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路走了十多分鐘之后，余次說自己好像聽到了音樂的聲音。
“這個音樂，有點耳熟！”余次往左一看，伸手一指，“秋水，聲音好像是從那邊過來的！”
被音樂吸引了目光的余次很快朝著聲音的發源地走了過去。
顧秋水緊跟著她。
就到現在為止，所有事情的發展，還是在顧秋水的預料之內的。
只除了……下一幕。
循著聲音走了好一段路之后，似乎隱隱約約看見了花叢之中有人的影子，然后——
然后真的看到了人。
“！”
顧秋水的表情，很快有了變化。
“他們在干什么？”忽然看見兩個男人，余次也是一愣，定睛一看，看見兩個男人在擺弄印象，余次更是有點懵，這不是種植基地嗎？
到處都是向日葵，在園子中間弄音響干什么？
難道……還給花聽音樂？
腦子里想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后，余次發現面前這兩個擺弄音響的男人臉色忽然一變。
順著他們奇怪的目光，余次轉身，看到了顧秋水。
“……”
“秋水，你們……認識？”
余次話音剛落，顧秋水要說話，就發現天空傳來一陣聲音，幾架無人機就這么迅速的飛了過來。
還沒等一群人反應過來，無人機上就落下了一大片花瓣。
大紅色的玫瑰花瓣自空中螺旋落下，飄搖飛舞，美不勝收。
然后……
兩個黑衣男人身上，落滿了紅色玫瑰花瓣。
-
在顧秋水眼里，2018年的第一天，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起早，精神飽滿的畫妝，然后穿上美美的衣服，帶著余次來到這個距離魔都大約兩小時車程的向日葵種植基地。
這里有事先鑿好的小道，她和余次會跟著小道，一直走走到向日葵園的中間，然后，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會把放在中央的音響打開，放出這首全國人民耳熟能詳的我們結婚吧。
然后，余次會循著歌聲，在她的暗示之下，來到中間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事先準備好的無人機會帶著花瓣飛過來，大紅色的，代表愛情的玫瑰花瓣落下之后，她會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戒指，開始人生最鄭重的表白。
但是——
昨天準備求婚，腦海里的模擬演練太復雜了，顧秋水反復循環了許多遍之后，覺得自己環節可以成功了，但是——
但是她因為略有激動，所以失眠了。
沒有容光煥發，反倒有點容色憔悴。當然，這都是小問題。
大問題在后面，循著聲音去找音響，看見的不止是音響，還有兩個拿著工具……在音響的人。
這還不算太糟糕。
最糟糕的是，原本準備好的玫瑰花瓣，在她和余次面前，落在了兩個男人身上。
-
“這……”余次指著地上的人，又看了看顧秋水，剛要說話，剛剛當機的音響，忽然又有了聲音。
耳熟能詳的旋律響起。
潔白的婚紗手捧著鮮花
美麗得像童話
想起那年初夏
……
給你一個幸福的家
如果還沒有猜出發生了什么的話，那余次就算是白混了這么多年了。
音樂，花瓣，場景，浪漫。
她猛地看向了一邊的顧秋水，“你今天來，是要——”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了。
求婚計劃，全盤打亂。
但沒關系。
計劃趕不上變化，那就不要計劃了。
本來就已經按捺了許久，計劃全線gg，那就不要計劃了。
花瓣還在，歌曲還在，人也在。
從準備好的口袋里摸出鉆戒，顧秋水單膝跪地。
“我……”
“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知所措？”余次整個人愣著，“我，我比你還要不知所措。”
兩個人都懵圈，顧秋水看著真懵圈的余次，吸了口氣，“其實……明明昨天已經準備好了該怎么說，但是就算是準備好了，還是會有點緊張。”
“我，我準備這段話，很久了。”
“最早在年末，在百花獎上，被陳四木表白，我就在想，鮮花，掌聲，求婚，還有戀人，是我以前想過的，最好的愛情。”
“后來因為時間和事件，我這種感覺，沒了。”
可是。
余次還年輕啊。
“想到他，我就想到我自己。”
“當年表白，算是輕率，你……還是和我在一起了。在一起很久了，我一直在想，什么時候求婚，現在感覺，是時候了。”
“余次。”
“嫁給我，好嗎？”
歌聲很樸實。
歡快的旋律，跟著微微沙啞的男聲，在偌大的玫瑰園里，有點空放。
其實選歌的時候，顧秋水的腦子里冒出了很多想法，但最后，她還是選了咱們結婚吧。
因為……
和歌詞說的一樣，這一生最美的夢，就是和她在一起。
余次彎下了腰。
“你說的話好多，都好煽情。”
“我，我現在很緊張，只會說那么一兩個字。”
“好啊。”
當略有些冰涼的戒指套入中指的那一瞬間，余次感覺，自己這一生，就這么被一個人套住了。
-
“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傳遍房間，小蘿莉張著水潤潤的大眼睛，“麻麻，秋水麻麻以前還會這么樸實嗎？”
“會啊。”余次咳了一聲，“當年你秋水麻麻樸實的很。”
“嘛，那你們都是彼此的初戀咯？”
“是……”應該是。
“怪不得呢，我之前偶然翻到秋水麻麻在圍脖上寫的‘對，沒錯，我對粉絲伸手了’還覺得很不可思議，秋水麻麻一點都不像會說這種話的人。”
余次伸手彈了下小蘿莉的額頭，“怎么，你才多大，這么了解你秋水麻麻？”
“對啊！”小蘿莉嘖了一聲往后跳了一步，“你不許打我！我本來就了解……現在的秋水麻麻冷靜睿智，才不可能發這種蠢聲明！”
“只有你們都是初戀，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才會這么傻！”
不知道小鬼頭從哪里聽來的戀愛觀，余次有些哭笑不得。
“我決定了，以后一定不會像是秋水麻麻一樣，在戀愛里這么傻！”
“……”
“這個你可能決定不了。”余次蠻認真的說。
“不，我可以決定的！”
小蘿莉握著拳頭說自己以后談戀愛一定能保持理智，各種英明。
余次就抱著小抱枕看著她，笑意吟吟。
真要什么都算的清楚分明。
那就不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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