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絕和鬼面古玉的留下是出乎尚武尚意外的,無憂的不見卻是在尚武尚意料之內的。
不論夜清絕和鬼面古玉用怎樣的法子去拜見,無憂就一句話:“太丑,沒臉見!”使得所有人都開始懷疑無憂姑娘是真的丑嗎?
兩年的光景了,于無憂來說,時間似乎已經太久了,若不是這日日養成了要出來望一望的習慣,她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尚武尚府上的一位故人,更像是妹妹,在這望憂谷中,不記得凡塵俗世,更不知世事如何,一切都與她無關。
但,失去的東西,尤其某些注定了要失而復得的東西,總會沿著命運的軌跡,慢慢找回自己的歸處。
一日,無憂像往常一樣站在山崖下面望著云霧繚繞,看不見盡頭的頂端,內心的思緒依舊百轉千回。正在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笑聲出現在她的耳畔,循聲望去,竟是兩個婢子在看著她偷笑,見無憂轉過臉來望向她們時,她們又快速的噤了聲,知道自己的笑聲出了格,心中萬般期待無憂能大人大量就此草草了過。
但,無憂走了上去,到了二個婢子的跟前,看著兩個佯裝正經又膽小的婢子,已經顫顫巍巍的畢恭畢敬的等候她的訓話。無憂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們,更像是盯著她們,死死的盯著,就像精明的老鷹盯著自己要下手的食物。
兩個婢子在無憂火辣辣的眼神的盯視下,最終還是沒能按捺得住,一個哆嗦雙雙跪在了地上:“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無憂見此狀況,并沒有感到吃驚,而是眉毛輕輕一挑,云淡風輕的反問了句:“哦?”自此,打斷了眼前兩個婢子的求饒聲。
兩個婢子不敢再多說什么,靜悄悄的安分等待無憂的下文。但,無憂,并沒有下文,空氣再次陷入死寂,宣告著無憂的無冕之王的勝利。
其中一個婢子卻是被無憂盯得有些難以忍耐了,就哆哆嗦嗦的說道:“姑娘饒命!我二人會心一笑,只是因為谷中人人都在傳姑娘人丑,我們二人天天侍奉姑娘,雖說是遠遠的,但姑娘的樣貌,奴婢心中還是有數的,所以…就…不免覺得好笑,就……”
無憂的重點永遠不在大多數人的重點,她沒有關注兩個婢子為何而笑,而是關注眼前的婢子說:
谷中所有人都在傳她長得丑。于是,無憂就不淡定了,彎下身子,將臉湊到兩個婢子的面前,一臉認真嚴肅的問道:“我丑嗎?”
此時,無憂的表情要比剛剛死盯著兩個婢子的表情稍微好一些,但臉上多少還有些猙獰,像吃錯了藥,起了副作用。兩個婢子看著放大的無憂的臉,除去猙獰之外,其實挺耐看的,尤其是現在這般近距離的看,再加上她倆也不敢當著無憂的面直剌剌的說丑。于是,在短短的兩三秒的思想斗爭之后,快速的異口同聲的回答道,“不丑!不丑!姑娘絕對不丑!”
無憂瞬間又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的問道:“那你們笑甚?”凌厲的語氣中,盡是嚴肅,大有‘你們若是敢說謊話,我定嚴懲不貸’的架勢。
兩個婢子見平日里算得上溫和的無憂姑娘,此時竟會變得如此嚴肅,不免心中膽顫,忙回應道:“姑娘,谷中現在人人都謂您丑,說您丑得讓人望而生畏。方才,我二人見姑娘笑靨如花,便不免笑說外人憑借一張嘴了解天下……”
“哦!”無憂種種的打斷了其中一個婢子的說話,有些失望而歸,她以為能聽到什么新的梗,能讓自己的生活稍稍有一絲漣漪起伏的笑波動,誰知盡是這些都快爛到石頭里,看似又生出做作之花的陳谷子爛芝麻的老梗,聽笑聲想著那做作之花應該相當美,了解了之后才知,好看是好看,但都是倦色之姿,還不如不看,還不如她繼續仰著腦袋看山崖上面。
正當無憂回身再次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去欣賞這近兩年內欣賞的風景時,身后又是響起了一陣笑聲。無憂瞬間臉塌了下來,“我知道我丑,能邊兒啦笑去嗎?”
結果無憂卻看到的是兩個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這兩個面孔讓她略微的有些熟悉,她的心中不免開始有些小心思:莫非,我與這二人有關系,所以才會熟悉?可是,這真的不是因為我有些臉盲嗎?“呃……”
于是,就出現了鬼面古玉、夜清絕二人與無憂,一比二式的大眼瞪小眼。
鬼面古玉與夜清絕是趁著尚武尚有時離開望憂谷,所以憑借著客人的身份,大著單膽子來此處尋一尋這個一直稱自己丑得沒有顏面見他們二人的女子。除了想要看看這位女子到底有多丑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他們二人多半猜測,此這位女子應該會是洛無笙。二人在途中不免想起這些時日被拒的經歷,想著若是見到這個女子,這丑女子會是做何反應?會驚訝到爆,還是會激動不已,亦或痛哭不止……可鬼面古玉和夜清絕將見面的各種形式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此刻如此大眼瞪小眼的景象。
正當無憂心中推理的彎彎繞繞都快打結了,對眼前的兩個人仍有所思量之時,鬼面古玉和夜清絕在完全看清眼前女子的樣子后,完全是有想要拉起手來共唱世界美好,眼前這女子雖說容貌上有些異樣,但妥妥的就是他們二人要尋找之人。鬼面古玉和夜清絕二人可能是因為激動得過了頭,沒有緩過勁兒來,依舊保持著瞪眼之姿。
無憂見眼前的兩個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快要僵硬,隨即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一本正經的輕咳了聲,然后問道:“兩位公子,是何人?”
鬼面古玉和夜清絕原本滿心的歡喜被這個問題澆涼了大半,夜清絕聽到問題后,先于鬼面古玉一步上前,走得離眼前朝思暮想的女子近一些,生怕遠了,空氣霧了自己的容貌,“你…當真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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