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才是木笑月口中的那個人,那個叫做小溟的人,那么自己呢?
自己是誰?到底是誰!
北辰溟將那塊膝蓋骨裝進口袋,將棺材的蓋子蓋上。
時間像是在倒流,蓋棺,埋土,然后他再次跪在墓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對于真正的強者,林從來不吝嗇贊美。
“你很厲害!”
這句話沒有奉承,沒有諂媚,淡淡的像是在闡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很特別!”
“是嗎?”林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找個舒服的位置,最近不動的時候會有些乏。
“你決定好了嗎?”男人的臉上是一張惡鬼的面具,他的目光直直望向林,似乎在等待她給出另一個答案。
“為什么要改!”林不服輸的看向男人,“記住,我只是在消滅Hell總部這一方面,和她是同一面的!
“你不怕輸?”
“這好像,并不是你們負責的范圍吧!”
”那你有沒有心。
“心?是啊,我有沒有呢?”林的表情迷茫的讓人心痛,它或許十幾年前就死了。
“你很有趣!”
男人留下一句話,離開了。
每一批鬼面都會選一個首領,那個首領會是最強的,但鬼面也會對他進行限制。但是是什么方法,沒有人知道。只知道身在鬼面就絕對不會有背叛。
長滿獠牙的獵犬是朋友,但長滿獠牙的野狗就可能是敵人。
沒有人愿意自己付出心血培養的人,有一天會對自己進行反撲。
他們為什么被創造,他們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自己是能夠被陽光照射的鬼,他們沒有善惡標準,只聽從令主的命令。
鬼面的首領并沒有名字,如果非要叫什么的話,就叫他鬼面吧!
當林第一次拿著小孩面去趙他的時候,他很驚訝,林似乎比他更像鬼!
原來他以為,拿著小孩那一面的人,應該是個熱愛生活的天使,沒想到,竟然是Hell的當家人,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另一只惡鬼。
林似乎很懂他們的規矩,并沒有說什么,只一句,我和她立場不同。
兩面立場不同,中立的他們只能隱匿,他以為他要做的是看著他們纏斗至死,兩敗俱傷。但他沒想到,她會再次出現。
而這次,她的目的很明確,她們是一樣的,她要他們幫助木笑月,一起讓hell的總部消失。
他并不能干預她們之間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用血腥的手段,完成她們共同想要完成的事情。
如果說剛開始,他只是冷眼看著這人間的鬧劇的話,現在,他有些期待了,期待林最終的選擇和結局。就像明明知道一件物品會碎,你會好奇,它碎的那個過程。
……
“我到底是誰!”
林看著眼前一臉平靜,消失了將近一個月的人,眼眸垂下,“怎么了?”
火山爆發的前一刻,也是平靜的,越是隱忍,爆發的時候就越是恐怖。
北辰溟并沒有回答林的問題,他的嘴上勾起一個弧度,那弧度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和受傷,他到底是什么!他到底算是個什么東西!
他沒有十二歲之前的記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更可怕的是,他頂替著一個已經死去十多年人的身份,活著!
林接過北辰溟手里東西的林,心在顫抖著,她將目光對上手里的文件:血緣鑒定!
她想過這一天會來臨,但從沒有想過,這一天的來臨,會那么快。
她的動作很慢,但再慢,手里文件的第一頁也會被翻開。
一個塵封了許久的秘密,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提示:DNA相似程度百分之一百,標本與被檢測者完全相符,為同一人。
林盯著那一串字,定定的,頭沒有過半分的移動,她不敢抬頭看面前的北辰溟。
“相似度百分之一百,那你告訴我,躺在棺材里的那一個是誰!站在你面前的我又是誰?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全相似的兩個人!”
“你去過墓地了?”林吃驚的抬頭,看向眼前的北辰溟。
“是啊!你瞞我瞞的真深!”北辰溟死死的盯著林的眼睛,“他是你的哥哥,那我算是什么?難道我只是你制造出來的一個替代品和玩具嗎?”
“你,都知道了?”
北辰溟咬著牙點點頭,“我不就是一個克隆人嘛”說著北辰溟搖搖頭,“或許說,我不是人,是你們做出來的工具。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北辰溟用雙手緊緊握住林的肩膀,“那林,你告訴我!告訴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真的!”
“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哥哥。”
聽到那兩個字,北辰溟的雙手無力的滑下,他靜靜的坐在地上,“告訴我真相吧!”
他們不姓北,不姓白,他們姓漠,冷漠無情的漠。而北辰溟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白北望,也就是真正的漠北望。
漠家的第一個先人,是一個科學家。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他腦子里總會蹦出來一些奇思妙想。
比如說,做一個自己的克隆人,不管是當做一個器官容器也好,還是一個玩具也好,。
如果他們的身體并沒有出現異常和意外,他們都會在克隆人十六歲的時候,將克隆的那個他殺死,還有什么比殺死自己讓人更刺激的事情呢!
將殺死的那個自己的皮生生的拔下來,套在木偶上,就像照鏡子一樣。
如果他們的身體出現了意外,可以救好的,他們就一件件,活生生的,刨開那個克隆人的身體,將那個仍舊在跳動工作的工具取出來。如果那個意外讓他們身殞,將會有人對克隆人進行催眠,沒有記憶的克隆人便會代替他們,替他們活下去。
為了防止克隆人會反抗,和成長,他們會剝奪她們學習的權利,歲月在他們眼中是一樣的,是白白的研究室,是孤零零的自己,也是難吃的營養液。他們沒有交流,沒有溝通。定期,他們的母體會對他們進行一次檢查。如此簡單蒼白的生活,讓他們很容易被催眠。
就像白紙,是最好的畫圖用具,因為你可以在上面留下,任何你想留下的東西。
他們就這樣,將克隆,當成了漠家的傳統。
當然,不是無限制的克隆,克隆一個自己是未來家主的權利,到了最后,權力演變成為了一種義務。
當漠家每一個嫡系的男孩子降生在人世的時候,另一個他也在克隆室培育當中,前后相差不到一年的時間。
其實莫伯,也就是漠天成,也是一個克隆人,只不過,他不是幸運之神的眷顧。
那個克隆人代替了漠天成,因為是他殺了漠天成,是他親自動手殺的。
那張皮被他生生剝了下來,那尖叫聲,讓自己到現在都毛骨悚然。
莫伯把那張皮放在了自己的臥室的床墊之下,枕壓著,就是放在漠家祖墳的那張床上的,那一張人皮,木笑月和司徒寒宇都見過。
這件事情,她也是在一次偶然中知道的。當時的她躲在床下,藏得嚴嚴實實的,目睹了莫伯殺死漠天成的全部,也聽到了他們全部的恩怨。
從那一天起,莫伯變了,整個家族的走向也變了。
她不明白,漠天成為什么不在自己滿十六歲的時候殺掉那個克隆的他,如果沒有那個克隆的他,一切會不會變成不一樣的結果。
當時的自己目睹了一切并不敢作聲,只是當夜發了一場高燒,話語開始少了。不過自己并沒有值得漠天成注意的地方。
漠天成變了,這是一個充滿野心的人,或者說是一個完全的瘋子。他逼迫著漠北望,漠雪幫他做一些他們并不喜歡的事情,如果說原來的漠天成是一個狠辣的人,那么,現在的漠天成就是一個連鬼都害怕的瘋子!
名字對于他來說,只是個代號,他們的名字都是假的。
漠北望和漠雪一直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而到了后來,他逼死了父親和母親,而母親像是早已料想到了,她提前偷偷的將自己和漠辰溟送到了漠雪那里。
她給了他們兄妹倆一對很普通,但是特別定制的項鏈,并且囑托漠雪,照顧好自己的一雙兒女,因為漠北望的死有一部分是漠雪的原因。
可是漠雪呢!漠雪她將他們兩個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雖然給他們好吃好喝,但根本不允許他們亂跑。這個,她可以理解,畢竟,漠雪害怕,漠天成會找到他們。
可是,沒有生命會永遠待在黑暗中,也沒有生命不會向往陽光,哥哥會偶爾偷跑出去,而自己則乖乖的待在黑暗中,因為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或許是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口。
后來,漠北溟有了朋友。后來,哥哥將自己的項鏈送給了那個朋友。后來,哥哥開始每天歡歡喜喜,等待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時光。自己一個人的時間越來越多,可是他仍舊愛著他的哥哥,因為,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盡管她覺得,在哥哥的心中,自己的位置并沒有那個朋友的多。
好奇心終究是壓不住的,她好奇,哥哥的那一個朋友到底是誰,那一天,鬼使神差的,她跟著漠北辰出去了。
那天的天,是陰著,她看到的是一個嬌蠻的女孩子和卑微討好的哥哥。
后來,一陣尖銳的汽車笛聲,他看見哥哥飛了出去,想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在了化不開的血色中。
哥哥死了,而她,被送回到了漠天成那里,說好的好好照顧他們兩個呢!說好的不會將他們交到莫伯的手中呢?漠雪騙了他們,也騙了自己的母親,所以,她恨她,可是她更恨那個害死哥哥的女孩子,是她們兩個人,毀掉了她所有的幸福。
跟著漠天成,她見到了她的另一個哥哥,就是現在北辰溟。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是一模一樣的臉,漠天成牽著她的手,對她說,這就是你的哥哥。
她知道這不是,可是這又是,至少,他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林看著那雙一模一樣的眼,叫了聲哥哥。
然后,他們被送到了HELL的總部,開始了人間煉獄一般的生活。
一個簡短的故事,可能是一群人漫長的一生,兩個人都沉靜在故事的余韻中,都沒有說話。
“把你在C城的計劃告訴我吧!”
“你!”林詫異的看向北辰溟,“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辰溟笑笑,“你當我是你哥哥嗎?即使,我只是一個復制品!”
“哥!”林看向北辰溟,笑了。
最開始的時候,她纏著北辰溟,是因為,他是哥哥的替代品,她想從北辰溟那里找回從哥哥那里沒有得到的愛,這一次,哥哥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是代替哥哥的替代品,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在哪里開始,就在哪里結束。”北辰溟揉揉林的頭,“畢竟,我的身上有的是兩條人命!”
他不知道他生的意義是什么,但是,他可以決定他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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