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湛。”

    因為不確定男人是不是在屋里，秦聚喊了一聲。

    結(jié)果屋里并沒有回信。

    “叔叔大概是出去了，你就在這里等等，他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

    林清梔說完，四處東張西望，找自己的黎明。

    可是黎明也不見了。

    難道叔叔把黎明抱走了？

    她心里嘀咕。

    灶屋里忽然傳來肉香味。

    家里吃肉的日子掐指可數(shù)，尤其是現(xiàn)在頂梁柱還在醫(yī)院里，哪里來的肉？

    林清梔覺得狐疑，撇下秦聚，自己跑到廚房去看。

    葉大麗正在灶屋麗煮湯，聽見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耳朵一動，壞笑著轉(zhuǎn)過身來：“喲，千金大小姐回來了呀。”

    林清梔曉得大姐存了心找她麻煩，也不接話茬兒：“大姐，你煮的什么肉？”

    葉大麗抿嘴笑：“嗨，能煮什么肉，山里可不就是野兔子多。”

    “什么！你！”

    林清梔瞪大眼，“你把我養(yǎng)的兔子殺了是不是？”

    她失控吼了一聲，葉大麗咽了口唾沫：“你……你吼什么吼，我還沒算你的帳，你跟我吼起來了，我告訴你，咱媽現(xiàn)在腿瘸了，躺在床上，就要兔子肉補身體，你奉獻一只兔子算得了什么，就是要吃你的肉，你也該割下來。”

    林清梔氣得忘記收斂兇相，那么狠的神情表現(xiàn)在一個孩子臉上，實在是太過詭異。

    她咬牙怒瞪著葉大麗，幽幽道：“那唯愿嬸子吃了，能……好起來！”

    分明是好話，可是說出來偏生還有股陰森氣。

    葉大麗背脊發(fā)涼，心里毛毛的，“你小孩子家家，完全不懂事。”

    “那只兔子是人家解放軍同志給我的，你要怪也不能怪我！”

    習(xí)慣了林清梔低眉順眼的，忽然看見她炸毛，葉大麗接受不來。

    林清梔一聽，完全不相信。

    叔叔明明知道她喜歡養(yǎng)黎明，怎么會把黎明給大姐？

    “你騙人！”

    丟下仨字，林清梔氣沖沖離開。

    葉大麗在灶屋目瞪口呆：“小野種，她還有理了，她！”

    秦聚剛在那間破屋的床板子上坐下，屁股還沒熱，林清梔一腳踹開門跨進來，小胳膊小腿小身板，那小模樣牛掰上天。

    社會我梔姐，人拽路子野！

    秦聚剛要開口問她咋回事，林清梔不知從哪個旮旯里找出一個小馬凳，小屁股一坐下，瞬間爆發(fā)出哭聲來。

    “嗚嗚……”

    哭還是真哭，不過其實是個大人在哭。

    她活了兩輩子愣是心疼自己寄人籬下的悲慘命運，什么都保不住，被人踐踏得像螻蟻。

    可是落在秦聚眼里，就成了一個小娃娃鬧脾氣。

    他傻眼：“你……咋又哭起來了？”

    這一天要哭多少回啊？

    哪對夫妻生出這么一個鼻涕蟲。

    林清梔不理他，自己哭自己的，以前這個屋子就是她一個人的，有時候受了委屈，偷偷窩在里頭抹眼淚，沒得人曉得。

    “我說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

    秦聚被她哭得頭都要炸了。

    碰巧，還沒等林清梔啐他呢，門被一把從外推開，越湛回來。

    看見屋里，光線暗淡下，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大的，是他的戰(zhàn)友。

    小的，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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