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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后,我才依依不舍的松開了姽婳,帶著一絲希望,對她輕聲問道,“這次能留下來嗎?”
姽婳原本歡悅的神色微微皺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眉梢帶著深深的無奈。
她牽住我的手,輕輕說道,“我……明天就得離開。”
我沉默著,也拉起她的手,朝著火神廟里走進去。
回到那間我們一起生活過的屋子里,我們倆相偎坐著。
我不再問別離之事,只是跟她講述這半年里我經歷過的事情,給她說我突破到天師境界的‘天生圣人’印章,給她講了王屋山洞天的羅天大醮,給她講了藏鋒和卸甲劍的故事,給她講了地宮下的咫尺天涯大陣。
她靜靜地聽著我說話,臉上帶著歡悅的笑容。
但是當我問起她這半年在什么地方時,她卻搖搖頭,不愿意告訴我,說是一旦說了出來。我們可能再也不能見面了。
天道不可言,我無從揣摩姽婳的心思,但大概是因如此吧。
很快夜便深了,我們在床上相擁而眠。
她閉上眼睛依偎著我,睡得很香,我卻整夜都不敢閉眼,生怕醒來的時候。她已從我身邊消失。
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夜。
這一夜很漫長,但我覺得還是太短。
一清早,天還沒亮,姽婳就醒了過來。
我用胖子昨天拿過來的一些米和菜,熬了一鍋粥。
姽婳的身體比之先前愈發凝實,不待我問,便拿起碗筷,吃的香甜。
一起吃過飯之后,我親手為她梳理好妝容,然后一起走到外面的山崖邊坐下,我攬著姽婳,她輕輕靠在我身上,兩個人一起,靜靜等待日出。
微風之中,姽婳的發絲隨風飄飛,輕輕掠過我的脖頸。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
很快,天邊第一抹魚肚白悄然浮現出來,第一縷晨光暖暖地灑在了我們身上。
來不及欣賞初生的朝陽,我便發現姽婳的身軀開始慢慢虛化。
終歸還是來了。
“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的!蔽艺玖似饋,看著姽婳朦朧的眼睛。堅定對她說道。
姽婳并未回應我的話,只是柔柔的看著我,嘴角帶著笑,身軀卻越來越黯淡,最終消逝在我的視野中。
這一次我沒有再去試圖阻攔,因為我知道此時無論做什么都是徒勞,沒有任何意義,要想帶回姽婳,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到沒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帶走才行。
在姽婳身影消逝的最后一刻,一道纖細模糊的聲音卻突然在我意識中響起。
“逐鹿蚩尤冢,半部死人經!
這是姽婳的聲音,我很熟悉,但聽清楚之后,我卻愣住了。
蚩尤冢?死人經?
姽婳這話什么意思?半部死人經……難道我手上的這部《死人經》不是完整的?另外半部在逐鹿蚩尤頭顱冢里面?
沉思片刻之后,我心里霎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我手上的《死人經》只是全書的上半部!
事實上,這一點我以前也有過疑惑!端廊私洝飞嫌涊d的東西很豐富,幾乎將風水玄學,堪輿砂水,道法,符箓等等,全都囊括了進去,但是記載的很多東西都是屬于知識層面的,具體的修行法門卻很少提到,關于天師之后的境界更是一個都沒有。
由此,我曾經猜測過,我現在手里的死人經很可能不是完整的。
《死人經》是帶領我踏如修行界的鑰匙,是姽婳親手交給我的,上面記載的很多知識,比如今修行界內流傳的內容更加詳細,也更加準確。
如果我猜測的沒錯,手里的死人經真的只是上半部分的話,那按照我的推測,上半部記錄的是知識理論,那下半部記載的,應該是相應的修行法門,以及御敵術法。
而這,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按照姽婳剛才傳給我的話,這下半部《死人經》恰好便是在河北蚩尤頭顱冢里面,與陸振陽要我去的地方一致,如此說來。我這次答應陪陸振陽去河北逐鹿走一趟,還真答應對了。
只是這樣一來,我更要謹慎小心。別的不說,這下半部《死人經》萬萬不能讓陸振陽知道,更不能讓他拿到。
與此同時,我心頭還有一些擔憂,會不會陸振陽也是知道了下半部死人經的消息。方才邀我到河北逐鹿一行。
沉思片刻,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打。
首先,從我和陸振陽這么多年的接觸上看,他并不知我有《死人經》這回事。另一方面,陸振陽曾在蚩尤肩髀冢被得到過蚩尤傳承。這次他去蚩尤頭顱冢,多半也是為了傳承一事。
最大的可能是,他在蚩尤肩髀冢內得到的傳承也不完全,需要到頭顱冢去獲取全部傳承。而不會跟《死人經》有關。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世事無常,下半部《死人經》既然出現在了蚩尤冢里,那應該跟蚩尤存在一定關聯,陸振陽如今已經獲得了蚩尤的一部分傳承,難免不會知道些什么。不論如何,到時候我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一邊,我所疑惑的還有另一件事。
姽婳為何要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才將這個消息告訴我?
以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是忘記了,更何況,她用的還是靈識傳音的方法,肯定另有深意。
思來想去,我也想不到答案,只能猜測是她不方便說。就像開始我問她去了哪里。她也不肯告訴我的原因一樣。
天道不可言。
她不敢說出來,就是怕被天道知曉。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這本《死人經》的來歷,也與天道有關。
思索著這些事情,我沒再外面多站,轉身回到了火神廟大殿之中。
如今胖子拿到了丈天尺。我們在面對陸振陽時自保無虞,可是光是自保還是不夠的,這一趟關系到我能否拿到《死人經》下半部,我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萬全準備。
之前我思索過,現在的我,唯一能對陸振陽起到威脅的,便是在我體內孕養多日的軒轅劍。但光有軒轅劍還是不夠,軒轅劍只能作為出其不意的殺招,如今我和他相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如果不能一劍將其重傷,陸振陽肯定不會給我下次機會。
要是祭祀惡靈還在就好了,以它那可以獨立抗衡十八位天位的實力,再加上軒轅劍,陸振陽就算再強橫,我也不相信他能夠抵擋得住。
可是如今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自從上一次在尸陰宗外離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半點消息,當時他說只等他把體內力量消化完后,便會回來找我,還說待他恢復之后就能把我身上的麒麟蠱給抹去,可如今這么久過去了。連麒麟蠱都在蚩尤肩髀冢內脫離了出來,我也順利晉升到了天師境界,可他依舊不見蹤跡,也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
就在這時,我的相柳皮袋中突然傳出一陣波動,打開一看,竟然是很久都沒有用的那支陰陽閻羅筆,正在劇烈晃動。
這閻羅筆,乃是文山一脈的傳承之物,當初在玄學會的雛鳳賽上,我就經常從張非文那里借來使用,后來見我用得順手,張坎文執意將其贈送給我,只是以我現在的境界,這個法器在與人對戰過程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就一直放在相柳皮袋里,很久都沒有管過了,不想這時卻莫名自己晃動起來。
我將陰陽閻羅筆取來,握在手里想要仔細觀察一下,然而在離開相柳皮袋后,閻羅筆突然從我手中掙脫了出去。
我原以為它是要飛走。卻不想只是圍著我繞了一圈,然后便停在了我面前的沙土地上,筆桿無人操縱,卻自己晃動起來,飛快在沙土地上寫出幾個大字。
“速來深圳!”
在寫完這四個字后,陰陽閻羅筆便跌落到地上,再沒了動靜。
我來不及驚訝閻羅筆居然還有這樣的功用,看到這四個字,我便隱約猜到深圳那邊肯定是出事了。
上次在深圳時,我和張坎文合力用文山硯將小王厲體內的邪物暫時鎮壓,后來為了去找七星艾草,我去了趟香港,繼而從青丘國將其得到,但是因為蚩尤肩髀冢之事,加上跟張坎文約定的時間還早,我一直也沒來得及回深圳,F在算算時間,距離張坎文當初鎮壓邪物半年的預測,雖說還有一些日子,但依我對張坎文的了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定然不會用如此急迫的方法通知我。
很可能是小王勵出現了意外!
事情緊急,容不得耽擱,我趕緊回到火神廟,進了那條地下通道,匆匆往村子里趕回去。
回到村里,簡單跟胖子和林叔說明了情況之后,我便準備離開。但這時,胖子卻要和我一起去。說他的陣法說不定能幫上什么忙。
反正隨后還要跟胖子一起去河北逐鹿,我便點頭答應了。臨走時,我告訴林叔,現在他被龍虎山發現,村子里不安全,這段時間最好去火神廟里住,暫時不要回來,如果回來的話,千萬要小心,而且不能在村里長留。
看林叔點頭應下,我才放下心來,帶上胖子一起離開了。
從我們老家到深圳距離挺遠,要想趕緊過去,最快的方式就是乘坐飛機。胖子雖然依舊沒有突破天師境界,但事情緊急,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讓胖子忍著不適,一起乘坐飛機趕往深圳。
等我們從機場出來,一路趕到風水玄學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看著店門口掛著的停業牌子。我心里一沉,愈發肯定小王勵那邊出了事。
剛一進門,我便發現王永軍,王坤夫婦,以及謝成華和劉傳德,這一大堆人都圍在樓下,臉色俱都有些沉慟。
尤其是王永軍和王坤叔侄倆,此刻正神色緊張地往二樓望著,王坤媳婦更是閉著眼雙手合十,不停的祈禱。
看見我進了屋,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寒暄,直截了當的問王永軍。是不是小王勵出事了。
王永軍一臉愁容,跟我說明了情況。
據他所說,今天早上的時候,小王勵的身體忽然開始出現異常,胸口那塊黑斑不停的往外冒黑氣,像是有個東西要從他身體鉆出來一樣,張坎文嘗試了好幾次都鎮壓不住。然后他就把小王勵抱上樓去了,還特別交代諸人,不要讓任何人上去。
黑斑開始向外冒黑煙……我心頭頓時也覺不妙,顧不得再跟他們說話,急匆匆的跑上了樓。
來到張坎文的房間外,還沒進門,便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陰邪之氣。等推開門之后,我抬眼往里面一看,登時便瞪大了眼睛。
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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