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個小時候，就陸續有人退場了。對于計劃內邀請的人員，方燕都給他們打包了一份食物回去。而且作為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他們也是最需要這些食物的。至于那些記者和同行，就沒有份了。而這些人都沒有離開，都在等記者會。

    記者會的時間到了，方燕在引導完記者們就座后，就去向陳天遼匯報。陳天遼微微一笑，向身邊的兩個美女說道：“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竹川說道：“我就不過去了。我又不是這個唱片公司的職員。”

    陳天遼微微一笑，也就由她了。

    很快，新聞發布會召開了。臺上坐著陳天遼、黃祎、徐文靜三個股東，以及監護人代表陳眉、暫時維護著公司運營的高原大輔。

    方燕先走上前臺宣布規矩，華倭兩國記者都可以提問，問題限定為華國8個，倭國五個，華國記者先進行提問，完了再輪到倭國記者。雖然說陳天遼要在倭國賺錢，需要和倭國人打好關系，但也不慣著倭國人。

    只是華國記者問的問題很多都沒有營養，大體都問下陳天遼的經歷、創作感想、唱片意義之類的，陳天遼也都公式化地回答了。

    倭國的記者就比較犀利了。第一個提問的WHK記者便問道：“遼醬這幾首歌的作曲水平不如遼醬在倭國發表的作品，這是因為遼醬的創作水平有變化，還是因為這樣的歌更適合華國？”

    陳天遼微微一笑，對他語言中的小陷阱并不回避：“當然是這樣的歌更適合華國。和西洋人不同的是，華國的歌曲，最重要的不是看你有沒有什么技巧，而是你要表達什么。《尚書》所說的‘詩言志’就是說歌曲最重要的是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同時，藝術的美并不一定非得用華麗的技巧才能展現，否則，白樂天的詩歌也不會受到倭國那么多文人的喜愛了。所以對華國聽眾來說，無論是什么歌曲，只要能表達出有意思的主題，能悅耳動聽，就會受到歡迎。我不認為這數千年的傳統需要跟著西方人的口味來轉變。”

    WTV（倭國電視臺簡稱）的記者接著發難：“遼醬，你這么小的年紀，就能寫出如此成熟的歌曲，而且產量如此高，風格如此不同，是不是背后有個創作團隊？”

    陳天遼呵呵一笑：“我也想有個創作團隊給我分擔勞動，你們記者認識的人多，要不你給我介紹幾個？水平不用太高，像我這樣的我請不起，能完成我交代的任務給我做助手的就行，工資別太高了。”眾倭國人都笑了起來。

    《阿薩喜新聞》報社的記者朝永毅三郎接著發問：“遼醬在華國開唱片公司，是不是把工作重心轉移到華國了？”

    陳天遼搖搖頭：“暫時沒這個打算。相對于倭國的成熟市場，華國只是一個百廢待興的國家，市場上還有很多的空白。相比起成熟市場上面對強手的拼搏，占領空白市場顯得挑戰性不夠。所以我目前還是更傾向在倭國與倭國的諸位大師、前輩過招和學習。同時，我也會鼓勵和安排我們公司的藝人多向倭國前輩學習，然后結合倭國和華國各自的優勢，發展我們祖國的文化事業。”

    “這是不是意味著遼醬要帶領華國娛樂界進軍倭國？”下一個被點名的阿薩喜電視臺記者加賀和茂馬上追問。

    “是的。”陳天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希望能把我們華國娛樂界的成果分享給倭國觀眾，正如現在倭國娛樂界把自己的精品分享給華國一樣。不過華國娛樂界先天不足，以后要走的路很長很長。我個人估計在未來十五年內，就算有分享，也是零星的分享。而且分享的東西，也是以倭國做不到的為主，比如大型的古裝連續劇，像《三國演義》這一種，倭國無論從地域還是人力都無法拍攝，而華國卻不用花太大成本的電視劇。

    “當然，我更希望的是華國與倭國的合作。這個空間更大。比如現在華國剛剛拍成的《西游記》，雖然就演員的表演來說，拍得很不錯，但是里面的許多拍攝技術都非常落后，整體的理念也和現代電視劇有不小的差距。如果有倭國的同行在，應該不會這樣的。音樂領域也一樣，我們現在復興民族音樂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是在復原古樂的努力與倭國同行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如果在這方面能合作，對雙方都會有好處的。華國的悠長的歷史，豐富的人力資源和歷史自然景觀，也可以為倭國的藝術家使用，讓倭國的藝術家們創作出更好的作品。這對華倭兩國都有很大的好處。”

    盡管倭國媒體的提問都給陳天遼下了許多陷阱，但是陳天遼憑借前世的經驗都一一堂堂正正地碾壓過去。采訪圓滿結束。

    在記者招待會結束后，陳天遼如約接受了中心電視臺的采訪。接著還給劉玉畫了一張畫像。和辦公室的畫法一樣，陳天遼是用寫意手法完成這幅肖像的。畫中以一只黃葉，數株衰草勾勒出秋天的景象，一個女人坐在石凳上，體態甚是悠閑。但是她的頭側向一方，似乎在傾聽什么，神色顯得頗為專注。那微蹙的眉頭，緊抿的嘴唇，用力握住手帕的手都顯出了她的專注，而就算休閑也保持著優雅的神態在秋日的光影下充分顯示出人物的脫俗風采。劉玉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馬上就被這畫給俘虜了。

    “多謝你給我畫的這幅畫！”劉玉高興得語速都變快了很多，“太謝謝了！我相信這個世界真有如此天才，真有如此神童了！”

    陳天遼笑著說道：“多謝劉阿姨的夸獎！”

    劉玉說道：“不用謝。對了，小遼，你這次可犯了一個錯誤了。”

    陳天遼一愣：“不會吧，什么錯誤？”

    劉玉說道：“就是沒經過相關部門的批準，召開了讓外國媒體提問的記者招待會。這可是違反了外事制度的哦。”

    陳天遼“啊”了一聲。后世他召開過許多這樣的發布會，都不需要就外國記者進行報備。卻沒想到現在的時代不同，開放程度不同，對外國記者的態度也不同。不過他也沒擔心，劉玉這個時候敢說這個問題，顯然沒有什么問題的。

    果然，劉玉說道：“我有個親戚正好是相關部門的人，我先打電話給他報備了。你在倭國參加的采訪和活動我們都看過，認為出不了什么問題。沒想到你做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陳天遼連忙道謝道：“太謝謝劉阿姨幫忙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們公司支持，我們一定隨叫隨到！”

    劉玉笑著舉起手中的畫，說道：“不用客氣了。只是幫你一個小忙而已。就這樣，還抵消不了我對你送的這幅畫的喜愛呢！”

    陳天遼送走了劉玉后，一天的唱片首發儀式就結束了。剩下的事情都看營銷的了。

    在營銷方面，陳天遼在幾個中心城市貼出了大量的海報，特別是在校園的圍墻上張貼。反正這個年代還沒有城管這種東西，不貼白不貼。除此之外，還免費給許多中小學廣播站送盒帶，同時還借助劉玉的關系與中心電視臺搭上了關系，花了十萬元在中心電視臺文藝節目中做廣告。也就是這個年代電視廣告的威力還沒有顯示出來，而且占社會主流的公有制企業還熱衷于在計劃經濟體制里生產銷售，市場意識比較薄弱，這才讓陳天遼用這么少的錢在中心電視臺這么大的平臺上打廣告。

    隨著陳天遼訪談的播出，以及廣告的宣傳，盒帶迅速在各大城市中走俏，繼而向中小城市和農村中擴散。在第一個月，盒帶就銷售了一百五十多萬盤，而且還有繼續漲的趨勢。當然，收入的大頭都讓發行渠道商給占了——沒辦法，壟斷者的腰桿就是這么硬氣。扣除制作成本、宣傳、廣告、稅收等費用，陳天遼也只是撈了幾萬元的利潤。只是唱片后市看好，估計會有二十多萬的利潤。算是小賺了一筆。

    接下來劉霞的唱片還未推出，陳天遼便想辦法把劉霞送進中心電視臺舉辦的一臺文藝晚會。在晚會上，劉霞唱了一曲《命運不是轆轤》，把眾人都驚艷了。

    說起《命運不是轆轤》這首歌，在另一時空是著名的《農村三部曲》（《女人命運三部曲》）中的《轆轤?女人和井》（第一部是《籬笆?女人和狗》，第三部是《古船?女人和網》）的主題歌，由“西北風”的中流砥柱徐沛東作曲，著名詞作家張藜作曲。它在前世是被低估的一首歌曲。在它出現的時候，曾經統治華國樂壇的“西北風”剛剛退潮，民眾在被一輪黃土味道的音樂洗腦之后，本能地對西北風產生了審美疲勞。作為一首“西本風”作品，它完全是生不逢時。

    但陳天遼非常喜歡這首歌。因為上一世他的摯愛，就住在西北，在那座華夏民族發源的高原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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