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金天和葛漫駛向了邵余鯤所在的城市。
金天言出必行,請葛漫不必再為這件事費心。葛漫的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說我自己的心,我愛怎么費就怎么費。金天搬出郝知恩,說郝知恩千好萬好,就是管他管得嚴。
葛漫臉紅脖子粗,說你到底喜歡她什么。
“就是想對她好,”金天實話實說,“我覺得沒人能比我對她更好。”
卻不料,這句話給葛漫打開了一扇窗:“我也是!我也就是想對你好,我也覺得沒人能比我對你更好!”
就這樣,在長達四個小時的車程中,葛漫的車一直緊隨金天的車。
中途加了一次油,葛漫落后金天五分鐘,她把時速加到一百四十公里才又追上他。
金天怒氣沖沖地致電了葛漫:“你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
目的地是一座二線城市。
邵余鯤的公關公司位于一流地段,也寸土寸金。
先前,葛漫就掌握了邵余鯤的車牌號。
金天和葛漫一先一后駛入大廈的地下車庫,金天轉入負一層,葛漫便自覺地轉入負二層,分頭找了一圈,還是在負二層找到了邵余鯤的白色別克。
熄了火,二人坐在各自的車里,誰也拿誰沒辦法。
晚上七點半,邵余鯤才姍姍露了面。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掛背帶的西裝褲,一件巴寶莉的風衣搭在臂彎上,背著個四四方方的牛皮雙肩包。
光線暗,金天看不清邵余鯤的喜怒。
葛漫在看清邵余鯤從兜里掏出個補水噴霧,往臉上噗噗就是兩下后,自言自語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算是占了地利,金天和葛漫手疾眼快地下了車,一左一右將邵余鯤包抄在了他的白色別克里。邵余鯤一看清來者何人,大驚失色,咔噠一聲鎖上了車門。葛漫一腳踹在車門上:“你別敢做不敢當!”
相形之下,金天斯文地敲了敲車窗:“我保證,不動手。”
就這樣,在這悶熱的地下車庫,邵余鯤對著金天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一言概之,他低估了他的一石激起千層浪。
吃攝影這碗飯,以邵余鯤三十三歲的年紀,成了是大器晚成,不成,也就算入錯了行了。再和二十歲出頭的新人爭破頭,沒面子是一方面,就連體力都跟不上了。金天把他簽進Vie Studio,是頂著全體的反對,就為了拉他一把,無論他將來要不要另謀出路,履歷上多這一筆,也是個沉甸甸的分量。
邵余鯤心里不是不記著金天的好,怪只怪汪安琪戳了他的要害。
她說:你才三十三歲,便走上了人生的下坡路。爹媽都七十好幾的人了,也沒個醫保,那與其叫爹媽,不如叫負擔。你有個交往了六年的女朋友,你供她在英國學精算,供了三年供跑了。你眼光高,從挑別人到被別人挑,也就是一轉眼的事兒。
她說:這一切都還有轉機。
她說:金天和你不一樣,他有的是才華橫溢,更有的是貴人相助,等打一場翻身仗,照樣是人上人。
就這樣,邵余鯤“輕輕”推了金天一把。
當然了,他萬萬沒想到金天付出的代價會是整個Vie Studio,以及比金錢更一去不復返的聲譽。同時,他也沒想到汪安琪真是個痛快人,無須他催上一催,便如他期望,甚至是高于他期望地將他的下坡路變了陽關道。
如此一來,他覺得他還是值了。
他給爹媽換了房,請了保姆。新戀情還沒來到,但候選人像雨后春筍。盡管,偶爾迎面走來身形和金天有三分相似的人,他就會嚇得屁滾尿流,但更多時候,他沉浸在人人艷羨的喜悅中。
“她的廬山真面目?”當金天和葛漫問到汪安琪時,邵余鯤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沒見過,我一次都沒見過。我們有中間人的。”
“好家伙,”葛漫直炸毛,“可真能擺譜!”
一轉念,葛漫揪住邵余鯤的背帶:“你們的中間人該不會叫章林森吧?”
“章什么?”邵余鯤又將一雙小手擺得出神入化,“這名字我聽都沒聽過。”
葛漫一松手,背帶彈回到邵余鯤的胸前,啪的一聲,緊接著,嗷的一聲。
再緊接著,金天動了手,在保安趕到之前,把邵余鯤打了個滿嘴血。邵余鯤說話都漏了風了:“你保證不動手的!”最后,金天抄了個垃圾桶來,砸在了邵余鯤白色別克的前機器蓋上:“前提是,你有苦衷。”
“我有啊,我有苦衷啊!”邵余鯤咣咣地擂著胸口:“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爸媽七十多的人了,藥吃得比飯還多,我女朋友跟人跑了……”
金天長吁一口氣:“你這不叫苦衷,叫混蛋。”
說完,金天回到自己的車上。
邵余鯤還有臉追上去,堵在金天的車頭,招呼著匆匆趕到的保安:“快,快把他給我抓住,別讓他跑了!這是法治社會!”
“你缺心眼兒吧?”葛漫又一腳踹在邵余鯤的屁股上,“你用兩顆牙換他饒了你,還不偷笑去?你確定要跟他**治社會,你確定?”
邵余鯤一轉念,也對,他真是挨打挨蒙了!
在見著金天之前,他連做牛做馬都想過。
見著金天之后,他卻連一根汗毛都舍不得了,真是享福享慣了,把這錦衣玉食都當天經地義了……
更何況,葛漫說的對,是于情于理,抑或是于法,他邵余鯤可謂是全盤皆輸。
連滾帶爬地滾到了一邊,邵余鯤以一己之力擋下了四名保安,給金天讓了路。金天一腳油門踩下去,緊接著一腳剎車,又緩緩倒了回來。車窗開了一條縫,他對邵余鯤說道:“我保留追究你法律責任的權力。”
邵余鯤轉向葛漫:“你……你不是說他饒了我了嗎?”
葛漫聳聳肩:“我說有個屁用啊?”
凌晨一點,金天接到郝知恩的電話。
八千多公里的飛行距離,一講話就好像在身邊。
時隔十幾個小時,郝知恩以為她找回理智的她了,一開口還是心急火燎:“你在哪?”
“酒店。”金天剛剛洗了澡,頭發滴著水坐在床尾。
“見到邵余鯤了嗎?”
“見到了。”
“他怎么說?你別擠牙膏似的,考驗我的耐性嗎?”
“無非是利字當頭,你猜也能猜到。”
“他有沒有提到章林森?”
“沒有,應該是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汪安琪的目的呢?”郝知恩仍找不到頭緒,“報復我嗎?她是在為章林森出頭嗎?可是……可是前妻因為前夫和女朋友分手而出頭,這說得通嗎?哎,就算說不通,也不代表這件事不是因我而起。”
金天甩了甩頭發上的水,較十幾個小時前,臉色好得多:“就像葛漫說的,鑒于我和汪安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八竿子打不著,郝知恩,你就認了吧,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
“對了,葛漫!她也在?”
“我發誓,這不是我的本意。”
郝知恩音調高了八度:“酒店是不是僅剩一間空房?”
金天失笑:“我們還能不能脫離少女漫畫的套路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