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杯盞捏在手里,抬頭去看妙貴妃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傻白甜,爽快地說道:“好嘞”。
長袖遮面,杯子一傾,杯底已空。
妙貴妃見她把茶喝下去,臉上就露出了陰陰的笑。
“妹妹這里坐,我怕你一會兒說著說著就要倒下去。”她開口,雖還是叫著妹妹,卻再不用掩飾對莊思顏的鄙視。
莊思顏倒不意,重新在她對面坐下來,還試著拔了一下琴弦:“姐姐這琴彈的可真好,有空也教教我唄。”
“怕你沒命學(xué)。”妙貴妃接口。
莊思顏抬眸,睜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問:“怎么會?算命的說我且活著呢,活完一世,還能再活一世。”
妙貴妃冷笑,話鋒一轉(zhuǎn)說道:“莊昌遠(yuǎn)把你安在皇上身邊,不就是為了給他翻案嗎?現(xiàn)在案子也翻了,你的作用也沒有了。”
莊思顏此時裝的跟個傻子似的,一邊聽著妙貴婦說話,一邊用手在琴上摸來摸去,那寬寬的宮裝袖子就在上面也來回摩擦,她的手指卻沒碰到半分。
“怎么會呢,我的作用還大著呢。”她的話說的漫不經(jīng)心,態(tài)度也越來越隨意。
妙貴妃這會兒卻有些著急了。
她下的猛藥,吃了就會要命,根本沒有救的時間。
她料定了就算是凌天成知道也拿她沒辦法,反正他不敢動她,而這個女人也死了,什么事都沒有了。
妙貴妃很毒,而且是明目張膽的毒,誰惹了她,她都敢直接要對方的性命,這才是她在后宮橫行的原因,當(dāng)然這個原因的另一個因,還是她母家的強(qiáng)大。
她平時很少與誰走近,也知道凌天成根本不會愛哪個女人,所以她的狠毒用的時候極少,可并不代表沒人知道。
凌天成提醒莊思顏離她遠(yuǎn)點,也是怕這個。
他對莊思顏的寵愛,人盡皆知,就算以前的事情妙貴妃都不在乎,難免她會對這次也不在乎。
可她一旦在乎了,就會對莊思顏下手。
下手就沒有挽回的余地,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哪怕是事后把這個女人也處死,但他的顏兒還是會離開他。
自從溫宅回來以后,莊思顏好幾天都不見他。
他知道出了一些問題,可是最近他手里的事情太多,加上莊思顏刻意躲他,就把事誤了。
今晚軒殿門口的侍衛(wèi)來報,住在浮碧亭的清貴人,過來給莊思顏取衣服,說是她在太后宮里,怕回來的晚了,冷。
凌天成問:“什么時候的事?”
那侍衛(wèi)想了一下才回:“大概一個時辰之前……”
凌天成折身就回,身子快如閃電往寧壽宮里而去。
守門的太監(jiān)一看是皇上來了,一邊上前去打“哈哈”,一邊通知別的宮人進(jìn)去通知太后。
而寧壽宮的正殿里,此時莊思顏已經(jīng)爬倒在桌子上了。
妙貴妃聽到凌天成來的消息,一點也沒慌,只是手指撫在琴弦上,跟剛開始見莊思顏時一樣,隨意地拔弄著音符。
凌天成進(jìn)門就看到了莊思顏,盡管她爬里面,相對于正襟危坐的安太后,還有勾人心魄的妙貴妃,她的存在是最不起眼的。
然而凌天成卻一步跨了過去:“顏兒……,顏兒……”
他把莊思顏抱進(jìn)懷里,感覺到她身體的涼度,又怎么叫她都不醒來,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他沒跟妙貴婦廢話,抱起莊思顏就往外面走。
可妙貴妃這會兒身子一起,卻纏住了凌天成:“皇上何必緊張,婉妹妹只是睡著了而已。”
凌天成目光冷森:“讓開,她如果有半分差遲,你就別活了,我并不怕你們安家,只是懶得因你們耗神而已。”
他用力甩開妙貴妃的手,再次往門口走,卻見安太后已然站在那里。
這下徹底激怒的凌天成。
“真是活膩了……。”他伸手就往安太后的身上的打,連一分猶豫都沒。
“崩”的一聲響,安太后往后退了幾步,嘴角已經(jīng)出了血跡,人也搖搖欲墜。
可妙貴妃又跟了過來。
凌天成這次就沒再多說,一個掃踢,直接把妙貴妃踹了出去,剛好摔在了她之前坐著的榻上,而身子的上半部分也爬在琴弦上。
“她已經(jīng)死了,你就把她抱到太醫(yī)院,也沒人能救得了她。”
妙貴妃笑著說,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當(dāng)年我父親助你奪帝,你曾答應(yīng)他會一生一世愛我一個人,可是才不過幾年,你已經(jīng)三宮六院,妃嬪無數(shù),你如此食言,就別怪我下手狠。”
凌天成咬牙:“我是說過一生一世愛一個人,但卻沒說那個人是你。”
說完話,人再次往門口走去。
卻聽到懷里的小人兒一聲嚶嚀:“你們吵什么?”
然后莊思顏抬起了頭,眼神迷茫地看看凌天成,再看看妙貴妃,一下子從他身上跳下來:“對不起啊妙姐姐,我剛怎么說著話就睡著了,實在對不起,一定是您的琴音太迷人,所以我才會聽睡著的。”
凌天成,妙貴妃,包括靠在墻上的安太后,全都是吃驚地看著她,如看鬼魅。
“怎么了你們?為什么都這么看著我?我知道剛才睡著是我不對,不過皇上你怎么在這里呢?”
妙貴妃第一個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短暫的震驚以后,她沖過去就想掐莊思顏的脖子。
卻被她靈巧地躲開,本來凌天成還想幫她擋一下,卻被她順帶著一拉,也完全躲開去,直接讓妙貴妃撲了個空。
妙貴妃還要再去捉她,莊思顏卻已經(jīng)先聲奪人:“妙姐姐先別忙,還是讓我先提醒一下你,你下的這個毒,如果有解藥的話,自己最好現(xiàn)在服一點,或許還有用。
你若只追著我打,那毒發(fā)的時候可就晚了。”
妙貴妃愣住,她的眼睛已經(jīng)是赤紅色,但只頓了半秒,就從袖子中拿了一只藥丸吞下去。
片刻后,妙貴妃的臉色開始變了,青一陣紫一陣,不過最終還是回到了慘白。
她的人也虛弱地爬倒在地,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莊思顏伸手解了自己的衣扣,把外衣脫下來,輕輕一甩就罩到了那把琴上,然后對一邊的太監(jiān)說:“這衣服和琴上都有毒,你們把它拿出去埋了吧。”
一屋子的人,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連凌天成也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莊思顏卻慢慢走到妙貴妃的身邊:“妙姐姐,你的琴彈的真好,人也長的很漂亮,可是太蛇蝎心腸了呀,這個樣子很容易就把自己的害死的。”
妙貴妃還想說什么,莊思顏已經(jīng)起身,往門口走去,問凌天成:“你要不要走?”
凌天成什么話也沒說,跟著她就出來了。
出了正殿的門,凌天成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到莊思顏的身上。
而寧壽宮的門口,蘭欣也等在那里,手臂上挽著莊思顏的衣服:“娘娘……。”
“走吧,回去了。”莊思顏說,順手把凌天成的衣服還給他,拿了自己的衣服:“這里還挺冷的。”
凌天成的眼睛一直看著她。
到此刻他亦不能相信,她的顏兒無事,好好的活著,走在他身邊,而那個多次下毒的妙貴妃卻被自己毒到了。
他想知道這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她,在宮里會護(hù)她周全的,可是今夜的事,若不是她自己機(jī)靈,這會兒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天人永隔了……。
一直進(jìn)了軒殿,站在正殿與偏殿的分岔口,莊思顏才轉(zhuǎn)身看著他問:“想知道她們給的毒茶我為什么沒喝下去嗎?”
凌天成搖頭。
莊思顏說:“因為我知道那茶有毒。”
凌天成:“……”
“知道有毒,我當(dāng)然不會喝,不過皇上您就比較膽大了,知道有毒卻還是會去。”
凌天成怔住,站著半天沒動。
莊思顏已然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偏殿,并且把門關(guān)上。
她知道安太后大半夜叫她,就猜了沒有好事,但莊思顏那個時候還沒想到自己這么容易脫身。
所以才讓米月清去軒殿通知。
她知道有人一定會告訴凌天成的,她在軒殿的一舉一動,其實凌天成都知道,所以他應(yīng)該也知道去寧壽宮的危險。
那杯茶莊思顏并未嗅到毒藥的味道,但是泡的太濃了點,一眼就看出來在遮掩什么。
在危險地方,一個小舉動都會讓自己沒命,她從事偵探多年,遇到過很多事,全都是靠自己警覺性,一次次脫險的。
這次也是一樣,所以在她拿起袖子掩杯時,就已經(jīng)把茶盡數(shù)倒進(jìn)了衣袖里。
幸好古代的衣袖又寬又大,而那杯茶也真的沒多少,所以才會做到不留一點痕跡。
而在莊思顏重新回到榻上時,就開始把衣袖上的茶抹到琴弦上。
也幸好是她提醒的及時,妙貴妃又不是直接飲用,只是手上沾了點,所以毒性散發(fā)的不快,才把她的命也救回來。
莊思顏并不仁慈,她只是很清楚如果妙貴妃死了,那下面還會有另一個出來。
有其找一個不明不白的敵人,不如把一個明的放在那里,這樣更有利于自己防她。
況且上次,她送莊昌遠(yuǎn)的玉如意給安太后,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事有些不對勁。
如果這回妙貴妃折了,那安太后也會受其累,莊昌遠(yuǎn)案子里的新線索就會就此中斷,重新找線也是很麻煩的事。
因為這種種的原因,莊思顏在處理此事的時候,就多留一條路。
不過凌天成在寧壽宮說的那番話,又把她漸冷掉的心暖了一下,這也是她回軒后提醒他,溫青并不十分可信的原因。
從溫宅的一切來看,溫青應(yīng)該是個能力很強(qiáng)的人,而且凌天成也信任他,但這人很詭異,讓人拿捏不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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