來。”
前方冰河滔滔,所有的男人都站在河中間,保護女隊員過河。
姐姐在過河時,不小心絆了一下,內心巨大的恐懼讓她一把抓住顧淼的胳膊不肯松手。
人的體重加上水的巨大沖力,讓顧淼瞬間感到了千斤墜在身上。
連他都無法站穩,半跪在河床里。
無論領隊怎么叫s姐姐放手,她也不肯松開,實在沒辦法,三個領隊與噸位喜人的斌哥把姐姐和顧淼一起從水里提出來,放在岸上。
顧淼上衣褲子全部都濕透,只得加快腳步,企圖讓風和火辣辣的太陽把身上的衣服曬干。
走在后面的隔壁隊隊員,看著顧淼一路向前狂奔,目瞪口呆。
在山里長線徒步,只見過走得快的,沒見過把徒步搞成越野跑的。
跑出沒多遠,已經出了一身汗,濕衣服粘在身上的不適感稍有減輕。
前方又是一條寬闊湍急的冰河,冰河上橫著一根獨木橋,圓滾滾、滑溜溜,可以走過去,但非常考驗平衡能力。
顧淼沒多想,是一路狂奔過去的。
幾個男人們都過去之后,才發現女士們邁著小碎步,一點點的挪。
顧淼站在旁邊,幫忙拉一把。
小月月心里很慌,拼盡最大的勇氣走過圓木之后,忍不住心中的激動,想要擁抱一下顧淼,顧淼下意識的向后一縮。小月月尷尬的收回手,悻悻向旁邊走。
雖然顧淼感覺有些對不起小月月,但是萬一神出鬼沒的沙蓓蓓出現在身后什么的,那驚悚度直接五顆星。
在營地等了許久,馬隊還沒有來。
老錢告訴顧淼:“早上馬夫聽說要帶三個姑娘的時候,露出了哎嘿嘿嘿的表情:這三個姑娘,你們不要了?全都送給我了?”
接著,他又恐嚇了顧淼一番,告訴他,在幾年前,真的有牧民做好心狀,帶著走不動的姑娘騎馬,然后,她同隊的人,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最后姑娘的尸體被發現,先煎后殺。
聽得一旁的小嚇了一跳:“怎么會這樣,牧民不是都很淳樸的嗎?”
顧淼接話:“原始人看見喜歡的妹子直接就拖回家,這才是淳樸。淳樸不是善良,而是混沌。人心里都有邪惡,只不過看膽有多肥。”
話是這么說,不過顧淼倒不是很擔心,沙蓓蓓跟著的馬夫是領隊合作多年的人,在足夠的金錢面前,性可以往后放一放。
過了一個多小時,馬隊才姍姍來遲。
沙蓓蓓從馬背上滑下來,轉悠了一會兒,大熊悄悄招手把沙蓓蓓叫過去,問這一路發生了什么不可抗力事件,導致馬隊來得這么遲。
“我們是中午十二點出發的,然后馬夫用了一個小時上山去看牛”沙蓓蓓對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記憶十分精確,包括大概的時間點,路上聽見對講機里的聲音時,她們所處的位置,全部都說的一清二楚。
就好像一個行車記錄儀。
與她一路騎馬來的兩個妹子一臉的懵逼:“啊,還有這個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我就記得一直在石頭上走。”
大熊一邊忙著做菜,一邊說道:“所以,你們看,我壓根就沒想著要問你們,反正問了也白問,我就直接問大姐大,她跟你們不一樣,肯定能記得住。”
沙蓓蓓順便把馬夫不習慣身后坐人,誤甩了一鞭子在她的腦殼上的事也當個笑話說了。
由于此前沙蓓蓓一直在嘲笑大熊被富婆看中的事,楠姐哈哈大笑,說:“大熊,馬夫替你報仇了。”
大熊哼了一聲:“我的人只能我打。”
“哎呀媽呀,霸總啊!”沙蓓蓓激動的拍著大腿,然后又拍了顧淼一巴掌,“快,快為了爭奪我,跟他打一架。這可是決定你是男主還是男二的生死之戰。”
顧淼埋頭替沙蓓蓓看腳上的傷口:“不打,要打,去舞蹈室打。”
可惜這個梗太冷,只有沙蓓蓓會心笑出聲。
顧淼更覺寂寞如雪。
夜,顧淼自告奮勇去取水。
忽然發現,山下有一個妹子已經在灌木叢后,做出了意圖蹲下的姿勢。
“臥槽。”顧淼嚇了一跳,他不敢動了,想等妹子完事了,他再出去。
妹子慢悠悠的在左邊口袋掏了掏,又在右邊口袋掏了掏,摸了半天,顧淼實在受不了,向前走了一步,不小心碰動了腳下的一塊石頭,眼看著石頭就要滾下去,要是石頭一下去,妹子發出一聲尖叫,整個營地二十多號人都能聽見,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顧淼趕緊踩住那塊石頭,保持著僵硬的動作,時間過得很慢,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就是等不著妹子蹲下去。
他決定還是趁黑趕緊從另一個坡下去得了,不料,妹子并沒有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她蹲下去了。
又是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顧淼的心很累,想著沙蓓蓓,上廁所速度快的像個男人似的。
終于手提水袋跑回大帳,沙蓓蓓正與一群人坐著繼續涉黃。
轉頭看見顧淼,她疑惑的問道:“你干嘛去了?怎么這么久?”
“打水,天黑看不清,走得慢了點。”
“看不清?你不是有頭燈嗎?對了,剛才我沒覺得山道上有頭燈,你為什么不開?”
顧淼沒敢強行解釋說自己開了,只是她沒看見,到時候沙蓓蓓肯定會產生更大的懷疑。
又不能說自己在等妹子上完廁所。
只得說:“我剛剛迷路了。”
雖然迷路會被嘲,但是,總比被當成變態大色魔要強吧。
顧淼自我安慰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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