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身后的,是個身材矮小瘦削的老者,面相陌生,我第一時間并未認出,正欲相詢,腦海里卻忽然回想起當初在深圳,調查余福達案時,在果園地窖內發(fā)生的種種事情,這才認出來,眼前這病懨懨的白發(fā)老者,是當時對我出手,幾乎將我殺死的韓家天師,也就是當時韓穩(wěn)男口中的“四叔”!
當年他出手殺我,自然是我仇敵,但畢竟有韓穩(wěn)男這層關系在,我心里對韓家倒沒多少怒氣,只是看著他,冷淡道,“我與韓穩(wěn)男乃是同輩,四叔這稱呼,卻是折煞晚輩了。”
韓家天師咳嗽兩聲,笑道,“我輩修士,只以修為論交。周兄如今已是天師,老夫雖虛長幾歲,卻不敢托大。”
當年在我面前,他甚至都懶得解釋一句,直接便動手欲將我誅殺,而今天,他臉上掛著笑容,話里話外都透露出幾分討好……我撇撇嘴,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只要自己有足夠的修為,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見我不言,韓家天師又道,“當年在深圳,巫道之爭的大勢下,我也是迫不得已,還望周兄勿怪當年之事。”
我本來也沒把當初的事放在心上,也不愿跟他多說,便搖搖頭,“以前的事,我早已忘記了,不知韓兄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韓家天師明顯松了口氣,笑道,“周兄當真是豁達君子!也罷,當年之事,咱們就不再提了。今天我來找周兄,主要是受人所托,想請周兄今日擂臺大比之后,到我西城山洞天暫居之處,與故人一晤。”
西城山洞天?故人?我眉頭微皺,沉默片刻,方才問道,“韓兄說的西城山洞天,可是十大洞天內排行第三的全真圣地,太玄總真洞天?”
“沒錯。”韓家天師臉上帶著一絲淡淡自豪,點頭道,“我韓家本就出自西城山洞天,乃是西城山洞天于俗世行走之支脈。”
說完他似是有些感慨,又道,“老夫當年資質不足,離開西城山洞天,來到俗世。本以為此生都要終老俗世韓家,卻不曾想,臨老卻受人福蔭,重回了祖地……”
我對他的境遇不感興趣,腦子里只想著他前一句話。
韓家出身于西城山洞天,西城山洞天可是在十大洞天之內排行第三的存在,莫說現在王屋洞天落難,就算鼎盛時期,西城山洞天的實力也不比王屋洞天差多少,這韓家天師身為西城山洞天之人,實在無須面對我時,將姿態(tài)擺的這么低。
見我面露疑惑,韓家天師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感慨完后,便拱手笑道,“話已帶到,還請周兄到時赴約,老夫這便告辭了。”
說完,他起身便要離開,不過才剛走出去兩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轉過頭來,又對我道,“對了周兄,當年在深圳,那個陽神……后來如何了?”
陽神?他說的應該是燕南天。我看著他,淡然道,“既然我還活著,那陽神自然便是死了。”
我說的平淡,韓家天師聽完,瞳孔卻是微微一縮,對著我又拱了拱手,這才終于轉身離開。
等他走后,我坐在椅子上思索起來。
他先前說起故人,我第一個反應便是韓穩(wěn)男。但當初韓穩(wěn)男進了那血祭井,據陸振陽說,只有他一人走了出來。而且即便韓穩(wěn)男能活著出來,這韓家天師可是他四叔,怎么會為他行走,代他傳話?
可若不是韓穩(wěn)男,我在秦嶺韓家,或者說這西城山洞天內,似乎也沒有所謂的故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西城山洞天有什么陰謀?
剛這么一想,我便搖頭否決了,以西城山洞天的實力,真對我有什么敵意,壓根用不到陰謀。十大洞天之內,無論哪一家,實力都極其恐怖。就連現在衰落的王屋洞天,還有王燦兩個叔祖鎮(zhèn)守。在他們的眼里,如今的我,不過一螻蟻罷了。
我正思索著,此時王燦從遠處走了回來,他應該是看到了剛才韓家天師過來與我交談,對我拱手后,開口問道,“圣人,方才那人是西城山的人?”
我點點頭,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王燦頓時露出驚訝,“圣人在西城山洞天還有故人?”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他說的是何人,不過既然給我?guī)Я嗽挘俏冶氵^去看看,到時自然便知。”
王燦想了想,點頭道,“那今晚我隨圣人一道過去。”
王屋洞天有護山陣法存在,只有王燦可以動用,由他陪同,安全自然無虞。我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談論完這件事,擂臺上,羅天大比第二輪宣布正式開始。
規(guī)則依然是首尾對戰(zhàn),所以,今日第一場,便是王屋洞天出戰(zhàn)。因為十大洞天今日也要參戰(zhàn),今日擂臺規(guī)則便更改為一次只進行一場。
老阿福已在旁邊恭候多時,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叫上胖子和阿福,抬腳往擂臺上走去。
與我等對戰(zhàn)的,正是王燦今天跟我討論過的天姥岑福地,依舊還是昨日出戰(zhàn)的那三個人,分成三個小區(qū)域,彼此抱拳施禮之后,便各自交手,站成一團。
胖子這家伙戰(zhàn)斗經驗不多,雖然在臺下興致勃勃,但上來之后,卻十分小心,起手便是一個易于布置的簡單防御陣法,然后也不看對手,直接繼續(xù)布置更加復雜的防御陣法,壓根一點主動進攻的意思都沒有。阿福那邊則要激進的多,沒多久便各自祭出了陽神,以陽神斗法,一招一式都兇險到了極點。
最輕松的則是我這邊。我本來是準備動用卸甲劍的,但等對面的印章天師出手之后,我發(fā)現他的實力的確只有天師后期,與昨日一般無二,并無什么隱藏手段。所以,我干脆也沒用卸甲劍,只靠著一些簡單的法訣與其交手。
此時我已有天師中期修為,加上巫道雙修,本身實力便不比對方弱,顫抖片刻之后,彼此斗了個旗鼓相當。等徹底摸清對方實力之后,我也不想再夜長夢多,直接祭出自己的天師印章,逼得對方也不得不將印章祭出。
我的天師印章有四字,且因巫道雙修的緣故,大小也不比對方差,精粹程度更勝于他。祭出之后,我毫不猶豫,操縱著印章,便直接朝對方頭頂的印章鎮(zhèn)壓而去。
天姥岑的印章天師似乎也被激出了血性,目光中兇戾之色一閃,干脆不躲不避,也操縱著印章迎了上來。
兩枚碩大的天師印章,猛地撞到一起,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轟鳴。碰撞之后,我的天師印章依舊留在原地,對方的天師印章則是明顯有了破損,一股明黃色的氣流從內飄出,印章明顯縮小了一圈,悲鳴著回到那天姥岑天師的頭頂,縮回百會之內。
天師印章內有純陽氣,乃是印章之根基,此人印章純陽氣已泄,數年苦修憑空消散,根本無須我再做什么,他目光之內帶著驚懼,直接開口告負。說完,生怕我再追殺一般,匆匆跳下了擂臺。
我取勝之后,擂臺下觀戰(zhàn)的眾人中,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了陣陣驚呼。方才祭出印章時,我雖然已經盡力遮掩,但兩枚印章碰撞之時,遮掩的氣息卻消散不少,雖然印章上的具體內容并未暴露,但不少人已經看出我的天師印章上,共有四字。陣陣驚呼也正因此而來。
實際上,印章上的字也不算什么秘密,我心里并未在意,取勝之后,也走下擂臺,并未著急回去,而是站在擂臺下,抬頭往胖子和阿福那邊看去。
此時阿福那邊也已經獲得了勝利。跟王燦想的不一樣,阿福一上來便極其兇悍,甚至不惜動用了陽神中的純陽液,以搏命的打法,在我之后,很快便也逼得對方投降。只是消耗比我打了不少,但有王屋洞天里的四條真龍脈在,恢復起來,卻也不算太難。
我和阿福各自取得勝利,這一輪,王屋洞天便算是安然度過了,胖子那邊贏不贏已經不重要。不過胖子這家伙顯然不管這些,此時他的戰(zhàn)斗還未結束,倒不是說他實力不行,實際上,他這邊的實力差距,甚至比我那邊還要大。
胖子最先布下來的那個簡單防御陣法,一直到他再次步出一個極為復雜、威力極大的防御陣法之后,尚還未被打破。等天姥岑福地那個年輕的識曜地師終于將最外層的簡單防御陣法打破之后,抬眼又看到一個遠比剛才厚實凝重的多的防御陣法時,幾乎崩潰。但這年輕人卻有恒心,咬著牙也不認輸,開始了一場蚍蜉撼樹一般的較量。
胖子這家伙是真的猥瑣,躲在防御陣法笑嘻嘻的看熱鬧,也不出手,這場戰(zhàn)斗,最終以天姥岑識曜地師脫力昏厥而結束。等結束之后,胖子才大大咧咧的站起來,收起防御陣法,沖著擂臺下的眾人嘻嘻一笑,抬腳走到了我身邊。
看著這個活寶,我也是一陣無語,沒說話,直接帶著他回到了王屋洞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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