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還待在這,那些士兵不會過來驅逐么?”鄭飛略有些擔憂。
“當然不,他們都忙著找樂子呢,下午的時候我看到陣地里面出現(xiàn)了幾十個女郎,估計是用來給他們消遣的,哈哈,炮兵部隊是伊斯坦布爾公爵的寶貝疙瘩,待遇不菲。”
察覺到鄭飛投來了驚訝的目光,布拉德沉吟一聲,笑道:“別看我,這是我朋友說的。”
“有句話我早就想問了,你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
“別的我不方便透露,只能說,他不單單是個酒館老板。”
說罷,布拉德嘬了一口煙,把帶著火星的煙頭彈出窗外,笑問:“剛剛你讓我做偽裝者,是什么意思?”
鄭飛揉揉眼,宣布。
“潛入炮兵陣地,尋找機會在他們的酒菜里下點藥,好讓他們夜里睡得跟死豬一樣醒不了。”
布拉德思索兩秒,一言不地轉身離開。
“你去哪?”鄭飛忙問。
“準備一下現(xiàn)在就潛進去,不然等到了白天就難了。”
布拉德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這就是他做事的風格,雷厲風行從不拖沓,也從不多問。
額,關于從不多問這一條,很快被推翻了。
就在鄭飛露出贊許的微笑時,布拉德忽然轉過身,好奇道:“話說,你為什么要給炮兵下藥?”
“我想弄走一批大炮。”鄭飛坦言。
“可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不會為了偷一批炮而把自己置于險地的,你根本不缺這點錢。”
“好吧,老謀深算的家伙。”鄭飛笑了笑,做了次深呼吸:“我是為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弄走造出那些大炮的人。”
“烏爾班?”對這個名字,布拉德早已熟爛于心,火炮史上的天才,親手釀成了拜占庭帝國的顛覆,是個集功名與罵名于一身的奇特人物。
“就是他。”鄭飛表示肯定。
“好吧,看來你又在計劃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聽你的水手提起過,在里斯本時你就搞過一場大越獄,還召集了一支龐大的騎士軍團。”
聽到自己的“光榮”事跡,鄭飛不禁苦笑了一下。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次又在策劃什么,但能感覺得到會很刺激,我最喜歡的就是刺激!”布拉德哈哈一笑,拳頭放在心口做了個相信我的手勢。
走到門口,他囑咐道:“如果需要和我聯(lián)絡,就讓我的朋友去炮兵陣地送酒。”
鄭飛用同樣的手勢回答他。
布拉德收拾好必要的物品,便離開城堡趁夜向炮兵陣地進,他得躲過好幾個瞭望塔,不過完全不必擔心,他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術。
鄭飛雙臂伏在窗臺上,望著炮兵陣地的方向,幽幽吁出一口氣:“刺激,哪來的刺激。”
這次的行動和以往不同,一切都得偷偷摸摸的進行,稍有不慎讓人現(xiàn)的話,就全都完了。
之所以跟城防守衛(wèi)官說自己要偷一批火炮賣掉,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深夜出城的許可,否則的話就算給守衛(wèi)官大筆的錢財,恐怕也不會被放行,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受到嚴密搜查。
這是由于火炮丟了,責任由炮兵部隊來負,而烏爾班丟了,責任全在城防守衛(wèi)官兵,不管他們躲到哪,暴跳如雷的奧斯曼帝國王室都會派遣軍隊把他們和烏爾班一起抓回來。
這種險,守衛(wèi)官冒不起。
......
時間飛逝,五天一晃而過,對于藏身在炮兵陣地中的布拉德來說,記憶還停留在五天前。
想偽裝成炮兵混進來是不可能的,伊斯坦布爾的炮兵編制極為嚴格,兩千人被分為二十組,每組一百人,齊齊整整很容易清點。
這支部隊,使用的全部是烏爾班設計的大型加農炮,戰(zhàn)斗力絕不比前線的精銳部隊差,他們擔當著伊斯坦布爾究極防御的角色,即使有那么萬分之一的可能,敵人的軍隊打到了城外,他們也會用遮天蔽日的炮彈在敵軍陣營中掀起陣陣哀嚎,使敵軍倉皇而退。
面對此等艱難的處境,再加上炮兵陣地周圍全無藏身之所,布拉德只能委屈自己縮在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烏爾班巨炮的炮管里。
烏爾班制造的第一門巨炮,也被人們稱作土耳其巨炮或達達尼爾大炮,炮管長五米,口徑七十六厘米,足以容納一位成人。
這門巨炮自從攻下君士坦丁堡后就再也沒啟用過,被作為一個象征安置在炮兵陣地的最中央,炮口朝天。
這五天來,布拉德一直安靜地趴在炮管里,餓了吃點干糧,渴了喝點鹽水,煙酒什么的只能暫時戒掉了。
每當他抬起頭來,望著展現(xiàn)在眼前的一個圓形出口,他便會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井底之蛙,憋屈的不行。
唯一的消遣,就是能聽聽路過的士兵交談,哦對了,還有晚上從營房里傳來的,一種令他血脈噴張的聲音,女人的呻吟。
這天早晨,他剛從睡夢中醒來,正在無聊地啃干糧時,炮管被邦邦連續(xù)敲了四聲,然后是兩聲,音量很小,但對于炮管里的他來說,簡直震耳。
這是他和老朋友酒館老板的聯(lián)絡暗號。
四聲加兩聲,意思是今天晚上開始行動。
他連敲了五下,表示收到。
而與此同時,鄭飛在貝拉的床上,貝拉是海峽守備官的女兒。
雖然名號相似,但和低微卑微的城防守衛(wèi)官不同,海峽守備官在伊斯坦布爾是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忠誠于奧斯曼帝國的他頑固得很,不是用錢財就能拉攏的。
再者說,他也不缺錢。
貝拉不和父親住在一塊,父親和情人住在城中央的辦公樓里,貝拉則是和母親住在葡萄園,恬靜而舒適。
還好,貝拉的母親很中意鄭飛。
從睡夢中蘇醒時,鄭飛翻了個身,看見貝拉坐在床上看書,書上的文字鄭飛不認識,可能是土耳其語吧。
嬌生慣養(yǎng)的貝拉可沒有給他做飯的習慣,見他醒來,笑嘻嘻地眨了下眼。
鄭飛打了個哈欠,翻身坐了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按照約定,今天計劃要開始實行了。
現(xiàn)在,只差海峽這一關了。(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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