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個不管不顧就說關(guān)了門的小廝,自然也是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注意到了周遭人群的指指點點,腳下步伐頓時加快,拉著先前的小廝,向著衛(wèi)絮的方向沖了過去。
口中聲音壓得極低:“家主馬上回來,還不快把這死尸處理了!”
言語間,兩個人已是到了衛(wèi)絮的身前,兩人低頭一看,當(dāng)即便知曉了這躺在地上的是個女子,著了一身黑袍,怪不得昨夜,他們都未看清這是個人。
眼神兒好的小廝明顯有些膽怯的樣子,腳步頓住,再未上前。
“二愣子!做什么呢?!還不快來幫忙!”另一個小廝,早就是一把抓住了衛(wèi)絮的腿,卻是見身后的人沒有動作,惱怒襲上心頭,聲音也是拔高了不少。
站在后頭的小廝眉頭緊皺著,先是看了看那趴著并不能看見面龐的女子,而后重重咽了咽口水,說話都有了些結(jié)巴:“這人……這人死了……?”
看著女子一動不動的樣子,他的心頭明顯有了些害怕。
已是拉著衛(wèi)絮腳踝的人心頭惱怒越盛,眸光壓低、迅速地看過了周遭圍觀的人,口中重重地啐了一句:“還不過來?!等著家主回來看嗎?!”
家主出遠(yuǎn)門已有三日,按照往常的慣例,不出意外,今日便是家主回來的日子,這尸體躺在府門前,若是讓家主看到了,他們要怎么交待?
眼看著那個小廝因為害怕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另一個小廝口中重重吐了一口痰,再不管身后那人,徑直動手,拖著女子的腳踝,向遠(yuǎn)處而去。
腳下不過才走出約莫十步的模樣,拖人的小廝已是聽到了身后那不遠(yuǎn)處逐漸嘈雜起來的聲響。
“肖家主回來了?”
“看樣子是,你們說這女子是啥情況?”
“怕不是這家主的風(fēng)流債哦?”
“我看不是,這肖家家主不是向來不近女色,這女子啊,多半是來尋親的!
七嘴八舌,整個人群中,皆是低聲的議論紛紛。
一個回眼,拖人的小廝已是看見了那越發(fā)近的馬車,心頭猛然一驚,手中動作越發(fā)迅速,抓著女子的腳踝大力向著遠(yuǎn)處甩去,而后腳步迅速退回,向著原先那個小廝的身旁跑去。
便是不出幾個眨眼的功夫,那載著家主的馬車,已經(jīng)是由遠(yuǎn)到近,停在了肖府門前。
本是嘈雜的人群,也是瞬時沒了聲響。
肖府,是這天河鎮(zhèn)上最大的一戶有錢有勢的人家,雖說有錢有勢,可肖府的人,對整個天河鎮(zhèn)的人們,倒也是可親。
可唯獨,這肖家家主,人極為清冷不可近,也是因此,天河鎮(zhèn)上只有極少的人,看見過這肖家家主真正的樣貌。
府內(nèi),很快便又走出了兩個小廝,一個小廝步子很快,急促地走到了馬車前,伸手將那車簾挑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都好似屏住了呼吸,全數(shù)都看著馬車的方向。
泛著淺淺米黃色的淡白衣袍微微揚(yáng)起,從馬車內(nèi),似是帶著些不可捉摸的氣息,緩緩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身子挺拔,面容俊朗帶著淡泊,男子的身形,穩(wěn)健而又平穩(wěn)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黑發(fā)束起一半,一支通透泛著翡黃的玉簪別在發(fā)髻中,一身同旁人完全不同的氣息,竟像是天人一般,格外惹眼。
所有人的視線都是看呆了,直愣愣地望看著肖家主,一動不動。
男子的視線里一片平和,感覺到了周遭的目光,眉頭微微蹙了蹙,卻是并未多說什么,邁開腳步,徑直向著府內(nèi)方向走去。
卻是,在腳步邁上臺階的一瞬,心頭猛然一動,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余光輕動,微微側(cè)過,看向了站在不遠(yuǎn)處先前的兩個小廝的方向。
薄唇輕動,幾個字輕吐而出,淡雅不已:“站在那兒做什么?”
發(fā)問對象,自然是那開府門的那兩個小廝。
兩個人皆是低著頭,一個因為害怕,一個則是因為擔(dān)心。
停頓了片刻,不見兩人回話,男子的身形稍稍轉(zhuǎn)過了一些,視線全數(shù)看向了兩個小廝,唇角勾起一個并非笑意的弧度,剛要接著問話。
剎那間,心頭竟是猛然一陣劇烈的絞痛,眸光陡然聚緊,竟是一眼,看到了那在人群后頭,不過透過人群間隙露出了一點點模樣的躺在地上的人。
心頭絞痛更甚,男子重重地動了動喉頭,眸中閃動著光亮,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
口中聲音卻是逐漸冰冷了下來:“那邊是誰!
雖是疑問,卻是越發(fā)冰寒。
拖人的小廝本就是心頭一陣害怕,聽到家主問了第一句話,頭垂得更加厲害,腳步下意識地左右小小的移動,想要遮擋住家主的視線。
直至聽到家主的第二句話,兩個人終是沒能繃住心緒,撲通一聲,雙雙跪了下來。
“家主恕罪家主恕罪!”
“小的這就去處理!”
因為害怕并未觸碰到女子的小廝早就是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跪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旁人聽不分清的語句。
拖人的小廝心頭還有些清明,雖是跪著的樣子,口中的話語卻是毫不含糊,連著磕了三個頭后,腳下動作極快,迅速起身,后退著向著女子的方向而去,想著趕緊將這個女子拖走。
男子面目上一片清冷,峻拔的身姿站在原地,看著小廝的動作,面目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視線點看過小廝,很快便移開,看向了女子的方向。
便是這一眼,視線再未移開。
過去的她,總是愛穿一身飄飄的白衣,今日,雖同往日不同,著了一身的黑袍,但男子卻是看得十分真切。
這個女子,幾近每日都會在他的心頭浮現(xiàn),早就是如血刻一般印在了他的心頭上,他怎會認(rèn)不出來。
心頭明了的一瞬,腳步也是未有停歇,男子大步邁開,越過那個想要去拖人的小廝,徑直走到了女子的身旁。
走近的一瞬,女子那慘白至極卻又熟悉不已的面龐,瞬時便入了男子的眼。
心頭,一陣尖銳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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