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臉上笑意未退,歡喜道:“王爺知道沈先生要路過南陽,故而請他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是王爺的意思?”松泉神色一僵,目光復雜的看向樹下舞劍的沈青玄。
此人不是王爺的謀士,亦從未明確對王爺表過忠心,可在王爺的心目中,此人的地位或許還在自己之上。想他為秦陽忠心耿耿多年,竟還不如偶爾路過秦陽的沈青玄。
秦科終于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低聲問:“先生可是不高興?”
“沒有。”松泉搖頭,為人幕僚除了為主子出謀劃策之外,還要做好隨時被人取而代之的心理準備。沈青玄乃沈家第一人,才華不在他之下,人脈更是遠勝于他,他又有什么好不服氣?
“真的沒有?”秦科不放心,不是說文人最善妒么,萬一松泉因嫉妒而壞了王爺的大事,回了秦陽他怕是無法交代。
松泉無奈苦笑,緩慢的搖了搖頭,抬腳走進主院,朝正在舞劍的兩人走去。“學生拜見郡主、沈先生。”
“你來了?”見是松泉,秦風雅神情淡淡的收起長劍,隨手丟給秦科。“你去了南陽王府,姬朝歌怎么說?”
他正是為此事而來,松泉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道:“南陽王不信刺殺長公主非我秦陽所為,已經下了驅逐令,要將南陽城中所有秦陽人氏趕出南陽。”
“什么?他怎么敢?”秦風雅眼睛圓瞪,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竟敢將所有秦陽的人都趕出南陽,他就不怕激起民變?”說完又有些不甘心的跺腳,“趙歆月不過是受了點傷,又沒有死,用得著這么大張旗鼓嗎?”
殿下遇刺受傷的消息,青玄早從白櫻的飛鴿傳書中得知,可即便早已知道但從秦風雅口中聽到這種話,依舊不悅的蹙起眉頭。
“沈先生為何皺眉,可是覺得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松泉時刻都注視著沈青玄,此刻見他皺眉立刻將話頭挑到他的身上。
想禍水東引?沈青玄淡淡瞥一眼松泉,對眼巴巴看向自己的秦風雅嘆道:“郡主也覺得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嗎?”
“我不知道。”秦風雅迷茫的搖頭,旋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撒嬌道:“以前或許沒有,但如今沈先生來了,此事定還有轉圜的余地。風雅請先生務必要幫我,父王難得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風雅,風雅不想令父王失望。”
聞言,沈青玄的臉上露出寵溺的微笑,笑吟吟的望著她問:“那郡主希望青玄怎么做?”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秦風雅歡喜的挽住他的胳膊,癡癡的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先生足智多謀,定有法子說服姬朝歌收回成命。”
讓姬朝歌收回成命,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松泉苦笑著搖了搖頭,對秦風雅道:“郡主,此事怕沒那么容易辦到。”
“你閉嘴!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等回了秦陽我定會在父王面前參你一本。”秦風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轉頭癡癡的看著青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與癡迷。“先生定是有法子的,對嗎?”
松泉被罵得一噎,臉色立刻黑成鍋底,忍氣吞聲的站在一邊。突然察覺到有人看自己,一抬頭就對上沈青玄憐憫的視線,當即臉色更黑了。
見松泉被罵,沈青玄暗嘆秦陽王真是老眼昏花,竟將這草包郡主當個寶貝。“松先生說得沒錯,南陽王心意已決,此事想要有轉圜的余地怕沒那么容易。”
沒那么容易,不代表完全不可能,他是這個意思嗎?秦風雅雖然謀略不足,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蠢蛋,他的言外之意還是聽了出來。
“先生有辦法的,對嗎?”用力挽住對方的胳膊,秦風雅晃著他的胳膊撒嬌。
若非秦風雅對殿下還有用,青玄是一刻也不愿與她待在一起,尤其是在對方頂著一張油膩的大臉撒嬌時。“既然郡主如此信任青玄,青玄自當為郡主略盡綿薄之力。”
“真的?”秦風雅聞言眼睛一亮,得意的朝松泉哼了一聲,那眼神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好像此事已經十拿九穩一樣。
將她得意的神情盡收眼底,松泉暗暗的嘆了口氣,見沈青玄起身朝外走,忙追問:“沈先生要去哪里?”
“南陽王府。”沈青玄抬腳朝外走去,玄色的衣擺劃過月門的臺階,如同一把行走的寶劍矗立于天地間。
望著沈青玄毫不猶豫的背影,松泉上前一步追問:“去干什么?”驅逐令已下,他再去又能改變什么?
已經走出月門的沈青玄驟然回頭,迎著松泉擔憂的眼,輕笑:“自然是做先生未完之事。”說完不再理會身后追上來的松泉,直接施展輕功踩著樹葉翩然而去。
松泉想跟,卻被秦風雅厲聲喊住。“郡主,學生也想跟去看看。”
“不行,你去干什么?給青玄添亂嗎?”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轉機,秦風雅哪能讓他去壞了青玄的大事?
不怪秦風雅不信任松泉,實在是松泉這些年一直幫著她長姐,對她這位郡主也只是口頭上的尊敬,兩人沒有勢同水火已算不錯。
又不是第一次來南陽王府,只是與以前都不同的是,這一次沈青玄竟然走得大門,正兒八經的送了拜帖。當然,拜帖沒能順利到達趙歆月的手中,半路被姬朝歌截了胡。
“沈青玄?”望著手邊的拜帖,姬朝歌總覺得這字體似乎有些眼熟。“是什么人?”
軍師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是沈家的人。”
“沈家?”姬朝歌皺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個沈家?”
天底下還能有哪個沈家?軍師啼笑皆非道:“王爺,是京城的沈家。”
姬朝歌皺眉,他還是沒想起這個沈家有什么了不得,奇怪道:“京城的沈家?”
“是啊王爺,是長公主的母族。”軍師說著笑了起來,見姬朝歌還有些疑惑,低聲解釋:“王爺可知長公主的生母沈貴妃?就是令先皇一度想要廢后的貴妃娘娘?”
“你說的是那個禍國妖妃?”姬朝歌神色微動,立后乃一國之本,再者當年太后并無過錯,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先皇還是先后三次想要廢后,扶持沈貴妃上位,不僅如此還欲立歆兒為皇太女,此等榮寵便是縱觀歷朝歷代也沒有先例。
軍師聞言神色大變,立刻勸道:“王爺慎言,沈貴妃乃長公主的母妃,是您的丈母娘。”
“這倒也是。”姬朝歌收斂神情,好奇道:“這個沈青玄是何人?”
“沈家第一人!”軍師豎起大拇指,眼中滿是對大才能者的欽佩。“王爺,學生以為,這拜帖還是給長公主殿下送去為好。”
“給本王一個理由。”姬朝歌不為所動,他很想親眼見一見這位沈家第一人,到底是何等風姿。
這還需要什么理由?軍師隱約猜到了他的心思,陪著笑提議:“長公主接見對方的時候,王爺可以全程陪同,仔細看一看此人是否浪得虛名。”
李懷瑾是京城第一人,如今又來一個沈家第一人,難不成京城的人都喜歡給人排個名次?姬朝歌眼染復雜,輕笑著問:“這個沈青玄與李懷瑾比,如何?”
軍師愣在當場,沉吟片刻才道:“各有千秋。”
“能得你這般高評,這個沈青玄本王倒非見不可了。”姬朝歌抿唇,抬手將拜帖遞給清風,“給王妃送去。”
“是。”清風不敢怠慢,拿著拜帖迅速去了南院,親自送到趙歆月的手中。“王妃,這是找您的拜帖。”
“哦,放著吧。”白櫻正在給趙歆月換藥,趙歆月拼命的咬著嘴里的紗布,疼得眼前一陣發黑。“白櫻啊,你覺得清風怎么樣?”
想要轉移疼痛,最好的方式就是沒事找事,最好是給替自己上藥不知輕重的白櫻添點堵。
正在小心翼翼上藥的白櫻聞言手一頓,旋即又動作麻利的繼續上藥,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得不到她的回答,趙歆月非常不爽道。
白櫻抽空看她一眼,涼涼道:“殿下不打算看一下是什么人要來嗎?”
“還能有誰?除了長臨,望眼整個南陽還有誰想要見我?”趙歆月隨手拿過拜帖,打開一看卻是立刻坐了起來。“是青玄要來。”
“青玄大人要來?這是好事呀。”白櫻手上動作不停,臉上卻是浮起一抹溫柔笑意。“青玄大人最疼殿下,若是見著殿下受了這么重的傷,不知又要心疼成什么樣子。”
“這倒是。”趙歆月嘚瑟的表情一僵,低頭默默看一眼肩膀上的傷口,委屈的扁嘴:“要是青玄見了我這傷,鐵定要哭的。”
一想著青玄抱著殿下哭的樣子,白櫻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低頭見殿下一臉幽怨,默默的為她套上火紅色的長裙。“殿下,待會見青玄大人,要王爺陪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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