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江發(fā)信息給李喚飛說唐先生星期六會去他的工廠,他希望李喚飛到時也能過去接待一下。
于是,周六下午,李喚飛坐了近兩個小時的公交車,來到龍崗某地老江的工廠,時隔一年未見的老江,還是那么胖,拇指的指甲還是那么長,唯一變化的是,老江的頭發(fā)有近一半變白了。
“小李,好久不見,現(xiàn)在做得應(yīng)該不錯吧?”周六那天,老江親自驅(qū)車來到公交車站臺“接駕”,一見到李喚飛,他就笑得合不攏嘴的一邊握著手,一邊輕拍著李喚飛的肩膀。
“還好吧,就是吃了不少苦頭,業(yè)績沒有你做的好,一年前大家還是同事,現(xiàn)在你都是大老板了……”李喚飛恭維的微笑著。
“哪有,馬馬虎虎,你看我,頭發(fā)都白了不少了。走,上車,回工廠再聊。”
其實老江的工廠離公交車站臺也不過一公里的路程,他本可以在電話里引導(dǎo)李喚飛步行到他工廠的,而他卻親自開車來接他。
“你這車不錯啊江總。”
“還行,就看中這車的內(nèi)飾,盯了半年才出手。”老江微笑著看了看方向盤。
“我不知道還要盯多少年才能出手嘍,哈哈……”李喚飛倚靠著座椅,他舒服的享受了一番。
“快了快了,年輕人有沖勁,有干勁,肯學(xué)習(xí),會很快成長的。”
“江總……”
“叫老江,叫江總我聽著不習(xí)慣。”老江打斷李喚飛的話說。
“嗯,****,唐先生什么時候過來?”
“他上午就來了,訂單也下了,他要的貨比較急。”老江說著,抓了抓李喚飛的左臂,很是感激,“感謝你啊兄弟,我下個月剛好也不怎么忙。”
“不客氣的,你開廠這么久我也沒能幫上什么。”李喚飛微笑著說,“他的單這么急啊。”
“急,三十多萬的貨交期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不過他的價格倒也還不錯,到時給你打個紅包,真的謝謝了你兄弟。”老江說著,摁了摁喇叭,示意前面的車快走,他巴不得早點回到工廠,讓李喚飛看看他這一年來努力的成果。
“那個就不用了。”李喚飛拒絕著,“他當(dāng)時跟我說過他這批貨比較急,而我們那邊的工廠現(xiàn)在訂單那么多,而且交期這塊一直讓我很揪心,所以我只能把他介紹給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李喚飛說著,大笑了兩聲。
“哈哈……對的,對的。”老江也大笑了一聲,踩住剎車,“到了,你先下車,就這棟樓,我去前面泊車。”
老江泊好車,小跑著走了過來,他那肥胖的身材跑起來的動作,讓人看了忍不住要笑。
請李喚飛上了四樓,走過一道卷簾門,老江指了指玻璃大門里的一間辦公室,“來,先進(jìn)我辦公室喝會兒茶。”
“嗯……可以先到你車間里參觀參觀嗎?”看見整齊干凈的辦公室,李喚飛迫不及待的想?yún)⒂^老江的工廠一番。
在老江的陪同下,李喚飛走進(jìn)車間。
老江的生產(chǎn)車間有三千平米左右,車間里隔了幾道墻分成若干個部門,有機(jī)械開料部,激光切割部,布輪拋光部,絲印部,膠水粘貼及包裝部,此外,還有一個從沒見過的數(shù)碼打印部,每個部門都座落有置,安排有序。可能是因為正在上班的時間,車間環(huán)境有點雜亂,但整體環(huán)境還是很不錯的。
“這邊是倉庫,東西有點多,一般材料回來了都直接拉到開料部那邊去。”老江走在李喚飛前面,像個向?qū)频倪呑哌吔榻B著。
“不錯不錯,很好,你們今年的產(chǎn)值,目標(biāo)是多少?”李喚飛問。
“現(xiàn)在是十二月份了,目前我們做了差不多一千萬的訂單了。”老江掰著手指算著,“今年……還要努力。”
“是吧。我們那邊是兩層樓,每層跟你這邊的面積也差不多大小,目前做了差不多四千萬的訂單了,今年預(yù)計會做到六千萬左右。”
“嗯,你們那家公司我也聽說過,在我們這個行業(yè)也算是中等型的企業(yè)吧。”老江說著,點了點頭。
“對我們這個行業(yè),我還真是沒什么概念的,平時了解得很少。”李喚飛笑了笑,雙手抱在胸口。
“走,到我辦公室里邊喝茶邊聊。”老江微笑著把手搭在李喚飛的背后,示意他去辦公室喝茶。
走進(jìn)玻璃門就是業(yè)務(wù)部辦公區(qū),六個業(yè)務(wù)員正埋頭苦干著。業(yè)務(wù)部后面的兩個紅色小房門上,分別寫著“樣板室”、“財務(wù)室”。
“我先去你們樣板房看看。”
“不急嘛,先喝茶,呆會兒再看。”正當(dāng)李喚飛要往樣板房走去的時候,老江抱住了他的肩膀。這時,樣板房的門突然打開了,里面走出來五個男人,熙熙攘攘的討論著說笑著,李喚飛以為是客戶,他趕緊靠墻站直了,讓路。
“誰贏了?”老江強(qiáng)顏微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衣裝整潔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他沒說話,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徑直向老江隔壁的一間辦公室走去。跟在后面的,是四個三十來歲的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其中一個大笑了一聲,回答老江:“你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了。”
李喚飛一聽老江提到“贏”字,他就猜出這幫人剛才是在里面賭博了。隨著樣板房的風(fēng)吹進(jìn)業(yè)務(wù)辦公區(qū),一股濃重的煙的味道撲鼻而來,嗆得讓人難受。
老江打開辦公室的門,請李喚飛進(jìn)去坐下,遞上煙,泡上茶……
“來,喝茶。”老江指了指一個茶杯說完,又小聲的抱怨,“這幫鳥人,我都跟我的搭檔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帶他那幫兄弟來公司里賭,他就是不聽。”
“哪個是你的合伙人?”
“隔壁那個,剛才走在最前面的。”老江一臉無奈的望向隔壁的辦公室,“他這個人,煙酒毒不沾邊,最愛嫖賭,他老婆就在車間里上班,他大白天的都敢?guī)小妹來他辦公室里瞎胡鬧。”
“不是吧?這么……”李喚飛覺得很不可思議。
“咱不說他了,來,喝茶。”老江邊說著,邊走去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
“難搞啊兄弟,我外面這四個外貿(mào)業(yè)務(wù)員,來得久的也有差不多一年了,來得遲的也有四個多月了,沒有一個人接到過一個訂單,連打樣單都沒有,難搞啊……你有沒有認(rèn)識做外貿(mào)能力比較強(qiáng)的,給我介紹幾個。”老江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方面的資源……目前還真沒有,你也知道我才剛?cè)胄袥]多久,不過……到時我會幫你留意的,有合適的我會介紹給你。”李喚飛回答。
“你不就是嘛,還要去哪里找。”老江大笑著說,“你過來,幫我?guī)С鲆慌鴱?qiáng)將出來。”
“哈哈……兄弟你說笑了,我在我們公司也就是個蝦兵蟹將,至少目前是這樣的,可不敢來你這里誤人子弟啊。”李喚飛大笑著說。
“你很好學(xué),也很勤奮,而且為人不錯,我相信你能勝任。”老江燒著開水,繼續(xù)泡茶,“明年過來,工資條件你說了算。”
“這個可不敢當(dāng),真不敢當(dāng)。”李喚飛擺了擺手,“我現(xiàn)在還是個學(xué)藝不精的小牛犢子,真的不行,我還得再磨練一兩年。”李喚飛一點兒準(zhǔn)備也沒有,他自然不敢應(yīng)承。
“你太謙虛了。也罷,這事兒,以后再說。”老江一年前知道的是,李喚飛近三個月才接了幾萬塊錢訂單,所以,他也并不極力的想勸說他。
近兩個小時的閑聊后,老江請李喚飛來到一個豪華的餐廳里吃晚飯,一起的還有他的搭檔和另一個朋友,席間,大家伙聊了許多過去的往事,而老江的搭檔,是一個不太愛言語的人,他只是一個勁的吃飯,吃完便勿勿的出去了。
“唉,這家伙,他就不像我們愛抽煙愛喝酒。”老江端著酒杯,微笑著看著他的搭檔離去的背影,“剛才應(yīng)該是老孔們又給他打電話了,看來今晚又要去‘耍流氓’去嘍。”
“他就那點兒愛好,不是嫖就是賭。”老江的朋友努力的啃著一只螃蟹,看見李喚飛正疑惑的看著他,他挑了挑眉毛,一幅“壞淫”的樣子。
“來,咱們再干一杯。”老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李喚飛畢業(yè)一年多來,第一次跟幾個老板在一起喝酒,他心里別樣的自豪。
那天晚上,李喚飛喝得有點暈,他只記得最后是老江送他上的公交車,剛好又是周末,他直接坐車去了韋志弦的住處。
“喲,老板,今晚紅光滿面的,哪里喝酒回來?也不叫上我們兄弟。”一進(jìn)門,覃富咧著嘴笑著。
坐了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李喚飛這時酒也醒了。
“好久沒喝這么多酒了,我喝完酒坐車就會吐,剛才差點在車上出丑了,好在牙咬得緊,一下車我就跑到樹下……”李喚飛說著,癱躺在沙發(fā)上。
“沒事兒吧?以后在外面應(yīng)酬,如果喝多了最好叫我們過去接你,不然到時搞錯了方向就糟了。”韋志弦打來杯開水,遞給李喚飛。
“是啊,到時掉進(jìn)哪個‘雞窩’里去,第二天腿軟得回不來就糗了。”覃富大笑著推了推李喚飛。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一喝酒就想到‘雞窩’。”韋志弦微笑著,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覃富的大腿上,“快去洗澡,紙巾在門后面,我都幫你準(zhǔn)備好了。”
“唉喲,你還記得上次是誰帶我去找老鄉(xiāng)的嗎?哈哈,現(xiàn)在在喚飛面前裝什么正人君子。”覃富推開韋志弦的手大笑著。
“我那天是想帶你去跟老鄉(xiāng)聊天,談親情,誰知道你會跟人家進(jìn)房間去談感情去啊,回來他還好意思跟我說那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韋志弦笑著又往覃富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他那哪是談感情,是直接找激情去了。”覃路放下手中的鼠標(biāo),大笑著說。
“今晚再去激情一晚,你們誰去,我請客!”覃富“一本正經(jīng)”的拍著大腿跳起來。
“老板,我去!”滿頭泡沫的蒙剛從衛(wèi)生間里跑了出來,他一只手搓著頭另一只手刷著牙。
“哈哈……我一猜第一個跑出來的肯定是你小子。”覃富大笑著指了指蒙剛,“走啊,還洗個毛線頭,洗小頭就好了。”
“我才不要跟你這種流氓去,看你瘦得跟個吸毒鬼似的,進(jìn)去了別人還以為我們是‘粉仔’,我還是跟正人君子們在家打牌算了。”蒙剛說著,大搖大擺的又走回衛(wèi)生間去。
“哈哈……現(xiàn)在一個個裝正經(jīng),是不是,老板,我們是好人,不跟他們出去耍流氓。”覃富坐下,緊緊的抱著李喚飛。
“別瞎胡鬧哈兄弟,淡定淡定,我這里只有兄弟情,沒有激情。”李喚飛笑著說。
“兄弟情啊……志弦和覃路明年就回老家發(fā)展了,以后在這廣東就只剩我們兩兄弟了。”覃富把李喚飛抱得更緊了,他深情的說。
“嗯?明年不來了嗎,志弦,覃路?”李喚飛抬起頭,問。
“有這個打算。在這家公司呆了六七年了,現(xiàn)在也就六七千一個月的工資,想再升也難了,所以,打算回老家創(chuàng)業(yè)。”韋志弦拿出手機(jī),拔弄著,“我有個同學(xué)在我們鎮(zhèn)上開了個門面賣農(nóng)藥,一年下來也有十來萬的收入,也挺不錯的。”說完,他走到電腦桌前,拿起一根煙,點上,“也老大不小了,我媽媽現(xiàn)在一個人在家,年紀(jì)越來越大了,我也想回去陪著她,照顧她。”
“你就直接說想回家結(jié)婚不就行了,還藏頭露尾、遮遮掩掩的,你擔(dān)心我給不起紅包啊?”覃富是最愛跟兄弟們開玩笑的人,不管什么時候,都很難跟他“含情脈脈”的交流感情。
“來,紅包拿來。”韋志弦伸出手,推了推覃富。
“嫂子在哪,叫嫂子來,我立馬就發(fā)給你一個大紅包。”覃富把手伸進(jìn)口袋,抓著皮夾,做出要掏錢的姿勢。
“喲喲,現(xiàn)在他不經(jīng)常跳槽了,存了點小錢,牛氣哄哄的嘛。”韋志弦微笑道,“再忍幾年,讓人家先幫我養(yǎng)著先吧,我現(xiàn)在還沒錢養(yǎng)。”說完,眾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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