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洛斯恒挺拔而瘦削的背影,洛夏莫名的心酸,為了整個洛家,洛斯恒承受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好在他依然是十八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的大男孩。
回到家的洛夏,還沒來得及回房間,就被司婉清叫住,而站在司婉清旁邊的正是洛夏所謂的父親洛驚鴻。
兩人臉上表情出奇一致,均是怒氣騰騰,司婉清先開了口:“你這個小賤蹄子,帶你去參加你大伯的生日宴,原本是出于我的一番好意,讓你多出去見見世面。”
“不求你像小恒一樣表現出眾,但也沒讓你去砸場的,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讓你大伯掃了興、失了顏面,你還懂不懂規矩,越大越不懂事,我的天啊,驚鴻,我真是快要被她氣瘋!”
司婉清轉身將頭靠在洛驚鴻肩上,裝得跟真的一樣。
洛驚鴻雙臂張開,環抱住司婉清,連看都不愿多看洛夏一眼,聲色俱厲道:“我怎么會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你的存在簡直就是洛家的恥辱!”
洛夏一開始被司婉清叫住時,是想著挨兩句罵,忍忍就好了,這幾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但兩人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一個比一個說話莫名其妙。
洛夏實在有些忍不住:“請問爸、媽,我哪里砸場、哪里又不知羞恥?”
司婉清一把推開洛驚鴻,一轉身‘啪’的扇了洛夏一記響亮的大耳光,許是還未解氣,又再補一記,打得洛夏一個趔趄。
這幾年,洛夏都不記得到底挨了他們多少耳光,她并不覺得臉上有多疼,真正讓她感覺到疼的是他們對她說過的那一句句鉆心的話,尤其是洛驚鴻。
“你一個小賤種還敢和我們頂嘴,真是翻了天,今天不把你制得服服帖帖,我就不姓司,有種你給我等著,洛驚鴻,看好她!”司婉清穿著她那恨天高,‘踢踏踢踏’一扭一扭的上了二樓。
洛夏心里‘咯噔’一下,接下來是不會有她好受的,她想立刻轉身沖出別墅大門,可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若今天逃離,怕是會成為司婉清永久笑話她的理由,而且以后更不會有好日子過。
索性心一狠,站在原地不動。
她倒要看看他們今天敢不敢打死她。
洛夏仍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看看洛驚鴻臉上此刻會不會有一絲憐憫的表情。
當她望向洛驚鴻的一瞬間,洛驚鴻厭惡的別過了頭。
那一刻,洛夏是徹底的心如死灰,這就是她所謂的生身父親。
在洛驚鴻的眼里心里,她的地位還不如家里一個小小的傭人。
也罷,今天就決絕的做個了斷吧!
以往一直不愿離開,除了是完成奶奶的心愿,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洛夏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被她的一言一行所感化,也許還會試著慢慢的接受她,她也能過上一回正常家庭該有的生活。
可是她不僅錯了,而且還錯得特別離譜。
果然,溫情于她而言,終究只是奢求。
思緒在不斷的蔓延,‘踢踏踢踏’聲也在不斷的接近。
洛夏平靜的盯著司婉清手中的棒球棍,緊隨著棒球棍被揚起的弧線,緩緩的閉上雙眼。
第一下,是打在洛夏腿上的,被打的那只腿條件反射般彎曲,洛夏努力讓自己繼續保持站立的姿勢,她絕不能就此被輕易打倒。
第二下,實實在在的打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洛夏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慣性的朝前踉蹌幾步。
洛驚鴻就站在邊上,像看好戲似的,眼睜睜的看著棒球棍無情的落在洛夏身上。
眼前一黑,洛夏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但她還是不愿屈服。
第三下,洛夏已處于絕望的狀態,靜靜的聽著司婉清怒不可遏的謾罵、靜靜的等著司婉清手中的棒球棍繼續毫不留情的落下。
媽媽,我的親生母親,不管您有多恨我,我今天可能都會過去找您的,如果就此而離開人世,那么這也算是洛夏的最后遺言。
而棒球棍這一次卻遲遲未落下。
“媽,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難不成您想要打死姐嗎?您是不是瘋了?”極速趕回來的洛斯恒驚見這一暴力場面,他做夢都想不到,母親會恨洛夏到這般地步。
司婉清高揚的棒球棍終究看在洛斯恒的面子上,未落下:“是,你媽我就是瘋了,我告訴你,都是被這個小賤人給逼瘋的。”
洛驚鴻拿過司婉清手中的棒球棍:“婉清,看在兒子的份上,今天就算了吧,你消消氣。”洛驚鴻體貼的安撫著情緒仍在不斷波動的司婉清。
“要不是顧忌到兒子在場,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還不趕快從我眼前滾開、立刻消失!”司婉清越發的張狂,已經敢當著洛斯恒的面毫不掩飾的數落洛夏。
“媽,夠了!您和爸要再這樣對我姐,別怪我帶著姐一起從這個家搬出去!”洛斯恒下了狠話,他真不忍看見洛夏一次又一次的被父親、母親打罵。
一番話氣得司婉清身體瑟瑟發抖:“好啊,我不活了,親生兒子被一個小賤蹄子同化腐蝕,現在還準備要棄父母而去,我這個做母親的真是太失敗,試問還有什么臉面茍活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司婉清一改在外人面前的優雅,像潑婦般的沖向旁邊的紅木雕花柱。
好在洛驚鴻阻攔及時,才沒有撞上去,否則以她憤怒的沖撞力度,必定會頭破血流。
司婉清再有不是,畢竟還是洛斯恒的親生母親,洛斯恒顧及到此刻司婉清的情緒,也沒再多說什么。
他扶著洛夏往門外走去。
還沒跨出別墅大門,就被司婉清慌亂的叫住:“你還真要帶著這個小賤人離家出走?”
“媽,請您別再一口一個小賤人,她是我姐、我姐!我帶我姐去醫院上個藥不過分吧!”說完,帶著洛夏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還好傭人李媽電話打得及時,不然洛斯恒怎么能知曉洛夏剛才面臨的嚴峻處境。
接到電話的洛斯恒,以箭一般的速度開車飛奔回來。
雖然保不了洛夏的毫發無傷,但至少沒讓洛夏再受到更多的痛楚。
第三下,處于完全被激怒的司婉清,很難保證洛夏不會就此被打殘或者說直接一命嗚呼。
與此同時,洛斯恒挽救洛夏的同時,也在無形中拯救了司婉清。
無論是故意傷人罪、還是過失殺人罪,都是司婉清承擔不起的后果。
“恒兒,你回來!回來!”司婉清憤怒的扔掉手中的棒球棍,追出了別墅。
只可惜洛斯恒的車身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洛驚鴻走過來溫柔的將司婉清擁在懷中:“別為了那死丫頭氣壞身子,不值當。”
司婉清臉上總算緩和幾分,不管何時何地,洛驚鴻都是站在她一邊的,那就足夠讓她有更多的機會和理由去懲治洛夏。
洛夏坐在副駕駛座,稍微動動手、直直腰,就疼得齜牙咧嘴。
可她不想表現得太過明顯,讓洛斯恒跟著擔心,于是忍著痛苦別過臉去,假意是在觀賞窗外的風景。
“姐,一定很疼吧!”洛斯恒伸手用力握住洛夏的手,他此時的心也不比洛夏好到哪里去。
洛夏以為極力掩飾,就不會被察覺,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洛斯恒發現:“小恒,我能有什么事,從來到洛家的那天起,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你姐我命大,不必為我擔心的。”
反握住洛斯恒的手,洛夏心里總算找尋到了一絲安慰。
十指緊握,那是姐弟真情的傳遞、是血濃于水的溫暖。
到‘伊多利亞’醫院后,經醫生一番檢查,幸運的是除了背部和腿上出現大塊淤青外,還未傷及骨頭。
即使如此,也夠洛夏受的,肌肉處傳來的疼痛足以令洛夏邁動步子都困難。
剛才坐在車上還沒覺得有這么疼,現在是越來越疼,洛夏終于是忍不住,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當醫生給洛夏上完藥時,才發現枕頭已被她的淚水浸濕一大半。
作為醫生,尤其是作為認識洛斯恒的醫生,更不好多說什么,只好把洛斯恒叫進來,告訴他不必住院,只需依照醫囑,每天為洛夏抹上兩遍藥就行。
醫生隨后識趣的離開病房。
洛夏想要硬撐著起來,試了幾次,現在的身體都支撐不了她的重力。
看著旁邊袖手旁觀的洛斯恒,洛夏終究硬著頭皮開了口:“小恒,還得你扶我一下。”
洛斯恒表面冷漠,內心則五味陳雜,他并非無動于衷,而是氣憤洛夏的故作堅強:“姐,在我面前,你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嗎?”
“小恒,是我錯了,我只是不想被你看見我這副羸弱不堪的模樣。”淚水仍噙在眼眶。
“姐。”洛斯恒將洛夏扶起坐在床沿,并緊緊抱住洛夏。
洛夏伸出雙手回抱住洛斯恒挺拔的腰身,任憑他五指用力插在她后腦的發絲中。
她能感受到來自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全部的溫暖與愛護。
“小恒,我肚子有點餓。”洛夏窘迫的說道,本來在宴會上就沒吃多少,經過這一番折騰,肚子屬實是餓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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