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華佗顯然沒有打算隱瞞，如今就快要兵臨城下，可容不得華佗多做掩飾，只能實話實說，“太守病重未愈，唯恐曹操不念昔日師徒之情，置之不顧，我在身邊，還能照拂一二。”

    “若是那曹操痛下殺手又當如何？”陌書彥凝重地盯著華佗說道。

    聞言，華佗臉色瞬間凝重了許多，雙眸中仿佛預見了往后血光滿天的場景，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生死由命，自有定數。”

    言畢，華佗轉身往城門行去，沒有再做絲毫的停留。

    望著華佗遠去的身影，陌書彥眸光閃爍，卻也沒有阻止，這是華佗的選擇，只能尊重，不能干涉。

    “嘭。”

    隨后，陌書彥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城內的士兵將城門關閉，閉合的巨響，似乎在提示陌書彥，該離開此地了。

    深深地望了城墻上高懸的城牌一眼，陌書彥輕輕念道：“廣陵。”

    時不我待，陌書彥不敢再做停留，翻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在官道上揚起陣陣塵埃。

    隨著城內逃亡百姓的離去，廣陵的生機仿佛一瞬間被抽空，雖然還是綠水青山，詩情畫意，卻充滿了濃重地死氣和蕭瑟之意。

    留在蔡府院內的蔡邕，突然聽見了身后傳來腳步聲，余光一睹，嘴角浮現無奈的苦笑，“華神醫，你這又是何苦？”

    “太守大人，你可是我的病人。”

    華佗施施然坐在蔡邕面前，很是隨和的繼而說道：“既然喚我做神醫，哪有病未愈，醫者先行離去之說。”

    “我怎么不知道華神醫你這么愛面子了。”

    蔡邕輕輕搖了搖頭，算是拿華佗沒有辦法，“罷了罷了，如今城門已關，想要送你出去也不可能了，好在曹操此人不算是嗜殺之人，憑借你的醫術，未嘗得不到一條生路。”

    “這么說來，我還要放下心來不成？”

    華佗言畢，與蔡邕相互對視，數息之后，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但蔡邕終歸是患病之身，笑了一會，就不住的重咳起來，華佗趕忙止住笑聲，輕撫其背，片刻后，咳嗽方停下來。

    平緩了些許呼吸，蔡邕向華佗投去感激的目光，繼而又沉重了些許，沉聲問道：“昭姬可曾安然離去？”

    “已然同杜仲一同出城，還請太守大人寬心。”

    “如此便好。”

    蔡邕遙望了陌書彥和蔡琰離去的方向片刻，緩聲說道：“只要昭姬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個亂世，那我也死而無憾了。”

    “亂世傾覆而下，何處又存在真正的凈土呢？”華佗不禁感嘆了一聲。

    蔡邕聞言，凝重的望著華佗，久久不語，最終化作一聲長嘆，響徹院落。

    “報。”

    傳令兵沖進院落，半跪在蔡邕身前，神色慌張地說道：“曹軍先鋒人馬，距廣陵已經不足五里之地，隱隱可見。”

    “該來的，終歸會來。”

    蔡邕沒有絲毫驚訝之色，眸光頗冷，面色坦然的吩咐道：“即刻傳我命令，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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