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女子左手按住古琴上的七根琴弦后,便讓原本還有些松弛的琴弦,瞬間崩死,因此,當(dāng)她的右手再在這種崩死的琴弦上掃過時,想要讓古琴發(fā)出以往大氣悠揚(yáng)的樂聲,無疑就變得十分吃力。
“錚!”
最終,在絕美女子的強(qiáng)力撥弦下,古琴上終究還是發(fā)出了一聲震響,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與樂聲之優(yōu)美就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反而是顯得尤為肅殺,宛若是刀劍在砥上摩擦?xí)r,所發(fā)出的聲響。
一聲琴音響徹在竹屋內(nèi)。
隨后,就有一道凌厲的劍氣,驟然在琴弦上迸發(fā)而出,直面轟向了徐焰爆射兒來的水劍之上。
轟然一聲巨響!
兩道劍氣在撞擊后,沒有任何意外,在半空中崩裂炸開。
下一刻,由徐焰集萬千水滴匯聚而成的水劍,不堪重負(fù)如漫天銀珠,從空中四濺散開,再無半點(diǎn)劍意。
依舊身在竹屋外,頭戴竹笠頂著疾馳落雨的徐焰見到這一幕,臉上波瀾不驚,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在這兩鎮(zhèn)交界基本算是鳥不拉屎的地方,竟還隱藏著這樣一名實力頗為不俗的劍修高手,最重要的是,看對方這身打扮以及她的面容,徐焰大致已經(jīng)能夠猜出,她應(yīng)該就是秋爐鄉(xiāng)的本地人。
兩人在須臾間對峙一劍,并博了個平分秋色后,竹屋內(nèi)的絕美女子忍不住再次對徐焰出聲說道:“你這后生好狠的心,竟是一點(diǎn)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徐焰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啞然失笑,暗想對方這是得臉皮有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不予理會,就欲抬腳再次向身前的竹屋走去。
竹屋里的絕美女子見他言語不多,但殺心依舊,美眸中已是寒芒如刀,她知道,既然她事先答應(yīng)了那個人來這里截殺,并且還在幾乎不可能遇到的情況下,真的遇到了眼前的二人,那結(jié)果就不可能善了。
于是,絕美女子不再猶豫,撥弦的右手再次在琴弦上狠狠用力一掃。
劍氣如龍滾巖壁。
莫名卷起一陣狂風(fēng)在呼嘯。
竹屋之內(nèi),在女子掃弦之后,為數(shù)不多擺放在屋子里面的物品,悉數(shù)被吹翻滾到四周角落,唯有那在女子身后,懸掛在窗前的一席卷簾,依舊被套在了原處,雖說它此刻舞動時的頻率,毫無疑問在屋中所有物件中最為猛烈,但它卻猶如在狂風(fēng)吹拂下的女子裙擺在激蕩,為滿屋子的肅殺之氣,平白增添了一份不可多得的唯美。
一劍既出,絕美女子的纖手卻絲毫不做停頓,直接便又從琴弦上收回,然后再次狠狠朝徐焰的方向,用力掃出。
女子一連七次掃弦。
總共卻只花去了短短一息的時間。
一次只掃其中的一根琴弦。
但緊接著,在古琴之上,就有七道劍氣縱橫,接連爆射向竹屋外的徐焰。
徐焰見到這一幕,隱匿在竹笠之下的臉龐,終于有了一絲嚴(yán)肅。毋庸置疑,相比起徒手作劍的她,后者在有了這架古琴的幫助下,其身上的劍意與實力,都翻上了一倍不止。
不敢心存大意與僥幸,在第一道劍氣轟向自己時,徐焰直接停下了前行的腳步,隨即只見他,左腳猛地抬起一腳踏在竹葉滿布的地面上,整個人就倒掠向后方,不過他只是在倒掠出去近一丈左右的距離后,就腳踩在了一根青竹之上,然后他身輕如燕,腳步在竹竿上連續(xù)輕點(diǎn),就這么借助著這顆韌性十足的青竹,登上了竹林的上空。
“錚錚錚錚……”
一連數(shù)十道爆開竹節(jié)的聲音,從這片竹林中密集響起。
緊接著,就有一大片的青竹應(yīng)聲倒下,使得整座竹林中,又有莎莎聲不絕于耳。
看著自己使用出的七道劍氣,全部被對方以如此輕巧的方勢給躲避,只是白白砍到了一大片竹子,坐在竹屋內(nèi)的絕美女子,臉色不由鐵青,當(dāng)即怒罵一聲,“真是好狡猾的后生!”
但不等她有過多的后續(xù)動作,她就感覺到在自己屋頂?shù)纳峡眨幸还赡奈kU如這場暴雨般籠罩而下。
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絕美女子當(dāng)即起身一手抱住桌上的古琴,隨之便身形爆退,不過她不是朝正門口沖去,而是往后身的窗戶快速掠去,最后在一個翻滾下,就跳躍出了這座竹屋。
“轟!”
就在這名絕色女子狼狽翻滾到雨幕中后,便有一陣巨大的聲響,響徹在整片密集的竹林中。
如同是平地起驚雷。
隨之這名面容絕色但此刻已經(jīng)翻滾在竹林中,渾身濕漉的女子就見到,這整座剛建立不久的嶄新竹屋,就被半空中這名一躍而下的矯健身影,給一掌轟成了平地。
“砰”一聲!
等到竹屋徹底被夷為平地后。
徐焰的身影便直接落在了竹屋的廢墟之上,然后他冷冷地看著不遠(yuǎn)處那名,懷中抱有一架古琴且已是如落湯雞般的絕色女子。
徐焰面無表情主動開口說道:“想不到你對危險的感知,竟如此敏銳。”
絕色女子此刻已經(jīng)完全不把對方當(dāng)成是一名與其面容相符的年輕人,直白點(diǎn)就是,她不再有絲毫的小覷之心,她語氣淡漠回道:“這句話從你的口中道出,卻絲毫不讓人覺得有什么不適,可見你這個人很早熟啊,不過你以為能躲得了我七劍,就能躲得過我余下的所有劍氣么?”
話音剛落。
徐焰就見到在他不遠(yuǎn)處的女子,抬起左腳踩踏在了旁邊的竹子上,然后她將懷中的古琴一端架在腿前,并且用左手死死地抱住尾端,余下的右手則是除大拇指外四指并攏,再一次從琴弦上飛速掃過。
古琴聲嗡鳴作響。
音色有些古樸而冗長,若不是由于暴雨聲很快就蓋過了琴聲,想必這名女子應(yīng)該是能彈得一手好琴的。
不過徐焰并無任何的心思沉浸在對方的琴技之上,也沒有興趣,反而是目光深沉,并且在對方的琴聲剛剛響起時,他的身形就迅速激射而出,朝對方快速逼去。
對于任何一名劍修,近身廝殺都是他們所最不能接受的戰(zhàn)斗方式,倘若是劍修對上劍修,尚且還能憑借著劍訣對戰(zhàn)一番,但若是面對一名同等級的武修,那么再選擇近戰(zhàn),無疑便等同于自尋死路。
因此,作為一名劍修的抱琴女子,見徐焰身法詭譎朝自己殺來,不禁臉色微變,只能強(qiáng)行用右手再在琴弦上一頓掃弦。
于是,便有古琴聲此起彼伏,抑揚(yáng)頓挫,裹挾著道道凌厲的劍氣,飄蕩在這片綠意蔥蘢的竹林之中,然后又朝著正在向這邊逼近的徐焰,凌空斬去。
徐焰眼看著對方使用出這些如浪潮般延綿不絕的滔天劍氣,終于是升起了一絲惱怒。這種級別的劍氣,雖說很難對他造成致命的威脅,但如現(xiàn)在這般一直阻隔著他與女子之間的距離,讓他近不了對方身,亦是讓他有些感到不耐煩。
一只金色拳影,驟然在接近暮色的竹林中亮起。
徐焰直截了當(dāng)一拳轟碎了對方朝自己爆射而來的數(shù)道劍氣,讓后他不做任何停留,當(dāng)即又便控制著體內(nèi)的武道真氣,形成一道甲胄護(hù)在身體之外,拔腿開始前沖。
對面的女子見他如此,心中不免一驚,顯然是察覺到了他意圖,于是,她只能將手中彈琴的頻率以及速度,再次加快一倍有余。
“陪你戲耍了這么久,也該結(jié)束了。”
徐焰見對方還想用這種辦法牽扯住他,口中不禁冷哼一聲。他控制著武道真氣匯聚在自己的手上,一掌平推向了與他不過只有十?dāng)?shù)丈距離的撫琴女子。
女子聽到這句話,本還想對他回上一句大言不慚,可當(dāng)她看到有一只金色的掌印,不僅破開了她上百道劍氣,同時還砸向了自己后,她終于是感受到了對方這一掌中,所帶有的巨大恐怖。
不到逼不得已,說實話徐焰并不想這么早就暴露出自己的摧山掌,但是他在面對對方那層出不窮的劍氣時,他除了這么做外,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接近到她的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過后,金色的掌印最終成功落在了女子先前所站立的位置。
震碎青竹無數(shù)。
但結(jié)果卻依舊被那名抱琴的女子在最后時刻從原地翻滾開,給躲避了這一掌。
絕美女子心有余悸從地面上翻滾站起,顧不得那些沾染到身上的泥土與竹葉,直接就往竹林的坡上瘋狂掠去,試圖重新拉開與徐焰之間的距離。
但就在她起身的這一剎那間間,便有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她的側(cè)面沖出,然后一拳砸向她的胸口。
“還想跑?”
伴隨著這句冰冷的語氣,巨大的拳頭已是凌空而至。
撫琴女子聞言后,心中大驚失色,本能的就將懷中的古琴,擋在了自己身前。
砰一聲震響!
在徐焰結(jié)結(jié)實實轟出一拳砸在了她的古琴上后,巨大的力量就將她小巧的身形轟地倒飛而出,直到在她的后背在一連沖斷數(shù)十根青竹后,才應(yīng)聲跌倒在地。
“噗!”
絕美女子凄慘跌落外地后,才剛剛想起身,喉嚨中就忍不住一甜,吐出一口猩紅血跡。
不得不說,徐焰的拳頭哪怕是隔著她胸中的這架古琴,那巨大的力量依舊讓她瞬間受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
然而,不等她有過多的喘息機(jī)會,緊隨其后在竹林中,徐焰的身影就又是快速逼來,并且十?dāng)?shù)丈的距離,眨眼將近。
毫無疑問,徐焰這是打算一鼓作氣,趁她病,要她命,對于此次半路來截殺他的人,他絕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絕美女子見到這一幕,美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怨恨,她顧不得胸口上傳來的劇烈疼痛,立刻從地面上坐起,然后一把撿起掉落在她身側(cè)的古琴,然后將古琴一端直接豎起,種在了地面上。
“這可是你逼我的!”
女子看著不斷朝自己逼迫來的徐焰,從牙縫中擠出這么一句冷冰冰的話。
緊接著,她左手死死壓住古琴的上端,右手則是伸手勾住古琴中最邊沿一根的琴弦。
古琴有七線,分別為宮、商、角、徵、羽、文,還有武,因此,這名女子此刻用玉指勾住的琴弦,即是宮弦。
“嗡!”
一聲琴音驀地響起。
只見在絕色女子的纖纖玉指上,便有一朵血花瞬間爆開。
而與此同時,在她古琴上的這根宮弦,則直接斷裂成兩截。
然而,宮弦雖已斷,但在古琴之上,卻有一道比之先前任何劍氣都要猛烈的劍氣,從古琴上爆射而去。
一劍驚風(fēng)雨!
劍氣每爆射出去一丈,其氣勢就會禁跟著再暴漲上一分。
絕色女子看著自己這道由斷線而使用出的劍氣,直刺向?qū)γ娴臅樕先缬泻錈o比,但在她的心中實則是心痛不已,因為這架古琴,乃是她們畬鄉(xiāng)一族祖?zhèn)飨聛淼氖ノ铮c那些傳承在劍宗里的名劍無二,每斷去一根琴弦,都絕對是難以估算的巨大損失。
然而,今日碰上徐焰這么一個硬茬,她作為畬鄉(xiāng)這一代的族長,也已是到了不得不為之的地步,若是再心疼這死物,她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還得另說。
正在狂奔的徐焰,感受到對方忽然間使用出如此強(qiáng)盛且讓他避無可避的一劍,那雙深邃的眸子中不由一緊。他不敢心存大意,當(dāng)即便控制著體內(nèi)的武道真氣,悉數(shù)匯聚在一起,并形成一面光盾護(hù)在自己的身前。
“鐺!”
一聲刺耳的震響,從徐焰身前響起。
隨后,對方這道無比強(qiáng)烈的劍氣,便激起了他光盾中耀眼的金色光芒。
徐焰整個人,則直接被對方轟地倒滑出去十?dāng)?shù)丈,不過最終,他還是成功抵擋住了對方這一道劍氣。
甩了甩自己有些吃痛的雙臂,徐焰的臉色不禁變得更加陰沉。
戰(zhàn)斗到這一刻為止,他已經(jīng)完全摸出了對方的修為,乃是位于五層樓的顛峰,若是在正常情況下,他要擊敗這樣一名劍修并不算太過艱難,然而對方那架古琴,卻讓她的戰(zhàn)力何止提升了一點(diǎn)半點(diǎn)?
徐焰面色沉靜如海,一步一步向遠(yuǎn)處的女子徐徐走去。
半跪在雨水中的絕色女子,眼見到自己這一劍,依舊被對方給輕松接下,心中苦笑不已,對方乃是劍武同修的事,她早就從那個人的口中有所耳聞,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名看著如此年輕的書生,實力會變態(tài)到這個程度。
絕色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觯龥]有絲毫辦法,只能顫抖著那只不停溢出血水的右手,繼續(xù)按在琴弦上,但這一次,她同時按住了其中三根琴弦,商、角、還有徵。
錚錚錚!
三聲嗡鳴依稀從古琴上響起。
但不等這名絕色女子分出心思去注視自己這三道爆射出去的劍氣,她的胸口處便有一陣刺痛莫名升起。
她緊緊握住自己的胸口,忽然間一陣干嘔不止。
一口烏黑的血跡從她口中被吐出,一如在秋爐村口開茶攤的那位店家,她的血水在觸及雨水后,同樣冒起了一陣青煙,然而,吐出這口血水對于這名女子而言,并不足為奇,因為讓她更加震驚的是,她還吐出了一條被自己圈養(yǎng)了十?dāng)?shù)年的蠱蟲。
“這……這怎么可能?”
絕色女子滿臉煞白,她眼看地面上的這條已經(jīng)徹底僵死的蠱蟲,簡直無法置信,要知道,畬鄉(xiāng)的蠱蟲本是為雙生蠱,還得種植在不同的人身上,她肚子里的這條雖說是母蟲,但只要它的配對蠱蟲公蟲不死,那么她的母蟲便不會出事,因此,她肚子里的這條母蟲突然間暴斃,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她圈養(yǎng)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公蟲死了;二是她圈養(yǎng)公蟲的那個人死了。
可眼下到底是哪個原因?
絕色女子完全不知道,不過這個原因?qū)λ齺碚f根本就不重要了,因為她圈養(yǎng)了十余年、眼看著就要大成的雙生蠱已死,這也意味著,她想要沖刺到六層樓的希望就此破滅了。
絕色女子忍不住又是吐出一口鮮血,但血水不再是漆黑如墨,畢竟這只是一口她在強(qiáng)行繃斷古琴上的三弦后,所遭受的反噬。
“不行,我得趕緊撤,此人如此之生猛,這三道劍氣也未必能將他徹底的殺死。”絕色女子在心中自語一聲,隨之便站起了身,不過在離去前,她又將自己右手的拇指與食指,一并含-入到了自己的嘴中,然后吹響了一聲口哨。
一聲輕響過后。
在這名絕色女子的周圍,便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從地下傳出,然后只見在這些竹葉之下,竟然有密密麻麻數(shù)之不清的細(xì)小蟲子從中爬出,并源源不斷朝遠(yuǎn)處的徐焰,以及那名依舊僵立在原地的谷雪青瘋狂爬去。
絕色女子彎腰從地面上抓出一只蟲子,然后將地面上那條死去的母充喂給它吞下,不需片刻時間,這只享有特殊待遇的蟲子,便從自己的后背上,生長出了一雙煽動的翅膀。
“給我過去咬她一口!”
絕色女子說完這句話,這條飛蟲便像是能聽懂人言般,直接朝那名呆滯如木偶的谷雪青快速飛去。而在做完這一切后,她才將目光重新鎖定在遠(yuǎn)處的徐焰身上,并冷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為了救她,一路追到寨子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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