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寧的說法葉安歌很喜歡，越是這樣的導演越公正。
連夜又看了一遍小說，等到試戲這天，葉安歌和莫永寧早早來到了現場。
因為是校園劇，試戲地點是北華市的云大表演學院，也是當初褚子欣的母校，
葉安歌到的時候，表演廳外已經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其中不乏一些眼熟的藝人。
“安安。”
葉安歌正準備排隊的時候，身后傳來褚子欣熟悉的聲音。
今天的她穿了身粉色的條紋T恤搭配的高腰牛仔短褲上是刺繡繡的杜鵑花。
最重要的是，原本齊肩的秀發變成了齊耳短發，多了幾分清爽。
“咱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
一看對方的裝扮，葉安歌就知道褚子欣想要試戲的角色。
假小子女三號，何寧。
“別告訴我你也想演何寧？”
能在這里看到葉安歌，褚子欣還是很開心的。起碼，好友沒有因為感情上的事情，一蹶不振。
點了點頭，葉安歌看向前面長長的隊伍，扭頭褚子欣。
“這個陳璟，真的很嚴格么？”
“當然了，我曾經有幸去他的劇組打過醬油，親眼看到一個炮灰都被訓哭了。”
提起自己的心酸史，褚子欣趴在葉安歌的肩膀上做出哭泣狀。
“就連我這個沒有露臉的花季少女，也被摧殘的不成人樣了。”
那個時候拍的是女保鏢的電視劇，褚子欣算是大場景中的一個。雖然只是個背影，照樣跟著其他演員在泥里爬來爬去。
“心疼你十秒鐘。”
葉安歌輕笑著，緊接著就看到剛才進去的一個女孩子從里面哭著跑了出來。
隨后陸續有人哭著出來，就連一些男生的臉色也極其不好，葉安歌的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或許是因為時間關系，試戲的學生開始五個人一起進去，剛好葉安歌和褚子欣是一組。
“安歌，我有些害怕。”
被叫到名字后，褚子欣扯著葉安歌的袖子說。
瞟了眼好友眼里的興奮，葉安歌嘴角一抽，她怕是興奮比害怕多吧。
盡管如此，葉安歌還是安慰道：“你這是回家了，怕個毛線。該怕的是我好不好，這里可是我的噩夢呀。”
當初被褚子欣拉開客串過作品里的人物，眼瞎的演技讓人家導師狠狠批斗了一番。
聽到這里，褚子欣偷笑，拍了拍葉安歌的肩膀和她換了個位置。
“那我先來，你好好培養下情緒。”
“也行。”
說話的時候，幾人已經到了表演廳。
先上去的是葉安歌比較眼熟的一個藝人，仔細一想好像是在《皇帝的寵妃》里的妃子之一。
“陳導好，我想試戲的是女二號。”
“請開始你的表演。”
坐在下面正中央的男人開口，葉安歌順著聲音望去，面露疑惑。
“這就是陳璟。”
褚子欣用眼神示意，葉安歌微驚。
傳聞陳璟也只有三十多歲，可眼前的人可是這一頭白發。
沉下心思，葉安歌將目光落在臺上的表演的女人。
女二號名叫許薇，從小家境貧寒，大學所有的費用都是自己打工賺來的。
她渴望被愛，卻終是因愛成殤。
“小凡，我懷孕了。”臺上的人手里拿著手機，面上帶著喜悅。
緊接著，女人的表情一怔，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手機從手機滑落，她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自己。
“出國了，他居然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嗚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絕望。
哭戲對于新人來說是最難得，很顯然臺上的女人做到了。
坐在兩旁的編劇和制片人眼里露出贊賞，鼓掌點頭表示肯定，唯獨導演面無表情。
“下一位。”
就在葉安歌驚訝于對方終于開口了，沒想到卻是給女人判了死刑。
“陳導，能告訴我哪里演的不好嗎？”
明明都是按照小說里演的，這會連點評都沒有就讓她走，對方是如何也不甘心。
陳璟面露不耐，輕飄飄地吐出一句：“我的劇組，不需要靠眼藥水來演戲的人。”
一句話讓臺上的女孩臉色變得蒼白，就連葉安歌和褚子欣也震驚了。
原以為對方哭戲了得，沒想到是眼藥水呀。
褚子欣咽了口口水，扯了扯葉安歌的衣角。
“我有些腿軟怎么辦？”
“那想想你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葉安歌看著臺上的人尷尬的離去，咬著牙齒擠出這么幾個字。
這個導演眼睛太毒了，她現在突然有些想回家了。
接下來兩個倒是真哭了，只不過那夸張的演技讓葉安歌都看不下去了。
輪到褚子欣的時候，葉安歌的手緊張地捏在了一起。
“導演，能讓我朋友和我演下對手戲么？”
在葉安歌以為褚子欣準備表演的時候，對方說了這么一句話，目光落在自己的這個位置。
陳璟似乎思考下，淡淡地開口：“讓她進來吧。”
“她在那呢。”
指著葉安歌站立的位置，褚子欣咧嘴笑了。
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察覺到臺下人的注視，葉安歌只能露出笑容。
既然人家導演都開口了，葉安歌哪里還有拒絕的理由。
今天的葉安歌一身白色翻領襯衫加黑色短裙。優雅中不失純真，衣服完美裁剪將她姣好的身材展現無疑。
頭發用紫色蝴蝶狀的發繩扎成馬尾，額前的空氣劉海增添了幾分俏皮感。
陳璟抬頭看了眼葉安歌，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不嫌事大的褚子欣，完全無視著好友臉上的不滿，仰著熟悉的笑對著葉安歌道：“安安，我可是很喜歡和你對戲呢？”
“彼此彼此。”葉安歌瞇眼，“你想演什么？”
“就演何寧和許薇一起逛街的場面好了。”
逛街？
葉安歌回憶著小說里的劇情，好像是有這么一段。
點了點頭，葉安歌表示同意。
“那就開始吧。”
瞟了眼有些呆滯的葉安歌，陳璟垂下眼皮。
“阿寧，你今天怎么想起來買衣服了？”
作為何寧的好朋友加好室友，許薇深知對方不是喜歡逛街的主。
這會被對方挽著胳膊進了一個又一個店鋪，并且還買了一大堆和往常不同風格的衣服，許薇確實被驚到了。
“我，我突然想穿了。你剛才不也是試了，是不是特別喜歡。”
舞臺中央只有一個椅子，按劇情兩人是要一起坐下來聊天的。
“是挺喜歡的，不過，你平時不是不喜歡這樣的風格？”
作勢將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還未等葉安歌回頭，褚子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方，小手當做扇子在耳邊扇著，一雙大眼睛轉動著。
“那個，這不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里面有一些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葉安歌身子一僵，從口袋里拿出紙巾張開，鋪在褚子欣旁邊的地上和她一同坐下。
抬眼看了旁邊的袋子，唇角微抿。“阿寧，我不會收的，生日咱們四個一起去吃碗長壽面就行。”
“薇薇，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可我買都買了，總不能扔了吧。”
何寧的特別之處就是說話比較直，想法有時特別單純，單純的她的朋友們都不忍心說她。
可今天許薇心情也不是很好，尤其是面對對方這樣的施舍。
“拿回去吧，我有衣服穿的。你不是還有個表妹么，實在不行就送給她。”
說話間，許薇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
“薇薇，你為什么總是不愿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呢，咱們可是好朋友。”
“就因為是好朋友，我才不想接受你們送的東西，你就當這是我僅有的自尊心吧。”
側身捂住嘴巴，許薇的臉色越來越差。
“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嗎，你連食堂的飯都快吃不起了，還要硬撐下去嗎？”
起身拉過好友身上的包包，兩個人將無實物表演進行到了極致。
“你干嘛，阿寧。”
“把你包給我，我倒要看看里面還有多少錢。十塊，五塊，還是一塊。”
每天裝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真當她這個好朋友看不到她身無分文了么。
臉上閃過慌張，許薇越發大力地拉扯著自己的包包。
可何寧的力氣好大，這個包包又是自己唯一的。
“好了，夠了。你那么有錢，下個月我的飯錢你包了算了。”
僵持之下，許薇選擇退讓。然后在看到何寧的笑容后，將寶寶拿過來，反手放在背后。
“那衣服呢？”何寧一副打了勝仗的模樣問。
“我只留黑色的那件，其他的你自己處理。你要是不同意，我一個也不要了。”
“同意同意。”
能幫到好友，何寧別提多開心。攬過對方的肩膀，小臉上寫滿了興奮。
“其他的我給韻笙和華英，順便讓她們去當我的陪練。”
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的袋子，可惜雙手提的太多導致她走路都不平衡了。
“你能行嗎？”許薇問。
“能行，你去兼職吧。”
這段表演的最后，褚子欣的動作戲很多，滑稽的模樣讓準備區的下一組人都笑了。
就在眾人以后兩人的表演結束的時候，原本場上仰著笑臉的葉安歌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落寞地蹲坐在地上，從寶寶里拿出一張紙打開，雙手微抖。
許久，似乎是給自己打氣一般，臺上的人笑了。拿出手機按下播出鍵盤俠語氣里帶著喜悅。
“小凡，我懷孕了。”
這段表演剛才同組的藝人表演過，已經到臺下的褚子欣不僅替葉安歌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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