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只見在三途林外,穆鐵柱和姬雪嵐手持引魂燈,沿著真言警戒帶一路向北漫步。
“哦,照你這么說,喪棒目前還是安全的……”
姬雪嵐邊走邊若有所思地跟身邊的穆鐵柱說道。
“是的,杠頭……”
穆鐵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杠頭,按照你那天在大隊長辦公室的吩咐,昨天我以開小灶的名義,帶著范天九和小安去巡城,以便測試范天九身上的喪棒是否還有力。
后來我們在醫院意外遇到那赤毛哨牙鬼,我覺得是個機會,于是便讓范天九自己一個人去應戰。
那哨牙鬼雖說不是什么硬手,但是對范天九這么一個新手來說應該也算是個難對付的家伙。
范天九與那哨牙鬼鏖戰半天,他體內的無常斗氣也已經運轉到極致,但是他身上的喪棒卻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我猜測,因為多年的真言洗滌,那喪棒的力應該已經所剩無幾了。”
“哦?是嗎?會不會是范天九沒有把那喪棒帶在身上,所以才沒有反應?”
姬雪嵐疑問道。
“呵呵,杠頭,這點你放心,雖說范天九那小子沒說,但是我昨晚發現他胸前多了一個繡花針樣的項鏈,微微泛著青光,一看就不是一般飾品
我曾悄悄地打量過那個秀針項鏈,發現那就是縮小了數百倍的鎮坤喪棒。
由此可見,那棒目前確實沒有任何力,否則的話,不會連外在的器法相都無法維持,所以,在目前階段看來,那鎮坤喪棒應該是安全的。”
“哦,是嗎?那就好,不過我們還是要繼續監視范天九,不能放松警惕。”
姬雪嵐聞言點了點頭,囑咐道。
“是!杠頭,你放心!范天九那小子……呵呵。”
說到這,穆鐵柱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撇嘴笑了兩下。
“柱子兄弟,你笑什么?”
發現了穆鐵柱的異樣,姬雪嵐微笑問道。
“呵呵,沒什么,杠頭,咱們倆不是猜測范天九這小子可能跟‘那人’一樣,是‘那種東西’嗎?
但是經過這兩天的接觸,我忽然覺得,范天九這小子與‘那個人’相比,其實他更像景楓中隊委。”
“什么?景楓?那小子會跟他像?哈……”
聽到穆鐵柱這么說,姬雪嵐彷如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不由得諷刺地笑了一聲。
“呵呵,杠頭,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他們倆的性格相似。
我也承認,相對于景楓中隊委的儒雅穩重,范天九那小子滿口臟話,完全一副吊兒郎當的二流子樣,我所說的相似,是說這二人其它的地方很像……”
說到這,穆鐵柱仰望天上的明月接著解釋道:
“比如說,范天九和景楓中隊委都有讓人震驚的天賦,都很講兄弟義氣,面對艱難險境,都有擔當的勇氣和隨機應變的能力,甚至連固執己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一性格缺點都很相似……
說實在話,范天九和景楓中隊委簡直就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花紋雖不同,但大體一樣。”
聽到穆鐵柱這么說,姬雪嵐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只見她側過頭,望著穆鐵柱微笑道:
“呵呵,柱子,怎么?聽你這個話,你好像很喜歡范天九這小子啊……”
“是欣賞……杠頭,說實在的,相處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范天九這小子其實真的挺有意思的……”
說到這,穆鐵柱一擺手,微笑道:
“呵呵,算了,不說這小子了……
對了,杠頭,你今天把我叫出來,應該不只是打聽喪棒和范天九這小子吧。”
“當然不是,柱子,你跟我來……”
聽到柱子這么問,只見原本表情輕松的姬雪嵐忽然秀眉一皺,沉聲回答道。
接著,只見他持著引魂燈,領著穆鐵柱來到三途林盡頭一座巍峨的像前――
這是一座腳踏孔雀,一頭四臂的青色菩薩像,只見這像面朝林外,巍峨高聳,渾身上下寫滿真言。
只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像的頭部塌了一半,寫滿真言的身軀上也滿是刀劈斧砍的痕跡,顯然是被人為破壞過。
“這是……”
仰頭望著這座半損毀的像,穆鐵柱疑惑道。
“這叫孔雀明王像,一共有四座,分別坐落在咱們無常高校東南西北的四個角上。
這四座像聯合在一起,便會組成一個威力無窮,驅邪鎮妖的‘禁域明王陣’,可以將咱們學校保護起來,不受妖魔鬼怪的侵襲……”
說到這,只見姬雪嵐縱身一躍,飛上像。
穆穆鐵柱一見,連忙也飛身跟了上去。
等二人飛身來到像肩上,只見姬雪嵐望著這破損的像跟穆鐵柱說道:
“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派人追查八肢夫人能夠闖入咱們學校的原因,直到昨天,才有人向我稟報了這座像受損的情況。
就是因為這座明王像受損,禁域明王陣失效,所以那八肢夫人才會肆無忌憚地闖入咱們學校。”
“嗯,原來如此,那這像會不會是那八肢夫人闖入時搗毀的?”
穆鐵柱聞言回答道。
“不可能,這明王像的力就是鎮妖驅魔,普通的妖魔鬼怪別說靠近破壞,就是光看到這像上的真言都會立刻灰飛煙滅。
就算是八肢夫人這樣‘冥緝十兇’的大妖魔,想要毫發無傷的損毀這明王像,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到這,姬雪嵐望著穆穆鐵柱道:
“柱子,你是鬼戰學的專家,我想讓你檢查一下這像,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線索,查出這像是被誰破壞的,又是如何被破壞的?”
“嗯,好,我來看看……”
說到這,穆鐵柱點了點頭,開始仔細檢查起這座像來――
“嗯,像身上的這些明顯是刀劈痕跡,但是痕跡都很淺,說明用刀的人力氣不大,而且刀痕集中在像底部,說明此人個頭不高,起碼比我矮一個頭。
這像的頭部是用重物砸碎的,應該是鐵錘一類的東西像上的裂口也不精準,這說明砸像的人不會武功,或者說武功很淺……嗯?”
說到這,只見穆穆鐵柱疑惑的哼了一聲,沿著像上的痕跡做了個劈砍的動,頓時大驚道:
“杠頭!這些斧劈傷痕都是由內往外砍的,而這像頭部的破損也在后腦部分,這就說明――!”
“……內鬼。”
還沒等穆鐵柱說完,只見姬雪嵐望著像冷冷地說道:
“由此看來,這座像應該是我們無常高校內部某個奸細砸碎的……”
“什么?奸細?!!”
一聽姬雪嵐這么說,穆鐵柱頓時眉頭一跳,大驚道:
“杠頭,你是咱們學校有人跟八肢夫人內外勾結嗎?
這怎么可能?咱們黑白無常是冥界警察,而那八肢夫人是幽冥偵緝局的頭號通緝犯,咱們學校怎么可能會有人跟她勾結呢?”
“唉~雖然我也不想相信,但這是唯一的解釋,所以,柱子,我想……”
“姬大隊長――!”
正說著,只見一個黑無常一邊喊,一邊從樹林邊跑了過來。
只見他跑到像下對姬雪嵐一敬禮,氣喘吁吁地說道:
“呼、呼,報告姬大隊長!大隊委從酆都總部回來了,他讓我通知各位在校的三道杠大隊長,立刻回大隊委辦公室開會,他有要事要說。”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和穆大隊長隨后就到……”
“是――!”
黑無常敬了個禮,轉身跑了回去。
等他走遠,姬雪嵐回過頭來對穆鐵柱沉聲道:
“柱子,等會回去后你先不要聲張,我會派人繼續秘密調查,等有了點眉目,咱們再報告大隊委吧。”
“唉~好吧,真是山雨欲來滿樓風啊……”
穆鐵柱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揚頭望天,只見一片烏云不知何時遮住了空中明月……
……………………
地藏王寺,大隊委辦公室,只見風塵仆仆從酆都趕回來的殷剛一臉鐵青的坐在會議桌前,用手指敲著桌面沉默不語,似乎在為什么事情煩躁。
而在他的兩側,則坐著姬雪嵐,穆鐵柱,紫幽衣,鬼谷公和羅小娟等一干三道杠大隊長。
只見眾人都惴惴不安地用余光撇著正座上大隊委殷剛,誰也沒有說話。
整個大隊委辦公室靜的落針可聞,籠罩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半晌,憋了半天火的大隊委殷剛終于爆發了,只見他啪的一聲一拍桌面,指著眼前眾位三道杠大隊長火冒三丈的大罵道:
“喪棒怎么丟了呢?!怎么會丟了呢――?!那是能丟的東西嗎――?!
我才出去兩天……兩天啊――!你們就給我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大隊委當的太容易啦?!!咳、咳、咳……”
可能是罵的太急了,殷剛還還沒說完,就被口水嗆了嗓子,皺著眉頭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大隊委,您別著急……來,喝點茶,消消氣,消消氣啊。”
見到殷剛如此惱火,坐在他身邊的紫幽衣連忙遞上茶杯,笑著安慰道。
殷剛皺著眉頭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緩了口氣,然后有氣無力的沉聲道:
“唉~本來你們這次緝拿八肢夫人有功,我和咱們局長都商量好了,去閻羅會做報告的時候提一提,這樣大家便都有機會可以往上爬。
可你們倒好,我前腳剛走,后腳你們就給我闖出這么一個天塌地陷的大禍來!
你們知道嗎?當我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閻羅會上報告,當時閻羅會的十殿閻王都在!都在啊――!
你們知道被十個頭號領導當場指著鼻子輪番臭罵是種什么樣的感受嗎?!”
說到這,殷剛把茶杯往桌上一摔,對著眾人高聲道:
“我實話告訴你們,閻羅會的輪值主席,十殿閻羅之一的秦廣王已經發話了,限咱們局長一周之內交給他一份完整的事件調查報告,否則的話,他這個幽冥偵緝局局長就別干了。
而咱們局長又讓我三天之內,查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他報告,否則的話,在閻羅會擼他之前,他會先把我給擼了!
而我現在就要知道!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說到這,殷剛的情緒登時又激動起來,拍著桌子拉著長音大吼道。
“報告大隊長,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大隊委責罰!”
一聽殷剛這么說,姬雪嵐立刻站起身來,對著殷剛敬了個禮,繡眉緊皺的高聲道。
“你說那個都沒用了!現在我要聽的是這喪棒究竟是怎么丟的?!”
“報告大隊委,這鎮坤喪棒沒有丟,只是……”
說到這,姬雪嵐便將范天九如何逃走,如何闖入舊校舍,又如何在機緣之下拿走喪棒的事情,從頭到尾跟殷剛說了一遍,然后肅然道:
“大隊委,我讓柱子測試過了,目前這喪棒法力全無,并無危害,所以我建議,可以暫時將喪棒留在范天九那,然后秘密監視他,再做決斷。”
“范天九?就是那個扛著木頭砸死八肢夫人的新生嗎?怎么又是他?”
說到這,只見殷剛抬起頭,對著眾人疑惑道:
“我都奇了怪了,怎么啥事都有這小子啊――?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把喪棒拿走呢?法師?天師?還是姜子牙的多少代玄孫――?
這小子到底是哪一路的靈根啊?你們都查了沒有啊?”
“查了,可是沒查出什么來……”
羅小娟努著小嘴委屈的插話道:
“大隊委,我們將那小子的家族履歷翻了個遍,可結果發現他們家的祖宗十八代里別說什么法師天師,連個擺攤算命的都沒有。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喪棒竟然會認這么個普通小子為主……”
“算了!算了!啥都弄不清楚,當你們的領導真是能把死人都氣活了――!”
殷剛一擺手,打斷了羅小娟,接著,只見他眉頭一皺,正聲道:
“好了,我從總局帶來一封人事命令,大家全體起立――!”
一聽殷剛這么說,眾人連忙齊刷刷的站起身來,緊接著,只見殷剛從袖口里抽出一張紙卷,打開當中念誦道:
“鑒于無常高校滇西分部三道杠大隊長姬雪嵐,在主持管理校務期間,丟失鎮坤喪棒,屬于重大工失誤,經組織研究決定,從即日起,暫停其滇西分校三道杠杠頭職務,由穆鐵柱同志接任。
幽冥偵緝局人事組織部。
2010年9月16日”
念完這封調令,殷剛轉過頭來,對姬雪嵐說道:
“姬雪嵐,從現在起,范天九和司必安這倆人就由你親自帶。
你今晚就給我搬到他們那個院子去住,從今天起,你要給我二十四小時貼身看死范天九和喪棒,如果有什么異樣,要立刻向我稟報!”
“什么?大隊委,您讓我搬到他那個院子去住?這不合適吧,我可女的,怎么能跟那兩個大男人住一起呢?”
一聽殷剛這個命令,姬雪嵐登時玉面一驚,開口反對道。
“我不管這些!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就得兜著!這是命令!你必須執行!就這樣吧,散會――!”
說完,不等姬雪嵐說話,殷剛便氣鼓鼓地一揮手,推著輪椅,跟著眾人一起散去了,只留下姬雪嵐一人在大隊委會議室中傻愣愣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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