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的街道上，火焰在燃燒，血在流淌，高樓大廈一棟棟的坍塌，滾滾濃煙散發著刺鼻的味道彌漫。
世界末日的景象，在這個場景表達得淋漓盡致。
年捂著左手的斷臂，沉默不語。
莽牛凝聚而成的左手小臂，已經被魔神夢魘斬斷，這也就意味著，莽牛已經殉職了。
因為那條小臂已經被魔神夢魘切割得支離破碎。
年已經感受到了魔神夢魘的強大。
除了感慨自己修為不夠，年也有些感慨。
他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都說十方強者是無之境界的后期，他們又被成為十方王者。而無之境界之上，被稱為不朽帝皇境，這個境界與之前的境界如同一個分水嶺，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將無之境界之前境界的人碾壓。
很早之前，龍爭剛進入時空管理局的時候，就聽說時空管理局拉攏了一個成為了皇者的穿越者。這個所謂的皇者，便是不朽帝皇境的超級大能，因為一旦到達而不朽帝皇境之后，便是超越了所有宇宙百分之九十的人。
再在不朽帝皇境之后，那個境界被稱之為洪荒王神境。
這個境界已經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可是在其上，還有一個境界，那是至高無上的境界，抵達了頂端的境界，這個境界被叫做“混沌圣神境”，現在所有宇宙，抵達這個境界的人，只有寥寥數人。
天道麾下，也只有排列在“最不可能殉職”的七十多個人的金字塔最頂端的那兩個人——善與惡，才抵達這個境界，他們同時又被稱作陰與陽。
再往上，就是現在唯一的天道了。
后天、先天、元之境界、心之境界、無之境界、不朽帝皇境、洪荒王神境、混沌圣神境。
年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輸的不冤。
只怕，今天真的要殉職了。
自己拼盡了全力，通過融合，好不容易有了相當于比十方王者更勝一籌，無之境界大圓滿的實力。甚至隱隱有半步不朽帝皇境的強大。
可是，明顯魔神夢魘已經徹底踏入不朽帝皇境了。
如果這不是一個魔神族，時空管理局甚至會去拉攏，因為一旦踏入不朽帝皇境，跟踏入這個境界之前的人比，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自己之前接下那一掌，純粹是那一掌原本是要打在孝臣身上，魔神夢魘懶洋洋的根本沒怎么出力。
更可怕的是，不朽帝皇境的人，已經初步領悟到了那一絲屬于自己的大道真諦，完全沒辦法用扭曲時空的方式去改變，去滅殺。這也是為什么那個時候，那個皇者的穿越者，局里選擇去拉攏，而不是強行開戰。
“無之境界，分天罡三十六階，地煞七十二階，一共一百零八階。能修煉到大圓滿，跨入不朽帝皇境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年看著魔神夢魘，不知怎么的，內心就充斥了一種無比傷感的情緒。
他昂頭看天，說道：“沒想到，魔神族的實力比之我想象的還要夸張，就連綜合評價戰力并不是非常厲害的你，都已經跨入了不朽帝皇境。我仿佛看見了未來，那是一片怎樣的腥風血雨。”
在年所想象且看見的那個未來里，時空管理局的同伴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隕落，那場面壯烈且充滿了悲涼。
魔神夢魘已經不是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那個形象了。
他已經恢復了自己原來的相貌，青面獠牙，身材魁梧，雙爪龐大而充滿了銳利，背生雙翅，胯下猶如幽魂靈體飄舞。
只是，他還是像斯斯文文的偽裝狀態一樣，喜歡聊天，和龍爭呆在一起都可以啰里八嗦個不停。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的道，不是一個道，所以這也就無法避免發生慘烈的事情了。只是，成大事，就必須如此不是嗎？”魔神夢魘剃了剃自己龐大的爪子。
“天道唯一，你說的此道，非彼道也。”
“所以說，你天真就是這樣了。換個詞，也可以說是心酸，是無知，是可憐可悲可嘆！”魔神夢魘展開雙臂，笑道：“你以為三千大道爭鋒時期，我們族群的名字真的叫魔神族嗎？這還不是你們天道定下的稱呼，為大道所不容，則為魔神！我們也就自嘲，不僅自稱魔神族，還把自己的姓氏全部改成魔神，用來勉勵自己不要忘卻為何而戰，為何努力罷了！”
“而你！”魔神夢魘一指年，“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可憐可悲可嘆的小角色罷了，就算是融合成了一個戰力卓越的半步不朽帝皇，你依舊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憐蟲。”
年一臉茫然，同樣也充滿了詫異：“什么三千大道？”
魔神夢魘搖了搖頭，一瞬間，再次沖上前。
年目光立馬變得凌厲，在幾個呼吸之間，與魔神夢魘交鋒了三千六百八十五回合，然后悶哼著敗退，右臂、左腳都被斬碎，胸膛、臉頰，也都被劃出了觸目驚心的傷口。
而魔神夢魘，只是身上的戰甲多了一絲絲微不可察的裂痕罷了。
“凌鼠、紀馬、魁虎……”
年的臉色慘白，渾身的血汩汩而流。
魔神夢魘再一次沖上來，這一次，幾個呼吸間再一次交鋒兩千八百三十四次，只是這一次的交鋒里，明顯是年被碾壓的趨勢。
這一次再次停止交手，年的胃部被掏空，身上多處被捅穿。
而魔神夢魘也只是戰甲的裂痕越來越多而已。
“月兔、銘羊、裟蛇……”
年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敗。
他做出了自己也知道是臨死反撲的舉動，再一次變化，化身，氣息的波動強行再一次提升到了巔峰狀態，同時，他的外形也發生的巨大的改變。
猶如洪荒猛獸！
龍頭、虎紋、牛角、蛇尾、雞冠、羊蹄、兔唇、猴毛、馬脖、鼠爪、犬舌、豬耳，簡直就是十二不像的一個猛獸，這是年，同時，也是爆發狀態的年獸。
可惜的是，年獸的一只爪子，屬于鼠爪的爪子，殘破不堪；屬于馬兒一樣的脖子，也盡是致命傷痕；虎紋也同樣黯淡無光，沒有絲毫洪荒靈獸才有的光澤；兔唇也是想被從中割裂，觸目驚心；一只蹄子，屬于羊的蹄子，同樣像是畸形；更別說那斷裂的牛角和斷裂了一半的蛇尾了。
這殘破不堪模樣的年獸，還真少了太多原本該有的氣勢。
魔神夢魘緩緩搖了搖頭。
“無用功，無用功。”
他抬起龐大的利爪，斬下。
……
唐人街，聊著天的兩個婦女，表情漸漸有了變化。
“誒，你剛才說的那個什么，虎年？什么意思？”
“啊啊，我，咦？我也不知道。”
“年又是什么……”
“奇怪了，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在亂七八糟說些什么……”
一些華裔行人路過那家掛著寫有“牛”的燈籠的餐館。
“這家店好好笑哦，竟然寫了個牛字在燈籠上面。”
“哈哈哈，可能是覺得自己的餐館特別牛逼吧，這家老板會玩，我要進去吃吃看到底牛不牛逼。”
老板本來窘迫的想要將燈籠取下，可是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立馬迎客。
一旁，時空管理局的一群人。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的人眼睛瞪圓，有的人渾身顫抖，有的人驚慌失措。
孝臣忽而跪倒在地，一抬頭，眾人才發現他雙目含淚。
他仰天長嘆道：“世間已無十二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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