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第二輪飯沒吃完,葉元裴就回來了。
看她一眼說:“走吧。”
莊思顏“哦”了一聲站起來,也沒跟榮家的人再打招呼,就這樣跟著葉元裴就出來了。
直把榮家那群仆人看的又是一個目瞪口呆。
尤其是管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們原本進來就是兩個人,怎么后來變成一個了?也沒人知道,現在兩人又一同出去,這是怎么回事?
管家跟著出來,送至大門口,看著兩人牽了馬,揚長而去,心里跟長毛似的了,半天不得安生,偏偏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莊思顏一離開榮家,就問葉元裴:“找到什么沒有?”
葉元裴簡單地答道:“回去再說。”
一同進入將軍府,一同進入別院,一同進入葉元裴的書房,然后兩人把門關上。
葉元裴這才從懷里拿出一個小東西出來。
莊思顏看到這東西,難以掩飾地又發出一聲長嘯。
“我去,葉元裴,你什么時候拿這東西,你丫太過份了,都不跟我說,你……。”
她太激動了,伸手想去搶對方手里的東西,卻被葉元裴一下子躲開。
莊思顏恨的牙癢,一邊叫著一邊接著去搶。
一來二去,兩人又打成了一團。
直到葉元裴覺得玩夠了,才問她:“時面有榮吉的證據,你還要不要看?”
當然要看,但是這相機真的太跳戲了,莊思顏好像拿過來自己玩啊,到時候拿進宮去,給凌天成拍照,還可以給那些嬪妃們拍照,一定特別好玩。
她這么想著,嘴然不禁又露出笑意,眼睛也往葉元裴的手上去瞄。
葉元裴搖頭:“這玩意兒用不了多久,電量是有限的,用完就跟廢物差不多了,你到底還看不看?”
“看……”莊思顏馬上正色,還加重語氣說:“當然要看,不過咱們可以把照片洗出來啊,這樣,到時候就不擔心沒電了。
哦對了,我下次再穿過去,能帶回來一臺電腦嗎?”
葉元裴搖頭,對此人的貪得無厭已經放棄了,低頭去擺弄相機。
里面拍了榮吉這些年管理戶部的一些帳冊。
這些帳冊,如果是沒有問題的,應該在文淵閣才對,可葉元裴卻在榮吉的家里發現了。
盡管匆忙幾眼,他還沒看出里面的問題在哪兒,但是從榮吉使用它的次數上看,還是會有不一樣的東西在里面。
莊思顏眼饞著相機,一邊看那些拍回來的圖片,一邊說:“單看這個我們很難發現問題,不如你把相機借我,我去把文淵閣的那份帳冊也拍一遍,到時候兩份一對,就很容易看出問題 了。”
這是一個好方法,葉元裴也沒多說,照片瀏覽的差不多后,用一張內在卡把東西存下來,然后換了一張新的給她,同時把相機也交給她了。
莊思顏手拿相機,當下就要回宮去。
葉元裴卻看著外面的天色說:“宮門都關了,明天再回去吧。”
莊思顏朝他笑:“宮門關了我也能進去,而且晚上文淵閣沒人,我正好可以大展手腳。”
說著話,人早就往外面走去,也不管葉元裴是不是擔心,牽一匹馬就往皇宮而去。
她后面自然有青氏兄弟跟著,但是最近京都城里不太平,近日又剛下過雪,連路都不太好走。
葉元裴想了片刻,還是跟出來,遠遠尾隨著她,直到入了宮門才放下心。
可就在他轉身往回走時,卻看到一個人影很快速地隱進了一條巷子里。
竟然有人跟蹤,而且還是他竟然沒發現?
葉元裴不動聲色,連往回走的速度都放慢了,很有點想引對方出來的意思。
可直到他回到大將軍府,那人都沒出手,而且好像跟了兩條街后,就不再跟了。
這反倒讓葉元裴想不通對方是要干什么?
這一夜,葉元裴過的挺忙,他真的穿越回去了,隨便找了一家相館,把自己存起來的照片全部洗了。
這是細活,急不得,所以摩挲著就整了一夜。
而莊思顏進了宮以后,也沒有先回到自己的寢殿,而是直接去了文淵閣。
她的特殊身份,讓值夜的侍衛都沒攔她,所以可謂是光明正大的進去,并且很快找到了榮吉的帳冊。
戶部歷年的賬冊多的要命,幾個書架上都擺滿了,做的標記,按照日期和內容擺放在一起。
莊思顏站在那書架邊就犯愁了。
剛才只顧著琢磨怎么把相機拿過來,卻沒怎么看葉元裴拍的是哪個時段的賬冊,又是什么賬冊,現在這里這么多,自己要拍哪個給他比對呢?
如果不是同一個時期的,他拍了今年了,莊思顏卻整了個去年的,那比對還有個鬼用?
她朝自己的頭上拍了一巴掌,很是怪自己不用心。
不過人都到這兒了,也不能空手而回,干脆在里面看起那些帳冊了。
戶部的進出帳冊,表面還做的很漂亮的,收支雖不能平衡,但是每一筆的出處,都有詳細的記錄。
莊思顏在宮里經歷的事少,很多東西她只是聽凌天成提過,但大盛朝具體發生過哪些大事,又是怎么處理的,她卻全然不知。
這會拿著帳冊,就有意先一些自己聽過的事去看。
像上次賈明淵賑災的事,拔了多少銀子,拔了多少糧。
還有就是多年前凌天成的那次。
不過莊思顏看到那到那筆數字的時候 ,心里的疑惑就加深了。
同樣是賑災,賈明淵分了糧,也分了錢,短時間內基本可以穩入災民,不會出大的亂子。
可凌天成那次,卻沒有糧,只有錢,而且是很大一筆錢,五百萬兩黃金。
黃金的比例,比銀要多出許多,這樣一筆東西著實叫人心驚。
更奇怪的是,黃金從戶部里劃出來,交到凌天成的手里,他并非沒拿著錢立刻去災區,而是不知什么原因還在京都城里停留了幾日。
也就是在這幾日里,黃金不翼而飛了。
事情很蹊蹺,也很巧合,從時間還有整個事件的發展上,稍一推測,就會感覺到陰謀的味道。
莊思顏先前只看到了丟錢的案宗,并不知道別的消息,就沒往深了去想,現在把所有事都整合到一起,越看越不對勁。
她把幾起賑災的出帳都攏在一起,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一包就出了文淵閣。
文淵閣的帳冊,能查就已經是皇上給的特權了,是萬萬不可以帶出去的。
現下守門的侍衛,看著莊思顏手里包著一包東西,就覺得有問題,要她打開來檢查。
莊思顏就站著跟他耍賴皮。
當然這沒任何效果,那侍衛很盡忠職守,軟的硬的,莊思顏說了一堆,人家就是奔著一條,非要檢查了才肯讓她走。
最后莊思顏沒辦法,只能又退了回去。
多的帶不了,那就少帶一本吧,當是參考算了。
選來選去,還是選了賈明淵賑災的那次,在她看來,這次事件剛發生不久,人們記憶也新,而且莊思顏也是參與的,所以在比對的時候,可能還會發現別的細節。
她卻沒想到凌天成看到這帳冊會是什么想的反應。
把東西扎好,綁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把袍子放下來,又披上披風,這么一出去,除非那侍衛是火眼金睛,不然根本看不出來莊思顏拿了東西。
所以這次,她很順利地就出了文淵閣,一路往凌天成的軒殿奔去。
來來回回已經折騰了很多時間,莊思顏趕到軒殿時,差不多已經是三更天了,宮門已經閉上,凌天成也上了龍榻,睡著沒睡著只有他自己知道。
莊思顏在外面叩門,聲音還很急。
宮里的小太監一開門,見是她,就不敢怪罪,但也沒敢就這樣把她放進去,畢竟現在皇上都歇下了。
急巴巴的進去報了李福,李福也唬了一跳。
他是知道莊思顏出宮去的事,這會兒大半夜的趕回來,又急著要見皇上,定然是出了要緊事。
心下有了決斷,就吩咐小太監:“快讓婉妃娘娘進來。”
自己則輕聲輕腳地進了凌天成的內寢,剛出聲:“皇上……”
凌天成就在里面問:“什么事?”
聲音很清醒,好像并沒睡著一樣。
李福壯了膽,趕緊把事情說了。
凌天成沒等他的話說完,只聽到“婉妃”兩個字,人已經從龍榻上起來,隨手抓了李福遞過來的外袍,隨便披上就往外走去。
莊思顏離宮,差不多把他的心都帶走了。
她在時,凌天成雖然夜里也時常睡不好,但是心里不煩,也算是安穩,有時候看一會兒書也就過去了。
可她一出宮,凌天成夜里就只剩下為她擔心,擔心她的安全,吃不好睡不好,完了還要擔心她是否跟別的男人走的太近。
縱然是相信她,但是有些男人不可信。
現在人突然回來,若不是出什么事,她定然不會趕到這個點,所以凌天成出來的時候,嘴唇都有些發白。
在門處看到莊思顏急急火火地進來,頭發上還染著幾朵雪花,衣服的下擺也都被雪打濕了。
忙著一把抱住她問:“你沒事吧?”
莊思顏被他摟的有點發暈,用力喘了一口氣,才鎮定下來說:“我沒事啊,怎么了?”
然后她看凌天成披在身上的衣服,突然好想像起什么似地說:“哦哦,你睡覺了是吧?不好意思啊,我沒看時間,覺得事兒挺急的,就趕緊過來找你了,要不咱們明天再說,你接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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