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下時,已是在殿內(nèi)。
居然和古不繁坐在案桌后主位上,視線沉沉,兩人皆是落目在面前的三人身上,目光中,是深邃至極的神色。
尤其,在看到祝雅的神色時,古不繁的眉頭,明顯沉沉地皺了皺。
良久的寂靜,讓祝雅、司馬言和高楚三人,心頭都是逐漸沒了底。
古不繁的眸光中噙著極為濃烈的光,始終看著那最靠近自己的祝雅,沉寂了許久后,才是低低開了口:“你如何那么肯定?”
發(fā)問的對象,自然是那個口口聲聲說用性命為衛(wèi)絮擔(dān)保的祝雅。
祝雅站在三人中最前頭的位置,頭垂著,垂在身兩旁的袖中的手緩緩攥緊,聽到古不繁的問話,并未即刻抬頭,卻是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動不動。
居然的神色看似平靜,眸中,卻是久久都不得退去的沉沉怒意。
怒的,自然是這三個弟子竟是沒了半絲的規(guī)矩,不僅偷聽他同不繁的談話,更是沒有任何遮攔地闖了進(jìn)來。
此刻古不繁出口問話,久久都沒有聽到祝雅的回話,居然的眉頭深深一蹙,一直垂著的大掌緩緩抬起了一些,擱置在了案桌上,向來溫柔的聲音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著深深切切的沉怒:“祝雅。”
“師叔問話,怎么不回?”
一字一句,清晰落下,而那字句中的怒意,也是被其余的四人聽了個明明白白。
古不繁本是望看著祝雅的神色怔住了片刻,下意識地側(cè)過了視線,看向了這個坐在自己身旁,案桌下的左手還緊緊拉著自己的男子。
已有多久,沒有看到他會有這般的怒意了?
還記得,上一次見他這樣發(fā)火,還是千年前,自己同他還是長恨閣弟子,自己被別的弟子所為難,居然為自己出手的時候。
“回師尊師叔,衛(wèi)絮,定不會出手傷師祖的!”
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祝雅松開了一直咬著的下唇,兩手猛地抬起,對著居然和古不繁兩人行了禮。
言語中的肯定,似是用了祝雅所有的氣力,以至于話音落下后的,女子的氣息竟是極為不穩(wěn)定的模樣。
思緒被祝雅的聲音喚回,古不繁再次看了一眼居然,轉(zhuǎn)過了視線,望看向了祝雅,往日里嚴(yán)厲的聲音此時竟是透著些許的柔軟之意:“我要的不是你的相信,我要的是理由。”
深深嘆了口氣,古不繁的頭輕搖了搖,再次在心頭說服自己:“衛(wèi)絮出手傷人,我是親眼所見。”
“不會的!”
心頭越發(fā)糾緊,祝雅的頭猛地抬起,視線中是明顯的水光,聲音里,是急切的反駁。
也是在反駁的聲音出口的一瞬間,居然的斥責(zé)狠狠出口:“胡鬧!”
聞言,祝雅的神色極為難看地僵硬住,眸中是深深的不安,看著師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如今真的是將你們寵壞了,現(xiàn)今都是敢這般同自己師叔說話了?!”
聲音嚴(yán)厲出口,居然的眉頭同樣是一片厲稔,口中的斥責(zé)話音,是三個弟子從未聽過的怒意。
饒是這三人中向來沉穩(wěn)冷靜的司馬言,心頭都是驚了一驚,視線垂著,再不敢抬起多看一眼。
略顯沉悶的氣氛緩緩漾開人,讓這殿上的幾人皆是不自在了起來。
倒是古不繁,聽到居然那出口的責(zé)備后,神緒慢了一拍,視線終是完全轉(zhuǎn)過,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男子。
視線垂下了一絲,望了一眼自己被居然牽住的手,輕抿了抿唇,古不繁略略向著居然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手中動作輕輕用力,拽了拽居然的手。
視線沉沉看著面前自己的三個弟子,感覺到女子拽了拽自己的手,帶著怒意的眼這才沉了沉,旋即轉(zhuǎn)過,對上了古不繁的眼。
抿唇勾起一個淡到不可見的笑意,古不繁對著居然輕輕搖了搖頭,并未多言語一句。
不過就是這一個對望,居然本是怒意沉沉的眼,竟是在一瞬間,歸于平靜,再度轉(zhuǎn)過視線時,居然的面色已是變得柔和了許多,卻是并未再開口說話。
眉眼淺笑滑過,古不繁轉(zhuǎn)過了眼,看向了三個弟子:“我本同你們一樣,對于衛(wèi)絮是無條件的信任。”
“可我在忘塵嶼、你們師祖那處,親眼看見了衛(wèi)絮傷人的記錄仙屏。”
“仙屏上的人,是衛(wèi)絮無疑。”
平靜的話語,竟是字字清楚,對著三個人落下,且有著極為明顯解釋的意思。
這一次,案桌前的三人皆是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抬眼,看向了古不繁,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竟是會師叔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
氣氛僵硬了許久,站在最前頭的祝雅,還是顫抖著聲音,凝了重光看向古不繁:“怎么……會……”
“我確實(shí),看到了。”
極為細(xì)微地嘆了口氣,古不繁的聲音低低而出,聲音里,是同樣深深的無奈。
下一刻,氣氛竟是又沉寂了下去,祝雅就那般愣愣地看著古不繁,向來笑容明媚的臉上,是再無法遮掩的不可置信。
嘀嗒……嘀嗒……
水滴記器的聲音在這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一滴一滴,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又好似落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向來心思沉穩(wěn)的司馬言,在聽到古不繁的言語后,被居然所驚到的心緒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垂著的眉眼里是旁人所看不到的低沉光亮,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垂著的視線一點(diǎn)一點(diǎn)抬起,很是小心地看向了居然和古不繁的方向。
居然向來心細(xì),自然是注意到了司馬言的動作,聲音依舊有些沉沉的模樣:“你有什么想法。”
雖未指名道姓,但司馬言格外清楚,師尊就是在同自己說話。
抬起的視線猛地一個垂下,對著居然的方向行了一個淺淺的禮。司馬言的聲音同樣低低出口:“弟子愚見。”
這一次,古不繁率先開口問了話:“直說。”
“弟子愚見,師叔所看到的,是記錄的仙屏,而,并非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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