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南。
記憶中,他好像很少主動給我打電話呢。
活在我心里十二年的高冷男神,卻是其他女人心中的和煦暖風。
等我意識到要接起時,鈴聲已經停止了。
我忽而想笑,你看,也許就注定我無緣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
沒有回撥,我只是看著屏幕,如果有要緊事,一定會再次打來。
但我失策了,一條短信躍入:“看到后回電。”
大概我們的關系,永遠都是他高高在上的姿態,怕是這輩子都改不過來了。
“喂。”回撥接通后,我盡量表現得大方。
這是我們在二老去世后第一次通話,我沒有參加楚爺爺的葬禮,他也沒有出席我外公的海葬。
牽引著姻緣的老人們故去,我們自然也無需再假裝恩愛。
我去過楚爺爺的墓前拜祭,才明白楚晴川說的那句“不去了,沒必要”是有多深刻的含義。
儀式感這種事,到底重不重要,關鍵在于用不用心。
我不想去評判楚家人對楚爺爺的孝心,但我打心底認為,缺席葬禮的我比出席了葬禮的許多人要強一些。
“見個面。”楚靖南的聲音有些暗啞,末了還咳嗽兩下。
“什么事?”我問。
“你,很久沒回家了。”他語調平緩,一字一字敲打著我的心房。
“何時變得這么客氣了?”我含笑的語氣下,是刻意掩藏的說不出的澀。
果然,楚靖南在聽到我這樣的態度后,立刻收起了之前的黯然。
我就知道他是裝的!
“成驕陽,下來!”他恢復了從前的強勢,但聲音還是有些嘶啞,我想可能是又感冒了。
他體質其實并不太好,一年總要感冒個兩三次,高燒來時,瞬間就能躥到近40°。
我努力把這些回憶拋開,不悅地說:“你知道我在哪兒么就讓我下去?”
“我在ac樓外的停車場。”他不耐煩地回答道。
嗯,不耐煩,是他這些年給我最深的印象。
我拿出化妝鏡補了下妝,讓氣色看起來好一些,也顯得更有精神,這無可厚非,自尊心誰都有的。
晚七點,停車場的車還是很多,我走到樓外仰頭望去,所有的辦公室全部燈火通明。
楚靖南看到我走過來時,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
但也真的只有一瞬,比流星劃過天幕的時間還要短暫。
他夾在指間的煙頭明滅。
“上車聊。”是一貫命令的口吻,吐出的煙圈縹緲向上。
我最煩別人抽著煙和我說話!
以前因為他是楚靖南,我可以忍,但現在,我不想忍了。
“有什么話,等你把煙抽完再說。”我走到一邊,避開那難聞的煙味。
其實嗅覺也是不準的,好不好聞和喜不喜歡一樣,都是腦垂體分泌的腺液在控制。
他瞇了瞇眼睛看我,好像在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飚出來。
還真是,這十年對他的愛慕,飼養出了一只傲嬌獸呢,連一點點忤逆都聽不得了。
而現在的我,可不想再順毛捋了。
他看出我是真的厭惡,頓時變了臉色。
我的手腕被他一把攥住,馬上就被捏的發白。
“成驕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們現在還是合法夫妻,你拒絕履行妻子義務,單方面分居,蓄意破壞婚姻關系,隨便一條拿到離婚訴訟案里,對你都沒有好處!”楚靖南終于切入正題。
與此同時,他也狠狠地將煙頭摁滅在旁邊的垃圾箱上。
“那你被捉奸在床,婚姻存續期內亂搞男女關系,就有好處了?”我反唇相譏。
“證據呢?”他挑起一側唇角,逼問我。
可惜耍帥失敗,忍不住的咳嗽讓他整個身體都跟著輕輕抖動。
“用得著的時候都會有,李瀟不是都拍到了么?”我虛張聲勢道。
這果然戳到了楚靖南的痛處,他的目光瞬間變了樣。
我沒有退路,只能告訴自己勇敢地迎上去。
“你可以針對我,但別打她的主意。”他的臉頰有些發紅,身體向后倚在了車門上。
憑我對他的了解,現在大概燒的不輕。
以前他發燒的時候,我會不停地給他換毛巾冷敷,物理降溫。
而他呢,就會握著我的手,貼在他滾燙的面頰和唇間,一句一句地“對不起”。
最早的時候,我以為他是燒出了真情實感向我懺悔,后來通過他清醒時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才醒悟那道歉不屬于我。
如果人能預知未來,就不會有那么多的誤會和錯過,不是么?
回到眼下,我大概是之前積攢的怨念太重,現在一聽到楚靖南提起李語彤,哪怕沒有直說名字,都覺得惡心。
“抱歉我對她那樣的女人沒興趣,你愛吃臭豆腐,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把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搶回來,我絕對捍衛你追求幸福的權利!
但你如果只有在正室面前維護前任的本事,那是男人最無能的表現,知道嗎?”我恨不得上去拍拍他的臉,讓他清醒一點。
同時我在心里暗罵自己缺心眼,怎么會看上這樣一個幼稚鬼,以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他愛的李語彤,和真實的李語彤,究竟是不是一個人恐怕他都沒搞清楚。
我也懶得告訴他李語彤流產的真相。
畢竟這種盲目維護的人,就算我把證據甩在他面前,他都可以找出一百種理由來辯解。
他的語彤,是墜落凡間的天使,永遠善良無辜,被我這種惡毒的女巫欺負詛咒。
去你大爺的。
“成驕陽,是你非要把話說得這么絕。你和楚晴川鬼混在一起的時候,想過后果么?”楚靖南的眼神變得陰鷙。
“是啊,你都和你的小嬸嬸摟抱親吻了,我來小叔的公司上班,有什么問題?”我偷換概念。
“你少跟我耍你的小聰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滾到床上了!”他狠狠地抬起我的手腕,一直被他攥住的右手已經沒了知覺,血液無法循環。
我笑了,想起蔣豪城在楚晴川醉酒時給他打過的電話,再結合楚靖南剛才的語氣,我就知道他僅僅是得到了風聲,但沒有實錘。
為什么?如果他有證據,就不會把話說得這么輕。
有時候直覺并不是憑空來的,而是靠著經驗的分析,和對某人某事的了解,瞬間得出的結論。
楚靖南的脾氣,我真的太了解了。
“楚總,你忘了你母親,親口說我是性冷淡了嗎?還是醫生親自檢查過的,你這不是打你媽的臉嗎?”我笑著反擊,說實話我并不覺得這個病是種羞辱,反而覺得有趣。
楚靖南抬起手,修長的指端按壓了兩下太陽穴,非常躁郁的模樣。
“成驕陽,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當然是拜你,和你們楚家所賜。”這還用問嗎?多顯而易見的答案。
“不對,不擇手段和厚顏無恥是你的本性。”楚靖南握拳捶了捶額頭,似乎因發燒而痛苦。
不得不說,楚家滿門都是影帝級別的演技。
“你要是沒正事我就回去了,工作挺忙的,沒空和你探討人性。”我想要掙脫他的手,奈何卻像鐵鉗一般。
“我來,是要和你做一筆交易。如果你答應,我們就協議離婚,這是最快的方法,比提起訴訟,或者分居兩年,在時間上是最有優勢的。”楚靖南露出了商人的狡詐面目。
“愿聞其詳。”我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松了,就用力掙了出來。
他放低聲音,對我說:“讓李語彤回到我身邊來。”
我反手就給了他一耳光,報了當初在訂婚宴上因為李語彤摔倒,他給我那一耳光的仇。
掌心火辣,陣陣發麻,過癮。
我是個記仇的女人。
“楚靖南我真是小看了你,以前我覺得你不是個爺們,原來你他媽連人都不是!上次把我送給陸行琛,這次讓我勾引你小叔奪妻啊?虧你還商界精英呢,你還能更齷齪一些嗎?惡心!滾!”此刻我顧不上修養,也捱不住心頭的火。
管他會不會被同事看到,我不吐不快。
他惦記他的老相好我沒意見,但凡他是個男人,去找楚晴川搶人啊?他來找我,對我說這件事,目的顯而易見不是么?
作為一個成年女人,我如果聽不出他的話外之意,也算白活一場了。
我真是想把高跟鞋脫下來狠狠抽他的臉!
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我看到楚晴川和他的秘書歐陽走近,本來正在攀談的兩個人,也許聽到了動靜,目光同時望過來。
而楚靖南也在抓住我胳膊的同時,抬頭看到了他們。
我看到楚晴川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靜幽深,沒有一絲變化。
片刻的遲疑中,我被楚靖南拽進懷里,他的胳膊恰好按在我的后腰上,我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身經百戰的楚靖南捉住我這小小的變化,手指開始輕柔的摩挲。
男人真正發力的時候,女人是沒有勝算的。
他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肩上,恰好堵著我的嘴。
我想要用膝蓋頂他的要害,可是他卻伸出左腿侵入我的腿縫,我穿著一步裙,行動受困。
這姿勢,是很曖昧的。
“小叔,這么巧。聽說驕陽工作辛苦,我來探班。”楚靖南客氣地打起招呼,但又弦外有音。
“ac沒有輕松的崗位,覺得辛苦,就別異想天開地要來。”楚晴川淡漠的語氣,漸近又遠去。
我恰好看到楚靖南身后的車窗照出自己的臉,狼狽不堪。
好,那就讓誤會來得更猛烈一點兒,省得某些人總來騷擾我。
我感覺楚靖南想要松開我的時候,反而把唇放在他脖間。
“楚總,覺得刺激是么?如果你能當著他的面和李語彤這樣,會不會更爽?”我估計刺激他,呼喚他心里的邪惡因子。
話說完時,楚晴川的車子也正好從我們身邊駛過。
眼角余光看到他坐在后座,目不斜視。
楚靖南冷冷地看著我,說了個是。
想起楚晴川說過楚氏集團在走下坡路,于是我直起身,再次問他:“如果離婚,楚氏集團的股份怎么處理?”
“如果你按我說的做,我可以給你一次性套現。股份在你手里也沒用,你對金融和公司運作一無所知。”他掏出煙盒抖了抖,在掏火機的時候卻頓了下,又把煙盒收起來。
“你覺得我現在需要錢嗎?”我問。
他看著我,擰了眉頭。
“楚靖南,我之前需要錢是為了救命,現在命沒了,我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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