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反問道,“是表白嗎?我以為是表鐘情呢!
段蕭一愣,一把掬住她的小蠻腰,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他用指尖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無比愉悅地說,“有進步,知道向我說情話了。”
宋繁花拍開他的手,嗔他一眼,正要說話,段蕭忽地把她的臉往懷里一按,深黑的眼抬向半空中,起初半空中什么都沒有,除了白鎧鎧的天光和流云,就是偶爾飛過的雁鳥,但是沒過一會兒,那高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流矢,由遠及近,從高及低,似撕破烏云的閃電,雷霆射來。
段蕭按緊宋繁花,雙腿往馬肚上狠狠一踢,曳起韁繩,那馬受到了刺激,嘶鳴著揚起前蹄,往前猛沖而去,剛沖出去,箭就打了下來。
宋繁花被段蕭按在懷里,出不來氣,她掙扎著抬起臉,問,“怎么了?”
段蕭道,“有殺氣!
宋繁花推開他,扭轉(zhuǎn)過半個身子往四周看,看到后面的那柄長箭,她眉頭一蹙,又往四周看去,末了,她道,“沒人!
段蕭輕聲一嗯,松開她,翻背下馬,下馬后他往那落箭的地方走去,走近,伸手將那箭拔起來,捏在手中研究了一會兒,這才把箭拿到宋繁花面前,問她,“認識嗎?”
宋繁花看著那箭,慢慢的張大了嘴巴,就連眼珠也慢慢的撐大了,她驚道,“是柳紹齊的箭。”
段蕭臉色凝重地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柳紹齊用的箭雖然很奇特,但不一定只有他能用,或許旁人也有用的,但這箭出現(xiàn)在這里。”他瞇瞇眼,仰頭往三元湖的方向看去,“定然是蘇府來人了!
宋繁花道,“只一箭,看來不是想殺你,而是在向你示威!
段蕭冷笑著將箭一拋,竟是不偏不倚,斜插進了馬脖前的鐵鎖鏈里,他拍了拍手,輕狂不屑道,“那就等他們來!
說罷,又翻身上了馬背,坐穩(wěn)之后他沒有立馬走,而是閉上眼睛聽了聽周邊的風(fēng)聲。
宋繁花看他這樣,也不打擾他,安靜地打量周遭。
段蕭豎耳聽了一會兒雜亂無章的鳥聲,從內(nèi)懷的腰兜里摸出一把短蕭來,宋繁花眼中驚奇好奇地咦一聲,段蕭把蕭遞在唇邊,悠悠揚揚地吹出了一個調(diào)子,隨著調(diào)子被風(fēng)吹入空中,那肆林而樂的鳥群里立刻有三只鳥翅膀一撣,飛了過來。
當(dāng)三只鳥立在段蕭的肩頭,他停止吹蕭。
宋繁花將身子倚靠在馬頭上,長長的黑發(fā)順著馬脖子一路往下墜,她也不管,只閑適舒逸地看著段蕭將短蕭重新裝入腰兜,摸了摸那三只鳥的翅膀,從里面取出三戳短信。
宋繁花雙手枕在腦后,仰臉笑問他,“你還會吹蕭的?”
段蕭笑一聲,看她一眼,卻沒應(yīng)聲,只將三戳短信以一種詭異的拼法結(jié)合,現(xiàn)出里面的信息,這次的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話,四個字——整裝待發(fā)。
段蕭瞇了瞇眼,將信甩給宋繁花。
宋繁花接過來看了一眼,笑道,“哦,看來醉風(fēng)城的事情辦妥了。”
段蕭唔一聲,慢慢道,“所以,該進京面圣了!
宋繁花直起身子,抱著他的手臂道,“皇上不是被溫千葉殺了嗎?你這個時候進京,大概真的如風(fēng)香亭所言,不是封賞,而是死劫!
段蕭看著她,認真地說,“為了你,我不會死的!
宋繁花心想,是人都會死,上一世段蕭是如何死的了?好像是死在一個夜里,那一夜雷電交加風(fēng)雨漂潑,死在太守府邸,那個時候她對段蕭沒有感覺,對他的死更沒有感覺,她當(dāng)時隨著宋世賢和柳纖纖去看了他的尸體一眼,那尸體與尋常尸體不同,全身如燒盡的炭灰,又黑又可怕,有人說他是被雷電劈死的,有人說他是中毒而死,說法不一,猜測不一,上一世段蕭死了就死了,她從沒關(guān)心過這人,也從沒過問柳紹齊他是怎么死的,以至于到現(xiàn)在宋繁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前世殺了段蕭,可這一世,她不會讓他再出事。
宋繁花想到這里,微微一笑,說,“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你死!
段蕭內(nèi)心很激動,一半歡喜一半甜蜜,從與宋繁花打成交易開始,他慢慢的被這個女人吸引,她偶爾的調(diào)皮,偶爾的可愛,偶爾的狠辣,大多時候的青春飛揚,肆意大笑,她看上去活的很高興,可她眼中時刻縈繞著讓他難以理解的滄桑之色,或許是因為這一抹迥異的滄桑,讓她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神秘氣質(zhì),這氣質(zhì)像致命的毒藥,誘惑著他一步一步淪陷。
段蕭想到韓廖跟他講的宋繁花在瓊州與云蘇之間發(fā)生的事,他那個時候聽完就已經(jīng)很確信,云蘇也被宋繁花吸引了,再聯(lián)想到京城大街上那一次馬車相遇,云蘇怪異地酸刻他的話,段蕭就越發(fā)肯定,云蘇也對宋繁花動了心。
段蕭瞇瞇眼,伸手將宋繁花從馬頭上抱起來,雙臂緊緊攏住她的肩,說,“你喊過我夫君,與我有夫妻之實,這一生,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宋繁花下巴抵在他的肩頭,看著遠處的天空,笑道,“當(dāng)然!
段蕭笑著吻了吻她的鬢發(fā),說,“走吧,段家軍已往東西虎軍的后方埋伏去了,我們?nèi)ヅc金虎府三軍匯合,四軍立位,東西虎軍就會成為甕中鱉!
宋繁花笑道,“嗯!
可是嗯罷,她卻忽然一撲,將段蕭撲倒在了馬背上,段蕭一愣,下一秒,整個身子被人壓住,他岌岌可危地躺在馬背上,黑發(fā)黑衣全都落在了馬屁股邊緣,若非腳踏在馬鞍上套的緊,他大概會被宋繁花撲摔下馬,他伸手往宋繁花的屁股上一打,怒道,“注意……唔!
本想說注意點的,卻不想,嘴一張,那個女人就吻了進去。
第一次被強吻。
還是以這么狼狽的姿勢。
女上男下。
太失男人的威信與尊嚴(yán)了。
段蕭雙拳緊握,很想將身上的女人摔出去,可忍了忍,又忍了忍,終于在那抹柔軟香甜的觸吻里縱容了她。
段蕭看著頭頂?shù)乃{天白云,聞中空中的鳥語花香,任身上的女人放縱地肆意地侵犯著他,他想,活了二十年,他的所有冷靜自持清白無辜全都被這個女人毀了。
段蕭伸手握緊宋繁花的腰,一個漂亮的反轉(zhuǎn)落地勢,他與宋繁花雙雙從馬背上落了下來,還沒站穩(wěn),宋繁花就被段蕭往地上一壓,沉默地開始進攻。
這一次,宋繁花躺在地上,看著頭頂?shù)乃{天白云,感受著身下小草的青香,聽著耳邊男人漸漸粗重的喘息,她的心,竟第一次出奇地沒了恨,沒了前塵恩怨,只有這個男人的唇,這個男人的手,這個男人滾燙的氣息,漸漸的,將她湮沒。
當(dāng)徹底被占入的那一瞬間,宋繁花閉上眼,心想,她可以忘的,忘記恨,忘記云蘇。
很久很久之后,草上的動靜熄了,宋繁花被段蕭抱在懷里,吃飽的男人神情慵懶,一張情慾漫騰的臉光采照人,他的身體是熱的,心更是熱的,他摟著懷里與他一樣身體滾燙的小女人,輕聲道,“這次不許再喝避子湯了!闭f罷,又緊接著跟一句,“以后不許在外面勾引我!
宋繁花哼哼一聲,臉往他胸膛埋去。
段蕭氣息沉了幾沉,拿起衣服就給她穿,這個女人,沒跟他達成交易前就十分的不守女閨,成天與柳紹齊打架,成天跑堵坊,成天去天琴閣鬼混,但是與他達成交易后她就安分了,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又這般令人招架不住了?
段蕭尋著記憶回想了一下,死活回想不起來他是從何時起開始這般縱容她的。
他甩甩頭,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原本是要給宋繁花穿上的,但那衣服,在草地上壓了那么久,早已經(jīng)凌亂不堪,而且剛剛……咳,段蕭臉一紅,視線立馬從衣服下擺某處濕淋淋的地方淌過,低啞著聲音,對宋繁花說,“外衣很臟了,先不穿了,先穿里衣,用披風(fēng)裹一下!
宋繁花輕應(yīng)一聲,任他穿著。
等穿罷,段蕭將宋繁花抱起來,原本是要去與金虎府三軍匯合的,但想到宋繁花沒有衣服穿,段蕭就將馬頭轉(zhuǎn)了一下,往醉風(fēng)城而去。
到了醉風(fēng)城,段蕭先是找了一家客棧,訂了一間廂房,抱著被他的黑衣蒙的緊緊實實的宋繁花上樓,上樓后,段蕭又叫小二打了水來,等小二得了令下去,段蕭松開宋繁花,對她道,“先洗個澡!
宋繁花嗯了一聲,攏著他的黑衣走到窗戶邊。
段蕭也跟著走過來。
兩人一前一后地看著街道上的情景,稍頃,宋繁花說,“城內(nèi)看不去不太平啊。”
段蕭道,“自然是不太平的,都打仗了,若是還能太平,那也太奇怪了!
宋繁花擰眉問,“你的段家軍與這里的風(fēng)氏駐軍動過手?”
段蕭一手撐在她身側(cè)的墻壁上,一手輕輕勾起那扇木軒窗,觀察著來往街道上提著長矛穿著鐵甲的士兵,唔一聲,道,“風(fēng)香亭領(lǐng)了大半的精兵走了,城內(nèi)留下的,只有一萬不足的弱兵,這一萬不足的弱兵雖然好攻,可風(fēng)香亭有個兒子,是個厲害的角色,他是固守在十里兵場的統(tǒng)領(lǐng),夜不鳴他們想要拿下十里兵場,還得占用三天,必然要與此人對上,此人雖強,對上一二個段家軍倒還能抵得住,可要對上整個段家軍,那他就必死無疑了,如今,我猜,那個人沒死,只是生死不明,是以,這在大街上來回搜索翻弄的士兵,大概就是在找他!
宋繁花聽的一陣驚奇,上下掃他一眼,問,“你怎么風(fēng)香亭有個兒子?”
段蕭抿唇,看著她笑道,“這有什么難的,派人一打聽就知道了!
宋繁花道,“可他這個兒子一直是不認他這個爹的,很多人都知道風(fēng)香亭有個寶貝女兒,很少有人知道他有個兒子的!
段蕭瞇起眼輕笑,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尋問,“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宋繁花一愣,“。俊
段蕭道,“你不單知道風(fēng)香亭有個兒子,你還知道他這個兒子不認他這個爹!
段蕭摸摸下巴,深邃幽黑的眼像激光燈一般落在宋繁花身上,似乎想要將她看個透徹。
宋繁花一噎,不過很快她就面色如常地輕咳一聲,道,“我都說了我是鬼,是你不信。”
段蕭笑著伸手拍了一個她的腦門,“去洗澡吧!
宋繁花撇下嘴,表示你不信,我也無奈的樣子。
門口,小二的聲音傳來,說是熱水備好了,段蕭去開門,將熱水提進來,木桶擺好后,他對宋繁花說,“我去給你買套衣服,你先洗!
宋繁花確實要換衣服,遂點了點頭。
段蕭又看她一眼,低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說,“我很快就回來!
宋繁花哦一聲,一邊往木桶走一邊沖他擺手。
段蕭轉(zhuǎn)身打開門,離開,他剛進客棧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客棧的左前方有家成衣鋪子,所以,出了客棧就直往那里走,快走到門口,被一個人喊住,“你站住!
段蕭一愣,轉(zhuǎn)身面向了大街。
大街上,一個穿著軟面盔甲半身戎裝的女子抱臂站在那里,她手里纏著一條九節(jié)鞭,身材偏胖,大概是因為長年練武的關(guān)系,皮膚偏黑,雖然長的不怎么好看,但氣勢不錯,人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威風(fēng)凜凜的震懾之感。
段蕭看她半天,微微笑問,“姑娘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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