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白橈紅著眼睛問道。
方心移開了目光,顯然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白橈面目猙獰地站在那里,紛紛議論聲傳入他耳中,這時候倒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方凌滿意一笑。
她迆迆然道:“既然這是阿心的決定,我們這些做哥哥姐姐的,自然要尊重她的意愿……大宗老,您現在沒有疑問了吧?”
白鎮國凝目看著她,眼中隱隱有怒火閃過。
自打他當上六宗大宗老,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吃了這么大一個虧。
不過他雖有不甘,但也知此事再難扭轉,眼下也只能暫時吞下這口惡氣。
他這心緒來回轉了轉,索性大度一笑,看著白晏和藹道:“如此,老夫就恭喜明貪狼司雙喜臨門了。”
白晏微微一笑,又提起了之前的請求,誠懇道:“那主持一事就麻煩大宗老了。”
白鎮國點頭應道:“兩家聯姻,尤其是和方家這樣的大家族,我們白家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大喜事了,老頭子有幸做個見證自然樂意至極。”
白晏和方凌對視一眼,眸中俱有得意之色,不過面上還是不失禮數地朝白鎮國敬了一杯酒。
三人放下酒杯,主桌其他人各個老奸巨猾,這會兒看足了戲,紛紛朝白晏道喜。
席間又恢復了之前的歡聲笑語,只不過眾人的心思已悄然發生了變化。
明貪狼司和青龍宗今日這一交鋒,竟是前者壓了后者一頭,看來這白家的局勢真地要變了。
白橈魂不守舍地坐下,目光呆呆地看著方心,心里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展成了眼下這個局面。
見他失魂落魄,白澈自是覺得萬分解氣。
之前面對白橈咄咄逼人的質問,他早在心里罵了千八百遍,眼下風水輪流轉,可不正是他們還擊的好機會?
他心思一轉,攬住白秀的肩膀笑嘻嘻地開口了:“我就說你不用擔心,姑姑明白你對方心的拳拳心意,肯定會讓你如愿以償抱得美人歸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看方心一個女孩子都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你作為我這情中圣手唯一的弟弟,可千萬不能落后啊!”
他聲音不大不小,堪堪讓在座幾人聽見,他們都不由露出幾分恍然之色,然后表情古怪地朝白橈看去。
而白橈先是一愣,繼而想起方心剛剛的反應,他猛然明白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
白橈憤而起身,幾乎是指著白秀鼻子罵道:“做你的春秋大夢,阿心怎么可能喜歡你這樣的人!”
白澈早就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立馬站起身將白秀護在身后。
他一抱雙臂朝白橈挑釁道:“我弟弟怎么了?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想對他說三道四,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只這一句話,白橈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漲紅了臉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澈還嫌還擊得不夠,又挑眉笑道:“不過還真是得感謝你。
要不是你不自量力地想出風頭,以致于自己生魄離體被卷去了聽魂之地,我弟弟還沒有機會跟方心相處呢!”
“你們!”白橈的臉紅了白、白了紅,幾乎就要忍不住朝他動手了。
白澈正在興頭上,哪還考慮那么多,也摩拳擦掌起來。
白秀總算回過神來,連忙去攔白澈,示意他不要沖動。
后者雖然順從地坐回了座位,嘴上卻不滿地抱怨道:“就你好欺負,我心中這口惡氣可還沒出完!哼,他之前打你的那一掌我早晚會還給他!”
白秀勸道:“二哥,眼下不是計較這種事的時候,如果真鬧起來,丟的還是明貪狼司的顏面,端地讓其他人看了笑話,姑姑她也不會高興的。”
白澈這才反應過來,扭頭去看主桌,果然見白晏端著酒杯意味深長地朝掃了他一眼。
他心中一抖,暗道好險,連忙轉頭當什么事也沒發生,轉而和另一邊的白桑談笑風生去了。
不過白橈顯然不會這么容易就算了。
他赤紅著眼睛盯著白秀,一字一句地說道:“阿心是我的,你永遠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白秀倒也有幾句話想跟他說,結果剛要開口,白晏那邊已經敬完了酒。
她看了看方心,旋即將視線一掃,最后她的目光停在了白秀身上。
她笑盈盈地對白鎮國道:“那么,大宗老,現在就請您為方心和……白清的訂婚做個見證吧。”
她此言一出,剛剛才鬧過的那一桌全都怔住了。
尤其是白澈,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晏,心里實在不明白,明明可以兩全其美的事情,白晏為何要這么做。
白秀和方心的感情,其他人不清楚,他可看得明明白白,他就不信白晏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冷靜了很多,沒有急著去質問她,而是詢問地看向白秀,尋思著這會不會又是他倆商量好的?
不過他顯然要失望了,白秀臉上的驚詫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更讓他擔憂的是,這驚詫很快便被一種慘白代替。
白秀伸手捂住口鼻飛快地低了低頭,卻無法掩飾他指間倏忽浸透的殷紅。
白澈下意識扶住自己弟弟搖搖欲墜的身形,見他雙目緊閉儼然失去了意識,忍不住急聲喚道:“白秀!”
這邊的動靜總算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原本就注意這邊的方心更是猛地變了神色。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剛要邁出一步便被白晏攔住了去路。
“你未來的丈夫在這里。”她冷眉冷眼地挑了挑下巴,朝白清的方向示意道。
白晏的話仿佛一個牢籠,讓方心動彈不了分毫,她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白清,終于緩緩坐了回去。
“長痛不如短痛,你也不想白秀以后更難過吧。”白晏滿意笑道。
方心麻木地點了點頭,她渾渾噩噩地看著白秀那個方向,眼中只剩下他指間暈開的血色。
它是如此的刺目,仿佛那日印在她心底的照山花不知不覺開在了眼前。
昔日諾言猶在耳邊,她卻要將那最重要的東西親手毀去。
而白澈已經來不及去指責白晏,他輕輕移開白秀的手,果然見自己弟弟嘴角、下巴全是鮮血。
他一時慌了起來。
好在一邊的白彧等人皆已回過神來。
她站起身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二哥,你先別急,四宗老也在這里,他玄醫高明,白秀肯定會沒事的,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說著她轉身朝主桌走去。
白桑回頭看了看兀自坐在座位上飲酒的白晏,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不過很快他就將它掩下了,也對白澈道:“這里環境嘈雜,不適合四宗老看診,不如讓他老人家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去說說,你先帶白秀走。”
白澈慌忙點頭,一把將白秀背起,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廳里之人議論紛紛,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白彧和白桑去請四宗老白天同,自然和白晏打了照面,后者聽他們說了白秀的情況,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直到白天同朝她看來,她才冷淡開口道:“小侄傷勢復發,勞請四宗老幫忙看看,白晏在這先行謝過。”
言下之意,她顯然沒有一起前去的打算。
聽她這么說,方凌不由暗暗打量了她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
下一刻,一旁的方珣將她心中的疑惑悄悄問了出來:“我以前聽說白晏雖然最看重自己大侄子,對幺侄卻是最好,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剛剛那小子臉色灰敗,儼然快要氣絕,她居然一點都不關心他的死活……”
方心不敢再聽,她只有緊緊攥住拳頭才讓自己沒有不顧一切地沖出去。
旁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一旁的方瑾接著分析道:“這倒不一定,也許白晏只是沉得住氣。
要知道眼下正是明貪狼司和我們宣布聯姻的關鍵時刻,能不能打壓住青龍宗在此一舉,我想她也是顧全大局才沒有亂了陣腳吧。”
方珣認同地點了點頭,方凌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她剛剛看得分明,白晏眼中可沒有一丁點兒慌張和擔憂,反而透著一股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聯想到之前白晏和方心說的話,她后背莫名攀上了幾分寒意,旋即她搖了搖頭,連忙將某個想法拋之腦后。
再說另一邊,白天同天生好心腸,也沒計較白晏言語間的隨意,朝白彧二人點點頭,起身和他們一起出去了。
其他人見他們一一離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怎么反應。
白晏不以為意地一笑,端起酒杯朝眾人示意道:“一點小事,大家不要在意,現在就請大宗老為兩位準新人主持訂婚之禮吧。”
一時間,廳中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紛紛朝白晏幾人道喜。
白橈死死地盯著被眾人圍在中央卻始終沒有展露笑顏的方心,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最終還是沒有朝那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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