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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華妝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算計 鉆石滿1400加更

作者/商璃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定南侯府。

    侯夫人的肚子已經(jīng)有臨近五個月了。

    四月微風吹開了滿院子的桃花,粉嫩一片,微風一吹,無數(shù)的花瓣隨風而起,美的好似仙境一般,但這會兒定南侯夫人的心情卻并不好。

    她本在院子里好好研究怎么能讓侯爺開心的法子,連春宮冊都是翻來翻去,還不等她找出法子,就見人悄悄來報,說備受侯爺寵愛的那位合香姨娘正勾著王爺在桃林里做些傷風敗俗的事,她立即氣得就急急趕了來。

    到了林子門口,她沒有立即進去,她還要顧及幾分侯爺?shù)捏w統(tǒng),只吩咐道:“所有人在外頭候著。”

    下人們齊聲應(yīng)是,她這才小心扶著已經(jīng)鼓起來的肚子,慢慢往里而去。

    桃林往里,便是一片枇杷樹林,樹枝矮而且枝繁葉茂,她才走進去不久,外面的丫環(huán)們便瞧不見她的人影了,不多時,聽得里面?zhèn)鱽硪坏兰饨新暎氯藗儾呕琶ε芰诉M去,瞧見定南侯夫人時,她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褲腿上已經(jīng)見了血。

    守在她身邊的丫鬟黃鸝見狀,忙喊道:“夫人要小產(chǎn)了,快,去請大夫……”

    侯夫人聽到這話,立即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指甲都深深嵌入了她的肉里,才壓抑著痛苦道:“請最好的御醫(yī)……”

    “對了,夫人,不若請林小姐來吧。”黃鸝關(guān)切看著她道:“林小姐醫(yī)術(shù)上乘,有一直知道您身子的情況。”

    侯夫人現(xiàn)在哪里還想得到這許多,只連忙點點頭。

    此時的林錦婳已經(jīng)到了劉御醫(yī)府上。

    劉御醫(yī)本來正在后院想著宮里幾位最近得寵的娘娘要怎么替皇后處理,便聽人來報,說林錦婳來了。

    “她來這兒做什么。”劉御醫(yī)放下手里的醫(yī)卷,面色頗有些不善,之前他跟另一位御醫(yī)去給羅夫人看病,結(jié)果什么也沒看出來,還是叫林錦婳看出來的,這件事讓他落得跟魯御醫(yī)一個下場,被御醫(yī)院的人笑了許久。

    小廝忙道:“好似是要路過,但過來時馬車顛簸了一番,她如今頭暈的厲害,正想請您給看看呢。您若是不看,奴才這就打發(fā)她回去?”

    劉御醫(yī)一聽,眼睛往下耷拉了下,將手里的書放下才輕哼聲:“我還沒見過這位神醫(yī),既然來了,自然要去見見。顛簸幾下就頭暈,女子就是女子,如何能跟男子相提并論?”諷刺完,這才自信往前院而去。

    到時,果然看到林錦婳正面色微白的坐在前廳里,神色也好似帶著難受。

    他提步過去,這才道:“林小姐,你自己不是大夫么,看起來也不是很嚴重,怎么不自己治,反倒來求我這個醫(yī)術(shù)平庸的?”

    林錦婳知道他們這些宮里御醫(yī)自帶一股子傲氣,卻也不跟他爭,只做痛苦狀:“劉御醫(yī),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現(xiàn)在覺得頭暈又渾身乏力,分明只是顛簸了幾下而已……”

    劉御醫(yī)一聽,不屑嗤笑一聲,上前便扣住了她的脈,但沒一會兒,就擰起了眉頭,詫異看她:“你來時可是吃了什么?”

    “就在流芳閣吃了午膳而已。”一側(cè)墨風應(yīng)道,也是一副關(guān)心之態(tài),忙問他:“劉大人,我家小姐可是病的嚴重?”

    “中毒了,她中毒尚輕,我開副藥給你,吃上兩日就好了。”他說完,立即招了人來寫了藥方,不過這事兒他卻是記下了。林錦婳自己就是大夫居然還能中毒,若不是她故意,那就是有人故意趁她不備給她下了毒。那流芳閣他也曾去過,的確有些蹊蹺的地方,比如每一個雅間里日夜不停熏著的奇怪的熏香。

    他開完方子,還打算從林錦婳嘴里多挖些有用的消息出來,便見門口小廝又是急急跑了來。

    劉御醫(yī)看他如此,略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老爺,是定南侯府來人,說要請林小姐過府,侯夫人的胎兒出問題了。”小廝忙道。

    “什么?”劉御醫(yī)也驚訝了一下,扭頭看著林錦婳,她如今中毒,哪里能給人看病保胎?但自己去,那胎兒若是保不住,豈不是要算在自己頭上?

    他頓了頓,立即扭頭盯著林錦婳,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不是神仙,如何就能預(yù)知定南侯夫人會滑胎,然后提前來自己這兒呢?

    他心存疑慮,卻也只對小廝道:“跟那人說,林小姐自己也中毒了。”說罷,頓了頓,才嘆了口氣:“我隨你一起去。”說完,立即讓人去備了藥箱。

    林錦婳看著這位劉御醫(yī),本以為跟著皇后做盡壞事,應(yīng)該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才是,現(xiàn)在看著,倒也沒那么壞。

    不多時,醫(yī)箱拿來,林錦婳也扶著墨風的手起了身道:“劉御醫(yī),我隨你一道去吧。”

    “你自己身子還未好,去了有什么用?”劉御醫(yī)胡子微微顫了顫,扭頭自己就急急走了。

    墨風還要叫住他,被林錦婳摁下。

    林錦婳看他匆忙離開的背影,淺笑道:“我們自己去就是。”

    墨風這才頷首。

    快馬加鞭,馬車顛簸的厲害,但也很快到了定南侯府。

    林錦婳一下馬車,就看到了在門口焦急等候的丫鬟黃鸝,她是定南侯夫人的貼身丫鬟,怎么會在這里?

    她正疑惑,黃鸝一眼看到她,急急就跑了來滿眼是淚道:“林小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你是神醫(yī),一定能保下我家夫人孩子的是不是?”

    林錦婳看她這樣迫不及待給自己下套,只無奈笑著搖頭:“我也中毒了,才從劉御醫(yī)府上來,今日怕是有心無力了,不過我跟劉御醫(yī)都會盡力,先引我們進去吧。”

    丫鬟聽到這話,才看到扶著小廝的手慢慢從馬車上下來的劉御醫(yī),面色滯了滯,點頭應(yīng)下,但目光卻是瞬間復(fù)雜了起來。

    穿過前面的垂花門,七彎八繞,總算是到了定南侯夫人的院子,但還未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撕罘蛉怂盒牧逊蔚目藓埃氡睾⒆邮菑氐妆2蛔×恕?br />
    聽到聲響,定南侯夫人忙問:“是林小姐來了嗎?”

    “夫人,林小姐來了。”黃鸝老遠便應(yīng)道。

    林錦婳側(cè)目看她一眼,隔著簾子上前行了禮:“夫人莫怕,今日皇后娘娘御用的劉御醫(yī)也在,錦婳會在一旁協(xié)助的。”

    “好,啊——!”

    定南侯夫人又是一聲痛苦喊叫,劉御醫(yī)這才忙上前搭上從簾子內(nèi)伸出的手,面色沉的厲害,也立即開了幾道烈性方子叫人去煎藥,但林錦婳看著里邊產(chǎn)婆端出來的一盆盆的血水,便知道這孩子保不住了。劉御醫(yī)也知道,最后這方子,不過是做最后的掙扎罷了,面子上也好看,到時候孩子真沒了,他也能說得過去,畢竟這樣面上的功夫,在宮里他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了。

    林錦婳悄悄觀察著這屋子里的人,丫環(huán)們匆匆忙忙,各個也是面色惶惶,都知道定南侯夫人的脾氣,若是這個孩子沒了,他們都討不到好,但唯獨方才的黃鸝不對勁,她雖也面色憂慮,但她明顯不是在憂慮定南侯夫人。

    林錦婳看著眼珠子不停地在轉(zhuǎn),眸光微微黯淡了些,上前輕聲問她:“可通知侯爺了?”侯爺膝下無子,若是知道定南侯夫人出了這等事,不可能不回來。

    黃鸝并在身前的手收緊了些,忙見她點點頭:“奴婢使人去通知了,也不知為何還沒來。”說完,回頭看了看侯夫人,又看著林錦婳,哀求道:“林小姐,您當真不能救我家夫人嗎?”

    定南侯夫人在里頭也聽到了這話,直喊林錦婳的名字:“救救我的孩子……”若是沒了這個孩子,所有的一切就都沒了,侯爺也會越發(fā)疼愛那個小妾。

    林錦婳何嘗不想她保住這個孩子,但賢妃準備的太充分了,單看著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也知孩子八成已經(jīng)沒了。

    她站在簾帳外歉意道:“侯夫人,錦婳才被人下了毒,如今根本無法把脈。劉御醫(yī)醫(yī)術(shù)在錦婳之上,他一定會盡力的。”

    “什么……”侯夫人聽到這話,只越發(fā)覺得難受,等劉御醫(yī)讓人熬好的藥端來,她一口也沒喝下,便聽到產(chǎn)婆說,孩子已經(jīng)出來了,是已經(jīng)成型的男胎。

    男胎這個消息,無疑讓定南侯夫人雪上加霜,還不及開口,便瞪著眼睛暈了過去。

    所有人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林錦婳也被擠得倒退幾步。

    她看著急急上去把脈的劉御醫(yī),再看看站在一側(cè)看似擔憂實則冷眼旁觀的黃鸝,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看著里面亂做一團,她打算先出去,等定南侯夫人醒了再來,卻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后便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匆匆跑了進來。

    有婆子忙攔住他,道:“侯爺,里面污穢,您還是別進去。”

    “孩子怎么樣?”定南侯第一句便是孩子。

    婆子面色惶惶:“孩子沒保住,可惜了,是個已經(jīng)成型的男胎……”

    定南侯的面色當即沉了下來,一腳將婆子踹開了去,才咬牙道:“今日是誰跟在侯夫人身邊伺候,怎么會發(fā)生這等事!”

    黃鸝這才跪了過來,凄凄然望著他道:“侯爺,是侯夫人非要去那桃林,還不讓奴婢們跟著,請侯爺明鑒。”

    “她無端端跑去桃林做什么,瘋了不成!”定南侯一想到孩子沒了,便氣得面色鐵青。

    黃鸝上前輕輕扯著他的衣裳柔聲道:“侯爺別氣,孩子沒了還能再有,您別氣壞了身子。”她往上楚楚可憐的抬著眼睛,加之皮膚白皙,如今瞧著,倒也可人。

    定南侯掃了她一眼,看著她簪在耳旁的紫色花朵,面容好了幾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黃鸝。”黃鸝忙道。

    “今晚過來伺候。”定南侯說罷,冷淡看了眼前面忙做一團的人,皺皺眉,轉(zhuǎn)頭又出去了。

    黃鸝連忙起身相送,林錦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沒出聲,在角落當了個透明人。

    等定南侯走了,她便去廊下等著,等了好半刻,才聽人來傳,說侯夫人醒了。

    林錦婳點點頭,轉(zhuǎn)身跟著進去了。

    再見到侯夫人時,她正默默躺著流眼淚,眼睛直直望著簾帳,什么話也沒說。

    “侯夫人好似不對勁。”墨風在一側(cè)小聲道,以侯夫人的性子,就算不鬧,肯定也會將產(chǎn)婆和周圍丫鬟好一通責罰才是,竟然這樣安靜。

    林錦婳看了眼她床頭站著的黃鸝,大約也猜到黃鸝把定南侯失望離開,并召她去伺候的事兒說了。侯夫人再要強,也只是個女人而已,這樣的委屈之下,哪里還有心思發(fā)怒。

    她緩步走過去,看著黃鸝還在說著定南侯如何如何要她去伺候的事兒,只冷冷道:“侯夫人需要休息,你們?nèi)ヅw候著。”

    黃鸝微微咬牙,略帶幾分不滿的看了眼林錦婳:“林小姐,奴婢……”

    “出去。”侯夫人也開口。

    黃鸝微微一怔,只得行了禮退出來,走時還冷冷瞥了眼林錦婳。

    林錦婳沒管她,等人走了,才看向床上的定南侯夫人,輕聲道:“孩子沒了,還能有下一個的,侯夫人不必著急。”

    侯夫人沒理她,顯然是在怪她沒救自己的孩子。

    林錦婳也耐心,繼續(xù)道:“今日也是蹊蹺,我去流芳閣吃飯便中毒了,勉強去了劉御醫(yī)府上,得虧侯府的人能及時尋來。不過侯夫人,慧覺大師曾讓你小心些,今次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兒才出悶的?”

    林錦婳這話說的小心,但句句都是在引導(dǎo)侯夫人。譬如她吃個飯都能被人下毒,去了劉御醫(yī)府都能被找到,而且她自己進入那桃林后,也根本沒有看到合香姨娘和定南侯,反而有一只她最害怕的野貓朝她撲來,這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都像是算計好,讓林錦婳無法救自己的孩子,讓她眼睜睜看著孩子被人打掉。

    “合香那個賤人!”侯夫人幾乎咬牙切齒,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滿是狠毒,掙扎著就要起來。

    林錦婳忙道:“侯夫人,你現(xiàn)在身子未好,再受了涼,往后怕是都沒法懷孕。”

    這話侯夫人很受用,當即停頓了下來,只流著淚看著林錦婳:“難道我就由著那賤人害死我的兒子不成?”

    “錦婳不知夫人說的是誰,但這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覺給我下毒,又能安排這府里的人讓侯夫人出事,怕是不簡單,這時候夫人還是好生歇著為上。”林錦婳并不明說,不然她少不得要懷疑自己。

    “那是誰?”侯夫人不算很聰明,一時也糊涂了起來。

    林錦婳只搖搖頭:“錦婳也不知,不過夫人還是先好生養(yǎng)著,侯爺正當壯年,心疼子嗣也是正常,夫人既能懷上一胎,定也能懷上二胎。”

    “當真?”侯夫人滿眼希冀的看著她。

    林錦婳這會兒當然不能搖頭,不過只要她肯努力,興許還有希望。

    侯夫人見她是肯定的態(tài)度,心安了不少。

    林錦婳看著時辰不早,起了身準備離開,定南侯夫人卻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幫我看個東西。”

    林錦婳頓了頓,點點頭。

    侯夫人自己從一側(cè)枕頭下翻出一個香囊來給她:“你看看,這香囊里可有不對勁的東西?”

    林錦婳掃了眼香囊上的畫,是一副鴛鴦圖,想來是女子贈給男子的。

    她接過,打開看了看,面色慢慢沉了下來,不由問她:“侯夫人,這東西是哪里來的?”

    “怎么了?”

    “里面有麝香,雖然量少,但都沒有研成粉末,很容易辨認出來。”她將東西收好放在了一側(cè)。

    侯夫人面色微微一白,麝香是什么她很清楚,有什么用她也很清楚。

    “這東西……”她嘴唇微微顫了顫,才道:“是我總是在侯爺身上聞到這股香味,所以讓人去悄悄拿了個那個賤人的香囊,沒曾想她居然每日讓侯爺熏了麝香再來見我,我的孩子,是侯爺他……”

    “侯爺肯定不知道里面有麝香。”林錦婳忙把她從悲傷中拉出來。

    侯夫人也瞬間醒過神,她方才差點就要憎恨侯爺了。

    她抬手捂著如今已經(jīng)平坦的小腹,越發(fā)恨:“這個賤人,賤人!”

    “這物件長期佩戴,會導(dǎo)致無法懷孕。”林錦婳說罷,看著時辰不早,知道不宜久留,道:“侯夫人,錦婳身上的毒尚未解開,可否先行告辭?”

    侯夫人的心里全記掛在麝香上,麝香這等東西極為貴重,只有宮中才有,區(qū)區(qū)一個姨娘是哪里來的這等東西?而且還能給林錦婳下毒,今日之事必然也是提前策劃好了的,還有那劉御醫(yī)……

    林錦婳看她陷入沉思,這才默默退下。

    出定南侯府的路不算遠,她熟悉路,很快就到了府門口,但還沒走出去,就聽到身后一聲輕喚:“林小姐。”

    林錦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窈窕如柳媚眼如絲的女子已經(jīng)款款走了來,偏生她穿的又十分保守,素錦長裙襯托得她又仿佛帶著幾分清純氣質(zhì),這樣有著矛盾風格又格外美的人,難怪本就好女色的定南侯如此沉迷。

    “合香姨娘,尋我可是有事?”林錦婳笑容淡淡,她已經(jīng)猜到她是誰的人,倒也沒多少客氣不客氣了。

    合香眼中笑意更甚:“林小姐果真是個極聰明的,只可惜,天意難違,遇到事情,總還是順應(yīng)時事才能保住一條命。”

    林錦婳莞爾:“姨娘說的是。”

    合香頓了頓,這才反應(yīng)過她的意思來,只掩唇輕笑出聲,才道:“今兒來,我也不是為難你,既然到了門口,我親自送你出去吧。”

    “不必。”林錦婳看著她要靠近,淡淡一笑,轉(zhuǎn)身離開。合香此番過來,多半是為了試探自己,無謂的對話她不想浪費時間。

    上了馬車,才看到合香方才巧笑嫣然的眼睛冷了下來,只淡淡吩咐了墨風一聲,讓人駕著馬車離開了。

    合香看著她的馬車走遠了,不由生出些羨慕,這樣恣意的大家閨秀,真是幸福。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深深一道疤,嘴角揚起,轉(zhuǎn)身往定南侯夫人的院子而去。

    定南侯夫人在房中已經(jīng)思慮許久了,另一個心腹丫鬟上前道:“夫人,黃鸝怎么處置?她這小蹄子竟然敢趁著您小產(chǎn)之時勾搭侯爺,實在是可惡。”

    “處置……”定南侯夫人想起林錦婳方才說的一番話,思緒也慢慢理清楚了,反而笑起來:“侯爺喜歡她,豈不是更好,我不僅不會動她,還要抬她為姨娘。宮里的娘娘們覺得我蠢笨好欺負么,且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般笨!”

    “宮里的娘娘?”丫鬟不解,定南侯夫人卻只盯著那麝香香囊看了許久,死死咬緊了牙。

    今日陽光和煦,林錦婳還記掛著王暉遠的事兒,回去的路上轉(zhuǎn)道去了趟王府,卻得知王暉遠跟王汝嫣是一起出去的,心微微沉了下來,只讓人趕著馬車離去。

    此時的王汝嫣正在酒館的雅間里,看著面前面容普通但極為羞澀的男人,淺淺一笑:“公子臉怎么紅了,是羞澀么?”

    “我……”禮部侍郎的這位公子是庶七子陶謀,為人老實,但學(xué)問做的不錯,也就盼著這一次能高中,好為他姨娘掙一份體面,卻沒想到他平日想都不敢想的王小姐竟然會主動約她。

    “先喝了這杯酒吧,這可是陳年的花雕。”王暉遠只笑道,又給他斟滿了一杯。

    陶謀也不拒絕,紅著臉一杯又一杯的喝,直到醉的不省人事。

    王暉遠又服下一粒解酒的藥,才舒了口氣,感激的看著一側(cè)的王汝嫣,道:“汝嫣,這次多虧了你,否則我定沒有法子。”

    王汝嫣看著已經(jīng)沉沉睡去的人,淡淡垂眸:“哥哥,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準備吧,我想去看看胭脂。”

    “我陪你去……”

    “哥哥事情忙,而且胭脂這等事還是汝嫣自己去看的好。”她抬頭嫣然一笑,面上沒有絲毫不悅的情緒。

    王暉遠也的確著急明日的殿試,他還要回去準備一番呢,這才道:“那讓人看好陶謀,等明日過了時辰再放他出去。”

    “嗯。”王汝嫣頷首,王暉遠這才急急起了身離去了。

    等他走了,王汝嫣的目光才徹底涼了下來,沉默的看了眼身邊的下人:“你們先出去,我歇會兒。”

    丫鬟看著還有個暈倒的人在,不放心道:“小姐,這位陶公子……”

    “他喝醉了,你們下去吧。”王汝嫣淡淡道。

    丫環(huán)們知道自從那件事后,平易近人的小姐變得極為古怪,也不敢多說,紛紛退了下去。

    聽到房門被關(guān)上,王汝嫣才慢慢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喝下:“都說喝醉了便不難受了,我為何我覺得沒用呢。”她喃喃念著,又喝下一杯,直到不勝酒力醉意沉沉,才扶著桌子慢慢起了身。

    看著趴在桌邊的陶謀,從一旁撿起他落在地上的披風替他蓋好,才慢慢轉(zhuǎn)身離開。

    出門后,丫鬟見她面頰泛紅,忙道:“小姐,咱們還去買胭脂嗎?”

    “回府吧。回去的馬車,走慢點。”她實在不想跟大哥一個屋檐下,可她不能讓他知道。有些罪,讓他受一次,一次便終生忘不了,那才最好。

    她扶著丫鬟的手慢慢離開,卻沒想到房間里看似沉睡的人卻慢慢睜開了眼睛。他即是庶子,從小到大都是在正房的各種欺辱和謀害里活過來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單純到對突然獻殷勤的王汝嫣沒有防備,但是……

    他看著身上披上的披風,嘴角微微揚起。

    夜風輕柔,柔的好似王汝嫣曾經(jīng)的眼神,單純又總是充滿了希望,叫人一看便覺得舒心。

    林錦澄一身白色里衣,只披了一條單薄的披風在身上,院子里的風吹來,將他散落在肩上的青絲也吹風飛揚了起來。

    他看著面前的妹妹,心疼不已:“都怪哥哥無用,才害你們受了這么多苦。”

    “只要大哥能好好活著,錦婳不覺得苦。”只要活著,總會有希望的。

    林錦澄越發(fā)心疼,許久不見他仿佛又瘦了,小小的個頭站在自己面前,雖然早知道她不再是曾經(jīng)跟在自己身后只會哭哭啼啼要哥哥的小女孩,但她到底只是女子而已,爹娘不在,還要替哥哥操心。

    墨風從外頭進來,走到林錦婳身側(cè)笑道:“小姐,藥買來了。”

    “嗯。”林錦婳接過,把藥給了一側(cè)的墨花:“每日煎服。我現(xiàn)在不便每日過來,若是有事,你使人去尋我。”

    墨花為難的看了看她,又轉(zhuǎn)頭去看林錦澄,才道:“小姐,林公子打算要回西南去了。”

    林錦婳忙朝他看去,他面上還是沒什么血色,而且身上的傷口也才剛剛開始結(jié)痂,若是再與人纏斗,怕是這條命也沒了。

    “大哥……”

    “袁郡主為了救我,也受了傷,此番去西南的路還有一段路程,我若不去,她一個女子和區(qū)區(qū)護衛(wèi)軍只怕兇多吉少。而且皇上給我的命令是要將她安全送到,否則我便做不了二品將軍,如何來護你?”林錦婳溫柔抬手揉揉她的額頭,看著她滿眼的擔心,如以前哄她一般俯身親昵道:“婳兒別怕,哥哥是個大人了,不會出事的。”

    林錦婳知道他的性子,看似溫和又好說話,實則執(zhí)拗的很,一旦認定的事,若非撞到南墻是絕不會回頭的。

    她微微呼了口氣,鄭重看他:“這次哥哥一定要萬分小心,你那些君子之道也趁早扔掉一些,熊家人可不講究什么君子不君子。”

    “三十六計我學(xué)了這么些年,自是明白的,你放心,此番去西南,必然叫他熊家后悔!”林錦澄溫柔的眸子頓時一股冷厲溢出,卻在看向林錦婳的一瞬間收起。

    林錦婳想起,他也是征戰(zhàn)沙場好些年,在自己面前才這般溫柔的:“什么時候出發(fā)?”

    “今晚。”

    “你——!”林錦婳眼眶微紅:“我若不來,哥哥今日豈非就悄悄走了?”

    “怎么會,我自然要去見你的,還有汝嫣。”他笑道。

    他還不知道王汝嫣身上發(fā)生的事,只想著要去給她一顆定心丸,也好讓她等自己回來。

    聞言,在場幾人的面色均是凝重了起來。

    林錦澄察覺到不對,詫異道:“這是怎么了?可是汝嫣她已經(jīng)定了親……”

    “哥哥既然要走,不若早些走吧,若是擔心汝嫣,你親筆寫封信給我,我替你轉(zhuǎn)交給她。”林錦婳立即笑道,心里卻是難過,若是哥哥知道汝嫣的事,必然會去找王暉遠麻煩,如此一來他便會暴露,到時候皇帝若刻意不放過他,一個欺君之罪也是能定的。

    林錦澄還要再問,墨風也隨著道:“王小姐最近病重,情緒不能有波動,公子現(xiàn)在去,反而害了她,倒不如留一封信,等王小姐好了小姐再遞給她。”

    “病了嗎?”林錦澄緊張的看著林錦婳,林錦婳也順勢點點頭:“哥哥先去吧,我讓墨花此行陪著你。”

    墨花也跟著點點頭,她也有心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江湖出生,雖然為了王爺也甘愿留在京城,但出去闖蕩她才更開心。

    林錦澄見她如此回答,也不再多疑應(yīng)下了,很快去寫了封信,順帶還給了林錦婳一幅畫:“路上畫的,本打算回來再送給她,不過現(xiàn)在……你幫我一并給她吧。”他遞出這畫時,面色微微有些紅。

    林錦婳瞧見,鼻子發(fā)酸,到底只接下笑了笑。

    走時,她開了不少藥方給墨花,讓她臨行前一定要去抓藥,而后才離開了。

    回去的馬車上,她望著林錦澄親筆寫的信和畫,只疲憊的合上了眸子。

    墨風看她為難,道:“小姐,這些東西,要不暫且先不給王小姐?”

    “哥哥的心意,給她也好。我擔心的,不是哥哥不能接受,而是她自己過不去她心里的坎。”女子重名節(jié),她卻經(jīng)歷了最慘的一夜,而且如今也好似走上了歧途。

    “王小姐是個可憐人。”

    “今晚你把東西送去吧。”林錦婳將東西給了她。

    墨風看她心意已決,也點點頭。

    回到徐府,蔣青書也在,林錦婳只覺得疲憊,也沒有跟他們一起用膳,回去只簡單梳洗了一下便睡下了,卻也知道,今晚注定不少人都難以入眠。

    王汝嫣泡在浴房里,丫環(huán)們都知道,自那事后她每日都要如此,直到水變得冰涼才肯出來,所以也都乖乖在外等著,墨風的身影閃過時,也只以為是眼花了,根本沒在意。

    王汝嫣聽到身后有響動,緊張的轉(zhuǎn)過身,卻只看到不遠處的燭臺下放著一封信和一卷畫,她遲疑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才拿了衣裳穿好,慢慢走了過來,待看到信封上那遒勁有力的‘汝嫣親啟’時,心猛地跳了一下,才顫抖著手去打開了那封信。一字一字細細看完,看到最后的‘等我’二字,看到最后落款的一個‘澄’字,才整個人顫抖著蜷縮起身子壓抑的哭了起來。

    她將信小心捧在心口,痛不欲生。若是那一夜沒有發(fā)生該多好,若是曾學(xué)海在那之前就死了該多好,可是沒有‘若是’,一切都晚了。

    她看著一旁的畫卷,抬手想要打開,但手微微顫了顫,到底沒有打開。哭過之后,才慢慢拿起信和畫卷,放到一側(cè)的燭臺上點燃,直到它們焚燒殆盡。

    她望著地上的灰燼,捂著心碎欲裂的心口,慢慢朝床邊而去,但沒走兩步,便腿一軟摔在了地上,一片還未燒干凈的信紙落到身邊,上面的‘澄’字還很完整。

    她抓住那僅有的一個字,沉沉閉上壓抑著哭聲眼淚如雨下。

    屋外,墨風看到這一切,只能留下一聲嘆息,轉(zhuǎn)頭離去。

    一夜過去,林錦婳醒來時,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了,昨夜她睡得很沉,畢竟自己給自己喂了毒藥,才勉強騙過劉御醫(yī)。

    墨雪從外頭進來,端了早膳,輕聲道:“劉御醫(yī)今兒一早便被皇后叫走了。”

    “嗯。”林錦婳光著腳踩在地上,推開窗子,看著花圃里的花都開了,跟著緩緩松了口氣,才道:“表哥已經(jīng)去參加殿試了?”

    “一早跟蔣公子一起去的。”

    “那就好。”林錦婳這才轉(zhuǎn)頭換了衣裳,簡單梳洗了一番。

    墨月跟花生一道來時,她已經(jīng)用完了早膳,正在書案前寫著什么,瞧見她們來,只問道:“賢妃曾說的那位侄女,查到了么?”

    墨月頷首:“查到了,賢妃娘家親戚早年間便只是蓬門小戶,不過這幾年雖不發(fā)達,仗著九皇子的幫忙,倒也混上了本地知府,那位所謂的侄女更是自小養(yǎng)在總督府長大的。”

    “總督府。”林錦婳的筆微微一停:“哪位總督?”

    “湖廣兩地的總督,好似姓魏。”墨月道。

    林錦婳垂眸看了看自己才打算寫給慧覺的信,這才慢慢放下筆,將信拿到一側(cè)用火折子點燃燒了。

    墨月不解:“小姐,可是這位魏總督有問題。”

    “暫時問題不大,賢妃的侄女何時進京?”她道。

    “應(yīng)該快了,這位魏總督正好回京述職,會一路護送。”墨月道。

    “看來我們不能半路動手了,那且先不管她。趙闞查蠱蟲一事如何了?”如果趙闞跟敬貴人咬得緊,賢妃也不會有閑工夫再來找自己麻煩了。

    花生這才笑著上前道:“他找到了當初綁架鄭如意的人呢,不過那兩人早被人滅口了。”

    林錦婳慢慢走到書案前坐下,賢妃辦事真是滴水不漏,趙闞如果繼續(xù)這樣查下去,還不知何時能有線索呢。

    她頓了頓,才看了看花生:“被殺的那兩人還有留下別的證據(jù)嗎?”

    “聽聞他們兩本就是武行里的人,被雇去綁架鄭如意前,還跟武行的人起過爭執(zhí),曾說漏嘴過。”花生道。

    “武行的……”墨雪在一旁聽著,沉靜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看著林錦婳:“既如此,必定是有人先給武行下了任務(wù),那兩人才接了任務(wù)去辦的。見過那下命令的人的定然還有其他人。”

    “這倒是個突破點,要盡快讓趙闞知道。另外,這京城里還不知道有多少賢妃的人,你們想辦法多查出一些。這些人的共同特點大多是以前受過賢妃或九皇子的恩,賢妃跟九皇子依舊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離開過京城了,你們?nèi)ゲ樵L當年他們在宮外時曾接觸過的人,看看那些人的戶籍是否還在原地,若是挪走或是注明死亡。”林錦婳道。

    墨風有些擔憂:“這件事做起來怕是要費不少時間。”

    “墨月自己動手自然慢,但不是有人專門做信息買賣么。”林錦婳淺淺一笑。

    墨風看了看她,恍然大悟。水云間不正是做這等生意的么,雖然費些銀子,但他們還不差這些銀子。

    “奴婢這就去辦。”墨月也跟著笑了起來,花生聽得一愣一愣的,也趕忙學(xué)著墨月拱了拱手才隨著她一道離開了。

    “墨風,你也替我去辦一件事。”林錦婳看著墨月離開的背影,道。

    “小姐盡管吩咐。”

    林錦婳嘴角微微勾起,賢妃一定想不到,她培養(yǎng)了這么多的眼睛有一天也會壞她的事。

    徐昭昭醒來這幾日,傷勢恢復(fù)的很快,一是魯御醫(yī)為了徹底碾壓林錦婳,幾乎拿出了看家本領(lǐng)來治徐昭昭,二是徐昭昭這么多年蹦蹦跳跳,身板比尋常小姐結(jié)實多了,不過這次事情后,徐夫人是死活也不讓她再騎馬了。

    林錦婳過來時,徐夫人正在逼著徐昭昭喝藥,她頭上雖然還纏著紗布,但行走已經(jīng)沒問題了,氣色也不錯,一雙大眼睛還是忽閃忽閃的,看到林錦婳來,忙欣喜的跑了來一把抱住她:“錦婳姐姐,昭昭可想你了。”

    “夢里想我?”

    “嗯。”徐昭昭笑瞇瞇點頭。’

    林錦婳看她油腔滑調(diào),只笑了笑,道:“今日天色不錯,我們一起去接表哥出宮吧。”

    徐夫人聞言,有幾分擔心:“昭昭的病……”

    “娘,我好了,再悶下去就真的要病了。”徐昭昭忙打斷她的話。她本就是活潑性子,一刻也閑不住的,讓她成日躺在這里,簡直要瘋。

    林錦婳也跟著道:“舅母放心,我會照看好昭昭的。”

    徐夫人看她如此說,再看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插上翅膀飛出去的女兒,只得妥協(xié),但還是約法三章道:“天一黑立即回來,不許四處逗留太久,不許騎馬。”

    徐昭昭自然全都應(yīng)下,簡單換了身衣裳就跟林錦婳出門了。

    出了門,徐昭昭就看墨風手里的幾只大風箏,訝異不已:“我們?nèi)m門前放風箏?”

    “去替你報仇。”林錦婳看著她瘦的尖尖的小臉,心疼笑道。

    徐昭昭眼睛邪氣一瞇,雖然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但她格外相信林錦婳,尤其是知道她用那法子救了自己之后,更覺得這個表姐是世界無敵第一的聰明人兒,誰也比不上。

    “好!”她應(yīng)下,林錦婳這才帶著她往宮里而去。

    此時的皇宮。

    賢妃的景秀宮中,氣氛冷冽的厲害。

    皇后的三日禁足期已滿,可以自由行動。

    她來時,看到規(guī)規(guī)矩矩屈膝行禮的賢妃,也不喊她起來,只笑道:“賢妃妹妹真是好本事。”

    “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嗎?給林錦婳下毒,逼她去找劉御醫(yī),再害了定南侯夫人的孩子,讓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本宮的曲折手段。”皇后一想起今日一早定南侯府的眼線來回說定南侯夫人以為是她從中動手腳,便知道這一切一定是賢妃算計的。

    賢妃聞言,反倒柔柔一笑:“臣妾有幾斤幾兩,娘娘難道不清楚……”

    “啪——!”

    “清楚?”皇后優(yōu)雅收回手,看了看沾染上了血跡的護甲,慢慢取了下去放到了云姜手里,才笑著看她:“這么多年,妹妹隱藏的這么好,連帶著九皇子一起,本宮竟是半分也未察覺,真是好險吶,差一點本宮就要著了你的道。”

    賢妃臉上被劃出長長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臉頰慢慢流下,她卻依舊鎮(zhèn)定道:“皇后娘娘,臣妾一直是您這邊的,從未想過與您爭什么,這一次也是有人……”

    “你真當本宮傻么。賢妃,你的本事真是大,轉(zhuǎn)眼就把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德妃變成如今的敬貴人,曾經(jīng)太子之位的熱門人選景王變成如今聲名狼藉之輩,本宮想,你要用幾招,也能把本宮從后位上拖下來呢?”皇后諷刺笑道。

    “臣妾不會……”賢妃直接跪在了地上,皇后卻輕嗤著打斷了她的話:“當年與你情同姐妹的茵嬪,就算她百般保護你,讓你誕下皇嗣,這樣大的恩情,你不也害死了她么?賢妃,你有多狠心,別人不知,本宮卻是很清楚的。”

    賢妃聞言,眼里的求饒和柔弱瞬間沒了。

    她笑了笑,抬眼看著皇后:“當年之事,娘娘也有……”

    “本宮從未如你一般心狠手辣,賢妃,你真以為你靠著太后,真的能在這后宮攪起風雨么,你也要問問本宮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皇后冷笑著說完,看了眼云姜,云姜會意,直接對旁人道:“賢妃敢對皇后大不敬,按例責打三十杖。”

    皇后聽完,已經(jīng)扶著其他宮女的手離開了。

    等皇后一走,云姜才冷笑看著跪著的賢妃:“娘娘一時得意就迫不及待露出獠牙,也不知道風水輪流轉(zhuǎn)這個理兒。”她還記恨著那日賢妃要把她賜婚給太監(jiān)的事,一想到此,便半分退路也不留了,只對一旁行刑的嬤嬤道:“三十杖,不可輕了,不可重了,讓賢妃娘娘長了記性就行。”

    嬤嬤們哪里不明白這個意思,連忙應(yīng)下,等她一走,直接下了狠勁打了起來。三十個板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皇后出了景秀宮,才朝養(yǎng)心殿的方向看了看:“殿試開始了?”

    “開始了。”

    “讓人盯著,看看這前三名究竟是不是如那慧覺所說。若是此番真的應(yīng)了,那為慧覺大師怕就不可同日而語了。”皇后淡淡笑罷,轉(zhuǎn)頭而去。

    養(yǎng)心殿內(nèi)。

    三輪問答已經(jīng)問完,皇帝心里也有了數(shù),只讓人把之前所有人考試的案卷拿了來慢慢翻看,看到格外喜歡的,便挑出來放到一側(cè),如此一來就能知道誰是真的有斤兩,誰是渾水摸魚進來的。

    待翻看到王暉遠空白卷子的時候,眉心皺了皺:“王暉遠,可在。”

    “微臣在。”王暉遠立即上前行禮,心跳也跟著加速了,他很自信,只等殿試一過,他必定是前三名。

    皇帝淡淡掃了他一眼,對于之前王家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卻也只當做一樁不可信的笑話來看的,并未多在意,而且方才殿試時,他也還算優(yōu)秀。

    正想著,殿外等候的禮部尚書忽然求見。

    太監(jiān)將話傳到皇帝耳邊,皇帝聽完,當即黑了臉,冷冷看著底下的王暉遠,寒聲道:“來人,把他帶出去,終生不得入朝為官!”

    王暉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太監(jiān)便過來拖住了他,他忙道:“皇上,微臣做錯了什么……”

    “做錯了什么?”皇帝冷哼一聲,抬手,便直接招了禮部尚書和他兒子陶謀進來了。

    陶謀進大殿后,不疾不徐的行了禮,才將昨晚的事條理清晰的說了來,但他并沒有提王汝嫣,只提了王暉遠,道:“今日一早若不是掌柜的見門被鎖上,學(xué)生怕真要錯過此次殿試了。”

    王暉遠怔住,他竟然看出來自己是故意了。

    他轉(zhuǎn)頭看著皇帝忙道:“皇上,微臣昨日只是約了陶公子喝酒,并沒有鎖上門啊,而且今日一早,也是禮部的人通知我讓我來參加殿試的。”

    “王公子,本官已經(jīng)找去通知的人問過,人還沒去你府上,你就已經(jīng)到了宮門口,豈不是早有預(yù)謀?而且那客棧的掌柜也說了,是你下的鎖,他親眼所見,當時你還說遲些再回來。”禮部尚書陶大人寒聲道。

    王暉遠怔住,下鎖的不是汝嫣么,掌柜的怎么會親眼所見,莫不是這陶謀坑害自己?

    他咬咬牙就要開口,皇帝卻是已經(jīng)懶得再聽,直接道:“把人帶下去!”

    太監(jiān)們利落的捂住他的嘴,直接就給拖了出去。

    一側(cè)的徐程青和蔣青書對視一眼,皆是皺皺眉頭,沒再多說。

    殿試繼續(xù),很快皇帝便決斷出了前三名來,第一名狀元是徐程青,第二名榜眼是陶謀,第三名探花是蔣青書。

    皇帝親自決斷完后,才問了問三人的生肖及生辰,答案跟之前慧覺所說一模一樣,這才信了慧覺并非故弄玄虛,而且這三人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不可能出問題才是。

    皇帝親自點了前三名后,便讓所有人都回去了,并挑出了三人的卷子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才讓人去擬了圣旨。

    一側(cè)的公公遞了茶來,看他閉眼揉著眉心,笑道:“皇上,您也乏了,今兒天氣好,不若去御花園走走。聽說公主們今兒都在那處玩呢,您也好過去熱鬧熱鬧。”

    皇帝聽到這話,緊鎖的眉頭才松開了些,站起身松了松筋骨,笑道:“今日朕也得了幾個才子,高興,走,去御花園瞧瞧。”說罷,直接出了養(yǎng)心殿往御花園去了。

    御花園靠近神武門處,神武門不遠,便是賢妃的景秀宮。

    皇帝走過時,還未好好享受今日溫暖的春光,便見天上忽然一片陰影,他直接抬頭一看,看到那五彩斑斕的風箏時,一下便愣住了。

    一側(cè)的安公公見狀,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忙吩咐身邊的小太監(jiān):“去看看是誰在放風箏!”

    “不必了。”皇帝面色微緊,扭頭就要離開,那天上飛得好好的風箏卻忽然一下斷了線,在天上飄了會兒,便悠悠蕩蕩落了下來。

    皇帝見到前面掛在書上的蝴蝶風箏,負在身后的拳頭死死攥緊,面色鐵青:“賢妃現(xiàn)在何處?”

    立即有太監(jiān)上前道:“皇上,賢妃娘娘沖撞了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責罰打了三十板子。”

    皇帝輕哼一聲:“才當了幾日賢妃,就敢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來人,吩咐下去,即日起,撤去賢妃妃位,貶為官女子,到敬貴人身邊去伺候!”說罷,冷漠提步而去。

    安公公聽到這話,也知皇帝是動了大怒,再不敢多說一句,只叫人趕忙把風箏撿走才跟著離開了。

    此時神武門前,侍從們瞧著面前的人,只能為難勸道:“永樂郡主,這里是皇宮,不能放風箏的。”

    “我知道。”徐昭昭著急道:“是我新養(yǎng)的雀兒不聽話,抓了我的風箏到這兒來,侍衛(wèi)大哥,現(xiàn)在風箏飛進去你了,你幫我問問,可別驚擾了宮里的貴人,我再不去了。”

    那侍從聞言,也不好得罪這位新晉的郡主,只得托人去宮里說,不多時便有小太監(jiān)撿著風箏出來了。

    林錦婳坐在不遠處的馬車里看著那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的樣子,知道事情八成是成了,她本以為還要過一會兒呢,現(xiàn)在看來,皇上八成正好在御花園附近。

    不多時,徐昭昭拿了風箏回來了,上了馬車才激動的看著林錦婳,道:“錦婳姐姐,咱們這樣就報仇了嗎?”

    “回去等著聽消息。”林錦婳吧莞爾,今日那掌柜的為了求饒,倒說過賢妃最怕的一件事,便是風箏。掌柜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錦婳猜測八成跟茵嬪之死有關(guān)。皇上重見舊物,必然會想起舊日傷心事,前兩日就算是顧及太后體面沒有對賢妃動手,這一次怕也是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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