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整,國貿酒店的天臺的觀光房中,同樣的房間,一桌豐盛的晚宴,相對而坐的兩個人也沒有變。一切都如昨夜,一切又似乎都不同了。
“曉怡,此時此刻,為了你我還能一起坐在這里,當浮一大白。”
李曉端起紅酒向妻子示意了一下,梁曉怡聞聲端起酒杯,兩人輕輕一碰,都各自喝了一小口。
梁曉怡傷感地盯著李曉,心中越發不安起來:“這是不是最后的晚餐?”
李曉愣了愣,然后淡淡地笑了笑:“你說是,它就是。你說不是,它就不是。其實,主動權一直在你手里。”
梁曉怡心下默然,想了想,才說道:“你想知道什么?能告訴你的我一定據實而告。”
果然,還是有不能告訴自己的事情,但是李曉知足了,反而看淡了許多:“我想知道,在和莊總小尹交往的過程中,你有沒有動過心?他們的目的你事先清楚不清楚?”
梁曉怡自然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畢竟,自己很在乎的婚姻已經危如累卵了。
“其實,這很復雜,我承認我動過心。我不是女圣人,對別的男人的欣賞和善意,我也會感動,我也知道莊總有他說不出的目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他發生什么過界的行為。曖昧是有錯,可這是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頓了頓,看李曉的神色很平靜,梁曉怡躊躇著說道:“我承認,我有我個人的目的,想在事業上獲得成功,也有利用莊總的意思。”
這話顯然是妻子的真心話,但是妻子還是把小尹刻意漏掉了:“那么小尹呢?前天你們在溫泉池中,不說這種行為本身我無法接受,面對小尹那種情況,你覺得你做到哪一步才能讓小尹滿意?”
梁曉怡的臉色刷地紅了,不由自主低下了頭:“對不起,今后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還是能控制住他。我之所以幾次說小尹是個孩子,其實,我早感覺出來了,他可能有戀母情節。他為了救我兩次負傷,在山城又沒有親人,我真拿他當弟弟看的。”
李曉嘆了口氣,對妻子的想法不敢茍同,可是為了打消她心中的疑慮,李曉現在只能忍了,“就是親弟弟也會害人的,算了你既然有把握,我也就不強求了。據我所知,莊總的為人并不怎么好,不說上次酒店被抓,就說劉總這次過來,他為了利益,還不是想犧牲你?”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啊,莊總的為人我知道。可是,南方集團控股在即,我總要工作的,今后凡事小心一點就好。”
“對不起,我承認我安排人跟著你,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現在的人,膽子太大,一杯酒一杯茶都會害了你。我也不隱瞞你,因為你多次撒謊,我也想自己弄清真相。”
梁曉怡搖了搖頭:“我不怪你,你這是為了我好,也說明你在乎我。”
“呵呵,你可別勉強自己。來,吃點菜。不是我現在抓著你的事不放手,而是你無法體會我的心情,那是生不如死。”
梁曉怡頓了頓,“對不起!”
“其實我最不想聽你說這三個字,夫妻之間從我愛你到對不起,都是三個字,可是這太諷刺了,何嘗不是你我的悲哀?我給你說說趙海,這個你最近新認識的叔叔。”
“哦?他怎么啦,很溫和的一個老人啊?”
“呵呵,他女兒兒子都送到國外了,妻子也經常在國外,在山城幾乎是一個裸官,體制內的人都知道。人老了又面臨退二線,目的也很單純,一手抓錢,一手拜干女兒排遣寂寞。據我所知,他在山城有幾個干女兒。你也是成人,剩下的那些污耳的內情不用我就不多說了。”
梁曉怡瞪大了眼睛:“怎么會?他竟是這樣的人?”
“唉,你從小缺少父愛,說你是戀父情節也不為過,這一點你倒和小尹挺般配的。他扶持你進了改制小組,表面上又是敦厚長者,很具有迷惑性。你跟著張琴也算見了世面,那些大人物都是什么德行,需要我再提醒你嗎?”
梁曉怡也不傻,想起那晚兩人跳舞的情形,臉色又紅了:“你說的有道理,自從他見了我,好像就在刻意制造和我接觸的機會,那晚我和他跳舞,他舞步的確很熟溜,這說明他應該經常參與這類活動。”
李曉心頭莫名的火苗又在竄起:“曉怡,你也算聰明人,怎么看人的眼光總會出錯?小尹我不說,也說不服你,那么你這是真看不清,還是刻意看不清?或者說,你喜歡這樣的曖昧?”
梁曉怡低下了頭,躲閃著李曉的注視,很久才弱弱說了一句:“我能看清,可總是抱有一點幻想,這都是女人的小心思。以前瞞著你也是我不對,哪一個女人不想給自己的丈夫留下一個最完美的形象?”
李曉心中卻覺得很憋氣:“換位思考一下,把你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身上,都只有分手的結局。你在外面和別人走得近,熟人看見會怎么想?”
梁曉怡身軀一震,驚慌地說道:“我改!我一定改!求你不要再說離婚的話,這太傷人了。”
李曉自嘲地笑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主動權在你手里。”
梁曉怡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道:“李曉,我知道你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夫人俱樂部,其實有些事情我不說是不想讓你卷進去。你畢竟在體制內,那些人都和體制有關,也有企業界的人,請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李曉愣住了,想了想,才幽幽說道:“我有個擔心,你是不是參與了俱樂部一些事情?你如果只是和她們普通的接觸,完全沒有必要欺騙我?”
梁曉怡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我答應過別人,真不能說出去。我也不傻,有些事我參與了,有些事我不敢碰,等我處理好了,我一定全告訴你。”
李曉聽得一頭霧水,心里卻越發不安,“我是你的丈夫,連我現在也不能知道?我希望的是,不管你在那里犯了什么錯,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對。”
梁曉怡頓了頓,臉色變得很蒼白,“請給我一點時間。”
李曉心里一陣失望,想了想,試探著問道:“夫人俱樂部里有男人參加嗎?”
梁曉怡深深吸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沒有,有的男人過來只是來求見某位俱樂部成員,會回避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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