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脂的話引得那邊眾文官竊笑,章鳴岳也把話接過去問道:
“公公,不知為何衛(wèi)侯的結義兄弟會被臺城衛(wèi)抓走?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魚公公被楊脂嗆得一陣紅一陣白,陰沉著臉準備發(fā)作,但鐵木辛哥卻搶先了一步,他對著圓桌對面的楊脂說道:
“這位大人不用為難魚公公,當時審我的那幾個劊子手跟我說了,是太尉想要殺我,所以暗地里差人給臺城衛(wèi)傳話抓我。”
蘭子義聽鐵木辛哥這么說,胃里一緊差點把剛吞下去的螃蟹吐出來,鐵木辛哥這樣說雖然是想為魚公公解圍,可他不了解大正各司衙門的職責,一開口就說出了天大的錯,太尉一介虛銜怎么可能指揮的動宮里直屬的臺城衛(wèi)?這鬼話說了沒人會信。
蘭子義想讓鐵木辛哥閉嘴,他桌子下面的腿都準備好要踢過去了,可魚公公卻突然放下手暗地里摁住了他。蘭子義驚訝的望向魚公公,而魚公公則用眼色示意讓鐵木辛哥說下去。
對面的眾大人聽到鐵木辛哥的話紛紛陰著臉嘿嘿冷笑,開口問話的楊脂問道:
“鐵公子,這話是你親耳聽到的?”
鐵木辛哥不懂得大正官場的運作,自然不知道諸位大人在笑什么,旁邊蘭子義也沒有阻攔他,所以他便以為自己沒問題,于是他朗聲答道:
“對,沒錯,就是太尉派人乾的,大正的太尉不是能指揮全大正的兵馬么?他怎么就指揮不了幾個臺城衛(wèi)了?”
眾臣聞言徹底笑開了,楊脂直接轉臉問魚公公道:
“魚公公,您手下的臺城衛(wèi)何時分到了太尉手里?您老已經管不住手下人了?”
魚公公呷了一杯酒然后重重的將酒杯按在桌上,鬨笑的眾臣立馬閉上了嘴。魚公公對這樣的效果很是滿意,他說道道:
“手下人?誰手下的人?我手下的人?那明明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眼和耳,何時成了我的人?”
魚公公說完這些,太子左手邊的眾文官便嗅出了不對勁,而魚公公則抓住機會更進一步,只聽他悠悠歎道:
“皇上肯把自己的耳目交給咱家,那是信得過我個老奴才,可我這奴才老了!辜負了皇上的信任,這些宮里當差的居然和宮外的人勾結到了一起,蛇鼠一窩,皇上可得多寒心?”
楊脂看了看陰晴不定的魚公公,試探著問道:
“所以說這事還真是被太尉指使去做的?”
魚公公斬釘截鐵的答道:
“不,當然不是,老丘哪有這等通天本事?有本事乾的不是他,而是諸位大人啊。”
眾臣聞言大驚失色,唯有章鳴岳與李澄海兩人不為所動,自談話開始章鳴岳便以一副看破紅塵的超然姿態(tài)微笑不已,李澄海則一直心不在焉,明顯有事放到了心頭。但眾位大人不是章鳴岳,也不是李澄海,他們既沒有心事也沒有看破紅塵,魚公公剛才接過話時他們便聽出風向不對,一眨眼魚公公果真把火燒到了他們身上,真要是把火點起來他們所有人都得掉一層皮。
坐著吃了半個螃蟹的章鳴岳把蟹殼盛盤遞給了身后的小太監(jiān),他有意無意地對太監(jiān)說道:
“你說這些蝦兵蟹將,水里的時候威武無比,張牙舞爪的不可一世,等被抓上來后便只能活活被人蒸熟吃掉,你可知道為什么?”
小太監(jiān)哪里知道章鳴岳話外的意思,他只敢搖頭道:
“奴婢見識淺,奴婢不知為什么。”
章鳴岳呵呵笑著轉過身坐好,然后他看著魚公公說道:
“沒什么好深淺的,就只是因為他的弱點被人拿住,他動不了了而已。”
章鳴岳看著魚公公,魚公公自然也盯著章鳴岳,配上章鳴岳的話和他意味深長的表情,魚
公公當然聽出了章鳴岳的弦外之音。從前天接了蘭千陣開始,章鳴岳便一直有意無意的暗示那個逃跑的臺城衛(wèi)在他手里,而現(xiàn)在章鳴岳則已經是明示了。
蘭子義看著劍拔弩張,兩不想讓的內外二相,自己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可這個時候他又插不上話。蘭子義又看了看上座的太子,太子也是滿臉為難,卻又無可奈何,至于德王,進門的時候就被嚇傻了,這陣還沒回過神來。在蘭子義一旁的鐵木辛哥聽著座上人的話,也明白過來自己剛才說漏了,所以他便暗暗的對蘭子義吐舌頭道:
“安達,我說錯了你也不把我攔下。”
沒想到鐵木辛哥的輕言一語撞上飯局里凝結成墻氣氛卻發(fā)生了巨大的反應,對峙中的雙方都因為突然的擾動而難以為繼,兩邊都感覺到拉在手中的那根弦斷掉了,但因為話頭落在魚公公這邊,魚公公只得開口應道:
“那章首輔是拿到了咱家什么弱點?”
章鳴岳笑道:
“怎敢怎敢,在下怎敢拿公公把柄,只是我有幾個疑問弄不明白,想請公公解釋一下。”
魚公公冷哼一聲道:
“問。”
章鳴岳笑道:
“公公剛才說抓鐵公子的人是受宮外人指使,是這樣嗎?”
魚公公被章鳴岳似笑非笑的故作高深笑的有些心虛,不過魚公公什么風浪沒經歷過,又不是被鐵證拍臉,一點心虛嚇不住他,所以魚公公回敬章鳴岳道:
“我查問過參與此事的人了,證據(jù)顯示諸位大人與此事關係曖昧。”
章鳴岳道
“可我卻聽說那幾個帶頭抓人的百戶被公公您外放到剿匪軍中做監(jiān)軍了,受人指使又都委以重任,公公用人真是不拘一格啊。”
魚公公聽到章鳴岳的話,放在桌下的手禁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只聽魚公公笑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因為諸位大人之故就把皇上手下人給殺了吧?讓他們去軍中,歷練好了將功抵罪,歷練差了以死謝罪,正常的事情,有什么不拘一格的?”
章鳴岳笑道:
“那公公您算的還真準,這幾位百戶一到軍中就沒了。”
魚公公道:
“那是他們立功心切,中了妖賊的埋伏。”
在座的大人們都是聰明人,聽了幾句變聽出這件事中有陷阱,更知道章鳴岳捏著了魚公公的把柄,魚公公再難威脅到自己,于是他們也鬆了一口氣,已經停下的手再次開動,吃蟹的吃蟹,喝酒的喝酒,就等著兩位領頭人繼續(xù)唇n舌劍下去。
章鳴岳道
“妖賊南逃之后躲進深山,數(shù)日之間不得一見,這幾位百戶一去就能遇上伏擊,這事情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魚公公問道:
“你想說什么?”
章鳴岳道:
“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我聽說這幾位百戶都是當時跟著欽差巡視塞北的人,鐵公子當時就在塞北,莫不是因為這事才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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