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藥徒
唐謙認得出上門道謝的那名中年男子，正是昨天來看病的那個病號。
他得的是肺膿腫，當時張永成給他開藥的時候，唐謙就站在一邊，不經意間一眼瞥到了藥方，并下意識地指出了不足之處。
經過一番縝密地思考，張永成虛心接受了唐謙的建議，將藥方中的一味藥換成了對方所說的一種藥材。
現在藥已開出，病人也已經服下，效果如何一看便知。
見病人那么激動，興奮，專程上門來感謝，不用想也知道那劑藥效果有多好了，肯定是立竿見影，顯有成效。
看到這一幕，唐謙心里也感到欣慰，那病人的病算是間接被他治好的，他功不可沒。
“不用感謝。”張永成搖頭道，“那是我應該做的。”
那男子仍然緊緊握住他的手，激動不已地說道：“可我看了那么多醫生，有西醫，也有中醫，可其他醫生開出的藥都幾乎沒有任何效果，只有你昨天開給我的那副藥一喝下去就有了反應，一下子就感覺好很多了，現在氣也不喘了，整個人舒服多了。”
他不住感激，見他如此感謝張永成，站在一旁注視著這一幕情形的關之雯等醫館人員臉上都帶著笑容，張永成治好病人的病，受人稱贊，他們自然都感到臉上有光。
坐在診病區等著看病的病人以及家屬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議論起來，他們都贊不絕口，只道張老醫生名不虛傳，當真是“藥王”，他們沒有找錯人。
然而，除了張永成本人，誰也不知道，治好那病人，有唐謙莫大的功勞。
要不是他指出那副藥的紕漏，做出建議，那那藥效果不可能那么好，神醫給出的藥和普通的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效果好太多，前面唐謙早就證明了這一點。
和那病人聊了幾句后，張永成便坐下來給他做了一番檢查。
過后，那病人高高興興地道別離開了。
氣氛熱烈的醫館內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唐謙仍靜靜地坐在里面，耐心等候時機和張永成交談。
正在這時，張永成主動走了過來。
“張老師。”唐謙起身相迎。
面對他時，此刻張永成面色已恢復平靜，不過他沒有立馬說話，而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唐謙，一臉若有所思之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語氣也很平靜：“你還沒有吃飯吧？”
唐謙點頭道：“嗯，沒有。”
張永成說道：“那一起去吃個飯吧。”
說完他便轉身走開了，走去跟坐在收銀臺后的關之雯說了幾句。
“你過來，一起去吃飯。”張永成轉頭朝唐謙招了招手。
唐謙會意，起步走了上去。
稍后他跟著張永成和關之雯走出醫館，并乘車來到附近一家比較高檔的中餐廳。
“謝謝你了。”坐下來點好菜，關之雯走去洗手間之后，張永成說道，他鄭重地感謝了唐謙一聲。
“謝我？謝我做什么？”唐謙詫異道。
張永成說道：“不管怎樣我得感謝你，因為那副藥是受了你的指點才有那么好的效果。不瞞你說，以前我也遇到過很多那樣的病人，他們來我這里看病的時候，我一直用的是那個藥，那藥雖有一定的效果，但遠遠沒有改良好的藥方好啊，要不是經你指出，那我現在還意識不到那個微小卻很嚴重的錯誤呢。”
“不客氣！”唐謙忙搖頭道，“張老師，你真言重了，應該是你指點我，你是前輩，我是晚輩，指點你，那是萬萬不敢當的！”
張永成神色嚴肅地道：“可這是事實！換了你說的那味藥后，那劑中藥的作用就得到極大的發揮了，變成了一劑良方，以后就不用擔心面對肺膿腫那個頑癥的時候束手無策了，直接用那藥就行！我謝謝你，也代表廣大病人謝謝你，你給他們造福了。”
唐謙說道：“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客客氣氣地聊了幾句。
隨后關之雯走了回來。
這時，他們所點的菜肴也陸續端上桌面來了。
此家餐廳的菜富有特色，味道也很不錯，唐謙胃口大開，吃得很飽。
吃得差不多，準備離開的時候，唐謙又忍不住說了，懇切地道：“張老師，我那個事……你能不能好好地考慮一下？如果你愿意收下我這個徒弟，那我肯定會跟著你好好干的，將中醫藥發揚光大，讓更多的人知道中藥，接受中藥。”
聽他“舊事重提”，拜自己為師，張永成臉色霎時變了，又浮上了一片陰云。
“固執！之雯，我們走！”他不愿多說，言畢便帶著關之雯匆匆離開了餐廳，并駕車離開了。
宴席不歡而散。
不過唐謙沒有就這么離開，而是獨自一人，悄悄返回張氏醫館。
他步行來到國醫館門前，并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然后像上午一樣，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已經在給病人診病的張永成。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這段時間里，除了關之雯，包括張永成在內，醫館內人員誰也沒有看他一眼，似乎把他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打發完所有的病人，收班之后，張永成換了衣服，并走去跟站在藥柜后的那兩名中藥師聊了一陣。
他們說話聲音很輕，距離唐謙又比較遠，所以他們的話唐謙一句也沒有聽清楚，不過那應該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也沒有必要聽到了。
張永成臨走之前，關之雯突然走了過來，嫣然一笑道：“小唐，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都要走了，難不成你還要一個人留在這里？張先生說得沒錯，你可真是夠固執的啊。”
唐謙說道：“我等著可能還有一線希望，要是不等，那就什么希望都沒有了。你們要打烊了，那我也走了。”
說著他站了起身來，準備離開。
“你是去哪里？回古玩街還是？”關之雯問道。
唐謙回答道：“回古玩街。”
關之雯道：“那正好順路，捎你一程吧。”
“好的，謝謝。”唐謙感謝道，能和張永成坐同一輛車子回去，那就又有機會接近對方，和對方交談了，隨著對方加深對他的了解，他相信最終能打動對方，收下自己這個關門弟子的。
“不客氣，大家也算是熟人了。”關之雯搖頭道，過后她帶著唐謙走到張永成身前。
張永成沒有說什么，轉身走出了醫館。
唐謙和關之雯緊隨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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