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杭靳離開，琛哥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慢慢消失，他長長嘆息一聲，“十九啊，這一次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十九姐在他身旁坐下，纖細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琛哥，不管你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多冷血，但你對那個小丫頭的愛，卻是真真切切的。”

    “真么？”

    琛哥笑了，笑容有些無奈與苦澀，“如果我真的愛她，就不會讓她失去雙親，每天活在自責與噩夢中。”

    十九姐勸道：“可是琛哥，你也要明白，既然你選擇了這條道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你更要清楚，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小丫頭，杭靳不會這么快找到我們。

    有些事你不忍心去做，我替你去……”十九姐的話還沒有說完，琛哥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地道：“她是我的女兒，你敢傷她一根頭發絲……”他逐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知道后果。”

    “喲喲喲……”十九姐的頭發被琛哥扯著，腦袋不敢動，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那個女人還是你心愛之人呢，你都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將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來，這個時候你還要扮演慈祥的父親么？”

    琛哥被她言語刺激得雙目赤紅，扯她頭發的手改掐住她的脖子：“閉嘴！”

    “琛哥，別人不了解你，你還能裝裝樣子，但我了解，在金錢面前，愛情親情這種東西對于你來說，什么狗屁玩意兒都不是。”

    哪怕被掐住了脖子，十九姐也沒帶怕的，每出口一個字都刺中琛哥的軟肋。

    她跟在他的身邊太久了，久到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他。

    她知道他最愛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算個什么。

    “既然知道我的手段，你還敢……”琛哥慢慢松開手中力道，低頭在十九姐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只要你乖乖聽話，你要什么我就能給你什么。

    如若不然……”“我要什么你就能給我什么？”

    十九一只手貼在他的胸口，笑著輕輕拍了兩下，“一直以來我要的是你的心，你能給我么？”

    琛哥嘴上沒有回答，直接將她的身體壓在了沙發上，火熱的唇落了下來。

    十九姐知道，她一直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心里算什么，不過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但是她知道他還需要她離不開她，不論是事業，精神，還是身體。

    她再度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紅唇：“琛哥，不管你是以前的池亦深，還是現在琛哥，你在我的心里都是獨一無二的。

    以前你有妻子女兒，我能在你身后默默等你，默默愛你，以后也一樣。”

    “但是那個小丫頭就不同了，以前的你是她心目中的好丈夫好父親，所以她愛你，甚至可以為你命都不要。

    可現在的你，在她的心目中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她現在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將你繩之以法。

    一旦讓她知道你就是她一直要找的兇手，她會毫不猶豫抓你歸案。”

    “琛哥，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像當年對你妻子那樣，果斷除掉你身邊的絆腳石。

    二是什么都不做，讓那絆腳石毀了你這些年經營部一切。”

    十九姐說了很多，琛哥都沒應，但她知道他都有聽到，因為剛剛他用力咬了她一口警告她。

    她真的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內心真正想聽什么，知道他有時需要別人推他一把。

    她又說：“她是你的女兒，她的生命是你給她的，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池央央。

    既便你對她采取了行動，那也只是收回你曾經給予她的一切，她已經活了二十幾年了，不虧了。”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意見，聽不聽我的意見，是你的選擇。

    我也提前跟你表明我的態度，不管你選擇哪一條路走，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跟著你，愛你。

    前面是火坑，我也會陪你一起跳。

    前面是地獄，我也陪你一起下。

    琛哥，我的命是撿回來的，那么這條命，就是屬于你。”

    十九姐說話之時，琛哥沒再發言，只是在她說話之時，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更用力，最后成功讓她除了嗯嗯聲再說不出其他字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風平浪靜之時，琛哥沙啞陰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那么愛那個女人，我們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不離不棄，我以為她會懂我，萬萬沒想到她在發現我的所作所為之后，不但不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著想，還要舉報我。”

    他撥弄著十九姐汗濕的頭發，慢慢閉上眼睛：“我愛了她那么多年，從認識到結婚，到我們的孩子長大成人，我一直都是那么那么地愛著她，可她卻想親手毀了我這些年努力創造的一切。

    你說我還能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么？”

    每每聽到琛哥說愛那個女人，十九姐心里是不舒服的，人都死了，他還念念不忘。

    但是她又何必去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琛哥，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十九，牢牢記住你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倘若你敢背叛我……”后面的話，琛哥沒再說出口，但是十九姐卻知道背叛他的后果是什么。

    好在，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他。

    她又說：“琛哥，你覺得杭靳會乖乖聽話？”

    琛哥起身：“不會。”

    十九姐：“那你還放他離開？”

    “不放他回去？

    殺了他？”

    琛哥冷笑一聲，“你知道杭靳背后都有誰么？

    你知道一旦他出事會引來怎樣的后果么？”

    “尹家遠在帝都，手還伸不到這么長，我們有什么好怕的？”

    “遠在帝都？”

    琛哥理了理被十九姐扯亂的外套，“杭靳活著，尹家就遠在帝都，倘若杭靳有個閃失，那么你會知道尹家的人在哪里。”

    這時有人上樓來報：“琛哥，車子已經準備好，可以出發了。”

    “嗯。”

    琛哥點頭，又道，“把這里收拾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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