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春如四季的城市,深夜的風還是有些涼。
楚晴川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有淡淡的木質(zhì)尾調(diào)香。只是隔著一件襯衣,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火熱。
我這種常年冷血動物,是很貪戀這種溫度的,尤其現(xiàn)在。
他大概感覺到了,低頭對我笑著說:“喜歡就抱緊一點,我們進行熱傳遞。”
我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沒正型,對他說:“你不說話的時候挺帥的。”
“哈哈。”他朗聲笑出來,我正好瞥見夜空中如冰魄般的明月。
在路上時我強烈要求開兩間房,他說好。
結(jié)果他對酒店前臺說:“我女朋友身體不舒服,麻煩快點。”
還被他抱在懷里的我如果此時提出異議,前臺一定會翻我個白眼,在心里罵我裝純潔。
“喂,你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呢?”進了電梯,我質(zhì)問楚晴川。
“你都這樣了,我還不至于那么饑渴。答應(yīng)你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給我蓋好被子,就走了。
嗯,走了。
這真是目的性很強啊,吃不到肉就走了。我心想著。
就在止痛藥生效,開始犯迷糊的時候,我卻聽到開門聲。
楚晴川提著一包東西走進來,然后對我說:“喝點東西再睡。”
他扶起我,我就看到他手里拿的褐色液體。
聞了聞,很沖的姜辣味兒。
“怕我下毒啊?”他看著我的一連串動作,笑著問。
我猜他是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的速溶生姜紅糖,而且嫌酒店的熱水壺臟才在外面泡好拿回來的。
從他家的陳設(shè),到幾次接觸他的穿著儀表,我認定他在生活中應(yīng)該是個很講究的男人。
“謝謝。”我很感動他的體貼,同時腦子里冒出一句話:每個細心的男人背后都經(jīng)歷過一個教他成長的女孩。
是誰呢?李語彤嗎?這好像不是我該思考的問題。
喝完后,他接過杯子,指了指床頭的購物袋。
我就看到兩包ABC,日用和夜用。
我一臉震驚地抬頭看著這個清風霽月的男人,不知道收銀員當時是怎樣看他的。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我少見多怪。
我又小聲說了句“謝謝”。
“沒誠意。”他說著就進了衛(wèi)生間,之后我聽到水流聲。
再后來,我就睡著了。
夢里,我被陽光包裹著,周身暖意融融。
可惜這樣的美好安逸從來不會眷顧我太久。
五點多時,我們兩的手機先后響起來。
療養(yǎng)院的大夫和我比較熟,我一看到她的號碼,心就沉了下去。
“驕陽,爺爺走了。”
與此同時,楚晴川也接到了相同內(nèi)容的電話。
我一度忘了反應(yīng)。
良久,看到他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我才回過神來。
不是夢?
他扔在床上的手機叮咚一聲,我下意識看去,屏幕上是張照片。
一盞昏黃路燈下,楚靖男正抱著李語彤擁吻,看背景是在小區(qū)里,但是位置并不顯眼。
應(yīng)該是偷拍的,昨晚。
突如其來的的巨大信息量,讓我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當時還不知道,更大的噩耗即將到來。
那一天,我都忘了,還是我的生日。
是永生難忘的一天。
楚晴川回來后,我裝作什么都沒看到,也去洗漱。
我這才相信,人在極度悲傷時,其實是可以很冷靜的。
“你不去嗎?”我拿起包準備出門,看到他還坐在那里。
“不去了,沒必要。”他淡淡地說。
可是他剛才明明比我先去洗漱了……
“爺爺可能希望你去。”我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要求他,可憑著我對楚爺爺?shù)牧私猓欢ㄊ呛茉谝膺@個小兒子的。
否則遺囑里怎么會給他那么多的股份呢?
楚晴川看著我,說:“你現(xiàn)在去的待遇,只會比昨天更過分。”
“我不活在別人的評價里。”他補充了一句,隨之掏出一支煙,在打火機清脆的聲音中點燃。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介意別人說他不孝,更不在乎楚家人的看法。
“如果我不去見爺爺最后一面,我會不安。”我說。
沉默三秒鐘后,我看他沒有要行動的意思,就徑自離開了。
我知道他說的對,我現(xiàn)在去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可我若不去,他們更會挑我的理。
而且于情,我也做不到像他一樣冷漠。
但是,楚爺爺遺囑里的股份我該怎么處置呢?
腦子里有了一個不成形的想法,我決定等楚爺爺?shù)暮笫绿幚硗暝俸统改蠑偱啤?br />
然而當我抵達醫(yī)院時,楚家的人居然一個都沒到。
楚爺爺?shù)闹髦吾t(yī)生帶我走進病房,我顫著手掀開那層白布,看到一張青灰色的臉。
“今天凌晨忽然發(fā)現(xiàn)心臟衰竭,老人家毫無征兆的離開了。”醫(yī)生見慣生死,語氣里也只是帶著一些遺憾。
見了老爺子最后一面,我心中釋然,就想趁著楚家人沒來趕緊離開。
可惜剛來到走廊,就看到以張婉茹為首,浩浩蕩蕩地來了一群人。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yīng),張婉茹就拽著我的手腕,幾乎拖著我又回到病房里。
“昨晚怎么守得夜?!”張婉茹上來就質(zhì)問我,我看到婆婆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告訴別人我昨晚留下了。
我沒想到居然還能這樣潑臟水,直接說道:“昨晚我不舒服,沒在這兒。而且有醫(yī)生證明,爺爺去世和我守不守夜也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你是看老頭子醒了,怕他改遺囑,巴不得他趕緊走是不是!”潑婦血口噴人的本事,我是真地領(lǐng)教了。
我抬頭去看其他人,包括我公公在內(nèi)的長輩,無不鐵青著臉任張婉茹信口雌黃。
他們心里都不痛快我當然知道,但憑什么我就要一直成為他們發(fā)泄的對象?
“我是在林大夫的通知下,趕過來送爺爺最后一程的。現(xiàn)在爺爺走了,你們楚家容不下我,我也高攀不起,今后我和你們楚家再無瓜葛!”
說完這番話,我卻沒有在人堆里看到楚靖南的身影。
我只好走到公公楚青山面前,還算冷靜客氣地說:“我會約楚靖南商量離婚事宜,你們的錢我一分都不要。”
“呵呵,還沒離婚呢,連聲爸都不叫了。周嵐,你們這哪是兒媳婦啊,簡直就是娶了個祖宗回來。”陳靜思陰陽怪氣地說。
“你們口口聲聲孝敬爺爺,就是在他尸骨未寒之際,因為對遺囑不滿,連偽孝的戲碼都懶得演了嗎?”我忽然心生一股勇氣,為楚爺爺覺得不值。
正是我這樣的盲目自大,造成了之后不可挽回的惡果。
我話音剛落,張婉茹就嚎啕大哭起來,聲淚俱下可謂痛徹心扉:“老頭子,你怎么忍心丟下我啊!你這輩子不容易啊,臨了還要被小人算計,你說你走得冤不冤吶!”
我無心看他們表演,正想脫身,就看到楚靖南扶著我外公站在門外。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