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鐵釬上一圈圈的煙霧升騰而起,那黑漆漆的金屬上竟然冒出了一束火苗兒。
我揉了揉眼睛,感覺不可思議,可看的清清楚楚,那上面的確是一束火苗。
我低聲向百舟詢問,他偏著頭向我說,“那是一種特質的蠟,可燃時間長達兩至五天之久,常用于供奉靈物或引聚靈氣,使請靈上身的可能性更大。”
“巴蜀之地,常年氣候變化不定,可謂是十里不同天,因此在山中產有一種油脂,用它來做蠟可以使用很長的時間。”
“但應對著這種油脂的出現,人們通常會將它用到靈學上,我記得以前在這里見到過使用這些蠟燭的過程。你再仔細看那些蠟燭,上面還刻有咒文,那些咒文代表了,這次儀式的目的。”
聽他說的這些,我果然看到燭釬上隱約纏繞著一層黑色的文字,但連百舟都不明白,我自然更看不懂了。
不過看看時間,未時快到了,隨著所有燭釬都被點燃,四股煙霧彌散開去,散布在陽光之中。
這時,又有人抬著幾個東西過來了,我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先走過來的幾個人手里抬著一架沉重的青銅桌。
整個桌子上附著一層精致的雕花,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像鐘一般的雕像。
沿著這些雕飾,我向桌面看去,發現上面很工整的刻著一張圖,圖中是日月星辰的布局,而在日月之外,又是山川河流,最后在桌子的邊邊角角,才是人物花鳥樹木。
光看那些精細的花紋,就知道這東西有些年頭了,但上面并沒有損壞的地方,這說明東西被保存的很好,而且材質的硬度也很高。
當那些人把這個銅桌放在我身邊時,我還在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上面的紋路,只見得這桌子雕工考究,甚至上面幼小的人物輪廓都被刻畫的惟妙惟肖,臉上的各種表情,也都清晰可見。
真不知道當時的人用了什么樣的辦法,才能這么清醒的把那些小事物刻畫到如此地步。
我看的入神了,不覺間被一陣沉重的響動驚醒,猛然反應過來時,就見又有人搬過來一個銅爐。
爐中是半爐的細沙,當那四位長老站在爐前時,雙手合十從旁邊取出黃香,恭恭敬敬的沖著村口拜了三拜,而后將香插入爐中。
待禮事完畢后,遠處行來一隊人,從這里看去,那些人都穿著藍色的長衫道衣,手里各提著一個錦盒。
一見來人,忙有人迎了上去,見到走在前頭的那位道長,見禮道,“有理了!不知火鞏道人現在來了嗎?”
那人還禮一聲,“我家師父就在后面,先生不用擔心,有我師父在鼠妖一定難逃!”
聽對方如此自信,大家都很高興,忙把眾人迎到近前,那帶頭的道長自是火鞏道人的開門弟子,先來是想問一下關于這次鼠災的起因。
眾人一陣寒暄,我這才得知這位道長姓殷,但真名并沒有多說。
這位殷道長先問起出事的第一戶人家,這鼠災發生之前,村里出現了大量的死貓。
當有人發現的時候,人們還在這些貓尸吐出來的液體里發現了一些顆粒狀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但畢竟只是死了幾只貓而已,也沒人在意。
可誰知道,隨著死貓數量的增多,老鼠出沒的頻率也越來越多,雖然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可若是多了,那就成災了。
根據村民所說,夜里每到子丑相交之時,都會聽到老鼠的聲音,可起來查看時,又發現什么都沒有,等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發現屋里躺著一具尸體。
等眾人聚集起來時,才發現這尸體竟然來自于村里的祠堂,而且那尸體上還有許多被老鼠咬過的痕跡。
那具尸體,本是三天前被人害死的,因為兇手還沒找到,所以尸體暫時被停放在祠堂里,可那知道祠堂里竟然有老鼠禍害。
這么說著,大家都慌忙的趕到了祠堂,可剛一打開棺材,就看到里面滿滿一棺材的老鼠。
看著這里,開棺人被嚇了一跳,緊退慢退,身上還是爬上來幾只老鼠,被一口咬下去,那人就昏迷了過去。
事后,又有人在祠堂里發現了更多的老鼠,而且那些老鼠像是把祠堂當窩似的,竟然都成群結隊的躲在棺材里,而里面的尸體,卻都不知所蹤了。
村子里雖然居民不多,可也從沒見有過這么多的老鼠,而且這些老鼠還在啃著尸體,牙齒上也有劇毒,簡直跟成了精似的。
之前大家還想著,老鼠再厲害能怎么樣,貓作為它們的天敵,自然成為了人們的首選。
可從城里弄來很多貓,放進去沒過幾天,就發現那些貓身上都是老鼠的牙印,沒多久就斷氣了。
見貓沒能制服那些老鼠,又有人出注意買老鼠藥,撒在祠堂里,再在祠堂外布置捕鼠器。
這個想法到是不錯,一開始也的確死了幾只老鼠,可沒等大家把那些死老鼠的尸體丟出去,就被另外一波老鼠生吃了。
那簡直是聳人聽聞的事,當村民親眼看著一群老鼠,吃著自己同類的尸體時,都驚呆了,可誰都不敢上去抓它們。
祠堂里的老鼠藥被吃了個干凈,但一波老鼠被藥死后,另一波老鼠就吃掉了它們的尸體。
雖然老鼠的數量在遞減,可它們的毒性卻在不斷的擴散,因為它們開始從祠堂里跑出來,開始吃人的尸體,吃完后就開始咬活人。
這些老鼠活躍到這種地步,人們已經束手無策,最后只好通報長老,請人來斬殺鼠妖。
聽完那村民的解釋之后,殷道長點了點頭,“恐怕這是五鬼中的餓死鬼投胎,脫了鼠胎!貪食無盡,如不盡早鏟除,將來會殃及更多人。”
話說到這里,忽然聽到一陣鈴鐺急響,但那響動雖然急,卻很短促,只響了三聲,就戛然而止。
應聲而來的,是一位長須老道,此人手捻長然,向我們緩緩走來。
“火鞏道人?!”百舟向那人說了一句,就見對方已經走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百舟,但隨后就移開目光,向一位姓宋的長老說了句,“宋長老,好久不見了!”
這位宋長老似乎與他早就認識,見他過來,也沒多說什么,只請他進前來,趕快幫忙施法。
火鞏道人見他如此慌張,先安慰了幾句,隨后才聽大徒弟在耳邊低語幾句,最后點了點頭,說了句,“此事不難,但我尚有幾個問題需要確定一下!”
說著,他又向人群里看了一眼,“誰知道祠堂里,第一個被老鼠咬的那個尸體的生卒時辰。”
一個負責看守祠堂的老者上前一步,答了個時辰,但聽到這人的生辰時,火鞏道人眉頭一皺。
“鼠年生,狗年死,而且還是同生同死的日子!”火鞏道人搖了搖頭,似有難色。
但又回過頭去,袍袖一揮,身邊徒弟急忙遞過毛筆,并奉上黃符,只見他一邊向供桌前走去,一邊用毛筆畫符。
等走到桌前,他正好收了筆墨,身邊弟子也很有順序的把手里的錦盒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捆香燭。
而在桌子兩側,各擺放了兩個石碗,之間放著一壺水,而在上下各有一個竹釬。
等火鞏道人把毛筆放下后,大徒弟殷道長已經把兩個空碗到滿,隨后被火鞏道人一起推到面前。
又見他口中默念一句咒語,雙手以劍指掐住這張符紙的兩邊,而后用雙手的無名指點在兩個石碗之中。
隨后,深吸一口氣,在無名指點在符紙上時,忽然吹出這口氣,而后那符紙竟然迎風燒了起來。
跳躍的符火被他的雙手一分,在兩手的劍指間飛躍,隨后他快速的締結指印,那石碗里卻蕩漾出一陣漣漪。
我不知道大家都發現了什么,可如果我沒往那石碗里看,我也會以為這人是在故弄玄虛,隨便搞一些符火的把戲,就過來跳大神。
可當時我看了那么一眼,卻驚訝的發現在石碗中倒影出的影子,那個火鞏道人的臉上,卻在水中出現了一張奇怪的臉譜,那臉譜畫的色彩鮮明,兩腮處三根胡須飛起,分明就是一張貓臉。
此時,對方忽然大喝一聲,而后雙手一彈,把手里的符火丟入石碗之中,而后那張臉譜也消失不見了。
但隨后他就端起這兩個石碗,請宋長老帶路,前去祠堂會一會這鼠精。
跟著火鞏道人一起進村時,我感覺一陣怪異,因為周圍死氣沉沉的,我拉著行李箱,也好像能聽到一陣奇怪的叫聲。
我想那可能是我的心里作用,定了定神兒,讓自己冷靜下來,前頭這么多人在,而且還是大白天,有什么可怕的。
大家走到村子里后,又拐了幾個彎,才來到了主道,沿著這條大街往里走,沒多遠就發現地上有血跡,但痕跡很小,似乎是那些老鼠留下來的。
跟著血跡向前走,我們終于到了祠堂,不過此時,祠堂的大門緊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卻從里面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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