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筠聿一路上已經記不得自己闖了多少個紅燈了。

    他的感官漸漸的變的麻木起來。

    霍小漓靠在江馥禎的肩膀上，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依舊全無知覺。

    江馥禎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卻始終都沒有半點回應。

    而溫筠聿的車也越開越快，車窗外的路燈變成了帶有流線型的光影。

    溫筠聿的手在抖，臉色早已經不似之前的漲紅，而是發白。

    這一路上，他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數著時間，一秒一秒的度過，直到醫院的燈火出現在眼前。

    ……

    霍小漓剛一下車，就被推進了急診。

    穆驍肅今天剛好值夜，聽到動靜剛好從走廊里進來。

    發現江馥禎一身睡衣，外面只套了一件外套，他便大步的走過來，緊張的問：“怎么了？是誰？筠聿嗎？”

    說話間，溫筠聿一身是血的被醫生勸說著退出來，穆驍肅這才發現，躺在里面的人是霍小漓。

    江馥禎將霍小漓的情況和穆驍肅簡單的說了一下。

    江馥禎在抖，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嚇的。

    穆驍肅握住了她的手，對著她點頭道：“別怕，有醫生在呢，當下，你要好好勸勸筠聿，讓他冷靜些。”

    江馥禎長吸了口氣，這才應道：“嗯，我知道。”

    霍小漓被快速的連接了氧氣，心電設備，并推進了手術室。

    溫筠聿一路跟著移動床的后面，主治醫師正在跟他交代霍小漓此時的情況。

    霍小漓當下重度昏迷，失血過多，很大可能，肚子里的孩子有發生窒息的危險。

    而且，孕婦伴有大出血的癥狀，需要馬上進行手術和實施剖腹產提前取出嬰兒，并讓溫筠聿在手術風險書上簽字。

    溫筠聿怔怔的，醫生的話，他有一多半都沒有聽進去。

    一連幾分風險通知單和病危通知都擺在他的眼前，他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盯著那紙病危的通知單，始終不肯握筆去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此時突然只想逃避。

    逃避回到7個月以前，他寧可霍小漓從沒有懷上這個孩子，寧可霍小漓她好好的，會時不時與自己頂撞，會對著自己發脾氣較勁。

    可是，眼前……

    “筠聿，你在干什么？”

    耳邊，突然傳來的江馥禎的催促聲。

    當下霍小漓的情況十分危急，溫筠聿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肯去簽字。

    江馥禎一把將醫生手里的所有通知單都奪了過來，站在溫筠聿的面前，大聲說道：“筠聿，你現在簽與不簽，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難道你要眼看著小漓和孩子最寶貴的搶救時間就這么一點點的流去，放任她們娘倆的生死不管了嗎？”

    溫筠聿木訥的回過頭來，身上的陣陣血腥氣還直往鼻孔里鉆。

    看著江馥禎怒不可遏的表情，溫筠聿這才回過神來，麻木的問道：“姐，你剛剛……說什么？”

    江馥禎一把將筆從醫生的手里搶過來，懟到溫筠聿的臉上，大聲道：“簽，馬上簽了它！”

    溫筠聿這才將筆從江馥禎的手里拿了過來，唰唰唰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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