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我家的陶罐打碎了，這陶罐對我和我阿娘很重要，怎么，難道你們想耍賴不成？我阿娘都哭成這樣了，欺負她你們的良心能安嗎？”賀小姑瞪著妲己咬牙切齒的說著，在她看來就是妲己的不小心，才讓這陶罐子給打破的。她必須要負責到底。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

    妲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狄仁杰接了過去，他誠懇的低聲到：“是我們的疏忽，還請你們能大度原諒。云姑娘確實不是故意的，陶罐我也愿意修補，只要隨我回府上就好。狄某保證還一個完好無損的給你們。”

    賀小姑聽見狄仁杰維護身后那個犯錯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問題，不滿地嘀咕了句：“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大人替別人認錯，背鍋！不公正。我們就算是要索賠，也該是那個打算罐子的姑娘賠我們！”

    “云姑娘于我而言，不是別人，是自己人。”狄仁杰溫聲答道，站在妲己身前護住的身軀半步不讓。妲己聞言臉色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賀小姑一下子啞口無言，只覺得心里酸溜溜的。這狄仁杰可是長安城內公認的美男子，長相俊美不說，才學和武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尤其那修長的身形，穿什么衣服都有股子仙風道骨的味，加之他的零緋聞。早就讓狄仁杰在私下里成為了坊間女子們心中愛慕的男神。

    雖然貧民女子都知道是配不上狄仁杰的，可是這男神名草無主，免不了都是少女懷春，心中暗自遐想。如今狄仁杰忽然帶了個女子出來閑逛，本就讓長安城的少女們心里不是滋味，今天當街這樣維護的話說出來，不知道長安城今夜有多少女子會哭哭滴滴的，睡不著覺了。

    賀小姑莫名有種失戀的感覺，心中一陣酸楚和難過，一下子竟閉緊了嘴說不出話。她鼻子酸酸的，眼眶有點濕潤，本來這樣優秀的男人，她就只配仰望，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再怎么樣也輪不到她的。

    “賀姑娘，你別難過。打碎陶罐是我們的不對，我們從來沒想過甩責。這樣你和你阿娘隨我一起回府，我把這陶罐補好了再還給你們如何？我以我的人品擔保，我絕不會弄虛作假，用替代品騙你們的。”狄仁杰看賀小姑的樣子，以為她也是因為陶罐難過成這樣了。

    狄仁杰對賀小姑溫聲耐心的言語，讓賀小姑心中微微一動。她常年在街頭見慣了的，都是一言不發的狄大人。一身的黑色官服，冷峻的眉眼，從來沒有聽他這樣和她溫和的說話。她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心甘情愿愿意相信他的話。

    “我不管，你們要補就在這補！這個陶罐不準離開我的眼皮子！萬一你們把我們娘倆騙進了你府里，關起來，我們娘倆怎么辦？不行不行！”賀大娘連連擺手，一副如何都不同意的樣子。

    “阿娘，要不就聽狄大人的吧？這總不讓人走也不是辦法對吧？”賀小姑輕言細語的勸導著賀大娘。賀大娘原本是一頭的霧水，但看見女兒那細微的神情，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樣，她眼珠子一轉，故意冷哼了一聲。

    “是他們不對，打碎了我最最寶貝的東西！這陶罐他就算補好了！也是打碎過的壞陶罐！我心里是不舒服的！除非！除非他答應給我補償還差不多！”賀大娘擠了擠眼睛，又擠出一滴眼淚，掛在臉上，顯得很是可憐的樣子。

    狄仁杰暗自嘆了口氣，繞來繞去，總歸還是要賠錢。賠就賠吧，只要不太離譜就好。

    “大娘你說，要如何賠償才行？只要不太過分就好。”狄仁杰看著不像是開玩笑，像是做好了答應的準備。

    賀大娘看這時機差不多了，這么多人又看著，這狄仁杰是不好反悔的。她不舍的摸了下賀小姑的手以后說：“大人，我家里窮，常年飯都吃不飽。你收我家女兒入你府里，做個丫頭吧，也好管一頓飽飯。”

    “阿娘！你想什么呢！我才不要離開你！”賀小姑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她頭壓的低低的。這要是能跟著狄仁杰回府，那意味著她就可以天天看見自己喜歡的男神了，雖然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和狄仁杰在同一個屋檐下，但現在阿娘的提議給了她一個微弱的希望。

    “這我家府中的下人已經夠多了。”狄仁杰蹙了蹙眉，他的府里從來不會用年紀輕輕的姑娘。除了老大爺就是老大娘，他喜歡清靜，而年輕的人多是吵鬧的。

    妲己瞧見了賀小姑的神情，心里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測，但又不好確定，畢竟狄仁杰像是第一次看見賀小姑。

    “大人，工錢可以少給點，飯管夠就行。您是家大業大，我們寒門貧戶，常年忍饑挨餓，日子不好過。你收我女兒當個奴婢，就算是做好事了。想我孩子他爹，九泉之下也會心安些。”

    “你要是答應這個條件，陶罐的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到時候我女兒隨你回去后，你陶罐補好以后，再叫我女兒送回就成。我讓女兒瞧著你補，才放心。”賀大娘不緊不慢的說著，像是在談條件。

    她看這狄仁杰無論是長相和身份在長安城都實屬上等，又正直年輕氣盛。她的女兒是如花似玉，雖然是去做女婢，只要她的女兒努努力，兩人在府里相處久了，想辦法當個姨娘應該也不難。這樣她這個貧戶的女兒，就有了攀上枝頭成鳳凰的機會了。

    “阿娘，您這樣是不是太為難別人了？”賀小姑心里很想進狄府，可是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很明顯。

    “是我為難他們嗎？是她為難我！”賀大娘這時氣呼呼的抬手指向妲己：“要不是她打碎我的寶貝陶罐！我至于這么難過，這么傷心嘛！這可是你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都是她給打碎了！要不是她這個倒霉鬼”

    妲己低下頭連連道歉，一雙眼眸透著歉疚，身子瑟縮的往狄仁杰身后一躲。

    “別說了！我答應。”狄仁杰忍不住冷聲喝斷賀大娘的指責。他可以忍受別人說他諸多不是，卻不能忍受別人當他的面指責他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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