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拜里米蘇拉想象一萬次,他也不能想到。這位大明的太孫殿下,來到麻喇迦,竟然是要拿麻喇迦的語言好文字作為大變的開端。
他想過這位太孫殿下年輕氣盛,讓家人在他面前一定要畢恭畢敬。
他也想過這位太孫殿下虛懷如谷,對他這個老朽的親王禮遇有加。
他更想過這位太孫殿下盛氣凌人,讓全國的國民一定要百般忍讓。
這位殿下的“豐功偉績”,早就隨著東瀛的王室一股腦被抓到應天府,傳遍了整個南洋地區(qū)。
他各方打聽過這位殿下的為人,經(jīng)歷,興趣,愛好,還從各國尋來了多位年幼的美少女,就是想要討好這位殿下。
但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位殿下并非只愛好武事,他到南洋的第一把火,竟然是要挖整個南洋的根基。
從此以后不得習他國語言,不得寫他國文字,只是要把整個南洋都變成真正的大明啊!
南洋地區(qū)除了土人,就是來自西亞的阿拉伯人。他們從唐朝開始,開始向南洋的各個島嶼遷移,至今已經(jīng)五百年了。
這五百年來,原本還有一些學習梵文,信仰佛教的小國,全部都被綠教徒和印度教徒消滅。
從滿者伯夷滅掉三佛齊之后,現(xiàn)在大半個南洋都是以綠教為國教,只有少數(shù)還信仰印度教的小國在艱難生存。
但是這位大明皇太孫,竟然首先就是要挖各國的根基。
朱瞻基一只手輕扶住了拜里米蘇拉,依舊露出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在拜里米蘇拉的眼里,這是惡魔的微笑。
“王爺何須如此,究竟為何使不得?”
拜里米蘇拉暗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說道:“南洋各國都是大食人后裔,土人為主,大多信仰綠教和印度教……”
朱瞻基平靜地說道:“孤并不會干涉你們的信仰,這一點大可放心。”
朱瞻基當然知道,宗教信仰在后世都是一個火藥桶,更別說現(xiàn)在這個時代了。
這一點靠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想在這方面動手,只會讓有同樣信仰的人聯(lián)合起來,堅決反對大明。
拜里米蘇拉很想直接反駁,如果杜絕了所有人的學習渠道,這宗教信仰就是不變又有何用?人們連經(jīng)書都看不懂了,誰還會信它?
可是他不知道這樣說出來,會不會得罪朱瞻基,所以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想著對策。
跟隨在龍輦旁的張勇這個時候說道:“殿下,到了下榻之處。”
雖然麻喇迦是大明在南方最重要的港口,物資轉(zhuǎn)運地,但是面積也并不是很大。從港口到為朱瞻基準備的下榻之所,也不到兩里地。
朱瞻基率先站起身來,向拜里米蘇拉伸出了手。“王爺不必多慮,我大明之文字,文學,才是這個世界上一等一的知識,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與之相比。今后貴國民眾都學成大儒,就是到我大明為官,也無不可。這個話題我們稍后再說。請……”
拜里米蘇拉明知道這話是扯淡,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總不能說大明的知識體系不行吧!
他像吃了一團屎一樣郁悶,這個時候也只能伸出手,扶著朱瞻基的手臂站起身來,暫時不提這個話題。
不過他的內(nèi)心里還在謀劃著,該如何勸說朱瞻基放棄這個“餿主意”。
他也不能確定,朱瞻基到底是偶然起興,還是有備而來。
他在心里暗嘆,不管是什么樣,這日子要難過了啊……
因為心里有了憂慮,這頓飯他都吃的不是滋味。看著朱瞻基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他還只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擔憂,來奉承對方。
他并沒有注意到,在宴會大廳里有不少內(nèi)侍都在密切注意著他,他的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沒有逃過這些久經(jīng)訓練的咨情司的人員的眼睛。
雖然大明現(xiàn)在并沒有心理學的課程,但是對通政司,錦衣衛(wèi),咨情司這些間諜機構(gòu),或者說偵查機構(gòu)來說,任何反應也都能分析出大致的輪廓。
這里錦衣衛(wèi)的人不好露面,但是咨情司的內(nèi)侍們并沒有人在意,在這些南洋人看來,認為內(nèi)侍全部都是侍候朱瞻基的。
孫林就坐在朱瞻基與拜里米蘇拉兩人的側(cè)后方,大廳里杯觥交錯,卻似與他無關(guān),他那張死板的臉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
像他一樣的人還有不少,這些都是朱瞻基護衛(wèi),所以孫林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而他的視線幾乎一直落在拜里米蘇拉的身上,只是因為拜里米蘇拉跟朱瞻基在一個角度,所以就連拜里米蘇拉也不認為這個內(nèi)侍是在盯著自己。
與此同時,隨著艦隊過來的錦衣衛(wèi),通政司和咨情司的人員,在當?shù)氐氖勘膸ьI(lǐng)下,騎馬巡閱了整個內(nèi)城,包括麻喇迦港口附近的各個村落。
既然要拿麻喇迦來開刀,朱瞻基當然不會打無把握之仗。最少每個村子的人口組成,民族信仰,要全部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這樣才能做到精確動刀。
他不愿意因為這件事鬧的不可開交,這對正在積極籌備西征的大明會有重要的影響。
更主要的是,朱棣這個戰(zhàn)爭狂正在籌備攻打帖木兒國,在自己要是把沿途各個補給國搞的怨聲載道,會降低他在朱棣心中的地位。
所以在這兩年,他也只會在麻喇迦,舊港這兩個地區(qū)進行儒家推廣。舊港現(xiàn)在就是華人當政,推廣儒學是理所應該。
而麻喇迦完全依靠大明發(fā)展起來的,光享受大明帶來的好處,卻一點也不想付出,怎么可能呢?
除了推廣漢語,漢字,朱瞻基還有一個釜底抽薪的計劃,那就是建設(shè)新加坡。
麻喇迦的位置雖然重要,但是相比新加坡來說,其實是說不上好。
如今的新加坡經(jīng)歷了屠殺,那里簡直變成了一個鬼地。麻喇迦的勢力還沒有發(fā)展到那里去,而在本地勢力最大的暹羅,對這個最偏僻的地方,根本也不重視。
那里扼守馬六甲海峽的出入口,又是亞洲大陸的最南端。更重要的是,新加坡才是東南亞的中心,不管是向東南西北,都不用繞路。
麻喇迦現(xiàn)在的發(fā)展完全的依靠大明在這里設(shè)立了倉儲基地,在這里轉(zhuǎn)運物資,所以這里才會發(fā)展起來。
只要拜里米蘇拉敢反對這個計劃,大明就會撤出麻喇迦。并且會跟暹羅聯(lián)合起來,好好地給麻喇迦上上課,教育他們一番。
按照長遠計劃來看,哪怕麻喇迦全面漢化,大明的主力艦隊基地還是會放在新加坡。
只不過到時候,大明會看在人口稀少的份上,帶上他們一起發(fā)展。
而這個時候,右路軍的艦隊也已經(jīng)抵達了新加坡與主力艦隊匯合。他們按照朱瞻基的吩咐,只抽調(diào)了一部分貨船前往麻喇迦,大部分艦隊都駐扎在了新加坡,等候朱瞻基他們的回返。
鄭和與朱真他們已經(jīng)乘坐著兩艘旗艦,率領(lǐng)著一部分戰(zhàn)艦,焦急地向麻喇迦航行。
不過位于赤道的位置,風力小的可憐,艦隊航行的速度也非常緩慢。按照這樣的速度,他們要比原計劃晚一天才能抵達麻喇迦。
天氣熱的厲害,鄭和坐在頂層的甲板上,那寬大的船帆擋住了落下的夕陽,讓他在陰影里面能稍微感受到一些涼爽。
在他的身旁,還有陜西西安羊市大街清真寺掌教哈三,指揮王衡,林子宣,少監(jiān)胡俊,哈同等人。
他們的行程比較近,原本計劃是要在太孫抵達麻喇迦之前為太孫駕到做好接待準備。
但是現(xiàn)在,他們卻落在了太孫的后面,所以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急躁。
特別是哈三,他上一次就隨著鄭和一同下西洋,并且專程前往圣城祭拜了。這一次,他是聽說了太孫會親自下西洋,所以主動要求前來,想要跟太孫拉拉近乎。
卻不曾想,他根本沒有機會登上太孫的旗艦。原本還想等出海以后,日子寂寞,會找到一些相處的機會,卻跟太孫分路揚鑣了!
自明朝建立,漢人興起,大食人等異族在大明就再也享受不到元朝時期的優(yōu)待了。
朱元璋對商人格外歧視,而大食人更多是以貿(mào)易為生,所以遭到的打壓也是最為嚴厲。
幾十年間,有無數(shù)大食人退出了中原,返回了西域,但是也有許多人已經(jīng)習慣了在大明的生活,不敢再冒險離開。
作為一個教徒,哈三并沒有受到太多的打壓,但是他一直想要為改善自己的民族的人在大明的地位而努力。
大明朝經(jīng)歷的三任皇帝,對商人都不太友善,但是唯獨這個太孫一直在宣揚貿(mào)易興國。
不僅僅是貿(mào)易,這位太孫還大力改進工業(yè),加速了大明制造業(yè)的興起。
當他從西洋返回,看到應天府西北,江邊一帶那如同水車森林一般的景致,他完全被震驚了。
他去過許多國家,但是沒有一個國家能像大明一樣,在短短的幾年間,就形成如此大規(guī)模的工業(yè)區(qū)。
特別是聽說了那種一個水車就能帶動幾十架紡車,能帶動幾千斤的壓鑄機的時候,還能生產(chǎn)火槍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落伍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奇的機器,更沒有想過會出現(xiàn)這樣的機器。
可惜的是,那里重兵防衛(wèi),外人根本不能靠近,特別是針對異族人,有著非常嚴格的管理措施。
他找了很多關(guān)系,都沒有人能帶他進去,也不能親眼見識到那種神奇的機器究竟是怎么運作的。
但是從這件事也能看出來,這位太孫殿下的確不輕視商人,他們大食人的春天似乎來了。
所以他更想靠近朱瞻基,希望能獲得他的好感,學到這些先進的技術(shù),教會他們的族人。
不過太孫又搞了一個什么專利法,似乎想學這些技術(shù)還要花錢。
不過沒關(guān)系,他們大食人中間,有錢人還是不少的,愿意花錢學這些技術(shù)的人也不會少。
會有人為了學這些新技術(shù),而舍得花錢的。
除了哈三,其他人也大多是各級官員,所有人不管是為了什么目的,都想跟太孫拉近關(guān)系。
而鄭和因為朱瞻基有些疏遠了他,所以也想彌補一下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跟他們有許多共同語言,也能談得到一起來。
“總監(jiān)大人,殿下如今讓大軍駐扎淡馬錫這個小村子,而不是前往麻喇迦,是否想要重建淡馬錫?”
自從朱瞻基為鄭和封了一個海軍總監(jiān)之職,這總監(jiān)就成為了了所有人稱呼鄭和的特稱。
他原本就是皇宮七大太監(jiān)之一,又曾被朱棣封為艦隊總兵官。但是不論太監(jiān)還是總兵官,都沒有總監(jiān)這個名號喊起來更響亮。
總監(jiān),太監(jiān)之總,從字面上理解相當于太監(jiān)總管,而不是原本的總監(jiān)理之意。
這個名字一下子就把鄭和的身份凸顯了許多,所以現(xiàn)在大多人都以總監(jiān)一職稱呼鄭和。
鄭和搖了搖頭說道:“吾也不知殿下真實之想法,不過艦隊太大,麻喇迦港口根本無法停靠上千條船,在淡馬錫設(shè)立一個新的停靠點也是必須的。淡馬錫有天然深水港,這里前往舊港便利,省了艦隊來回奔波之苦。”
監(jiān)臣哈同抱拳說道:“總監(jiān)大人,下官曾參與建設(shè)并管理麻喇迦港口。若殿下有意建設(shè)淡馬錫港口,還望總監(jiān)大人多美言幾句,下官定當不負所托。”
鄭和點了點頭,卻又嘆了口氣說道:“殿下心懷天下,就連我也不能揣測到他之所想。若有機會,吾定當向殿下舉薦。”
哈三笑問:“總監(jiān)大人,殿下此行西洋,會否前往圣城祭拜?”
少監(jiān)胡俊格外瞧不起哈三這個神棍,聞言嗤笑道:“我大明太孫乃是龍子龍孫,天潢貴胄。你大食一個唐朝時期的才建立的宗教,所謂的神至今不過六百年,還想讓我大明太孫去祭拜,豈不是癡心妄想?”
哈同與胡俊的關(guān)系格外好,兩人相交多年,聞言苦笑道:“胡少監(jiān),慎言。我曾多次說過,你可以不信我們的宗教,但是請不要侮辱我們的信仰。”
胡俊反問道:“我何來侮辱?諸位都是朝廷重臣,卻與一阿訇來往密切。他何德何能,值得我尊重?總監(jiān)大人,哈監(jiān)臣,我知道兩位與哈三乃是同族,卻不可因私交而誤國事啊!”
哈三臉色有些難堪,但是他不過是一寺廟主教,拿胡俊這個內(nèi)監(jiān)的少監(jiān)卻是毫無辦法。
鄭和聽到他們的爭吵,心中突然一動。殿下以往對我信任有加,多有褒揚,可是從蒲日和之事之后就轉(zhuǎn)為冷淡,是否也是因為我與大食人交往太密,才引發(fā)了他的忌諱呢?
越想他越覺得是因為這個原因,身為海軍總監(jiān),朝廷重臣,自己卻似乎與朝廷之外的人交往過密了。
雖然他自認這是為了下西洋的便利,因為這些人在西洋都有各種關(guān)系,并沒有摻雜太多的私人感情。
可是在旁人看來,自己有些是非,輕重不分了。
身為自己的下屬,胡俊這個時候卻毫無顧忌,當著自己的面直接痛斥哈三,這顯然也是忍無可忍了。
他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自己的路似乎走錯了。
哈三原本還想等著鄭和幫他轉(zhuǎn)圜一二,這個時候卻見鄭和神游天外,似乎沒有聽見他們的爭吵。
他的面子有些拉不下來了,站起身來,向眾人微微鞠了一躬,說道:“禱告時間快到了,請恕我暫時先行告退。”
鄭和這個時候回過神來,抱拳說道:“阿訇請勿惱,我方才卻是想到了殿下曾經(jīng)提到我大食在西洋建立的一個摩爾國,所以一時走神……”
哈三雖然見多識廣,但是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摩爾國這個名字。他一時也顧不得惱怒,問道:“這摩爾國究竟在何處?”
大明的地球儀和詳略地圖是最大的機密,不允許給外人觀看,即便是現(xiàn)在發(fā)放出來的一些地圖,大部分也都是區(qū)域圖。
鄭和很難直接跟哈三直接點明摩爾國的位置,只能說道:“據(jù)說在天方以西五千里,還要穿過我們知道的馬穆魯克國,或者從海上才能抵達。”
其他人也都大感興趣,因為如今的大明最遠只是抵達了西亞和東非,對其他地區(qū)都了解甚少。
哈三問道:“這摩爾國也是我族人所立?”
鄭和點了點頭說道:“據(jù)傳在天方以西數(shù)千里,都是我族人占據(jù)。”
哈三又問:“那總監(jiān)大人此時提起此地,究竟是何意圖?”
鄭和笑道:“我族鼎盛時期,東到蘇祿國,西到摩爾國,東西疆域達兩萬里有余。可數(shù)百年間,從來沒有一個大一統(tǒng)的政權(quán)。這究竟是何緣故?”
哈三楞了一下,才不確定地說道:“是因為我族以商立國,內(nèi)爭不休。”
鄭和道:“以史為鏡,可以明是非。我族以教派為基,商業(yè)為本,這條路看來是走的錯了。相反,中原大地以儒家為基,農(nóng)業(yè)為本,才形成一個大一統(tǒng)的政權(quán),縱使千年來朝代更迭,但是百姓都有大一統(tǒng)之愿。”
哈三更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問道:“總監(jiān)大人想要告誡我等何事?”
鄭和抱拳說道:“和以為,殿下心懷天下,乃不世之明君。縱觀殿下所為,儒家為本,算學為用;農(nóng)業(yè)為本,商業(yè)為用;以圣道為本,以王道為用。此乃一代帝王之統(tǒng)管天下之心境,阿訇心念族人,和欽佩不已。但阿訇的眼界比之殿下,還是窄了些。還望阿訇即便有緣與殿下座談,也請不要急功近利,逆了殿下。”
對哈三的意圖,鄭和是很清楚的,以前他也認為哈三這樣做沒錯。
但是朱瞻基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對異族的鄙視,卻因為鄭和跟他們走的太近而惱了鄭和。所以鄭和這個時候也故意在眾人面前大大夸贊了朱瞻基一番,同時勸慰哈三,不要一葉障目,一意孤行。
他很清楚,自己跟他們說的話,肯定會傳到朱瞻基的耳中。他贊了朱瞻基,勸了哈三,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可謂是一舉三得。
不管哈三聽不聽,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也不怕朱瞻基會因為哈三惱了自己。
哈三聽到鄭和的話,忍不住笑道:“總監(jiān)大人多慮了。哈三雖然生于巴格達,卻長于大明,也將自己視為大明人。縱使鄙人想要為族人多做些事,也不會損了大明的利益。”
不是不會,而是根本不敢。
大明皇室對宗教的態(tài)度一直是大力打壓,光是清算佛教搜出的金銀,田地,就讓大明度過了最開始的艱難階段。佛教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但是道教,綠教也都不敢大肆擴張,只敢在皇室圈定的范圍內(nèi)發(fā)展。
雖然道教現(xiàn)在是大明的國教,但是道教又有什么權(quán)力呢?沒有!
道教不過的皇室抬出來的臉面,一點實際權(quán)力都沒有。
綠教身為外來的宗教,更不敢猖狂了。
聽了哈三的回答,鄭和知道他并沒有完全聽懂自己的話。他更想表達的是對大明統(tǒng)一天下的支持,以宗教信仰作為國本,事實已經(jīng)證明是沒有前途的。
不過哈三既然沒有聽懂,他也不想再解釋。
他知道,太孫一定是聽得懂的。只要他能聽懂,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想想如果大明能統(tǒng)一天下,這該是多么大的壯舉啊!
而自己堅定地跟著殿下走下去,也定當名垂千古。
但是鄭和卻疏忽了一點,那就是他是一個和平主義者,他希望用大明的制度來惠濟天下,只是一廂情愿。
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會愿意放棄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而朱瞻基也并不是跟他一樣,兼愛天下萬族。
這種思想的碰撞,融合的矛盾,會讓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偏離軌道,也會給他本人帶來巨大的痛苦。
不過這個時候,他并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自認為已經(jīng)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并且愿意為此奮斗一生。
夜已深,鄭和依舊在案前奮筆疾書,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計劃,用更詳實的文字來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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