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
與顏凱的不同，辰億的意識空間極為混亂，蒼涼莽荒的廢土與昏暗的天空占據了大半，大雨傾盆，一瞬就打濕了顏凱的衣衫。颶風咆哮，不時地卷來各種雜物，四下里拋飛。有破爛的木魚，損毀的書籍，凋謝枯萎的花朵，腐朽了的枯木，千瘡百孔的佛像……
“怎么會這樣？姬家對你做了什么？”顏凱喃喃，費力躲開飛來的雜物，頂著狂風冒雨一路向前走著。
不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堆殘垣斷壁，唯一還屹立的只有中間的大殿，但也半歪著，隨時可能倒塌。顏凱抬腳走了進去，入眼處，一個披著破爛袈裟的小沙彌朝著面前的巨大佛像跪著，身子顫抖著。
“你在干什么？”顏凱抓住了小沙彌的肩膀，入手一片冰涼。
“我佛莫走，我佛莫走……”小沙彌嘴唇枯白微張，呢喃著，眼睛靜靜地閉著，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感覺。
“辰億！”顏凱大喊，然而小沙彌依然毫無動靜。
“既然如此。”顏凱皺眉，也不管會不會傷到辰億，直接抬起一腳。
呯！飛出去的卻是他自己。
“這羸弱的意識體，又是什么情況。”顏凱痛苦地爬起，再望向辰億的方向，不禁神色一怔。
似乎是顏凱那一腳觸動了某些存在。只見小沙彌單薄的身體旁，一黑一白兩道氣息不斷地盤繞碰撞，相互吞噬，如同兩條黑白惡龍。
“這種氣息……是魔與仙！”顏凱瞳孔微縮。他不會感應錯的，這兩種能量體他都接觸過。面前環繞在辰億身旁的正是這兩股能量。
“也就是說，姬家給辰億注入了魔氣，導致魔氣與本來的仙氣形成抗衡，死死地限制住了辰億的意識。但為什么要注入魔氣？”忽地，顏凱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抬頭，斑駁的巨大佛像雙手合十，眼眸低垂，水漬從面部滑落，滴了下來。
“佛在哭……？”顏凱怔神，佛像的上方屋頂，剛好破開了一個洞，雨水淌落……
“是為了壓制你的佛心嗎。”顏凱嘆息，他還記得辰億和他的那翻談話。要用佛心代替道心，成佛而不成仙，毀掉姬家的陰謀，可如今看來，這反而讓姬家惱羞成怒。
“回來吧，兄弟。”顏凱的手再次搭在辰億的肩膀上，召喚師技能凈化發動。
一抹熒藍的光亮閃起，那一黑一白兩條惡龍隨著一聲凄厲的叫聲煙消云散。外面的狂風暴雨也隨之緩緩平息，一抹陽光通過屋頂的動灑落到佛像上，佛的臉似乎又慈祥了起來。
“你終于來了。”辰億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了弧度。
“你不會就一直等著我來救你吧？”顏凱滿頭黑線。
“對啊，你當時不是說要來解救我于苦海的嗎。”辰億哈哈一笑，被顏凱攙扶著緩緩站起。“唉，還上門女婿呢，我連姬家大小姐都沒有見到。”
“你這個花和尚。就應該拿你當***使，姬家也是瞎了眼了，哈哈哈。”顏凱也笑了起來。他很高興，因為辰億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他。
“走吧。”辰億走向門外，果斷而灑脫，甚至沒有扭頭看一眼身后的大佛像。
“你不……？”顏凱張了張嘴，他想說，你不禮佛下再走嗎？
辰億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開口道：“佛前一扣歲月滄瀾，再回首，眾人皆是佛。”
……
浮空島上的小屋里，辰億幽幽醒來，顏凱的意識也回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里，正當他心滿意足地想要解除亞瑟附體回歸身體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讓顏凱一怔。
“圣劍選擇我，因為我也喜歡在朋友圈發五殺戰績。”亞瑟一聲金甲，舉著圣劍對著面前的秦飛飛炫耀著。
“沒想到你還有這么豐富的經歷，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莽撞的毛頭小子呢。”秦飛飛嘴角有一絲笑容，一番長談后她似乎對于“顏凱”改觀不少。“不過我感覺你的氣場變化好大，也是因為這把圣劍？”
“哈哈哈，咳咳，我朋友醒了，嗯。”亞瑟察覺到顏凱回來，立刻自行解除了英靈附體，鎧甲和圣劍消失，開溜了。
顏凱：“……”
“額，那個……”顏凱張了張嘴，不知道面對秦飛飛該說什么，貌似他們倆本來就互相敵視，也沒什么好說的，但被亞瑟這么一攪和，他現在也有點不知所措。
“這位是秦家的巾幗女將秦飛飛吧。小僧久仰。”一旁床上的辰億坐起來，適時地化解了這番尷尬。
“你是上屆升仙大會的仙種？”秦飛飛皺眉。
“他是我朋友。”顏凱認真地開口。
“你知道仙種的重要性吧，如果我秦家收容他，姬家會怎么想？”秦飛飛神色再次轉冷了起來，對于關乎秦家的事情，她絲毫不會留情，就好像在狩獵場對待她的妹妹那般，冷酷而冰冷。
“我沒說要秦家收容。”
“那靠你的那個東域？呵，你這樣做只會讓東域也拱手讓入姬家手里。因為一樁協議我們九大家才不動東域的，你以為東域就是我們的禁區？”秦飛飛毫不留情地打擊到。
“他為我東域做成犧牲，我東域又怎么不為他做出讓步？我們可不像某些家族的人，對待幾次化解危機的恩人還兇巴巴的冷嘲熱諷。”
“你！”秦飛飛瞬間惱怒，又壓制了下來，“我不與你口舌，反正你的事也與我無關。”
秦飛飛說完，摔門離去。
“真是公主脾氣。”顏凱搖了搖頭。
“……”辰億在一旁看的滿臉尷尬，怎么上一刻聊的好好的，下一刻就開始冷嘲熱諷了？
“顏兄，小僧……”
“成立個組織吧干脆。”顏凱突然出聲，“像明與暗那樣的邪修組織一樣，我們成立一個組織，如此一來敵對勢力也只會首當其沖地對付我們，而不讓東域受到牽連。”
“也好。”辰億點頭，他打暈了佛宗同門，等于判宗，姬家那里更是不會回去，成立一個組織也等于有了歸宿。
“叫什么呢？咋們佛道雙修，那么叫……佛本是道？”
“……不急，再拉點人商量不遲。”顏凱推門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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