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只記得自己在神女太皇太后的寢宮里睡著了,然后醒來就在這里了。可能是又夢游了吧,瑤兒小時候經常夢游到處亂跑的呢。不過剛才瑤兒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夢里有個和你長得很像的阿姨跟我說話來著,還說讓你一定要送我回宮呢。然后還有很多話要我和你一起面對神女太皇太后說呢。說是我幫她這么做了,她以后還會在夢里陪我玩呢。那姐姐,你快送我回宮吧?”瑤兒在憶丹公主懷里邊回憶邊說道。
聽瑤兒說自己有夢游的毛病,憶丹公主也就覺得情有可原了,否則怎么解釋一個八歲小女孩無緣無故來到這陰冷漆黑的冷宮里呢。
當她又聽到瑤兒提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阿姨時,憶丹公主知道瑤兒說的就是她的母妃了,而且瑤兒還說自己母妃交待了她好多話,要和她一起親口告訴神女太皇太后時,也大概知道自己母妃的想法了,那就是請神女太皇太后為她們母女倆做主,洗清冤屈。
對此憶丹公主也是感到又驚喜又擔心,驚喜的是,她也聽說過這個宮里一直傳的沸沸揚揚的傳奇太皇太后的故事,也知道神女太皇太后昨晚剛從西北解決瘟疫危機回來,如果由這個全國百姓,文武大臣以及圣上都敬重的太皇太后出面調查此事的話,也許真的能還給她們母女倆清白了。
因為她雖然只是曾經遠遠的見過一面神女太皇太后,但對于神女太皇太后辦事雷厲風行,公正不阿的品行非常佩服,就連那些不服圣上的大臣也都對這個神女太皇太后心服口服,所以一旦由神女太皇太后出面徹查她母妃冤死的案件,絕對要比圣上的力度還要強大。
只是冰雪聰明,又總是為他人著想的憶丹公主也有些擔心,那就是僅僅憑借自己和瑤兒的一面之詞,怎么才能讓神女太皇太后相信母妃是被殷貴妃害死的呢?
而且瑤兒只不過是夢里遇到母妃罷了,就算她完全能代表母妃說出一切真相,那也畢竟只是個夢而已,是很難讓殷貴妃,還有暗中支持她的大臣乖乖承認罪行的。
就連圣上恐怕也不可以因為一個八歲小女孩的夢來將殷貴妃治罪,先不說文武大臣能否心悅誠服,恐怕百姓們也會覺得太過荒誕不經,認為圣上太過草率和輕信童言降罪殷貴妃,而難以信服的。
由于殷貴妃在公眾面前一向表現的非常親和,經常去寺廟為陛下和百姓祈福,還時不時在寺廟施粥救濟那些極其貧困的百姓,所以不明真相的百姓并不知道殷貴妃的險惡用心,和那些做過無數次的喪盡天良的壞事。
所以憶丹公主擔心弄不好不但不能為她們母女翻案,還連累神女太皇太后和瑤兒被人非議,那就適得其反了。
到時候殷貴妃對她變本加厲地虐待是小事,大不了一死了之就是了,可是神女太皇太后的一世英名,以及瑤兒的安危就不好說了,畢竟殷貴妃只要沒有倒下,以及她背后的勢力不能連根鏟除,就一定會借此機會打壓神女太皇太后,甚至對無辜幼小的瑤兒下死手,也不是危言聳聽的事情。
因此憶丹公主不得不有所顧忌,不想因為一件自己完全沒有把握的事情,害了神女太皇太后和瑤兒。
“這……瑤兒啊,送你回宮可以,但能不能讓姐姐先回宮換件衣服呀?否則這樣去見神女太皇太后就太失禮了。這樣吧,你先陪姐姐回自己住的地方換身衣服,然后姐姐就送你回神女宮,好不好啊?至于夢里那個阿姨交待你的話,要不然以后有合適的機會再說吧,這神女太皇太后剛解決西北瘟疫危機回來,這么晚了,就別打擾她休息了,聽姐姐的話,好不好啊?”憶丹公主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穩妥的辦法。
她之所以想換一身衣服,就是想掩蓋自己今天又被殷貴妃虐待的事情,畢竟她要是穿這么一身送瑤兒回去,就算什么也不說,神女太皇太后也會追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一身傷就是殷貴妃造成的。
到時候殷貴妃以及她身邊的宮女和皇家侍衛都一口否定的話,神女太皇太后也是沒有辦法追究殷貴妃責任的。
所以倒不如像平常一樣,按照殷貴妃的要求掩蓋傷痛,出現在公眾面前才能不得罪殷貴妃,也不會打草驚蛇,讓自己可以繼續待在殷貴妃身邊,那么假以時日,總能找到鐵的證據,到那時再找個更適合的機會揭露殷貴妃也不遲。
當然了,憶丹公主也明白,這么做,就違背了之前她答應娘親要完全配合瑤兒的承諾,可是她心里實在是沒有底,更加不想冒冒失失地這么做了,而害了神女太皇太后和瑤兒。
只是她知道這其中的原委,是很難向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解釋清楚的,所以她連哄帶騙地對瑤兒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如果瑤兒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八歲小女孩的話,那么憶丹公主的這番話也許會有作用,可是對于修煉成精的魔狐瑤兒來說,很容易就聽出了憶丹公主的顧慮,以及所擔心的事情。
對于瑤兒來說,這次是鐵了心要幫助憶丹公主的,所以絕不會因為她的顧慮而放棄自己的計劃。
可是她畢竟目前只是個八歲小女孩的身份,不可能像大人一般去說服憶丹公主,讓她配合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于是,她想了想說道:“姐姐,不嘛,阿姨說了,如果瑤兒不能按照阿姨交待的事情去做,她以后就再也不在夢里陪瑤兒玩了。而且瑤兒想必出來很久了,如果你不馬上送瑤兒回宮的話,神女太皇太后見不到瑤兒,會很擔心的。難道說你想讓太皇太后擔心嗎?”
“姐姐不敢,那……好吧。姐姐現在就送你回神女宮吧。哎,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母妃,丹兒也不知道您的計劃是否可行,但現在丹兒也別無選擇,只能是這么去做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反正本來今天就是打算跳湖自盡的,大不了一會見了神女太皇太后狀告殷貴妃失敗后,再被殷貴妃害死也就是了。反正丹兒已經盡力就是了。只是丹兒擔心會因此連累神女太皇太后和瑤兒就不好了,那樣一來,即使丹兒死了也會心里不安的了。瑤兒,你還小,姐姐的話你不會明白的,但無論結局如何,姐姐和阿姨都會很感激你的。也許以后你的夢里就會有阿姨和姐姐一起陪你玩了呢。”憶丹公主連忙恭敬地回答道。
畢竟以她的身份,怎么能做出讓尊貴的神女太皇太后擔心的事情呢?
只是她又嘆了口氣,對著漆黑的天空說了一番心里話,仿佛她的母妃就在天上看著她呢。
也許是覺得眼前的瑤兒一定會聽得很茫然,又連忙彎腰輕輕摸了摸瑤兒的臉解釋了一下,眼里充滿了疼愛和內疚。
當瑤兒聽了憶丹公主發自肺腑的話,又看到憶丹公主真心實意看她的眼神,也是覺得心里暖暖的,畢竟長這么大,除了神女太皇太后,就只有這個憶丹公主對她這么關心了。
所以在她心里也是更加堅定,這次一定要幫憶丹公主除掉殷貴妃,幫她們母女倆洗清冤屈,還憶丹公主原本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
“姐姐,你對瑤兒真好,瑤兒一定不會讓姐姐有事的。也不會讓神女太皇太后和瑤兒有事的,以后醒來有你和神女太皇太后陪我玩,夢里有長得像你一樣的阿姨陪瑤兒玩,瑤兒就心滿意足了。走吧,姐姐,別讓神女太皇太后久等了。”瑤兒也是動情地摟著憶丹公主的腰抬起頭認真地回答道。
“好!那我們就一起回神女宮吧。如果還有以后的話,姐姐一定會常去看你,陪你玩的。”憶丹公主也是語氣堅定地說道。
“嗯!丹兒姐姐,那我們走吧。”瑤兒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
隨后她倆手拉手一起向靈陽宮門口走去。
在來到靈陽宮門口時,憶丹公主考慮到今晚反正要向神女太皇太后揭露殷貴妃的罪行了,也就沒必要躲躲閃閃地走在宮里了。
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拉著瑤兒的手,走出了靈陽宮,毫不猶豫地向神女宮方向走去。
只是在離開的一剎那,又再次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靈陽宮,算是向自己母妃告別吧,畢竟過了今晚,日后她還能不能有機會回到這里就很難說了。
當她倆行走在宮殿之間的路上時,由于這一片都是冷宮,所以比較昏暗,也看不清遠處,況且此刻又是午夜丑時了,就連巡邏的皇家侍衛都看不到一個。
再加上冷宮里的嬪妃往往都會在午夜無端哭泣,所以走在這樣陰冷漆黑,又隱隱約約能聽到哭聲的路上,也是讓憶丹公主覺得莫名的凄涼,有一種死了以后,像個孤魂野鬼四處飄蕩的錯覺。
就在她極其傷感地拉著瑤兒慢慢向前走時,只見對面出現了幾個燈籠,顯然是有巡邏的皇家侍衛過來了。
只是按照憶丹公主的經驗,一般冷宮很少有皇家侍衛會過來的,因為這里的嬪妃根本逃不掉,也不會有人會來刺殺已經失寵的妃子,所以她也是好奇地拉著瑤兒迎著遠處的燈籠走去,心里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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