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蕭白桃這才回過神來。
雙目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便是臉上的顏色,也恢復(fù)如初。
回過神來,蕭白桃趕緊沖向之前那人落水處,果然撈起來一個人,蕭白桃生拉硬拽,將之拖到了水潭邊。
吐出一口濁氣,蕭白桃先烘干了自己的衣服,這才打量著那人,那人看年輕不過弱冠,劍眉星目,一表人才。
蕭白桃倒是不關(guān)心這些,拍了拍對方的臉頰,毫無反應(yīng),蕭白桃大著膽子翻起對方的眼皮。
就見那人兩個眼珠子,一個冰藍,一個火紅。
突然神色一愣,蕭白桃驚覺那人沒了呼吸……
“不……不是吧?這就死了?你活過來啊!萬一來個旁人看到這場面,不得說是我桃子殺的人啊?喂!”
任由蕭白桃如何叫喚,那人的心跳,已經(jīng)停止。
“可惡!桃子我警告你:你這是碰瓷啊!”眼見對方死得徹底,蕭白桃不得不另想他法,繞著那人走了一圈,蕭白桃暗哼一聲:“死就死了!還偏偏死在桃子面前!”
這么嘟噥著,蕭白桃來到那人頭頂,盤膝而坐。
伸開雙手,蕭白桃抵在那人兩側(cè)太陽穴上。
下一刻,蕭白桃體內(nèi)冒出一股精純的生之氣,從她的右手一路前行融入那人的右側(cè)太陽穴,與此同時,蕭白桃的左手從那人左側(cè)的太陽穴中吸取出一團濃重的死之氣。
生死交換,逆轉(zhuǎn)陰陽!
經(jīng)由蕭白桃一番施救,那人,陡然有了呼吸。
蕭白桃才想說些什么,突然仰天栽倒……
蕭白桃體內(nèi),生之氣和死之氣本來處于一個奇妙的平衡中,為了救這陌生人,蕭白桃用一團生之氣換取了一團死之氣,體內(nèi)的生死平衡瞬間被打破,蕭白桃自身難保。
一個不好,她便可能身死道消!
良久,冰火谷中,坐起一人來。
此人,正是被蕭白桃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冷熾!
呆坐在水潭邊,冷熾神色陰晴不定。
之前臨死前的種種感受,讓冷熾刻骨銘心。
他很確定:自己已經(jīng)死了!
但是如今的一切又告訴冷熾,他還活著!
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個昏迷的少女……
顯然,是這個不知名的少女救了自己——她是誰!?
為什么救自己?
又是怎么救的?
一時間,冷熾腦海中充滿了疑問。
眼見那少女雖然陷入了沉睡,但呼吸均勻,脈搏正常,心跳也并無不妥,冷熾這才站起身來。
不管如何,且等她蘇醒再說吧!
再說這冷熾,并非尋常修士,乃是大有來歷。
冷熾的父親,乃是九大圣地之一冰火魔宮的前任圣地傳人,冷無炎,冷熾的母親,同樣是冰火魔宮高足寒燁。
自從將冰火魔宮圣地傳人的位置讓給冰漠之后,冷無炎就一心修道,不問世事,和寒燁結(jié)成連理。
寒燁產(chǎn)下一子,便是冷熾。
說起這冷熾,也是天賦秉異,先天自帶冰火魔瞳。
冷熾的靈根是火屬性靈根,卻又身懷冰晶戰(zhàn)體,堪稱是為冰火魔宮而生的下一任圣地傳人。
自從有了冷熾,冷無炎和寒燁便悉心教導(dǎo)。
此番祖龍居開啟的消息傳到都天峰,其他勢力興趣缺缺,唯有冷無炎,對那祖龍居中的冰火魔龍心念切切。
夫妻倆一合計,征詢了冷熾自己的意見。
冷熾聽聞祖龍居中有一條冰火魔龍,自然是大為意動,何況他雖然年紀不大,一身修為打磨到了金丹巔峰,在只有金丹修士才可以進入的祖龍居,冷熾自信滿滿。
就這樣,冷熾以散修的身份,進入了祖龍居。
進入祖龍居后,冷熾也算有些造化,竟被他找到了冰火谷,發(fā)現(xiàn)了那處冰火水潭,卻不想險些釀成大禍。
冰火水潭,既可以煉體,又可以煉神,在其中修煉,可以讓冷熾的修行速度倍增不止。
冷熾便打算在此地精修,以期能盡快招來大天劫。
冰火魔宮的圣地傳人冰漠,已經(jīng)隕落于北魏州,若冷熾能順利凝嬰,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繼位為圣地傳人。
那樣,冷熾便等于幫父親奪回了圣地傳人的名號!
可惜!
求勝心切下,冷熾到底是小覷了祖龍居!
此處冰火谷,乃是深埋地心的冰火魔龍最接近地表的地方,這才造就了這番奪天地造化的冰火谷。
再說那冰火水潭,則是冰火魔龍龍息匯聚而成。
陰者至陰,陽者至陽。
冷熾雖然天賦秉異,卻哪里擋得住冰火魔龍的兇威?
若非蕭白桃適逢其會,天地間,再無冷熾此人!
且說冷熾,雖然被蕭白桃救回一命,但也元氣大傷,更不敢再入水玩命,只能守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旁邊。
這一守,便是三天三夜……
三日后,迎著陽光普照,蕭白桃蘇醒過來。
“嗯!啊……這一覺睡得……嗯?”睜開眼睛看到冷熾,蕭白桃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啊?”
“……,你又是誰?可是你救了我?”
“哦!是你啊!那個死人——不對!沒死成……”
“哼!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冷熾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日后,自當(dāng)一命還一命!”
說著話,冷熾站起身來,朝著蕭白桃躬身行禮。
“誒!不用這么認真吧?我也就是救著玩玩……”
“你!”乍聞此言,冷熾臉色大變——他冷熾可是冰火魔宮下一任的圣地傳人,竟然被人救著玩玩?
“別生氣嘛!開個玩笑嘛!”連連擺手,蕭白桃轉(zhuǎn)而問道:“你怎么回事?想不開啊?想自殺啊?”
“你才想不開呢!你才想自殺呢!”
“那你為什么……噗通?”
言辭間,蕭白桃做出一個舉身赴清池的動作。
“我那是在修煉好不好?只是……只是出了點小問題……”話到最后,冷熾也覺得顏面掃地,便轉(zhuǎn)而問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并非冰火靈根,如何能救我?這處冰火水潭,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威能極大,尋常法寶進入其中頃刻便會化為飛灰,兼且消融真元,隔絕神識,根本無法用法寶遠程救人,你是怎么救起我的?難道你也噗通?”
“不噗通怎么救你啊?”
“奇怪了!你怎么能忍受這冰火水潭的?”
“走中間啊!一邊冷一邊熱,不就相互抵消了?”
“還……還能這樣!?”
“我說你是不是傻?不然呢?要么凍死,要么熱死!誒!你干嘛去?不用這么著急吧?咱再聊會兒唄!”
蕭白桃連聲呼喚中,冰火水潭響起一聲噗通……
卻是冷熾,得了蕭白桃的提醒,二度深入冰火水潭。
沿著冰火水潭的中軸線,冷熾如水,果然就感到一半冰冷、一半炎熱,但是出奇的,冷熾竟然堅持了下來。
下一刻,冷熾運轉(zhuǎn)冰火魔宮的《冰火九如》!
漸漸地,整個冰火水潭,開始旋轉(zhuǎn)起來……
“哇!冷熾!你可以啊!這水花轉(zhuǎn)得蠻好看的!快點!再快點!你倒是快點啊!慢了不好看……”
“……,你給我閉嘴!”此時的冷熾,正處在冰火交替的奇妙平衡中,稍一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
偏偏蕭白桃不知好歹,一個勁在旁邊搖旗吶喊。
一個不察,冷熾體內(nèi)的冰火平衡險些瞬間崩潰。
虧得冷熾道心頗堅,這才重新穩(wěn)定下來。
被冷熾吼了一嗓子,蕭白桃郁郁寡歡。
“敢這么和救命恩人說話?看我下次還救不救你!”
丟下這句話,蕭白桃再沒有搞亂,轉(zhuǎn)而獨自玩去了。冷熾雖有些內(nèi)疚,卻也松一口氣,總算能安心修煉,
這一番苦修,直達日暮時分。
從冰火水潭中跳出來,冷熾只覺得修為精進了不少。
又一想蕭白桃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此前自己的口氣確實不好,有違父親教導(dǎo)的做人準則。
在冰火谷中找到蕭白桃,冷熾道破來意。
“這個……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免了!你以后就叫我救命恩人吧!”
“這……不太好吧?”救命恩人?自己這冰火魔宮圣地傳人還要不要面子了?躊躇片刻,冷熾言道:“這名字不好聽!再說了,你一個小女孩,叫這名字太老氣了!”
“是嗎?是有點老氣哦!蕭白桃!我叫蕭白桃!”
“蕭白桃?你也姓蕭?”
“怎么?不行嗎?”
“不是!只是家父時常提及一位蕭姓前輩……”眼見蕭白桃一臉無所謂,冷熾話鋒一轉(zhuǎn):“你想要什么?”
“什么?”
“你想要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總要報答你吧?”
“哦!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對吧?這還差不多!”蕭白桃陡然來了精神,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那只將她引入冰火谷的小白兔,開口言道:“我要小白兔!”
“小……小什么?”
“小白兔啊!兩只長耳朵,一對紅眼珠,小白兔!”
“……,你確定祖龍居中有小白兔?”
“這不是廢話嘛?要不是那只小白兔帶路,我還找不到這里呢,更救不了你——它還是你的救命恩兔呢!”
“……,救命恩兔?哈!”
“看你這樣子,太沒誠意了!”
“行!我去!我去找小白兔還不行嗎?”
受不了蕭白桃的冷嘲熱諷,冷熾開始尋找小白兔。
月色正濃時,冷熾帶著一只小白兔回到蕭白桃面前。
蕭白桃乍見那小白兔,滿心歡喜,再一看,臉色大變——小白兔還是那只小白兔,卻已經(jīng)沒了生息!
“你……你殺了它!?”
“誰殺了它?一只小白兔,我至于殺嗎?”
“那它怎么……”
“這冰火谷,看似人間仙境,實則異常兇險,估計是吸食了地火溫泉攜帶上來的毒氣,毒發(fā)身亡了。”言辭間,冷熾將小白兔放在蕭白桃面前,自言自語:“難得你是我冷熾的救命恩兔,怎么著我也不能讓你暴尸荒野!”
說著話,冷熾作勢欲挖坑埋葬了那小白兔。
卻是蕭白桃,出手阻止。
“別啊!它還沒死透呢!”
“還沒死透?這都涼了……”
“要你管?閃一邊去!”翻一個白眼,蕭白桃故技重施,以交換生死之氣為代價,救活了那只小白兔。
小白兔體內(nèi)的生死之氣并不多,蕭白桃安然無恙。
這一幕可把旁觀的冷熾驚著了,不過再一想,蕭白桃恐怕就是像救這只小白兔一樣救了自己吧?
只是這算什么?
活死人的神仙啊?
難道——這小丫頭是生死谷傳人?
冷熾的懷疑不無道理,蕭白桃修煉的,正是生死谷兩大不傳之秘——《九轉(zhuǎn)不死玄功》和《一息長生訣》。
救醒了小白兔,蕭白桃只顧和小白兔玩,看也不看冷熾,冷熾平靜下來之后,也就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此后,就在冰火谷中,兩人一兔,相伴而居。
每天日間,冷熾都會進入冰火水潭,刻苦修煉。
每天夜晚,冷熾則會給蕭白桃準備一些食物,蕭白桃雖然是金丹修士,卻是一個小吃貨,只要好吃的。
就這樣,外界腥風(fēng)血雨,冰火谷中,風(fēng)平浪靜。
直到,有一天,一名渾身浴血的金丹修士沖進來……
乍見冷熾和蕭白桃,那人癱軟在地,哀嚎連連。
“救……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話沒說完,那人一頭栽到,不省人事。
冷熾和蕭白桃對望一眼,前者沖出冰火谷,查看敵情,后者則來到那人身邊,仔細查看那人的傷勢。
還好——雖然傷得重,但還不致命。
當(dāng)下,蕭白桃取出一枚丹藥,正要給那人服下,冷熾去而復(fù)返,看著那枚丹藥,臉色一變。
“等等!你這是什么丹藥?”
“九轉(zhuǎn)回魂丹啊!”
“九……九轉(zhuǎn)回魂丹?號稱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能救活的九品靈丹——九轉(zhuǎn)回魂丹?”
“呦?你知道的還蠻多的嘛!”
“什么呀!你拿九轉(zhuǎn)回魂丹救人?這人你認識?”
“不認識啊!不認識就不能救嗎?”看著冷熾,蕭白桃一頭霧水:“那早知道我之前就不救你了!”
“……,行吧!您開心就好!”
看著蕭白桃將那枚九轉(zhuǎn)回魂丹度入那人口中,冷熾心在滴血——那可是九品靈丹啊!
這丫頭到底是誰家的敗家娘們,這么大手大腳的?
一枚九轉(zhuǎn)回魂丹下肚,那人立馬蘇醒過來。
目光一掃冷熾和蕭白桃,那人連忙站起身來,大禮參拜:“多謝兩位道友救命之恩!蔣某人沒齒難忘!”
“你瞧瞧人家,多有誠意!”意有所指的,蕭白桃看著冷熾,冷熾撇一撇嘴,暗哼在心:這人心術(shù)不正啊!
眼光游走不定,避實就虛,不是心懷鬼胎,便是居心叵測。
心生不喜,冷熾才想打發(fā)那人走,那人眼珠一轉(zhuǎn),倒是知情識趣,先一步告辭而去。
看著那人消失在山谷口,冷熾神色陰晴不定。
“你這人!難得來一個朋友,還被你趕跑了!”
“朋友?我恐怕,咱們就要搬家了……”
“搬家?為什么啊?你不是說這里很適合你修煉嗎?還說要在這里精修九日,不就差最后一天了?”
“不錯!我的《冰火九如》,若能在此處修滿九天,便可以更上層樓,怕就怕,方才那姓蔣的,去而復(fù)返!”
“回來就回來唄!多個朋友多條路……”
“……,丫頭!你是真不知道人心險惡啊?”
“丫頭叫誰呢?哼!”一蹦三尺高,蕭白桃兩眼圓瞪,怒視著冷熾:“說不定,我還比你大呢!”
“就你這小身板?還比我大?哈!”
“你……你!冷熾!不帶你這么欺負人的!”
“行了!行了!別生氣了!咱說正經(jīng)的,走不走?”
“你真覺得剛才那人是壞人?”
“好人壞人,又沒寫在臉上,我怎么知道?不過人在江湖,想不挨刀,唯有提高自己的警惕,防范于未然!”
“可是……可是你不是只差一天了嗎?”
“……”
蕭白桃的話,讓冷熾陷入了沉默。
說實話,冷熾自己也很猶豫不決——他已經(jīng)在冰火水潭中苦修了八天,只差最后一天,便可大功告成。
冷熾,也不想半途而廢。
所以,冷熾想讓蕭白桃給自己下個決心。
“要不,咱就再待一天?就一天!等你練完《冰火九如》,咱們扭頭立馬就走。你看好不好?”
“……,好!”點點頭,冷熾言道:“聽你的!”
當(dāng)晚,月明星稀,冰火谷中,一片清輝。
蕭白桃正睡得香甜,小白兔則在蕭白桃懷中安睡。
盤膝而坐的冷熾,突然神色一動,冷哼一聲。
終究還是——來了!
冷熾的神識反饋,正有數(shù)名修士從冰火谷谷口悄然潛伏過來,夜深人靜,行蹤詭異,必定是心懷叵測。
何況,這幾人中,當(dāng)先帶路的,正是日間那蔣姓傷者!
無悲無喜,冷熾站起身來,回望了一眼蕭白桃,這丫頭摟著小白兔,砸吧砸吧嘴巴,睡得好不香甜。
唉!
一聲嘆息過處,冷熾消失不見。
就在冰火谷谷口,冷熾孤身一人,守住了通道。
來犯修士足有六七人,為首者,赫然也是一位準元嬰修士,以神識探測到冷熾的動向,那人率眾止步。
夜空中烏云聚合,糾纏住了那一輪明月。
月黑風(fēng)高之夜,殺人放火之天!
冰火谷外,刀光劍影,冰凍火燒,血雨腥風(fēng)……
冰火谷內(nèi),蕭白桃摟著那小白兔,依舊做著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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