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焰與谷雪青在確定老村長徹底斷氣后,就不再停留開始向下山道上離去,不過就在他們剛剛走向下山道,已經(jīng)得知老父親就此與世長辭而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張程明,突然趕到了他們的身前。
對于他的莫名攔路,徐焰二人都是有些眉宇微皺,不知道他是出于何意。
張程明見他們看向自己,有些羞愧自己生來就帶有的軟弱,趕忙擦了擦眼淚,然后才對徐焰二人說道:“家父離世前,讓我一定告知二位小神仙,在離開張家村后且回到里面的山路后,在前面不遠(yuǎn)的岔口務(wù)必要往官道上走,不要再直著走進(jìn)到丹俠山的范圍。”
徐焰點點頭謝過對方的好意,隨后便開口說道:“你父親……”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說下去,只是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示意安慰,便不再停留,向下山道上緩緩離去,不過就當(dāng)他走到那座村口的亭子處,又有一道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張婷見到徐焰二人正好要離去,便趕忙從亭子中走了出來,然后只見她遞過來一個小竹籃子,對徐焰語氣溫柔說道:“那個……還好你們還沒走,這是我剛剛匆忙之下做的一點便食,味道上可能差了些,不過恩公帶著路上吃吧,先前恩公來我家時,由于我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弟弟身上,也沒想到要留恩公下來吃頓午飯再走,實在是有些慚愧。”
徐焰對于她的好意,沒有拒絕,伸手笑著接過說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張婷見他收下自己的竹籃,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眼前這名男子,表面上看著要比她小個好幾歲,但感覺上卻給了她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徐焰見她陷入到沉默中,便笑著繼續(xù)說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過等到他走出去幾步后,又忽然回過頭提了提手中的竹籃,對著她笑臉燦爛說道:“再次感謝姑娘特意來送我們,還有你的午餐,我們一定會一點不剩將它吃完的。”
張婷聽到這里,忍不住抬頭回看了他一眼,有些神色慌張,然后她木訥地點了點頭,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中其實是暖暖的,而等到徐焰真的離去后,她才恍然想起,原來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望著那早就沒有了任何身影的下山道,張婷輕輕地嘆了口氣。
“哎~我真的是很笨啊!”
面容清麗的像一朵在盛夏時才會綻放的荷花般的張婷,默默在心里面,如是想到。
“還有機(jī)會再見面么?”
一個像謎一樣的疑問,在張婷的心中開始蔓延、開始期盼。
……
“小師弟你……好像挺有女人緣的啊。”
在二人回到舊路上后,已經(jīng)停下來準(zhǔn)備吃點東西再上路的谷雪青笑著打趣說道。
徐焰聞言后,當(dāng)即一臉的尷尬,不過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直接打開了張婷送給他的那只竹籃子,然后取出一顆用山桐葉包的很好的、類似于飯團(tuán)類的便食遞給后者,才開口回道:“谷師姐,你可就別寒磣我了。”
谷雪青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吃食,道了聲謝,咬了一口后才接著說道:“哪有寒磣你,師姐這可是實話實說,難道你自己沒感覺出來嗎?那給你送吃食的姑娘,對你明顯就有著不小的好感嘛,不然她又何必表現(xiàn)的如此拘謹(jǐn),不過就是送點吃食而已。”
徐焰為此無言以對,便沉默不語。
谷雪青見他選擇用沉默的方勢來抵抗,也就不再打算繼續(xù)調(diào)侃他,而是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她應(yīng)該就是村子里所有人都要保她的那名女大夫吧?”
徐焰點了點頭回道:“嗯。”
“怪不得那羅家大公子會對她起歹心……”
“嗯?這是怎么說?”
“因為她的模樣確實長的極為好看精致呀,老話不都說樹大招風(fēng)嗎?以她這樣極佳的姿色及出身,被那家大業(yè)大的羅家大公子給瞧見了,能不被惦記在心么?”
聽到這個說法,徐焰自知在全天下的人中,這樣的人實則數(shù)不勝數(shù),不過他卻是不可茍同的自顧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說道:“聽谷師姐這么說,原來這世間女子,長的好看也是一種錯啊。”
谷雪青思量片刻后,才幽然回道:“在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里,就是這樣的吧!”她頓了頓語氣,才又轉(zhuǎn)成一副笑臉,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飯團(tuán),對徐焰說道:“她的手藝很不錯啊。”
徐焰對此,贊同地點了點頭,回道:“嗯,確實很不錯。”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另一道身影。
兩人在簡單的吃過午餐后,便起身繼續(xù)向背面走去,但就在他們走出去大約十里路左右后,果不其然就見到了一條分叉路口,看方向應(yīng)該是朝著外邊的官道上走的,然后再通往那景寧鎮(zhèn)。
谷雪青見徐焰停下身來,便開口問道:“你打算怎么走,小師弟?”
徐焰取出地圖看完后,還是回道:“直走吧,若我們?nèi)ス俚郎希俳?jīng)過景寧鎮(zhèn),那就得繞上一大圈,時間上必然也會平白無故多加出兩天來,我們這一路北上,不知道之后還會遇到什么突發(fā)的狀況,需要再中途耽擱些時間,現(xiàn)在能省一點時間是一點吧。”
谷雪青倒是不會反對他的意見,只是蹙了蹙眉,如實說道:“小師弟想怎么走我倒是沒意見,不過在離開松陽鎮(zhèn)時,老喬叔似乎有意讓我們避開丹俠山的范圍,現(xiàn)在張家村里的那些人也這么說,那邊該不會真的是鬧鬼吧?”
徐焰在之前并未對谷雪青提及自己在松陽鎮(zhèn)里遇到丹俠宗三位宗主的事,因此后者不知道具體實情也是正常,只不過對方作為一名修行者,竟然會去信市井百姓們所傳言的那些鬼怪之說,這就讓他忍不住一臉黑線。
徐焰收起了手中的地圖,不再打算繼續(xù)隱瞞她真相,直言回道:“丹俠山里要是真有鬼怪倒也罷了,可惜就是沒有,反倒是有一個不出名的宗門在那邊占山為王,并且對過往的路人作惡多年,讓路過丹俠山附近的人,有命活著進(jìn)去卻沒命出來,因此這才被后來的人以訛傳訛,有了鬼怪之說。”
谷雪青聽到又有人在路上打劫作惡,心中的厭惡之感便瞬間爆棚,冷聲道:“怎么又是這等齷齪事。”她遲疑片刻,接著疑惑問道:“可既然他們是修行宗門,難道會不知道,若是對市井凡人隨意下手,遲早會被大周派人來剿滅么?”
徐焰對于這點自然無法準(zhǔn)確回答,便沉默下來。
谷雪青忽然問道:“對了,小師弟又是如何得知這個情況的,難道你去過這個宗門?”
徐焰搖頭回道:“你應(yīng)該還記得,在松陽鎮(zhèn)北門里那個巨大掌印吧。”
“小師弟的意思是,你在松陽鎮(zhèn)中就遇到丹俠宗的人了?”
“不錯,而且他們是丹俠宗的三位宗主,不過我只殺掉了其中一人,老喬叔也殺掉了一人,倒是被其中的一人給順利跑掉了。”
“老喬叔?他竟然也是修行者?”
徐焰見到谷雪青有這個反應(yīng),便笑著回道:“人不可貌相,你別看老喬叔表面上看著忠厚老實,實則生猛的很,如今更是已經(jīng)步入到了七品境界,對付一些小魚小蝦,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徐焰見谷雪青陷入到沉思中,便又接著對她說道:“對了,老喬叔的身份有些特殊,我雖然告訴了你他是修行者,但你記得把這事藏在獨自連,尤其不是要和喬師兄說起。”
谷雪青并沒有追問其中的具體原因,只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
“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快等上兩天兩夜了,他們怎么還不來,莫不是他們根本就沒走這條路,而是走的外面的官道?”在丹俠山附近的一處隱蔽山坡上,正是在此守株待兔已經(jīng)快兩天的曹海平,見今日的天色又是要慢慢向暮色推移,忍不住說道。
高元聞言后,面色也是有些難看,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在旁邊的丹俠宗二宗主,問道:“你覺得他們會走哪條路?”
丹俠宗二宗主三兄弟,本是都沒找到機(jī)會對徐焰下手,就被老喬殺的落荒而逃,自然無法得知徐焰的未來動向,不過他知道隨著時間不斷推移,一旦他們等能遇到徐焰,他身上的危險就越大。
別看高元在一開始時確實答應(yīng)了不殺他,他就很安全似的,作為一只混跡江湖的老狐貍,二宗主實則根本就不敢對此掉以輕心,因為他的直覺在告訴他,眼前這男人若是等到他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時,勢必會有一半的機(jī)率將他殺死用以交差,畢竟剿滅丹俠宗一事,哪怕前者已經(jīng)殘忍的屠殺了全宗上下數(shù)百人,但若是三位宗主他連一個宗主的人頭都帶不回去,說服力可遠(yuǎn)遠(yuǎn)不夠。
因此,二宗主在猶豫片刻后,才開口回道:“那些年輕人到底會走哪條路,我確實是不知曉,不過要離開松陽鎮(zhèn),再成功進(jìn)入到景寧鎮(zhèn),眼下這條山路毫無疑問是最短的一條,而且至少能省去兩三天的時間,如果他們知道這條路的話,應(yīng)該就不會再去走外邊的官道。”
高元顯然不滿意這個摸棱兩可的答案,便臉色難看地挑了挑眉,他接著疑問說道:“那從這里到松陽鎮(zhèn),在路程上需要花兩天的時間么?”
對于這個問題,二宗主不敢作任何的欺瞞,直言肯定回道:“完全不用,即便是腳力快一些的普通人,一個白晝的時間也絕對走到了,對于修行者來說,在速度保持均勻的情況下,大概只需三個時辰左右。”
而對于在前面有一條岔口可以轉(zhuǎn)向外面的官道這個消息,二宗主很識趣的沒有去提起。
高元見他在說這番話時語氣如此肯定,且沒有半點在撒謊的感覺,終于是點了點頭。他沉吟片刻,才對一旁的曹海平開口說道:“曹兄,不管那些年輕人,是否會經(jīng)過這里,我們都等到今夜天黑,若是他們還沒有來,那我們便先返回景寧鎮(zhèn),反正在鎮(zhèn)子上我們也都留了眼線,他們總不至于當(dāng)個睜眼瞎,對路過的他們視而不見,你且放心便是,他們一定逃不過我們的手掌心的。”
曹海平對此,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
于是,時間就在三人的潛伏中,再次緩緩流逝,直到在大概酉時四刻左右,三人才在山路的遠(yuǎn)處,看到有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正緩緩向這邊走來,不過當(dāng)他們見到對方乃是一名窮書生以及一名尋常不過的平凡女子后,臉上皆是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高元眼見到二宗主的目光,始終緊盯著下方就要從坡下走過去的兩人,當(dāng)即面露出一絲不悅,并冷然說道:“怎么,打劫成慣性了?這兩人明顯是市井凡人,你還想繼續(xù)對他們出手不成?”
二宗主見對方對自己產(chǎn)生出誤會,心中有苦說不出,正想著自己要不要辯解幾句,但隨后當(dāng)他成功看清楚那名書生的臉龐時,他的眼睛里便驟然一冷。
雖說對方此刻換去了那身蓮花宗弟子標(biāo)志性的長袍,可他的這張臉,以及松陽鎮(zhèn)里那張憨厚而又黝黑的老臉,他卻是如何都不會忘,更別說他們之間相隔的時間,也就才短短兩天。
二宗主看著坡下的二人,此刻已經(jīng)越過了自己三人所在的位置,當(dāng)即便對身旁的高元說道:“是他,就是這名書生,他便是那蓮花宗主的親傳弟子。”
高元聽到他這么說,有些懷疑說道:“你可確定?我怎么看著不像。”
二宗主見他不相信自己,語氣平靜說道:“到底是不是,光看是看不出來的,只需讓我一試便知。”
高元皺眉問道:“你想如何試?”
二宗主折下旁邊一根木枝,就要朝不遠(yuǎn)處的徐焰投擲而去,高元見狀后,當(dāng)即補(bǔ)充說道:“只是試探,切勿隨意傷人!”
二宗主并不覺得眼前這人這么說,乃是出于婦人之仁,一個人若是心軟,絕不可能做到屠戮他整個宗門還無動于衷,因此,對方之所以做出勸阻,無非也只能說明他是出于自身的立場,不過若是投擲出去的木枝都不能傷人,又如何能測試出對方到底是不是修行者?
咻一聲!
木枝就如同是從一名出身軍伍的弓箭手,所強(qiáng)力射出一支箭羽,從山坡上直射向正在行走的徐焰的后背。
高元感受到二宗主這一擲所攜帶起的氣力,心中忍不住一怒,這要是對方真是一名來自于市井的窮苦書生,這一箭足矣讓他身負(fù)重傷,若是運氣不好一些,從他后背穿透進(jìn)去并刺中心臟,保不齊就得立刻殞命。
然而,不等高元對二宗主做出任何口頭上的訓(xùn)斥,這支在半空中飛馳了少許時間的木枝,就被那名書生輕松轉(zhuǎn)過身來,于關(guān)鍵時刻牢牢握在了手中。
看到這一幕,二宗主這才聲音低沉說道:“看到?jīng)]有,這名書生若不是修行者,這一下莫說他能不能接下來,便是連反應(yīng)都反應(yīng)不過來,就會被我一箭給刺穿后背。”
高元對此無可辯駁,當(dāng)然在成功測試出對方,正是他們此刻的目標(biāo)任務(wù)后,他也不需要再去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三道身影不約而同從山坡一躍而下,然后幾個閃身下,就停在了已經(jīng)停下腳步的徐焰二人身前。
徐焰目光冰冷一一掃過眼前三人,隨即便見到了前些天那從他手中逃竄走的丹俠宗其中一位宗主。
不等徐焰開口,高元便對他冷聲說道:“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竟然懂得更換行頭以假亂真,不過你以為這就能逃過我們的伏擊,那你就太天真了。”
徐焰不予他絲毫理會,只是將目光看向了丹俠宗二宗主,語氣漠然說道:“怎么,那晚被你僥幸給逃了,就又去請了兩個幫手來殺我么?”
二宗主聞言,勃然大怒回道:“臭小子,你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一身修為不過與我相當(dāng),竟然如此大言不慚,若不是因為那老匹夫突然出手,你以為你能活著走到這里么?我倒要看看,今日那老匹夫沒跟上在你身邊,你還能猖狂到哪去。”
徐焰見他在言語中小覷自己,不以為意,反而是面露出一絲譏諷說道:“既然你如此的自信,那又何必再去找倆幫手過來一同伏擊我?你說這話,難道不覺得相互矛盾么?”
二宗主聞言,被氣得不行,就欲再辯解幾句,不過卻被高元率先搶過話語,只聞他對徐焰冷冷說道:“年輕人,你這就想錯了,我倆和他可沒半點交情和關(guān)系,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我們甚至還得花些多余的力氣,殺了他。”
徐焰聽到這個回答,不禁皺了皺眉,有些搞不懂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不等他再多說什么,他就見到高元轉(zhuǎn)頭對那位丹俠宗的宗主冷聲說道:“既然我們最終的目的都一樣,那你就去殺了他吧。”
二宗主聽聞后,無疑便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對方的修為他可是感受過,與他幾乎相差無幾,但高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立刻打消了他所有猶豫的念頭。
只聞高元接著對他說道:“只要你能成功殺掉他,我便能因為你攢下的這個功勞,徹底保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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