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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dāng)(9)

作者/形骸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吳端再次醒來時,周圍是漆黑的。

    許是補了些睡眠的原因,他有了點力氣,除了腹部的傷口依然疼痛,他還覺得又渴又餓。

    賴相衡在他床邊上守著,見吳端醒來,便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并低聲道:“吳隊你醒了?你躺著別動,大夫馬上就來。”

    吳端的聲音出口,沙啞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問道:“閆思弦呢?”

    “嗨,閆副隊被叫回局里述職了,貂兒和笑笑白天在這兒照顧你一天了,晚上不太方便,就換了我來,閆副隊述完了職,肯定也要趕過來呢……”

    “述職……多久了?”吳端問道。

    “這……”賴相衡顯然是不想讓吳端擔(dān)心,可惜沒有事先編好謊話,一時就卡了殼。

    吳端又問道:“他跟誰述職呢?”

    “趙局唄,還有些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

    “你給趙局打電話,”吳端道:“就說我醒了,一重要的情況匯報。”

    “不是……吳隊你這……不行啊大夫說你得休息……”

    正說著,醫(yī)生護士都來了,吳端也顧不得許多,提高了點聲音,執(zhí)著地對賴相衡道:“打電話!快!”

    賴相衡明白了,吳隊這是想強行打斷閆思弦的述職,先了解一下情況。

    畢竟傷者為大,趙局又十分看重吳端,要是知道吳端醒了,肯定要放下手頭的事兒趕過來了解情況。

    明白了吳端的苦心,賴相衡便退到一旁去打電話。

    醫(yī)生對吳端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又問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吳端表示了想要吃東西喝水,遭到拒絕。

    大夫道:“給你掛過葡萄糖和鹽水,忍一忍吧,明早看情況再決定能不能讓你喝水。”

    吳端只好遵醫(yī)囑,只盼著閆思弦趕來時他這破鑼嗓子還能說出話來。

    閆思弦來得很快,他是和趙局一起來的。

    趙局看到病床上的吳端,心疼之色溢于言表,活像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老父親。

    反倒要吳端來安慰他。

    吳端道:“您可別這樣,大伙兒不都這么過來的,前輩們哪個身上不帶傷呢,我這就算是……警察生涯的一枚勛章吧。”

    趙局沒說話,只兇狠地瞪了閆思弦一眼,瞪得閆思弦一縮脖子。

    他一開口,便是來自長輩的寬慰。

    “小吳你好好養(yǎng)傷,啥都不用管,你父母那兒我擅自做主幫你通知了。”

    吳端急了,自己傷成這樣,父母得多心疼,按他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能不通知最好別通知,看見自己這副慘樣,不等于是往父母心里捅刀子嗎。

    趙局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繼續(xù)道:“你是不知道,進醫(yī)院當(dāng)晚,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我哪兒敢瞞著你父母,就怕……哎!就怕他們見不到你最后一面。”

    竟然這么嚴(yán)重?

    吳端想起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起了夢里閆思弦喊他的聲音。

    看來真的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啊。

    怕他不放心,趙局又寬慰他道:“現(xiàn)在可好了,醫(yī)生說你的各項數(shù)據(jù)都平穩(wěn)了,眼看這兩天就能出ICU,你父母剛被勸回去休息,明早你就能見著他們了。”

    看來最難熬的那段,已經(jīng)過去了。對吳端來說,那段時間不過是昏睡了一覺,可是對關(guān)心他的人來說,該是何等的煎熬。

    吳端不由自主看向了閆思弦。

    閆思弦好像瘦了很多,眉骨和鼻梁處的棱角更加分明,再加上他沒有笑,整個臉龐都是銳利的。

    吳端便對他道:“你也受傷了,好好休息。”

    閆思弦悶悶地“嗯”了一聲,看樣子這兩天一直處于被趙局罵得狗血淋頭的狀態(tài),蔫蔫的。

    吳端嗓子眼里發(fā)癢,咳嗽了一聲。大夫和護士們便一擁而上,又是一番緊張的檢查,吳端連連道:“不用這樣……不用吧……哪兒就那么金貴了……”

    一個小護士道:“您可千萬配合檢查,現(xiàn)在可是恢復(fù)的關(guān)鍵時期,之前就有個病人,因為咳嗽繃開了傷口,最后沒搶救過來……”

    吳端趕緊乖乖配合。

    檢查完,確定腹內(nèi)的傷口沒有崩開,一名小護士將床頭柜上的保溫杯舉到吳端跟前,將被子里的吸管送到他嘴邊,并道:“一小口啊,就一小口,潤潤嘴巴和喉嚨,然后就得吐出來,不能咽。”

    吳端趕忙答應(yīng)下來。

    他只吸了一點溫水,小護士便連聲道:“可以了可以了。”

    吳端只好松口。

    剛將吸管那出來,小護士便又將兩塊紗布遞到了吳端嘴旁,意思是直接吐在紗布上就行。

    吳端雖然很渴,很想將那一小口水咽下去,但還是覺得狗命最重要,乖乖吐了水。

    醫(yī)生護士魚貫而出,臨出門,醫(yī)生叮囑道:“你們親友在這兒待一會兒就得了,趕緊讓病人休息。”

    趙局習(xí)慣了主持大局,幫吳端掖了掖被角,便隨著醫(yī)生一起出去了,看樣子是去詳細詢問吳端的情況,賴相衡也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吳端道:“我這兩天可是把之前虧的睡眠都補回來了,你怕是還在連軸轉(zhuǎn)吧?”

    閆思弦道:“還有點事,快處理完了,明天,明天我應(yīng)該就能來……”

    “明天你還是好好回去睡一覺吧。”

    閆思弦沒答應(yīng),吳端也不勉強,兩人都清楚,勸肯定是勸不動的。

    吳端便又問道:“那個特潑辣的妹子呢?她怎么樣了?”

    閆思弦知道,他所說的是安妍。

    她獨自引開了老傣的追擊,救了吳端一命。

    這種時候不該告訴吳端壞消息的,閆思弦便說出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答案。

    “你放心,她沒事,受了點輕傷,就是得配合調(diào)查,尤其她還殺過人,比較麻煩,暫時還在局里拘著呢。”

    “那可真好,”吳端評價道:“偌大一個島,上面就她一個好人。”

    閆思弦知道得趕緊揭過這一篇,便轉(zhuǎn)移話題道:“我這博士怕是畢不了業(yè)了,導(dǎo)師被抓了……看見我那師兄愛德華的時候,我就有這個預(yù)感,沒想到成真了。”

    “總共抓了多少人?”吳端問道。

    “島民三百多,雇傭兵20多,老傣也被抓了。

    還有一些疑似參與非法實驗的專家、學(xué)者——愛德華被捕后,列了一份名單,是他所知道的確實參與了犯罪的人。

    不過,要將這些人聲繩之以法,還要花些時間,不少人在國外,需要當(dāng)?shù)卣浜稀?br />
    但事情已經(jīng)大致清楚了,結(jié)案只是時間問題。

    哦,對了,還有那個當(dāng)街殺人的瘋子團伙,你可以這么理解:瘋子團伙就是馬蹄島上凈化實驗的前身,整個北極星計劃,就是因為受了瘋子團伙的啟發(fā),才開始的。”

    接著,閆思弦又給吳端介紹了北極星組織的相關(guān)信息。

    吳端道:“那這么說來,整個北極星組織跟那瘋子團伙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

    “也不是完全沒有關(guān)系,這個事兒吧……說起來有點復(fù)雜。”

    閆思弦詢問地看著吳端,似乎在說:“你行不行啊?要不你還是遵醫(yī)囑,先休息,回頭好點了我再跟你細說。”

    吳端卻道:“你想憋死我嗎?快說快說……誒你把水拿過來,我再漱漱口。”

    閆思弦哪兒敢不聽啊,端著水杯,求爺爺告奶奶道:“就一小口,你可千萬別咽我求你了,你再有個什么事兒,大伙可要集體心梗了。”

    吳端覺得好笑,乖乖將水吐在閆思弦手里的紗布上,吐干凈了,還眨眨眼道:“哎我說,閆少爺,你以前從沒這么伺候過人吧?”

    閆思弦表示他忍了,此刻的他就是個打狗都不帶回頭的熱乎乎的大包子,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包容。

    有容乃大,有容乃大。

    潤完了口,吳端道:“你接著說啊,我想聽呢。”

    閆思弦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下,伸出兩手在無吳端兩側(cè)的太陽穴上揉著,繼續(xù)道:“最開始,那殺人團伙是瘋子們自己組織的,就如之前已經(jīng)了解到的情況,一切惡念的起源不過是兩個念頭:

    ‘要是那幫欺負咱們的人死了就好了。’

    ‘瘋子殺人又不犯法,既然法律不管咱們,咱們就自己去報仇吧。’

    這小小的念頭就像是兩顆種子,迅速生根發(fā)芽。瘋子們的執(zhí)行能力和膽大心細實在是叫人佩服。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行為雖然瞞過了警方,卻并未瞞過醫(yī)生。

    一名可以說非常認真負責(zé)的年輕醫(yī)生,因為論文需要,他一只在追蹤自己經(jīng)手的病人的恢復(fù)情況,這種追蹤長達數(shù)年,總之,足夠他發(fā)現(xiàn)那些病情突然有了明顯好轉(zhuǎn)的精神病人,并且查出他們好轉(zhuǎn)的原因。

    后來這名醫(yī)生去美國讀了研究生,在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導(dǎo)師手下,導(dǎo)師英文名我就不說了,比較拗口,你知道他有個中文名叫徐鶴清就行了。”

    “徐鶴清?”

    “嗯,清風(fēng)徐來,閑云野鶴。”

    “名字起得挺講究啊。”吳端評價道。

    “因為這家伙幾乎成了個中國通。

    就是在咱們這名醫(yī)生去他手底下讀研之后,他多次頻繁地來中國考察,幾乎每次都是這位研究生陪同,尤其每次還要去到墨城的四醫(yī)院。”

    “看來這個徐鶴清對分子團伙很感興趣。”

    “可不是,據(jù)愛德華供述,徐鶴清正是新的北極星組織的創(chuàng)始人和聯(lián)絡(luò)者。”

    “等等……”吳端道:“你剛剛說,他名不見經(jīng)傳……他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嗎?”

    “名不見經(jīng)傳,那要看跟誰比。

    這家伙也算是比較慘,出生在醫(yī)生世家,祖父、父親全是醫(yī)生,父親還是在神經(jīng)科學(xué)領(lǐng)域取得過重大突破的專家,被評委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的遺珠,受過美國總統(tǒng)接見呢。”

    “這么厲害?!”

    閆思弦趕忙伸手去給吳端掖被角,并在他肩膀上處輕輕按了兩下,“祖宗您可別激動,您現(xiàn)在可是不宜有任何情緒波動。”

    吳端尷尬地小幅度扭了扭脖子,表示自己接下來會注意。

    閆思弦將手伸到他脖子下方,輕輕揉著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躺著而僵硬酸痛的脖子。

    吳端瞇起了眼睛,還發(fā)出了舒服的嘆息聲,嘴上卻催促道:“總統(tǒng)接見然后呢?你說啊。”

    “好好,我說,”閆思弦道:“有這么一位父親,徐鶴清可不就得生活在父親的陰影里嗎,誰都拿他跟老爹比較,自然就顯得他名不見經(jīng)傳。

    其實吧,論學(xué)術(shù)能力,他一點不比我那個名聲在外的導(dǎo)師差。”

    吳端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閆思弦繼續(xù)道:“不過,徐鶴清的父親有一個遺憾——不,說是恥辱跟家合適。

    他很想加入北極星——是那個老北極星組織——還曾多方托人介紹,可惜被拒絕了。這件事在當(dāng)時的學(xué)術(shù)界還引起了一小波關(guān)注,總之整得聽沒面子的。”

    “那徐鶴清可算給他爹出了一口惡氣啊。”吳端道。

    閆思弦朝他搖搖頭,意思是讓他別亂說話,聽自己說,吳端便抿了抿嘴。

    閆思弦繼續(xù)道:“徐鶴清搖身一變成了新北極星組織的創(chuàng)始人,當(dāng)真是報了他爹當(dāng)年被人恥笑的仇了,不過他這個北極星是不能拿上臺面的。”

    我們在馬蹄島上看到的實驗只是一部分,在世界范圍內(nèi),他們還有兩處實驗場所,全都位于公海的島嶼,或者無人管轄的地區(qū)。

    在美國本土,他們干脆建了一所精神病院,上頭有權(quán)威專家做幌子,下面有諸多’被治愈的信眾’,竟然運作得有模有樣。”

    吳端又想說話,閆思弦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問道:“你想知道我們家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吧?”

    吳端眨了一下眼睛。

    “是他們的金主,確切地說,是金主之一。

    這些學(xué)術(shù)大佬打著科研的幌子,四處誆騙錢財,甚至有些國家還為他們提供了昂貴的科研經(jīng)費。”

    閆思弦苦笑了一下,繼續(xù)道:“我怎么也沒想到,當(dāng)年差點沒把頭學(xué)禿了,才考到一個學(xué)科權(quán)威門下,本想好好給自己鍍個金,免得以后被人說成是’暴發(fā)戶土包子’,沒成想反倒惹了一身麻煩。”

    閆思弦又幫吳端揉了一會兒脖子,道:“今天說得夠多了,你該休息了,明天再說。”

    吳端笑道:“你當(dāng)是一千零一夜呢?天天都留個懸念?”

    閆思弦想了想,認真道:“你要這么理解也沒問題。”

    吳端又道:“你起點斷章培訓(xùn)班畢業(yè)了嗎?就敢這么玩?”

    “畢了畢了,成績?nèi)嗟谝荒兀@么多年就是靠給人替考和開課外輔導(dǎo)班過來的。”

    說笑兩句,閆思弦道:“你真的好好養(yǎng)傷,什么都別想,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

    吳端畢竟還未完全脫離危險期,說了這好一陣子話,著實累了,“嗯”了一聲便閉上眼,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閆思弦又默默在他床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出了門。

    門外,卻并未看到趙局,只有賴相衡在病房門口的塑料排椅上坐著。

    賴相衡坐著都能睡著,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一般。這些天為了調(diào)查兩人的下落,他鞋子都要磨穿了,好多天沒合眼,隨便一個地方,只要有幾分鐘空閑,就能睡著。

    這大概是每個刑警都必備的特殊能力吧。

    不過,出于刑警的職業(yè)敏感,閆思弦關(guān)門的瞬間,賴相衡醒了。

    醒來的瞬間,整個人便是特別清醒的狀態(tài),一點兒都不迷糊。

    “吳隊怎么樣?”他問道。

    “睡了,”閆思弦問道:“趙局呢?”

    “跟大夫聊了會兒,走了,讓我轉(zhuǎn)告你,回去休息,述職暫時告一段落,明天繼續(xù)。”

    閆思弦轉(zhuǎn)身就要回病房,開門前又對賴相衡道:“這些天,辛苦你了,都是我給大伙添麻煩,害得那么多人加班。”

    賴相衡連連擺手,“怎么能怨閆哥你呢,是那幫犯罪的倒霉,正好撞在你這兒了。

    這不挺好嗎,咱們順手就破這么大個案子……”

    說完,覺得自己失言,賴相衡又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并道:“好什么好,吳哥受傷就不好,以后這種案子還是少點,咱們寧可不要這個功勞,那句話怎么說的……哦哦,對了,一隊人么,就是要齊齊整整……”

    見他又要開啟逗哏模式,閆思弦忙道:“行行行,你真是你們吳隊親生的……”

    “那當(dāng)然……唉我去不帶這樣的啊……你跟吳隊穿一條褲子吧,他都那樣了你還惦記著幫他抄便宜呢……”

    閆思弦后悔了,不該逗他。

    據(jù)說,只要有人給賴相衡捧哏,他能一直說……

    閆思弦突然一把勾住賴相衡的肩膀,把他帶到窗戶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高樓道:“看見了嗎?”

    “嗯嗯嗯。”賴相衡連連點頭。

    “超五星的,我現(xiàn)在打電話幫你訂房,趕緊立刻馬上地去休息,去了啥都別管,報我名字。”

    賴相衡被閆副隊突如其來的霸氣震懾,像個小媳婦囁嚅道:“這這這……不太好吧。”

    閆思弦只丟下一句“趕緊去”,便悄悄回了病房。

    吳端雖說睡著了,眼皮卻還在顫動,能看出其下的眼珠在轉(zhuǎn),可見睡得并不踏實。許是被疼痛折磨,睡著睡著沒有竟然也皺了起來。

    閆思弦想著他久臥在床,腰背可能早就僵硬了,便將自己的手搓熱了,悄悄將手伸到吳端后背處,幫他輕輕揉著。

    揉了一會兒,吳端的眉頭竟真的舒展了些。本想再幫他揉揉腰,可他的創(chuàng)口在側(cè)腹,腰腹部纏了厚厚的紗布,閆思弦根本不敢動那兒,怕扯著他的傷口。

    于是閆思弦去幫他揉腿,捏得像模像樣,吳端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了,這讓閆思弦喜出望外,只覺得等下出了醫(yī)院就可以在街邊盤個店面做推拿生意。

    準(zhǔn)備轉(zhuǎn)行搶盲人飯碗的閆少爺正一邊幫吳端揉腿,一邊神游天外,吳端卻哼哼兩聲,醒了。

    于是閆思弦停了手,靜靜看著他。

    吳端咂咂嘴,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目光看向床頭柜,要找水喝。

    然而半路上目光遇到閆思弦,他立即換了了疑惑的眼神。

    閆思弦嗖地一下將手從吳端大腿上拿下來。

    “那個……又渴了吧?我?guī)湍隳命c水哈……老規(guī)矩,還是一小口,潤潤嘴巴你還得吐出來啊……”

    待吳端將口中的水吐出來,他開口道:“你沒回去?”

    “那個……”

    吳端見縫插針道:“你不會是想趁我受傷占我便宜吧?握草我可沒那個癖好。”

    閆思弦:完了完了說不清了,我還是找塊豆腐撞死以明心智吧。

    吳端想笑,但忍住了,他怕這一笑跟咳嗽一樣,又要勞動一堆醫(yī)生護士來檢查。

    他只是勾了勾嘴角,“我開玩笑的。”

    閆思弦便也笑笑,坐會椅子里去,道:“你睡吧,我在這兒守著。”

    吳端還跟他開玩笑,“我可雇不起你,你這一宿的看護得多貴啊。”

    閆思弦便也調(diào)侃他道:“沒事,大腿都讓我摸了,勉強算你肉償吧。”

    吳端還想說話,閆思弦伸手給他掖了掖被角,沉聲道:“哪來那么多話,快睡覺。”

    “我不想睡,吳端眨著眼睛。”

    “你要上天啊?都這副德行了還想著起來high呢?”

    “你別逗我笑啊。”吳端又勾了勾嘴角。

    閆思弦連連道“祖宗我錯了”,又問道:“怎么?前兩天睡多了,現(xiàn)在睡不著?”

    “可能是害怕吧,怕睡著了醒不過來。”

    閆思弦放在他被角上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仿佛是聽了一個笑話,輕松道:“想什么呢你,人家大夫可說了,你沒事了,就你這體格,活到一百歲跟玩兒似的。”

    “大夫還兼職算命看相啊?”

    閆思弦蠻不講理道:“反正你不會有事。”

    “我就知道,我得好好活著。”吳端悠悠道:“我要是死了,趙局指不定要怎么追究你,那個老頑固……”

    閆思弦突然道:“你是這么想的?”

    吳端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覺得我是因為怕被追究,才不想你死的?”

    “不是,我說我……”

    閆思弦打斷他道:“我就是想讓你活著。

    你是我近距離觀察過的第一個警察——在亞圣書院的時候。你說趙局是你的師傅、領(lǐng)路人,對我來說,你扮演的角色和趙局一樣,所以你不能死,尤其不該被我害死。

    說我無組織無記錄也好,混蛋也行,我都認了,可是你得活著,大概……只要你活著,我還有機會彌補……把你害這么慘,我總要彌補。”

    “以身相許嗎?”吳端懶洋洋道。

    “臥槽!”閆思弦有點抓狂,“我這兒正煽情呢,你別瞎扯淡啊,好不容易擠出半滴眼淚。”

    吳端:“再逗我笑你就滾出去。”

    閆思弦:“行行行,你是老佛爺。”

    吳端又道:“你想要彌補?”

    閆思弦上身往前湊了湊,看著吳端的眼睛,認真道:“當(dāng)然,你有什么想法?”

    “倒是有一個。”

    “行行行。”閆思弦道。也不知道是讓吳端說他的想法,還是不等他說便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

    吳端:“就是問你個問題。”

    “問唄。”

    “什么都可以問。”

    “隨便啊,銀行卡密碼都可以。”

    吳端:“我想問問關(guān)于你辦公室保險柜里的東西。”

    閆思弦一愣,頹然縮回了上半身。

    見他沉默,吳端道:“好吧我的錯,我沒把握好分寸。”

    閆思弦苦笑一下道:“你鋪墊半天就想問這個啊?”

    “我就是覺得……你那天在集裝箱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憋屈壞了吧,跟我說說不挺好嗎,說不定我明兒就咽氣了,你這秘密……”

    “別胡說!”粗暴地打斷他后,閆思弦又放緩了聲音道:“我必須得先跟你承認,之前承諾的什么都告訴你,是假的,這件事……我沒成想你會看過那些東西——我本來想瞞著的,但這是我唯一想要瞞過去的一件事。”

    “理解。”吳端道。

    “既然你看見了,那告訴你也無妨,就是你想的那樣,家丑。”

    看來這事倒是并不復(fù)雜。

    閆思弦沉默了一會兒,他必須整理好情緒,莫說跟人談起,即便是自己偶爾想起來,他都覺得無法自處。

    “從嫉妒說起吧,之所有今天的家丑,源自于一個人的嫉妒。楚梅。”

    “她?”

    “嗯,她嫉妒張雅蘭。

    當(dāng)年她們一同進了亞圣書院,飽受折磨,可是有人為了救張雅蘭只身犯險,卻沒有一個人肯向她伸出援手。

    她以為張雅蘭死了,這種嫉妒便藏在心底最深處,連楚梅自己都未曾意識到。

    可是張雅蘭又活過來了,好好地出現(xiàn)在了楚梅眼前。

    這里我要說一下張雅蘭的失憶,她第一次見到楚梅時,并沒有恢復(fù)記憶。

    她只是憑著跟老師和同學(xué)的溝通,知道自己進過亞圣書院,想方設(shè)法查了一些亞圣書院的資料,在舊新聞里了解到有個叫楚梅的女孩精神失常了。

    所以她去精神病院探望楚梅,她希望從楚梅那兒了解自己的過往。

    楚梅是知道我的,她知道我曾經(jīng)只身進入亞圣書院,就為了找到張雅蘭,要是她將我的存在告訴張雅蘭,要是張雅蘭聯(lián)系到我……”

    閆思弦重重嘆了口氣,“算了……抱歉,我激動了,這些假設(shè)都不可能實現(xiàn)了。

    因為楚梅在見到張雅蘭的瞬間,心里只有嫉妒,她只能看到一個被人惦記比她幸福的女孩兒,可張雅蘭曾經(jīng)和她一起受過的痛苦,甚至離開亞圣書院后比她悲慘得多的生活,她統(tǒng)統(tǒng)看不到。

    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想讓張雅蘭過好日子呢?

    那個時候,她剛剛開始試著組織瘋子團伙殺人,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候——你能理解的吧?就是那種……即將自己動手掌握他人命運,報仇雪恨的感覺。

    人在那種時候難免會狂妄的,狂妄到以為自己可以隨便改寫任何人的命運。

    比如張雅蘭。

    楚梅表面上與張雅蘭姐妹情深,縱然自己有精神疾病,卻還是想辦法’幫襯’張雅蘭,比如讓她跟我爸搭上邊。”

    吳端忍不住打斷道:“楚梅有這個能力?”

    “只要認識一個曾經(jīng)因為家庭暴力精神出過問題,而治愈后又去夜總會當(dāng)了媽媽桑的女人就足夠了。”閆思弦自嘲般地說道:“我們閆家的男人,你那個形容很貼切,人模狗樣,在人前的確人模狗樣,背地里都有些個特殊的癖好。

    也不知道這事兒是先天遺傳的,還是后天影響的。

    反正吧,一來二去我爸就跟張雅蘭有了那么一段。”

    吳端又漱了一輪口,問道:“那張雅蘭還來找你?她找你的時候可是什么都想起來了,她總不至于粗心到連那是你爸都不知道吧?”

    “她知道。”閆思弦道。

    要不是身體不方便,吳端真想立馬傾情演繹“一驚一乍”。

    無法使用肢體語言,他只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夸張。

    “那她還有什么臉來找你啊?!就為了讓你尷尬嗎?!”

    “她不得不那么做,我們其實把話說開了的。”閆思弦道:“她設(shè)計那次’偶遇’,跟我重逢的第二天,就交給我了一樣?xùn)|西。

    就是你在保險柜里看到的那張投資合同。

    她很想告訴我那合同意味著什么,可她自己又不太清楚,她不過是一個在組織最最邊緣的人,能打探到的消息實在太少了,可她反復(fù)強調(diào)北極星不是什么好東西,投資北極星就是在犯罪,她只是想來提醒我小心,有一個很可怕的組織想要拖我們家下水。

    對于她跟我父親的關(guān)系,她也是第一時間就向我和盤托出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什么感受,原諒她嗎?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還活著就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怎么還輪到我原諒呢?我有什么資格原不原諒的呢?”

    她很想告訴我那合同意味著什么,可她自己又不太清楚,她不過是一個在組織最最邊緣的人,能打探到的消息實在太少了,可她反復(fù)強調(diào)北極星不是什么好東西,投資北極星就是在犯罪,她只是想來提醒我小心,有一個很可怕的組織想要拖我們家下水。

    對于她跟我父親的關(guān)系,她也是第一時間就向我和盤托出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什么感受,原諒她嗎?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還活著就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怎么還輪到我原諒呢?我有什么資格原不原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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