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這番話表達了兩層意思，一是新游上線這個項目還是存在的，除了時間上的延誤外，我們依舊可以競爭，二是對于暢游科技和簡溪廣告的合作意向，他并沒有參與多少，這也意味著，他保有隨時推翻的權利。

    不過，盡管他給我們透露了這樣的信息，可偏偏沒有表達出一個明顯的態度，直到飯局結束，眾人將要離開的時候，他才站起來說道：“這樣吧，你們大家先走，劉銘留下來，我這個老大哥還想和他敘敘舊..."

    說著，他轉頭看了蘇婉一眼，笑著說道：“蘇總監，我留一下你的人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微笑著，蘇婉看都不看我，直接說道：“樂意之至，星空員工能入秦總的法眼，也是我們的榮幸。”

    說完，她竟然邊整理裙角邊提了手包，跟隨眾人轉身就走，只留下一道孤高清冷的影子，似乎沒有絲毫留戀的意思。

    正當我愣在原地的時候，秦昊突然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道：“行了，別惦記你們蘇大美女總監了，這才一會，是跑不了的。”

    “不好意思秦總，給你獻丑了。”聽到他的話，我有些尷尬笑笑。

    “沒事，年輕人嘛，挺正常的，不過今天你得抽出時間好好陪陪我這個老大哥了，怎么樣，肯不肯？”

    “當然，能和偶像獨處再好不過了。”微笑，我說。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大笑著，他從夾包里拿出車鑰匙，晃了晃說道，“走吧，咱們先下樓，上車再說。”

    我沒有說話，只是老老實實跟隨他下了樓，他的座駕是一輛奔馳A6，黑色SUV款，還挺霸氣的，車里的內飾更是沒得說，盡顯奢華本質，特別是真皮座椅，坐上去柔柔軟軟，還挺舒服的。

    “怎么，我這車子和你們蘇總監的帕薩特比起來，感覺怎樣？”發動車子的時候，秦昊開著玩笑說道。

    “還行吧。”轉頭看了他一眼，我微笑著說。

    “呵。”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再說話。

    這時，車子已經開始疾馳起來，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左右，停在小江邊，開門的時候，秦昊笑道：“河邊風大，咱們先下去散散步，提提神吧。”

    我點頭，隨著他下了車，小江邊人并不多，只有三兩拉練的老人時不時路過，走了一會，秦昊突然回身遞給我一支煙，點燃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河對岸的高樓大廈道：“記得九十年代我剛下海創建暢游科技那會，東海市還遠遠沒有現在這么繁榮昌盛，就連出個差，都要趕到隔壁城市去坐個火車，如今十來年過去了，別說火車站，光飛機場就造了五六個，有時候，你不得不懷疑，時光產生的變革性是難以揣測的...”

    說著，他抖了抖煙頭，轉頭看了我一眼道：“劉銘，你應該也是近幾年從大學畢業，然后來到東海市發展的吧？”

    我點頭，表示默認。

    他又問：“那你能不能說說，這座城市給你的最大印象是什么？”

    “繁榮，昌盛，比我老家發達多了。”想了想，我如實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座城市留下點什么，或者到達一種可觀的高度？”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他說。

    “秦總，其實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聽到他的話，我微愣，就連點煙的動作都停滯了下。

    “呵。”笑了笑，他直接說道：“既然這里有我們兩個人，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現在在星空還是一個最底層的銷售員，不但拿著勉強溫飽的底薪，還得看上司臉色，未來也是遙遙無期的，不過，這里我有一條不錯的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

    說著，他從夾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一臉嚴肅道：“這是我們暢游科技的產品運營總監任職合同書，只要你加入我們，我立馬在上面簽署上你的名字，并加蓋公章，明天你就能來我們公司上班了,至于待遇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年薪最少二十萬起，年末有獎金還有分紅，車，房，這些你都不用擔心，公司統統給你解決了！"

    看著眼前這張任職合同書，我愣神，事實上，在來之前，我就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可遠遠想不到他會這么干脆利落，甚至是拋出如此讓人難以抗拒的職位。

    畢竟，在一個公司，到了總監這個級別，基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而且，在星空蘇婉也是總監級別的人物，這樣意味著，倘若我接下來，可以直接和蘇婉平起平坐！

    老實說，被人這么重視，還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可在莫名間，我卻如何都高興不起來，腦海里也不自覺浮現蘇婉的影子，她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還有一絲不茍的話語，回旋著，久久不去。

    終究，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略帶自嘲道：“秦總，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不過我覺得咱們才認識一天不到，相互間也不太了解，這樣未免太草率了，另一方面，我想你還是沒能好好調查我，你可要知道，我在星空差不多兩個月過去了，可是一單未簽，坐吃山空，白拿了兩個月的薪水..."

    說到這里，我一頓，緊接著說道：“就這樣你還敢給我總監位置，不怕給你搞砸了啊？”

    豈不料，他卻搖了搖頭，很有自信地說道：“劉銘，你要知道，我在生意場上混了十來年，也算是老江湖了，經商暫且不論，至少這個看人最基本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說著，他又點了一根煙，邊抽著說道：“當然，好鋼還是要用在好的刀柄上，所以說，平臺是很重要的，比如你，在星空待了兩個月，雖然成績平平，甚至說有些難以啟齒，可在我認為，這些都是小問題，只是沒人懂你而已，或者說，你的才能，在那種大環境下發揮不出來..."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演說家，比如秦昊，三兩句就把我原本沉淀的思想發掘了起來，內心也有些蠢蠢欲試了，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的腦海里，還是時不時浮現蘇婉影子，更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愈演愈烈。

    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只能矛盾地站在原地，仍由江邊冷風吹打在我臉上，許久，許久...

    江里頭，有輪船橫渡，對岸草灘上，還有白鶴群飛，咕嚕咕嚕叫著，追逐而起，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祥和中沉寂，可我的內心，卻一如既往地波濤洶涌。

    這時，秦昊再次點了一根煙，轉身看向江面，繼續說道：“劉銘，我知道，你在衡量你內心對星空的忠誠度，這點我很欣慰，也很高興，至少證明你是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人，可人活在這個世上，總得為自己爭口氣，有時候取舍在其間，就看你怎么認為了，再說，現在企業間相互跳槽的事也是無時無刻都在上演，無關良心，也無關道德，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就連河里的王八都喜好往泥里鉆，這是最淺顯的道理，恐怕你也懂..."

    “但機會，往往只有一次的，有時候錯過了，轉身就是一輩子..."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卡西歐腕表，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下午我還有個會議要趕，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吧，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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