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薄日。
暖意氤氳。
長恨閣內(nèi),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所有的弟子皆是在東西殿廣場上修習(xí)。
整整上百人,卻是毫無一人發(fā)出聲響,均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沉入到自己的修習(xí)中。
五百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雖說同仙界相離甚遠(yuǎn),卻還是波及到了長恨閣的一些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同往日一般,不同的是,仙界,再無先圣這一人。
那場大戰(zhàn)后,幾近所有的仙界中人都是知曉了谷塵的真面目。
也是從那一日起,仙界中人對于長恨閣,都是頗有微詞。
縱然居然在仙界中再三說明,一切只是谷塵所為,可眾人,還是對那長恨閣有了或多或少的意見。
一時間,流言四起,對長恨閣,也是起了不小的沖擊。
同時刻,仙界中一些修仙閣也是見勢而起,逐漸有了同長恨閣平起平坐的地位。
仙界中,再也不是長恨閣一方獨大的境地。
居然坐在高處,眼眸中一片平靜和冷然。
經(jīng)歷過一系列的事情過后,原本溫煦的他,也是有了不小的心緒變化。
除卻在親近的人面前會同以前一樣,旁人面前,再也沒有了過去溫柔親切的模樣。
眼眸沉沉看著東西殿廣場上修習(xí)的弟子,居然的面上,越發(fā)沉寂了下去。
現(xiàn)今,來長恨閣修習(xí)的弟子,已是不過千人。
他也是做主,長恨閣再無東西殿之分,所有的弟子,均是在一處修習(xí)。
“居然。”清麗的女聲響起,音調(diào)里,帶著些許的擔(dān)憂和柔和。
居然本就是坐著,聞聲,側(cè)過頭,向著自己的右側(cè)來人方向看去。
來者,是兩人。
淡雅綠色衣裙的,正是從兩儀谷中返回到長恨閣的,柳葉。
她的身旁,一身黑色衣袍的,是同樣在五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過后,從君凌宮被救出的,尊閱。
尊閱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和平穩(wěn),可那看向居然的眼眸中,分明有著濃烈的擔(dān)憂。
他和柳葉兩人,可以平安無事回到長恨閣,自然是值得欣喜的,可一切,卻已是物是人非。
如今,居然一人擔(dān)起了關(guān)于長恨閣所有的事情,尊閱的心頭,自然是有著擔(dān)憂。
視線看過兩人,居然的面上未有任何的變化,輕點了點頭:“你們來了。”
兩人回歸到長恨閣后,居然并未給他們太重的教習(xí)事務(wù),不過是每日過來查看查看便妥。
柳葉的眉頭蹙得極深,深深看過居然一眼,旋即微微側(cè)過身子,拉住了尊閱的手。
他們雖許久都未在長恨閣,可對于這個師弟,還是有著極大的關(guān)切。
尊閱怎會不明白柳葉的想法,大掌微微用力握住柳葉的手以示安心。
腳步上前,走到了居然的身旁:“居然,這早晨的修習(xí)你也是看了許久了,換我和柳葉吧。”
略微抬起視線,看了一眼尊閱,而后又看過柳葉,眸光再度轉(zhuǎn)過,看向了廣場上,那些修習(xí)的弟子。
居然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兩人的好意:“無妨,我再看一會兒。”
神色中終是有了一絲波動,尊閱松開了柳葉的手,徑直在居然身旁坐了下來,視線同樣看向了廣場上的弟子:
“居然,我和柳葉都知曉,如今你為長恨閣擔(dān)了太多,我本就是你的師兄,不論有和難題,我們都愿意和你一同擔(dān)下”
卻沒料,未等尊閱接著說下去,一道明麗的女子聲音瞬時在三人的身后響起,語氣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擔(dān)憂和急切:
“師兄,你莫要勸他了。”
來人,正是古不繁。
女子一身素白衣袍,黑發(fā)高高而束,任由高樓上的風(fēng)吹起。
同柳葉的柔和有著極大的不同,古不繁,向來都是透著英姿颯爽。
眼見著女子帶著些明顯的怒氣沖了過來,柳葉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出聲,想要喚停古不繁的腳步:“不繁”
卻沒想,完全沒能攔住女子。
“師兄,師姐,你們不必勸他。”
“就由他這般下去!”
“就讓長恨閣毀在他手里便是!”
凌厲的詞句由口中說出,古不繁大步徑直停在了居然的正前方,目光灼灼,盯著居然。
居然的視線有些渙散,并未去看古不繁。
尊閱自是知曉古不繁的心緒,話音深沉,想要出口勸些什么:“不繁,居然自是”
“你就是個懦夫!”
古不繁哪里給尊閱和柳葉兩人開口的機(jī)會:“居然,如今仙界,人人都避長恨閣不及,你作為閣主,非但沒有任何的舉措,竟還每日這般消沉散漫?!”
“你瞧瞧,你都教了這些弟子什么東西?!”長袖猛然甩起,古不繁的手狠狠指向了廣場上,那些修習(xí)的弟子。
“好!縱然仙界中再無人選擇來長恨閣修習(xí),縱然那些弟子祖選擇離開,可他們呢!他們選擇相信長恨閣,選擇留下的這些弟子呢!!!”
言辭激烈,幾近字字誅心。
居然一直垂著的視線里,依舊黯然無光。
“你若是不想對這些弟子負(fù)責(zé),那便明說,這閣主之位,你也不必再坐下去!”
眉頭眸光間皆是凌厲,只有古不繁自己知曉,她的心里,有多悲戚。
她從未見過如此頹喪的居然,也從未想過向來自律的居然竟是會有這般的舉措,她不想居然這樣,卻也不希望長恨閣就此沒落。
“不繁!”尊閱終是有些聽不下去,身形站起,低聲呵斥了古不繁的名字。
一時間,高樓臺上,一片寂靜。
無人再開口說話,氣氛,沉寂而又無奈。
似是過了有整整半刻的時間,始終未有動作的居然,竟是緩緩站了起來,面對著古不繁,視線依舊平靜。
古不繁的眼中,依舊一片凌厲,可那片凌厲之下,卻是有著極為明顯的希冀和擔(dān)憂。
“當(dāng)初,若不是我將衛(wèi)絮招為入門弟子,想來,便不會有后面這些事情。”
“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坐這閣主的位置。”
“以后,便由師兄來擔(dān)吧。”
字句言辭間,未有任何的情緒波瀾,好似在說一件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幾句話出口,除卻居然之外的三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直至居然邁步離開高樓,三人皆是未能作出反應(yīng)。
多年后,當(dāng)仙界中人再提及長恨閣閣主換人之事時,皆是極為感慨。
長恨閣真正的沒落,怕就是從閣主換人之時,開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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