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老人全身在黑色斗篷之中,仿佛有黑霧繚繞在周身一般,他就是讓西方各城邦的國王、領(lǐng)主聞風(fēng)喪膽的殺手之王霍山。
可昔日威風(fēng)凜凜的殺手之王,如今卻匍匐在另一個雄偉的老者腳下,氣勢完全被對方所蓋過,用最卑微的語言乞求著:“自古以來最偉大的征服者、擁有海洋四方、與太陽一樣偉大的眾汗之汗,霍山謹(jǐn)攜十二寶樹王代表拜火教全體上下向您請求投降,請您饒恕我們以前的沖撞,從今以后,我們將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劍,秉承您的意志,消滅任何反對您的敵人。”
那雄偉老者自然便是蒙古的汗鐵木真,此時他神色漠然地看著匍匐在腳下的殺手之王,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乞降,而是淡淡地問道:“聽聞你們拜火教歷任教主都必須是最美麗最純潔的處子?”
山中老人急忙答道:“回稟大汗,的確如此,拜火教教主向來由圣女接任,而圣女必須是天底下最美麗最純潔的處子。”
“正好我的長生天魔功修煉到如今需要一武功高強(qiáng)的純陰之體方能大圓滿,交出你們的教主給我做爐鼎,我可以赦免你們以往的過錯。”鐵木真聲音如同來自九天域外一般。
山中老人心中一凜,他本身就是絕世高手,這些年一直與蒙古戰(zhàn)斗,他的手下最擅長刺殺,沒道理放棄自己的殺手锏,因此前前后后組織了七百三十二次刺殺行動,只可惜無一例外失敗。
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們也漸漸得到很多有用的情報,之所以讓殺手集團(tuán)精心策劃的七百多次都失敗,除了鐵木真身邊戒備森嚴(yán)、高手如云之外,他自己也是一個頂級高手。
據(jù)查到的可靠情報,他修煉的是長生天魔功,能利用魔功第四層的天魔極樂將對手的內(nèi)力和真氣、精元、血?dú)狻⑷课盏簦茉谒查g對手給吸成枯骨,是一種遠(yuǎn)比東土那邊流傳的北冥神功、吸星大-法更恐怖的存在。
聽到他指名本教教主拿去當(dāng)爐鼎,拜火教上上下下眼中都閃過憤怒之色,可很快又被壓了下去,事到如今大勢已去,他們也無力反抗了。
“回稟大汗,城破之際,教主已經(jīng)由密道逃了出去,如今身在何方,我們也不知道。”山中老人冷汗涔涔而下,他倒并非替教主打掩護(hù),而是教主真的失蹤了,如果在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犧牲她一人的性命,來挽救拜火教上上下下的性命。
“嗯?”鐵木真身子瞬間前傾,一股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氣勢瞬間籠罩在眾人身上。
“回稟大汗,我們不敢欺騙,教主的確已經(jīng)失蹤。”十二寶樹王中的常勝王頂著壓力答道。
十二寶樹王在波斯明教中地位尊崇,僅次于教主與山中老人,十二寶樹王分別是:第一大圣,二者智慧,三者常勝,四者掌火,五者勤修,六者平等,七者信心,八者鎮(zhèn)惡,九者正直,十者功德,十一齊心,十二俱明,這些年與蒙古征戰(zhàn),明教總壇死傷無數(shù),十二寶樹王也已經(jīng)換了幾茬了,不過經(jīng)歷了血與火的淬煉,這一批寶樹王武功遠(yuǎn)勝當(dāng)初到中原靈蛇島與張無忌交手的那一批,而這十二寶樹王之中,當(dāng)屬排行第三的常勝王武功最高,所以其他人被鐵木真氣勢所懾,根本無法開口講話,只有他才能出言替山中老人辯解。
聽到他這樣說,鐵木真這才哼了一聲:“好,我給你們?nèi)齻月的時間,將你們前教主送到我這里來,否則你們拜火教上上下下,雞犬不留。”說完也不待他們回答,便徑直離去。
“是,恭送大汗!”山中老人急忙行禮。
待蒙古人離開后,十二個寶樹王紛紛圍了上來:
“長老,我們真的要獻(xiàn)出教主么?”
“是啊,被天魔極樂吸取的人,事后全變成了枯骨,難道真讓我們美麗的教主落到那般田地?”
……
聽到寶樹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山中老人淡淡答道:“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也不愿意這樣,可是如今整個拜火教的性命,都在她身上,她既然身為拜火教的教主,享受了所有教眾的尊崇與榮耀,自然也應(yīng)該有為圣教犧牲的覺悟。”
幾個寶樹王也紛紛認(rèn)可了這種說法,畢竟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很快其中有人提到:“自從教主從中原回來后勤練武功,如今武功既高,為人又機(jī)警,她如今已經(jīng)逃離,我們?nèi)ツ膬赫宜俊?br />
“找不到也得找,不然三個月后就是我們的死期。”山中老人哼了一聲,“教主好像以前在東土那邊有心上人,而且圣教主也在那邊,她多半是投奔那人去了。”
“你們說我們現(xiàn)如今投降,到時候圣教主那邊怪罪下來……”其中一個寶樹王面露驚懼之色。
山中老人目光遙望東方,搖頭道:“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他的時代,蒙古人兵鋒所指,所向披靡,而且麾下頂尖高手云集,據(jù)我所知,圣教主在昆侖山那邊也被蒙古打得只能苦苦支撐,沒有還收之力,他自顧不暇,又如何能責(zé)怪我們。”
“蒙古的怯薛軍實(shí)在太厲害了,還有鐵木真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就算圣教主對上他,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一個寶樹王附和道。
“別說鐵木真了,就是他身邊那幾個魔道高手,有好幾個圣教主也未必能勝得了。”常勝王苦笑道。
一群人回憶起蒙古眾人的恐怖,紛紛不寒而栗。
“小昭如果逃往東土,我們要抓到她還真不那么容易,東土離這里太遠(yuǎn)了,三個月的時間未必夠,特別是我們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又在和蒙古的對戰(zhàn)中損失慘重。”一群人已經(jīng)不再稱呼其為教主,而是直呼其名,仿佛這樣能減輕心中的罪惡感。
山中老人道:“放心,我有兩手準(zhǔn)備,到時候在圣女備選名單中選一個新的圣女出來,如果找不到小昭,就先讓圣女去平復(fù)一下鐵木真的怒氣,應(yīng)當(dāng)能給我們多爭取一段時間。”
“長老妙計!”眾多寶樹王紛紛稱贊,至于那個注定犧牲的圣女,誰又管她的死活,反正到時候再重新選一個圣女就是了。
“傳令下去,選取教中精英,由常勝王……不,由我親自帶隊(duì),前去東土捉拿小昭……”山中老人很快便制定了一個大致計劃。
此時身處西夏的宋青書還不知道萬里之外發(fā)生的變故,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在處理李諒祚、赫連鐵樹留下的爛攤子。
因?yàn)楹诵娜耸植蛔悖吻鄷荒芰ε疟娮h引入女官制度,將靈鷲宮九天九部的人安插進(jìn)西夏各級政府部門,幸好西夏本就是游牧民族建立的國家,又長期處于絲綢之路,與西邊文化接觸頻繁,倒也勉強(qiáng)能接受這項(xiàng)改變,如果要在理學(xué)盛行的南宋實(shí)行這樣的政策,那是絕無可能的。
然后再憑借李秋水舊部、一品堂、木家、秦家的人,終于將動亂中的西夏穩(wěn)定下來。
時間不知不覺便到了帝后大婚之日,耶律南仙親自替木婉清梳妝打扮,替她梳頭發(fā)時,看著她身上的鳳冠霞帔,忍不住羨慕地說道:“婉清,你今天真漂亮,人人都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就是當(dāng)新娘子的時候,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
感受到她心中的一絲落寞,木婉清勸慰道:“仙兒姐姐,你也遲早會有這么一天的。”
耶律南仙苦澀一笑:“我的嫁衣前段時間已經(jīng)穿過了,本以為是嫁給西夏太子,結(jié)果新郎忽然變成了李元昊,說起來我們都是苦命的人,今生今世恐怕都無法光明正大成為宋大哥的妻子了。”
這時一旁的秦紅棉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你們大可以放心,青書是一個負(fù)責(zé)任的男人,將來他羽翼豐滿過后,一定會明媒正娶你們的。”
木婉清小嘴兒一癟:“娘,你不必安慰我們了,我們現(xiàn)如今身份一個是西夏皇后,一個是西夏前太子妃,又哪里還能夠嫁給宋大哥。”
“怎么不可能。”秦紅棉指著北方說道,“據(jù)我所知,蒙古的成吉思汗,就同時有四位皇后,皇妃更是無數(shù),其中很多甚至都是從敵人那里搶來的妻子,他都能給那些女人名分,更何況你們和青書兩情相悅?”
見兩女依然有些神傷,秦紅棉接著說道:“就算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也應(yīng)該對青書有信心,他絕不會是那種辜負(fù)女人的男人。”
說到這里,她臉色也是古怪無比,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要替那個男人說話,連續(xù)兩次差點(diǎn)和他同床共枕,雖然讓秦紅棉羞憤不已,但同時也有些佩服對方的君子之風(fēng)。
在那種情況下,若是換了一個男人,難保不會提槍上馬,順勢占有自己,曾經(jīng)身為王妃,再加上西夏民風(fēng)本就有些野蠻,她又不是沒見過類似的事情,母-女兼收、姐妹花什么的,很多大貴族都好這一口。中原朝廷雖然自詡禮儀之邦,但歷朝歷代,這樣的事情也屢見不鮮,這還是記錄在史書當(dāng)中的,更別提大量湮滅在歷史中的那些齷蹉。
就是因?yàn)橹肋@些,她才對宋青書增添了不少好感,特別是有時候夜深人靜,更是會夢到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羞人場景,更是讓她不知不覺開始替宋青書說話起來。
忽然發(fā)現(xiàn)兩女望著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她心中一虛,急忙找個由頭解釋:“我這一生就是因?yàn)榭村e了男人,所以對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脑刑貏e清楚,很顯然,我在宋青書身上看不到那點(diǎn)。”
木婉清也忍不住點(diǎn)頭道:“不錯,其實(shí)宋大哥以前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沒想到我還沒有娘看得清楚,我不應(yīng)該懷疑宋大哥的。”
耶律南仙也說道:“也對,還是夫人看得透徹。”
秦紅棉嘆了一口氣:“我哪是看得透徹,只是比你們多了些失敗的經(jīng)驗(yàn)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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