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我還不能死……
心中輕喃、一慕容夜手底下卻是悄然一勾,那原本剩余的藥膏便盡數落至那女人眼底。
“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女人驟然大叫,凄然的聲音還未發出,慕容夜的手瞬間便捂上了其嘴,低泣的嗚咽聲悠然響起。
其他眾女囚紛紛看向她們。
只見慕容夜一個翻身,將女人死死地遏制住。
然而,女人似乎也不簡單,仰頭掙扎,一時間二人打得有些難舍難分。
只可惜,由于二人都是穿著囚衣,所以,一時間很難分辨。
“嗬!”
大概過了片刻,戰局終于有了結局。眾人只見一名女子起身,而另一名女子則毫無聲息地趴在了地上。
“額、可惜了、”有人嘆息。
“活該,誰讓以前經常跟著刀疤女欺凌我們。”有人憤恨道。
然而,還不待她們的議論聲停止,那站著的女子突然幽幽轉身。
“你們想說誰活該?”
“……”看清那令人憎惡的容顏,所有人均是一愣。
“沒、我活該,我活該。”先前那議論的女子在看清楚女子面容之時,恍若見鬼般驚叫。
目光卻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始終趴在地上,宛如死尸的女子。
怎么會……
那個叫夜曳的,抬手間分明就能殺死刀疤女的存在,怎么會轉眼間就被人給殺了?這個世界莫不是太玄幻了。
“晦氣!”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慕容夜暗自出聲,抖了抖腳踝,做出先前因為不小心傷到的模樣。而那張原本平淡無奇的面孔之上卻是悄然換上了一張稍顯年輕的模樣。
扭頭,她惡狠狠地看著眾人。
“現在這里是我說了算。”她狠狠威脅。
所有人畏畏縮縮點了點頭。
慕容夜這才扭頭。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一點,這李代桃僵便要被發現了。
即便有所準備,可那化尸散的毒性依舊在瞬間麻痹了她的神經,若不是她以另一種克制神經的毒藥相抗衡,她根本就沒有半分活下來的機會。
可即便這樣,在與那女囚掙扎時,還是極其有些困難。
所謂夜曳,已經中了化尸散。早已是個不得不死之人了。
因此,她只能李代桃僵,在近身的掙扎搏斗間重新整好人皮面具。
接下來……
就等化尸散的毒性蔓延了。
一切準備就緒,慕容夜扭頭,無波的神色淡淡地掃了眼慕小小,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下殺手的時候,突然,她隨意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看在以往你乖巧的份兒上,我就暫且收你當一介丫鬟,你若聽話,我便留你一命,你若敢與我耍心眼兒,我就送你和你娘一起去見閻王!”
說著,還不由露出一個狠狠威脅的眼神。
“好。”
而更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則是,原本和娘親情誼深厚的慕小小聞言卻是微微愕然,木訥地點了點頭,若是細究,還能看到她眸眼之間輕微流蕩的歡喜。
這是什么情況?
有人疑惑。
有人詫異。
更有些人目光在掃向慕容夜的身形之后,駐眸于其腳踝間……良久,神色有些閃爍,想說什么,卻又在看到那匍匐的死尸時,咽了下去。
算了,可能存在的真相對于他們這些將死之人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夜色如水,冰涼而寂靜之中,隨著慕小小一聲驚呼哀嚎聲徹底攪亂。
獄卒聞聲而來。
看到的則是趴在面容難辨“慕容夜”身邊嚎啕大哭的慕小小,此刻的“慕容夜”,原本姣好的身形已開始腐爛,由面部開始,很快腐蝕了整個是身體。
獄卒環視一周,待問明“慕容夜”身份后,整個人更是如臨大敵般扭頭就走,甚至連造成這番情況的原因都沒有問。
慕容夜目光平靜地望著這一幕,得,連她借口都不用找了。
抬頭,她隱秘地朝著慕小小使了個眼色,慕小小悲愴的哀嚎聲頓時止住,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默契而笑。
……
與此同時,接到“慕容夜”慘死消息的吳亦驟然大驚,在聽說人死人,還是最慘烈的那種渾身腐爛,他不由得心中一顫,陡然間想起了那不老圣靈的話。
怪不得,那人竟放棄了他的提議,原來,他早就料到了“慕容夜”活不過今晚了、或許……
“隊長、這兇手我們……”獄卒長一臉頭疼,先前隊長還要自己特意看好人呢,現在倒好,直接死了,還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怎么想都詭異啊。
“兇什么手啊,你知道個屁!”
吳亦此刻更是惱火,剛準備就寢,滿心歡喜做夢的他直接被告知如此噩耗,心情能好才算是見了鬼。
只可惜、就算他此刻心有猜測,借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去找人理論的。
不老圣靈、連諾大滄源都能滅絕的勢力,絕非他們能惹的。
誒……
倒是可惜了,他還以為這才找了個很好的賭手,還沒來得及幻想大賺一筆,結果人就死了……誒、對于一個輸了半輩子,一直渴望大贏一場的吳亦來說,簡直就是肉疼啊。
一肚子郁悶與怨氣無處發泄,可不就發泄道獄卒長身上了嘛,獄卒長莫名被罵,云里霧里地退了出去,迎了自己的手下,亦是張口間就是一頓怒罵,罵的一眾獄卒紛紛懵逼。
直到后半夜,獄卒長似乎才想起來,趕忙將囚車中“慕容夜”的尸體清理了出去。
而慕容夜則是帶著慕小小遠遠觀望,目光微瀲,唇角悄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
古人云,來人不往非禮也。
這不老山的禮,她收了,就是不知道這份回禮,會不會令對方失望了呢?
……
“師傅……囚車那邊傳來消息,那女人……死了。”
先前在囚車中行兇的白衣男子輕聲朝著面前尚在打坐中的白衣老人道。
“嗯。”白衣老人輕輕點頭,睜開眸子,手卻下意識地在自己膝蓋骨揉了揉,心下有些奇怪,自己一向打坐,也從未覺得肢體酸痛啊,怎么今夜他陡然間似乎對于周身的感知覺明顯多了。
別說哪里稍微有點酸脹,疼痛,就連他喝口白開水,似乎也能嘗出里面亂七八糟的雜質。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自己的武學又精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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