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頓時停下了腳步,就連另一邊的白秀也愣住了。
“我怎么相信你?”她沉聲道。
女子沒有回答,只是說道:“幽姐姐,你對白殊的感情果然沒有變,就算你和白棟那小子結了婚、生了子,最牽掛的人也依然還是他呀……”
“別這么多的廢話。”白幽冷哼道,“你知道的,我的耐心向來有限。”
“哈哈哈,這才是和‘朱雀之曈’齊名的‘鳳凰之焰’的風采啊!之前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當年不可一世的‘白家雙姝’之一的白幽,居然變得這么……”
對方吃吃笑了起來。
“你說夠了嗎?”白幽打斷了她的話,還擊道,“方懸翦,二十年不見,你倒是變了許多,我以前可不知道你的話居然這么多。”
方懸翦?!
這人是方懸翦?!
她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只這三個字,已在白秀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突然想到一點,難道方懸翦也和方承影一樣,明面上因為某個事故身亡,實際上卻出于某個目的,一直隱姓埋名地在暗處活動?
說起來,他早該想到此人才對。
被方心稱為姑姑,又精通方、明兩家秘術,除了方懸翦,還會有誰?
只是她的死亡,為她遮上了一層迷障,讓他的推測完全避開了這個人。
“難怪她對白家這么熟悉,又對劫生鼎這么執著。”
想到這里,白秀有了一個新的打算。
既然作為劫生鼎事件的當事人之一的方懸翦并沒有死,那不是意味著,他完全可以從她那里了解當年事情的經過?
更何況,她剛剛還說她知道他父親在哪……
對白秀而言,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好消息——他父親果然還活著!
他這邊正胡思亂想,那方方懸翦撲哧一笑,感慨道:“幽姐姐也會打趣人了呢,還真是難得。
好吧,我就不逗你了,只要你告訴我進入白星移衣冠冢的方法,我就帶你去見他。”
“你能見到他?!”白幽言語間也是難掩驚喜,急切問道,“他到底怎么樣,為什么這二十年前來一直不肯露面?”
方懸翦仍是笑道:“幽姐姐,不要著急呀,等見了他,你自己問問不就知道了。”
白幽沉默了下來,似乎是在斟酌對方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方懸翦也沒有催促,在一邊安靜地等著她回答。
好一會兒,白幽終于作出了決定,說道:“我答應你,但你必須發誓,不能將進入尊者衣冠冢的方法透露給別人。”
“我發誓。”方懸翦誠懇道,“別說發誓,就算你要我把這條命交在你手里我也愿意。再說了,我的為人,幽姐姐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白幽懶得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冷聲道:“把你的傳音入密符給我,隔墻有耳,我可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
白秀有些無奈,他這白幽姑姑還真沒有猜錯,看來他想偷聽也沒有辦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幽再度開口道:“除了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動其他的心思,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方懸翦笑道:“放心吧,幽姐姐,我可不會那么笨,平白給自己多添麻煩。”
她話語一轉,又說道:“說起來,幽姐姐就不好奇這二十年我到底去了哪里,現在為什么又‘死而復生’?”
白幽哂然道:“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方懸翦聽罷,很是哀怨地說著:“唉,你怎么這么絕情,我們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馬’,我的事幽姐姐就連過問一聲都不愿意,當真錯付了我這一番真心……”
她說得‘凄苦’,白幽卻渾然不作理會,什么也沒說便徑直離開了。
直到沒了她的腳步聲,方懸翦這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她幽幽道:“錯付真心的又何止我這一個……幽姐姐,你可知道,這男人啊,可比你想象的無情得多。”
就這說話的空當,她的腳步聲也跟著漸漸遠去了。
白秀心中本就有諸多疑問,眼見現在有了解開的機會,哪里還能錯過,當即隔著墻壁高聲喊道:“方前輩,請留步!”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對方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不消一會兒功夫就離開了這里。
見此情況,白秀下意識摸了摸那墻壁。
看來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只有里面的人可以聽到外面的人說話,外面的人卻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如此精妙的設計,倒顯得這地下室越發古怪了——它的建造者是誰,他又出于什么目的修建了它?
不過經此一番白秀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地下室應該就處于鴻蒙外鎮某個角落。
白幽和方懸翦密會,不可能將地點選在六宗耳目眾多的里鎮,也不可能離開鴻蒙山谷,所以外鎮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他在墻壁上輕輕叩了叩手指,心里已經有了決斷。
他雖然無法確定他的具體位置,但這大致范圍應該錯不了,或許他可以試試用御魄魂引及蹤找找出口。
白秀向來不吝于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推論,當即將破魔之刃抽了出來。
不料就是這時候,他腰間突然一燙,他低頭一看,發現明貪狼玉闕竟微微泛著紅光。
這情形倒是跟在聽魂之地時心方無鬼墜的反應極為相似。
他猛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這里也有什么東西正跟明貪狼玉闕發生共鳴?
他心思一轉,連忙將明貪狼玉闕握在手里,繞著地下室四壁仔細查探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經過某個地方的時候,明貪狼玉闕周圍的紅芒驀地漲了幾分。
白秀伸手敲了敲那方墻壁,原本以為底下會有個暗格,但手下沉悶的觸感卻表明這里并沒有什么異常。
“難道是我弄錯了?”他下意識抬了抬手,端詳起手上的明貪狼玉闕來。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穹頂小孔漏下的光線正巧打在明貪狼玉闕上,一團紅光驟然散開,有如潑墨,映照在那片墻壁上。
與此同時,一陣極為古怪的靈力波動自那光亮間洶涌而出。
白秀正驚詫不已,哪想眼前又是一花,凝神一看,原本平坦空曠的墻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凹槽。
這凹槽和之前那些石門上的一模一樣,估計也是放置玉闕用的,看來這里的確隱藏了一個出口。
他若有所思地道:“奇怪了,之前我明明沒有捕捉到任何靈力的跡象,剛剛怎么會……難道這墻壁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他說的特殊當然不僅僅指之前隔音傳音的布置,而是這機關內似乎隱藏著一股奇特的力量,雖然這會兒它已經消失無蹤。
“算了,還是先離開這里吧。”他一時沒有什么頭緒,不過這點發現也無關緊要,他自然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雖然方懸翦已經離開了,但他依然抱著幾分希望,也許她還沒有走遠。
如此一想,他不再遲疑,將明貪狼玉闕小心翼翼地插入凹槽內。
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一旁的墻壁上傳來一聲極為輕微的咔噠聲,應該是觸動了什么機關。
白秀松了口氣,將明貪狼玉闕重新收好,緩步退到對面,一邊等待暗門打開,一邊凝神查探。
他沒有失望。
不出片刻,一個堪堪可以容他通過的洞口出現在他眼前。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這洞口并不是開在墻壁中,而是緊挨墻壁的地面上。
“這出口……是通往地下的?”白秀隱隱明白了幾分,皺眉道,“難道這不是出口,而是什么地方的入口?”
也不怪他下意識地以為這是一個出口,畢竟一個人來到一個未知的地方,最先考慮的是如何離開這里。
“將我帶到這里來的人是想讓我去某個地方么?”白秀又思索道。
他不由想起了去聽魂之地之前發生的事,那時候他也是莫名其妙暈了過去,然后就出現在了那條本不應該存在的青石路上。
這次情況差不多,或許是同一伙人所為?
那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當然,無論這些人是誰,他之前的推測都不準確,之前暗中跟蹤他的絕不可能是鴻淵島的人。
畢竟鴻淵島的人主要是為了守住鴻淵島的秘密,不會跑到地面上來,更不會將手伸到聽魂之地去。
那會是六宗的人嗎,還是方家或者江家在搞鬼?
白秀一一想來,但這些猜測全都被他否定了。
不,不會是他們。
這些人掌握的線索很多,且勢力不菲,遠非這幾家可比……能同時滿足這兩點的似乎也只有那個所謂的‘王氏勢力’了。
白秀一時驚疑難定。
他倒不是驚訝于這伙人的實力,而是發現了極為蹊蹺的一點。
如果真是王氏勢力在幕后操控著這一切,它的目標肯定也是劫生鼎碎片。
問題就出在這里,他們為什么會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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