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俊來到刑部,親自面見刑部尚書崔世仁。兩人坐下邊喝茶邊聊道。
“崔尚書,今日靖王是否來過刑部?”宇文俊問道。
“微臣并未見過靖王,康王此話何意,不妨直說。”崔世仁見宇文俊神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難事。
宇文俊叫崔尚書摒退左右,低聲說道:“崔尚書,那本王就開門見山了。本王聽說靖王抓了襄陽主帥劉季成劉大人,還有新野總兵劉叔虎將軍。本王猜測,靖王已經秘密帶他們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雖大,能關押人犯的地方卻不多。想必靖王也知道微臣與戶部尚書劉伯庸大人關系甚密,不會將人送到刑部來。微臣猜測,極有可能會被關到大理寺。這大理寺卿蕭天策,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子。”
崔尚書一語驚醒夢中人,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對啊!多謝崔尚書指點。只是我們如何才能從這大理寺中獲得可靠情報呢?”
“康王殿下,這事就交給微臣吧!微臣有個學生就在大理寺任職,一問便知。明日早朝,微臣向皇上啟奏,要求刑部來審理這個案件。”崔尚書宦海浮沉多年,這種事他早已輕車熟路。
“好,那本王就仰仗崔尚書了,告辭!”
“康王殿下慢走!”
次日,皇上例行早朝。
“諸位愛卿,康王大婚在即,朕邀請諸位到時赴宴,君臣同樂!今日有事請奏,無事退朝!”皇上看看臺下無人啟奏,起身正要走,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此人正是崔尚書。
“皇上,臣有事啟奏!”
皇上眉頭一蹙,心中有些不悅,坐回龍椅,不耐煩地問道:“崔尚書,你有什么事快說!”
“皇上,臣聽說靖王殿下從襄陽抓了幾個要犯,秘密送到了大理寺。臣以為此事應當交于刑部審理。”
皇上明白這崔尚書是想護短,也明白宇文璽這么做的苦心,便問大理寺卿蕭天策:“蕭大人有何高見?”
蕭天策輕蔑地看著崔尚書說道:“崔尚書,你這么說,是覺得大理寺辦案不如刑部?”
崔尚書呵呵一笑說道:“蕭大人,本官并無此意。大理寺屢破奇案,眾所周知,辦案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此案并無什么疑點,到刑部走個流程即可結案,何必大費周章,在大理寺審理?”
崔尚書知道劉季成掌握了很多朝廷官員的受賄記錄,而且他這個人膽小懦弱,稍加用刑就可能和盤托出,所以必須把他轉移到刑部來。
“崔尚書,你了解的還挺多啊?不如你說說大理寺所押何人,所犯何事?崔尚書若是能答上來,本官也好省些力氣,親自將他們押到刑部,交給崔尚書!”蕭天策從容不迫,機智地反駁道。
“這……”此話一出,崔尚書便無言以對。他若是說出劉季成所犯之事,一來坐實了劉季成的罪名,二來自己又攤上了知情不報,包庇貪官之罪。這蕭天策果然是斷案審訊的高手,看似尋常的一句話都暗藏殺機。
“蕭大人何必咄咄逼人呢?你我都是為朝廷效力,區區幾個小蟊賊,交給大理寺審理,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啊!那本官就樂得清閑了,有勞蕭大人!”崔尚書終于還是退讓了,將話圓了回來。
他深知此事若是在朝上聊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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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會引起皇上的關注,到時他就更加難以周旋了。
朝廷上派系復雜,最大的就是蕭劉兩家。蕭家就是皇后一族,主要勢力文官居多,還有一些長安城附近的親兵。
劉家就是劉貴妃一族,主要勢力武將居多,守衛著大周的多個重要的城池。
如今劉家傭兵自重,在朝上的影響力逐漸超過了蕭家,皇上也開始對他們心存忌憚,想要逐步收回他們手中的兵權,又怕會引起軍中嘩變,只能等待時間,讓那些人自己犯了大錯,名正言順地將兵權收回來。
崔尚書恨得牙癢癢,目光兇狠地看著蕭天策,心里說道:“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們蕭家趕出長安城!”
皇上見蕭天策駁回了崔尚書的請求,心中暗暗高興,好不容易抓到兩位手握兵權的劉家人,怎么舍得輕易放手。
“只是幾個小蟊賊,崔尚書就不必爭了,朕明白你的衷心。此案還是交給大理寺審理吧,退朝!”皇上下了朝便回了御書房,卻見宇文璽已在那里等候。
“璽兒,你怎么來了?”皇上問道。
宇文璽作揖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提前審理劉季成一案!”
皇上坐下來回道:“剛才在早朝之上,刑部尚書一直想要審理這個案子,朕也覺得此案牽連甚廣,得盡快審理,免得夜長夢多,橫生枝節。既然人是你抓回來的,那這件案子朕就交給你和大理寺審理。”
宇文璽興奮的說道:“是,父皇!兒臣一定盡快結案,將涉案之人一網打盡!”
……
林府這里日都在忙林妙顏的婚事。
林府兩個女兒都嫁給皇子成了王妃,令街坊鄰居頗為眼紅,紛紛前來道賀,送禮之人絡繹不絕。
二夫人見那么多人來送禮,樂的合不攏嘴,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沒想到妙顏嫁給康王會有那么多人前來道賀,比那林妙語大婚時隆重百倍!”
林妙顏看著那么多禮物,得意地笑道:“林妙語,你跟靖王大婚的時候可沒見那么多人送禮啊?看來世人都更看好康王殿下。總有一天本小姐會成為太子妃!就算你是姐姐,也得向我行禮,哈哈!我都有點想你了,想看看你看到我今日的榮光,那臉色會更難看吧?哈哈!”
這母女倆天真的以為那些人是沖著她們來的,其實不然。皇上成年的子嗣中,只有晉王和康王最為能力突出,二人之中必有一個將來成為太子,繼承大業。
巧的是這兄弟倆都看上了林府的千金,也就是這姐妹倆中間會有一個將來可能會母儀天下。
那些朝中官員都在靖王和康王之間抉擇,選邊站。若是選對了,將來飛黃騰達,世襲爵位。若是選錯了,就怕會被秋后算賬,輕則銷官免職,流放關外,重則人頭落地,滿門抄斬。
但是現在,只要討好了林府,無論是康王還是靖王,都不會怪罪下來,可以左右逢源,所以送禮之人趨之若鶩,絡繹不絕,每天林府的門口都有人排成了長隊。長安城里的大小官員自然不用說了,還有的甚至不遠千里過來送禮,希望能得到任用提拔。
負責抄錄賬本的管家,每天從早登記到晚上,抄到手都快要斷掉了。
林府不知不覺中便被卷入了這場巨大的官場漩渦中,而且還處于一個中心位置,今后恐怕再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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