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菲妍玩味地看著我，“要幫忙嗎？”
“去開車門！”
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孫菲妍也不生氣，快走兩步打開車門，和我一起把羅瑾萱放到了后排座椅上。
“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好好照顧瑾萱，我可就她這么一個朋友了。”孫菲妍沒有和我糾纏，轉身走了。
有羅瑾萱在后排，我開車慢了一些，將近十一點才到家，又費了好大力氣把她背回家，躺在床上就一點都不想動了。
結果沒想到羅瑾萱竟然醒了，她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方躍，你總算回來了。”
其實也不算醒，就是那種迷迷糊糊的，有點意識卻不知道自己說什么，做什么的狀態。
我把她的手拿開，“別說話了，趕緊睡覺吧，明天還上班呢。”
“我不睡！”羅瑾萱又抱住我的脖子，“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了，你得陪我說說話。”
“好，說說話。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心里有點想笑，沒想到羅瑾萱喝醉之后是這副樣子，上次從天風酒店把她接回來，她已經醉得沒有知覺了，自然不會有類似今天的舉動。
羅瑾萱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就翻到我身上，“方躍，你跟我說，你愛我嗎？”
“愛！非常愛！”我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雖然羅瑾萱的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腦袋也微微晃動，很明顯是醉酒的狀態，可我還是很認真地看著她，“我愛你，永遠！”
羅瑾萱就嘿嘿地笑了，低下頭對著我的嘴一下，“這還差不多！那我再問你，你愛我，干嘛還跟那個姓王的糾纏不清？你是不是也愛她？”
“沒有！絕對沒有！”
果斷回答的時候我也注意了一下羅瑾萱的眼睛，還是那副睜不開的樣子，但是我有些不敢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平時的她都很少表達自己的情感，更不要說問我這么直接的問題了。
都說人們喝醉之后才會把內心最深處的需求表達出來，也許這個問題真的埋在她心里很久了。
羅瑾萱沒有就這么放過我的打算，兩只手夾住我的臉，讓我看著她，“你不愛她，為什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公司里？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我把她的手拿開攥在手里，視線卻沒有挪動，“我也不想丟下你一個人，可是咱們公司發展需要王虹秀的支持，我這么做也是想讓你輕松點。瑾萱，你喝醉了，早點睡覺吧。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沒喝醉！”她把手抽出來在空中甩了一下，“我就是不想你丟下我一個人，你知道我多累嗎？這么大一個公司，什么事都要來找我，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你為什么就不能幫幫我？”
我再次把她懸在空中的手抓回來，“我一直在幫你，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相信我，我們一定能熬過這個階段，咱們以后的生活一定會很美好。”
羅瑾萱的臉耷拉下來，“可是我真的很累啊。方躍，咱們什么都別要了好不好？不開公司了，也不要管什么王虹秀了，你帶我走好不好？咱們去別的地方，就找一份平常的工作，咱們一起過平常的日子好不好？”
看著她帶著幾分哀求的神色，我心里一軟，真的想答應下來。可是她都已經喝醉了，這些深埋心底的想法只有在她無比脆弱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等她明天清醒過來，肯定不會這么說。
羅瑾萱看我不說話，又問道：“方躍，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不愿意帶我走？”
“沒有！我愿意帶你走！”我急忙說道：“瑾萱，現在別說這些了，等你明天清醒過來，你要是還想離開這里，我就帶你走！什么王虹秀、李振紋、鄭洪，咱們全都不管了！只要咱們倆過得開心就行。”
“這可是你說的。”羅瑾萱又笑了，趴在我身上，“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你說了要帶我走的”
我躺在床上好長時間沒有動，羅瑾萱也慢慢安靜下來，最后呼吸也變得平穩下來。
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給她蓋上一條毛毯，我則是默默坐在床邊，腦子里想的都是剛才我們說的那些話。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羅瑾萱只是一個女人，她沒有必要扛起這么大的壓力。說到底，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我？
當初她就是看我在超市工作太辛苦才去當總經理秘書，結果被錢江偉算計了為了不拖累我，她又四處找投資，苦苦支撐不讓潤通商貿解散好不容易打贏了錢江偉的官司，公司也步入了正軌，到了該賺錢的時候了，可她為了我能有一個好前途，容忍了我和王虹秀這種曖昧的關系，一直到現在，她終于承受不住了。
今天晚上我陪王虹秀吃飯成為了壓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為了躲避現實，選擇了喝醉。也只有喝醉之后，她才能暫時忘記這些煩惱，忘記強加在她肩膀上的壓力。
從頭到尾我一直都在說我這么做是為了羅瑾萱好，為了公司能夠順利發展，可我卻從來沒有認真地想過羅瑾萱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富足的生活還是我的陪伴？她追求的是事業還是愛情？在她孤獨無助的時候，她希望留在她身邊的是我還是永遠都賺不夠的金錢？
也許我真的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羅瑾萱是那種特別物質的人，她在看到我在超市工作辛苦又掙不到錢的時候就離開我了，可是她沒有。
我真的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掙錢固然重要，但如果違背了我的初衷，違背我要帶給羅瑾萱幸福的本意，我掙再多的錢還有什么意義？
我追求的是什么？事業還是愛情？
在我眼里，究竟是羅瑾萱重要還是金錢重要？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陷入熟睡的羅瑾萱，縱使已經睡著了，她還是抓著我的手沒有放開，我心里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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