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dāng)初回國的時候,白羽芊曾考慮過,要不要把凱凱一起帶上,可那時孩子不到兩歲,白羽芊又是為了替老白翻案才回來,還要忙著工作,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孩子,所以將他托付給了澳洲那邊的朋友們,孩子幾乎是在幾個朋友接力照顧下長大。
折騰了兩年,老白的案子始終沒有進(jìn)展,白羽芊現(xiàn)在基本也放棄這個想法,接受了岳凝之的建議,轉(zhuǎn)而申請保外就醫(yī),當(dāng)時她認(rèn)為,按照成例,以老白的身體狀況,很快能被批下來,到時候再把孩子接回來,或許算個差強(qiáng)人意的結(jié)果。
然而,老白的保外就醫(yī)卻卡住了,卡得莫名其妙,白羽芊再怎么著急也無濟(jì)于事,可凱凱現(xiàn)在愈來愈大,要開始接受教育,總不能一直讓他留在澳洲,白羽芊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把凱凱提前接過來。
一天的工作正式開始,上午是白羽芊練功的時間,進(jìn)到她和葉江江共用的那間首席練功房,白羽芊熱過身后,挑了一段《吉賽爾》的音樂,便跳了起來。
白羽芊跳的是《吉賽爾》第一幕,村姑吉賽爾對愛情充滿了夢想,深深地愛上了阿爾伯特伯爵,心里的喜悅無以言表,練功房里,白羽芊舞步輕盈,堅硬的足尖鞋碰觸到地板,發(fā)出“嗒嗒”的清脆響聲。
這一刻,白羽芊沉浸在舞蹈中,似乎自己變成了青春可人的天真姑娘,滿懷初入愛河的興奮,憧憬著美好未來,無論如何想不到,下一刻,她的愛情將遭受到滅頂之災(zāi),而這災(zāi)難,來自她深愛男人的背叛。
一曲終了,白羽芊收住了步伐,練功房門口,突然傳來了掌聲。
白羽芊扭頭看去,原來是同樣穿著練功服的葉江江站在那兒。
朝著葉江江點了點頭,白羽芊走到旁邊,拿過搭在把桿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汗珠,剛才她不間斷地跳了一大段,停下來稍有些喘。
葉江江走到白羽芊面前:“羽芊姐,既然跳得這么好,為什么把這個角色讓給我?”
白羽芊將毛巾拿在手上,沖著葉江江搖了搖頭,表情淡然地道:“我一直相信,你的水準(zhǔn)足以成為首席,也絕對有能力演繹吉賽爾,這個角色并非是我讓你的,我拒演的原因,只是對吉賽爾那種……義無反顧的愛情,產(chǎn)生了懷疑!
葉江江看向白羽芊,表情有些愣怔,甚至是不解:“多美好的愛情啊,為什么要懷疑,如果是我,也愿意為愛一個人,不惜赴湯蹈火。”
白羽芊笑了笑,一邊繼續(xù)擦著脖子上的汗,一邊拿過自己的物品,準(zhǔn)備將練功房讓給葉江江,畢竟人家的舞劇不久就要上演了,總需要多多排練。
正要出去的時候,葉江江江突然朝著白羽芊身后問了一句:“羽芊姐,其實你以前和君若是認(rèn)識的,對嗎?”
白羽芊回頭看看葉江江,并沒有否認(rèn):“我在克拉克芭蕾舞學(xué)校上的學(xué),有一段時間,我曾經(jīng)在傅家位于德國巴伐利亞鄉(xiāng)間的古堡做女傭,的確曾見過傅先生!
葉江江差點笑起來:“不可能吧,女傭?”
“為什么不可能,傅家給的薪水不錯,工作也不繁雜,只是利用暑期,陪伴傅君若不良于行的祖母傅老夫人,我在傅家古堡掙到的錢,足以支付我當(dāng)時昂貴的學(xué)費!卑子疖窡o所謂地道。
“可是,”葉江江似乎還有些疑惑:“你們看起來……不像是主仆!
白羽芊笑起來:“又不是舊時代,你總不會覺得,我見到傅先生的時候,還得卑躬屈膝地稱他一聲‘少爺’吧,傅家和我的雇傭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結(jié)束,而且,大家本來就是平等的!
葉江江似乎還有些將信將疑,看向白羽芊道:“昨天你被人搶包,其實本來君若可以讓他司機(jī)下去救人,結(jié)果是,君若自己跑下了車……”
“我只能說,傅先生一向有正義感!卑子疖氛f到這一句,語氣里壓制不住帶了一絲譏諷,隨后再也懶得講下去,轉(zhuǎn)身便出了練功房。
白羽芊對她和傅君若關(guān)系的解釋,似乎并沒有解開葉江江心里的疑團(tuán),或許就是從這天開始,葉江江望向白羽芊的眼神里,總是帶了一些探究和迷惑,還有……防備。
白羽芊向來敏感,自然能感覺出來葉江江的不對,不免好笑,其實傅君若這種換女人如換衣服的花花公子,他的女友真不是一般人能當(dāng)?shù)昧耍慌聲r刻都會有將被取代的危機(jī)感,就算是受寵至今的葉江江,大概也認(rèn)為,只要女的,都是她潛的競爭對手。
這天岳凝之打來電話的時候,白羽芊正要下班,已經(jīng)在更衣室換上了一條藕色的掐腰長裙,將頭發(fā)束起,還淡淡地化了一點妝。
今晚有個約會,而且外頭有車已經(jīng)在等著她,一位剛從國外回來的長輩打來電話,說是非常想見一見白羽芊,白羽芊欣然應(yīng)允,只因為對那位長輩心懷感激。
“羽芊,那天你見馬主任,沒答應(yīng)過給他什么好處吧?”一向急性子的岳凝之律師,在電話里“噼里啪啦”地問道。
白羽芊有些失笑,那天差點被人占了便宜,因為不想讓岳凝之有什么負(fù)擔(dān),白羽芊也沒告訴她,馬主任要的“好處”,實在讓人作嘔。
“不是早跟你說了嗎,那天不歡而散,人家不愿意幫忙!卑子疖冯S口回道,已經(jīng)在往樓下走。
“那就好,剛才我聽到消息,馬主任已經(jīng)被停職,正在接受紀(jì)檢調(diào)查,聽說是被舉報有貪污受賄行為,而且舉報人提交了充分的證據(jù),”岳凝之說到這里,頗有些如釋重負(fù)地道:“我現(xiàn)在放心了,真怕你為了救你爸,拿錢填他,回頭給自己惹到麻煩!
白羽芊搖了搖頭:“算了,我當(dāng)時就覺得馬主任不靠譜,也沒打算請他幫忙,麻煩你幫老白申請保外就吧!”
“放心啦,上次是我眼瞎,差點連累你掉坑里,這回我一定盡心盡力把事情辦好!痹滥陔娫捓锎蚱鹆税,隨即道:“晚上請你吃飯,算我向你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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